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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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微熙的晨光中,寒凉的气息静静弥漫。空地上炭火的余烬依然发着暗红的光,却已经无法给出温暖了。透过粗大的栅栏,依稀可见挂在天边,若有若无的一抹苍白的月痕。星已悄然隐没,不算长的一夜消逝了,天已亮。
宁静的清晨可以听见鸟儿的婉鸣,大殿中的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暴风雨到来之前的最后一次祥和静谧中,你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心爱女子柔软的小手,也许是阿娘亲手纳的鞋底,甚至也许是阿爹的一次气愤的责打。再坚强的汉子如果心中没有柔软的部分,他的坚强也很快就折碎了。
若尘尘靠在哥哥怀里,两手交握着,久别的情侣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何况接下来对的是生死难料的决战。尘尘不时抬起头来露出一点甜美的笑容,然后小声嘀咕着什么,然后哥哥就宠溺的微笑起来。恋爱中的女人最美,尘尘不仅美而且还很聪明的,她知道如何给她所爱的男人以信心。很多女人只会用眼泪留住心爱的男人,殊不知比起眼泪,她们的笑容才是最好的武器。眼泪只能束缚住男人的双翼,而信赖的微笑,却能使他们翱翔天际的同时又将线的那一端不动声色的拢在手中。对男人来说,有什么比心爱女人的柔情更令人牵挂的呢?可惜知道这么做的女人并不多。看着哥哥眼中流露出的温柔,我静静的微笑。也许等这次决战结束,我也该去找个爱我的女人。当然前提是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我没有信心。没有信心是一个剑客的大忌。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没有信心。
和尘尘一起送来的还有裴问的一纸战书。一纸草宣只有六个字:明日卯时决战。墨迹淋漓,力透纸背,宣告的是张狂和气势。这张纸现在正在我手上,我用它擦拭着我的明月剑。
唐凡偏坐一隅,微闭着双眼想着什么,英俊的脸上有几分落寞。他的心情我很了解,想当初,我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注视两情相悦的裴问和阿雪的吧。明明已痛得无以复加却仍要装着若无其事看着所爱的人,愿他幸福,然后一个人静静舔砥无法道出的伤口。无望的爱是苦,然而如果早知今日,我宁可当初只是遥遥看着我爱的人,至少这样不用经历幻灭的绝望。含泪的祝福总好过坐在崩溃的废墟上嘤嘤哭泣,然后发现曾经的灯火辉煌不过是美丽的海市蜃楼,更糟的是梦醒时来时的路已被荒草掩没。
卯时已至。
“血战到底”哥哥一声令下,伸出一只手,众汉子纷纷将手交叠其上,拳拳相握。
不用多说什么,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对这些肝胆相照的汉子而言,关山飞渡,生死相倾,也许只是为了一句诺言一声朋友。尘尘注视着哥哥的眼睛明亮了起来,确实,这样的男人值得她骄傲。
我朗朗一笑,将手加在那些温暖的手上,一双大手叠在我的手背上,苍劲的指节有几分熟悉。我抬眼一看却是唐凡,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凝重,“慕容,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我没有瞒他们裴问赠药之事。
“今日之战,我们先抛开个人恩怨。”唐凡说。
我笑了,“好。”手背传来的温度让我的心豁朗起来。
这样的一战让人期待。
没想到竟然还有和唐凡联袂再战的一天,原以为那些一同纵马行歌,仗剑江湖的日子已结束在唐门那一夜的大雨中,看来世事也不尽然。
迈出观门,太阳已经出来了。很晴朗的天气,长空上,风动浮云,轻舒漫舞。正是把酒论剑,了结恩仇的好日子。裴问身着一袭黑色团龙长袍,就这么站着,今天的他像把剑,一把出鞘的剑,冷冷的带着杀气。在他的身边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四师兄毒手二师兄迷局,真是久违了,这世界上的良禽可真多。原来裴问的这局棋一早就已下得如此纵深。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拔剑相向。
