简体版 繁体版 25.辞别广播电台

25.辞别广播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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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辞别广播电台

刘瀚为人谦和,对同仁都很关爱,大家拥戴他。他带领着几十人创事业,创办广播、无线电通信网、无线电传照相样样有成,顺利发展,声望很高。刘瀚专业技术全面,原理、机务、业务精通,业内人士都很佩服,不仅在哈尔滨这个范围内,就是在东三省广播电信圈内,人们也很尊敬,监督处来往电报,电头都尊他“刘台长”。特别是刘瀚同日本人侵犯我电政主权的行径作不屈不挠的顽强斗争,态度坚决,大义凛然,得到人们的赞许。他老成持重,热心肠,有目共睹。那位奉天来的负责竖立发射天线的技师,逢人就说自己的病是在刘台长家喝人参汤将养好的,刘台长是自己的恩人。

在电台这个范围内,从国籍来说有中国人、俄国人、日本人,还有无国籍的人;从民族来说有汉族人、蒙古族人、俄罗斯族人、犹太人、大和族人;从地域来说有东北人、关内人、江南人,大家和睦相处。电台有一位会计张某,是湖南人,东北无线电长途电话监督处监督张宣的堂弟。他来当会计,本来是个重要的岗位,但却不愿意干,也根本不懂得会计、财务业务。张某游来逛去,做不了业务。刘瀚为了扶持他,就请懂业务的人帮他,替他做,他还胡挑别人的毛病。刘瀚劝帮忙的人耐心、忍让,慢慢地教他。刘瀚又征求张某的意见,看看他想干什么,帮他解决困难,结果张某什么也拿不起来。后来张某让张宣把他调走,刘瀚还为他送行。不论是在通州,在北京,还是在哈尔滨,刘瀚仗义疏财,尽其所能,遇到有病的他救治,有困难的他帮扶,有才能的他奖掖。有几位投奔他的亲属,又担负不了什么工作,闲在家中吃住,刘瀚从无话说,如果离去,还要为他们买票,拿盘缠。

到了1930年6月,东北交通委员会来了一道任命徐箴而没有任命刘瀚的公,刘瀚失去了东北无线电哈尔滨无线电台台长职务。他只有辞别电台,离开广播了。刘瀚失去职务的原因可能是相当复杂的,刘瀚当然也不是完人,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或毛病,但是总的来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规律决定的。东北当局张作霖死后,少帅张学良当政,用人要换茬,这是必然的,总要有被换掉的一茬人,也是不可避免的。张宣、耿景和、吴梯青、刘瀚、黄君可、谢德周以及连带的一批人都在需要换掉的一茬人之内,并非什么个别现象。

同人员换茬相关的重要人物有三位,第一位叫高纪毅,此人是张学良的心腹密友,任张学良的警务处长。张学良要杀杨宇霆、常荫槐时,高纪毅说“杀他俩的事,说办就办,说了不办必有后患”。杨、常的处死就是他执行的。1929年,高纪毅被张学良任命为东北交通委员会的委员长,统管东北的电报、电话、广播事业。第二位叫陈先舟,是持张学良介绍信,1925年走进东北无线电界的,1929年任东北无线电总台台长。第三位叫蒋斌,第一次直奉战争时,是张学良、郭松龄这一路军队的无线电通信团团长。1927年3月被监督处派往北京当北京广播无线电办事处主任,1929年任东北交通委员会电政监督,当初在陆军部无线电教练所时,是刘瀚的学生。

陈先舟有一段经历很重要。陈先舟是留学日本的专学电气科学的学生,他说自己“对于无线电通信作了积极的钻研。1924年毕业归国,一心一意想到无线电通信部门工作;持教育厅介绍信,屡次往东北无线电监督处接洽,他们始终不予接见。自己找不到私人关系,不得已到奉天市政公所,参加有轨电车工作。1925年经过许多曲折,弄到了张学良的介绍信,持介绍信前往,蒙一位科长接见,仅允许到山东庙无线电学校讲授电话课,仍不能参加无线电工作。在讲课过程中,结识了许多学无线电的学生,后来做无线电工作的时候,得到这批学生的帮助很大”。陈先舟认为张作霖为笼络各方面人士,“一部分与军阀有联系的搞军事通信的人士,纷纷来东北搞无线电信。张宣在1924(应为1923)年由东北陆军整理处工务处长转任东北无线电监督,他组织了吴梯青、耿景和等人来东北,开办无线电及电报、电话通信事业,借着机会营私舞弊,大发其财。因此,他们把持了电信事业,除自己派系以外,别人希望参加无线电工作是不能见容的。我个人就曾遭遇到了他们的拒绝”。到了1929年高纪毅当东北交通委员会委员长时,陈先舟说“当时我也在交通委员会工作,有机会参与有关东北无线电台问题。首先向高纪毅建议,撤销东北无线电监督处,由东北无线电总台管辖东北区的无线电通信。当时派我担任东北无线电总台长职务”。高纪毅按老作风“说办就办,说了不办必有后患”,“对于那些营私舞弊分子,垄断把持的人们,采取逐渐清洗的方针”。陈先舟把事情的原委说得一清二楚了。掌握实权的高纪毅,完全按照陈先舟的建议,逐渐清洗。第一步把东北无线电长途电话监督处撤销,把张宣拿掉,弄到大连去,把在沈阳的张宣班底推翻,清理干净。陈先舟先把大权掌在自己手里,以出1924年“不能见容”的这口恶气。第二步将时任哈尔滨电话总局长的耿景和(1928年12月22日刚上任)撤职,把东北无线电通信第二个中心——哈尔滨方面的大权掌握过来。第三步就轮到了刘瀚,通过东北交通委员会下令的方式,将哈尔滨电话局、电报局、无线电分台、广播无线电台、哈满绥长途电话局合并为哈尔滨电政总局,任命徐箴为总局长。刘瀚只好辞职,因为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随后由东北交通委员会派辽宁东北无线电总台工程司康德普(东三省无线电专门学校工程班毕业,是宋润益的同班同学)充任哈尔滨无线电台台长。陈先舟建议的“清洗”有条理有步骤有彻底性,同样“不能见容”,刘瀚的命运早已经在劫难逃了。这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茬人换一茬人执政规律决定的。

刘瀚也曾幻想通过一度有过师生关系的东三省交通委员会电政总监蒋斌,了解了解内情,都没有了解到。若不是后来陈先舟说清楚,至今怕也还是一个谜。刘瀚离开广播电台前,交割和安排家眷返回北京,用了一个多月,到8月初才离开哈尔滨。这期间来看他的,来请他的,来合影的,来告别的人一直不断。最让刘瀚感动的是陈伯权、赵纪春两位一直陪着,陈淮清也不离左右。7月27日,徐箴率东北交通委员会邮电处的汤葆吉、董毓舒、张廷玉、汤希春等四人来哈尔滨接收电信。所幸的是陈淮清仍任广播无线电台主任。

刘瀚临走前,还有一件不放心的事,就是他的堂弟刘潋先前已经因病去逝,留下一个孤女。他手中已经没有什么宽余,还是给孤女留下些钱。后来弟媳与孤女返回了通州老家。刘瀚返程到了沈阳,路遇一位与自己一样去职的朋友,要返回福建原籍。刘瀚得知他路费尚不足时,把携带的一只古瓶,送给了朋友,嘱其变卖以补助路费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