血顺着各种兵器流下来,淌在地上艳如桃花,只怕桃花也没有那么艳。日影升上天中的时候,屠杀已接近尾声。我们这边只剩下我,哥哥,尘尘和唐凡,四足鼎立围在中间。裴问那边的人也不多了,一共七个,但是裴问还未出手。尘尘的武功仅能自保,就算一命换两命,还剩下一个裴问,我握剑的虎口已有点发麻。“呛”一道虹霓耀出万千光芒,无剑已出鞘。
决战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每一招都可能使生死力判。对方的战团因裴问的投入攻势一时间凌厉起来。哥哥迎上裴问,而我力战两位师兄。毒手的毒药和迷局的暗器都可称一绝,我只能凭飘忽的轻功与他们巧妙周旋,不撄其锋,一战即走,却也使他们腾不出手来对付其他的人。应付他们二人看似游刃有余,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知道拖得越久形势对我们却越是不利。
日影开始西斜,一声厉呼,我一惊之下,抬眼望去,只见哥哥脸色苍白,鲜血从捂着琵琶骨的指缝间流下。我急忙尽力挥出几招,迫开两位师兄,飞奔而去,“叮”明月剑架开欲斩落的无剑。扶住哥哥,封住他的穴道为他止住血。
裴问退开一步,剑尖指地,垂手而立,兵刃的交接之声稀落起来,胜负已分了不是么?如果是比剑我该弃剑认输了吧,可是这不是比剑这是决战。决一死战的决战,不到最后一个人倒下,战斗不算完。扶着哥哥坐下,我仗剑而起。
夕阳的余晖照着淋漓一地的鲜血,凝固的地方有着暗红的色泽,如开败的红梅。鲜血甚至将长空上的浮云也染红了。是结束的时候了。
剑缓缓扬起,话已无需多说。
“慕容,我赢了。”
“我还活着。”我笑,几分桀骜。
裴问看着我,沉默了很久,开口说,“我最后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我放他们走,明日卯时在此,就我和你。你赢,我任你处置;你输,从此臣服于我。”
“好”我说,我还能信他吗?不过现在的我就像一个输光的赌徒,已经没有什么再可失去的了。何况这个条件大方得出乎我预料,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裴问现在出手自可了解战局,就算明日决战也是胜券在握吧。差的只是一夜,短短的一夜能改变什么呢?不过这世界上总还有一句话叫夜长梦多。不管猫想玩什么老鼠只有奉陪的份,只是猫可能忘了一点——老鼠未必玩不过猫。
火又升起来了。手上还留有今晨拳拳相握的余温,偌大的殿内如今却只剩得四人,哥哥已经躺下了,他的这一身功力只怕再也难以复原,重创的琵琶骨纵然用黑玉断续膏重新续上,哥哥功力也将大打折扣。透过碗口粗的栅栏,四十几个隆起的土堆在月下如此的刺目。像我这样的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不屑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只知道血要用血才能洗得清。
“扣扣扣”有人轻敲着门。
“谁?”我按住唐凡拔剑的手。
门推开了,一个白衣的人站立在门口,银色的月光披散在他的身后,优雅得如同月下推门的老僧。
真是意外之喜,“岫云”。
“慕容”岫云笑了,流转的眼波果然如预料般的明媚。
“慕容,跟我走吧。”
我背起哥哥出了观门,裴问的人果然守约退走了。
将哥哥交给岫云,“岫云求你一件事,带他们走。”
“你呢?”
“我不走,有些事情还是要了结。”走,很容易。但我如此一走,就永远背负着过去的屈辱。手中蒙尘的明月剑只有用血才能洗得清,裴问的或者我的。
岫云凝视我片刻,拍拍我的肩,“慕容,你长大了。好,等你了结了这一战到青峰来,我们痛饮三天三夜。”青峰是西域拜火教的总坛所在。
“好。”我报以一笑,是谁说过,男人生来就是忍受痛苦的,每一次爱与恨的磨砺都是一次考验,熬过了就不得不成长起来。
明月照在松间,哥哥他们去得远了,尘尘跟在他的身边,如此退出纷扰的江湖只怕也是一种幸福。
“你不走?我这可没美女。”抱手于胸,我凉凉得打趣道。
唐凡一脸怅然望着人影消失在林间,“我留下来,等着看你的下场”冷冷得丢下一句,唐凡转身进观。
“这样啊”我展颜一笑,笑声响在林间,清清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