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5章 一次惊心魂魄的采访

第5章 一次惊心魂魄的采访


名门淑 大侠请你也保重 婚过来,昏过去 影帝的复仇重生 霸爱暴君的囚俘 异界屠神 探灵直播间 盗墓疑城 废女芳华斗破天 王子出没请注意

第5章 一次惊心魂魄的采访



引子:

一头大黑牯牛惊恐地被栓着站在大青树下,围在它周围的人群唱着雄浑、豪迈又略带苍凉的祭祀歌谣……在大青树脚一侧,立着两支红白纸做的由细竹支撑着的神诋。

之后,勇武、剽悍的主剽牛手入场,他头上插着雄鸡毛,脸上和**的上身画满各种花纹。手执锋利长矛,六名头打黑色头、身着佤族男装,手执佤族长刀的副剽牛手也相继走入,他们站成半圆形,围着大青树下的黑牯牛。随着远处传来的鼓声,主剽牛手和副剽牛手开始对着黑牯牛跳着、呐喊着、同时挥舞着长矛和长刀……

(一)

漆黑乌亮的牛角反射着咄咄的黑光,白森森的牛头骨勾勒出一张充满了迂回起伏诡秘纹路的牛面,两个黢黑深遂的眼洞张牙舞爪地尽显森然……

我怯怯地指了指它,将脸转向费雨生问道:“这个,你是在哪儿买的?”

费雨生将两杯煮好的蓝山咖啡轻轻地从托盘挪到了玻璃茶几上,抬头睨了墙上的牛头一眼说:“这是我在十多年前的一场剽牛祭上的意外所得。回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现在还觉得犹如梦中,有兴趣听听吗?”

我点点头抬眼着这个已过不惑却依然魅力不减的中年男子,想像着和他那饱经苍桑可依旧英俊的脸庞有关的动人故事。我是一名口述类情感故事栏目的编辑,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他通过QQ预约的我,他说他是一名摄影师,已过不惑可依然单身的他很希望有人可以将他那封存多年的传奇情感经历以故事的形式写出来。

“剽牛,其实就是杀牛的一种形式。在云南边疆的佤族、哈尼族、布朗族中流行远久……”在他那颇富磁性的嗓音中故事的轮廓开始逐渐鲜明起来……

开始这个故事以前,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它当时所处的“社会背景”。

大概二十年前,考古专业毕业的费雨生被分配到了昆明市博物馆,在那段青春和**不甘沉淀的岁月中,费雨生疯狂地热爱上了摄影。一个偶然的机会,因为摄影他认识了当地旅行社一位特别的美女导游——古黛黛。古黛黛是常人眼中的另类美女,小麦色的健康肌肤,黝黑乌亮的瀑布秀发,还有接近西方人的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总之这个另类美女导游当时算是牢牢地占据了费雨生的心。

相爱就像是一把双刃剑,经历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之后,爱情滑入了平淡无波的小河,在一次次地磨合与伤害后,古黛黛痛下决心选择了伤心地离去——未留一点痕迹。失去了才发现珍贵,似乎是多数情感剧幕的情节,费雨生在经历了长达三个月的相思苦熬之后,终于在古黛黛的一个同事晏菲菲嘴里挖掘出了她的真实去向,于是后面的故事就和一个少数民族的名字——佤族联系了起来了。

爱情丢失容易,找寻却充满千难万阻。

在经历了几天的长途跋涉后,费雨生终于到达了古黛黛的出生地——佤族西盟自治区县。

置身于竹子、茅草制成的一间间造型独特风格简约的舍屋间,费雨生不禁被眼前的别种风情勾去了魂魄,就在他取出随身协带的相机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突然背后伸出一只古铜色的大手抢过了他的相机。

回头的刹那,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来人不仅魁梧生猛,而且正手执一柄寒光逼人的长矛面露凶光地直视着他,语言不通的当时,费雨生拿出照片比划了半天后,对方才稍稍释去了些许敌意,来不及进一步沟通,来人便一把抓起他来到了村寨的中心广场。

费雨生表述时至今仍心有余悸的容色,告诉了他当时所经历的场景应该足够震憾住我们每一个人。

一头大黑牯牛惊恐地被栓着站在大青树下,围在它周围的人群唱着雄浑、豪迈又略带苍凉的祭祀歌谣……在大青树脚一侧,立着两支红白纸做的由细竹支撑着的神诋。

之后,勇武、剽悍的主剽牛手入场,他头上插着雄鸡毛,脸上和**的上身画满各种花纹。手执锋利长矛,六名头打黑色头、身着佤族男装,手执佤族长刀的副剽牛手也相继走入,他们站成半圆形,围着大青树下的黑牯牛。随着远处传来的鼓声,主剽牛手和副剽牛手开始对着黑牯牛跳着、呐喊着、同时挥舞着长矛和长刀……

(二)

“猛!猛!猛!猛!”鼓声呼声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天翻地覆,震耳欲聋。

费雨生知晓这是佤族新米节的重要祭祀,可因为心系佳人,他只想快快开溜去寻觅芳踪。就在他抬腿的瞬间,他发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虽然当地人的语言费雨生确实听不懂,不过在周围人群那惊慌失措悚然掩面的表情中,他预感一定是发生了比剽牛更为可怕的事件。

回首广场的状况费雨生也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广场中央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并不那头黑牯牛,而是黑牯牛身边的几个副剽牛手,捐牛的主人就是那个主剽牛手,则手持长矛疯狂地向身边那个快要倒地的副剽牛手猛刺着,大青树旁的黑牯牛则静静地观望着眼前的突变,鼻腔不断地发出咕咕的低呜声……

费雨生的脑袋有些涨,一时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清楚为什么四周的人群目睹着惨剧的发生,却呆立着一动不动。

“快……还快去救人!”费雨生回过神来,动手推搡了一把刚才抓拉过他的那个族人。

那族人并不理会费雨生,而是和其他族人一起伏在地上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趴在地上不断地摇晃脑袋。费雨生急了,生怕那丧心病狂的主剽牛手会将其余的副剽牛手全部杀光,于是赤手空拳只身一人向广场中央的位置冲去,他不断地变化着手势,企图让广场中央的主剽牛手冷静下来,可是主剽牛手一见有人向他靠近,不禁又亢奋了起来,举起长矛就向费雨生的方向刺。

费雨生见状身子一歪,躲过了那柄锋利的长矛,主剽牛手见没刺中费雨生不禁对天长啸一声后又向费雨生猛冲了过来,费雨生见势不妙赶紧撒腿就跑。不清楚到底跑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是在飞快地一圈圈地绕着广场跑,根据耳旁那“咝咝”的风声,他确定这应该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好的长跑记录。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慢慢地减弱直至消失,费雨生奇怪地回头瞄了一眼,身后的情景止住了他奔跑的脚步,主剽牛手死了,死在了自己手中的长矛上,似乎是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倒了,长矛刺入了心脏,血曰曰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乌红乌红的。

还没真正弄清整件事情的始末,周围的一干人等突然一并向费雨生围拢过来,几个健硕勇猛的壮汉不由分说地一把架起他就走,费雨生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他挣扎着大叫着企图他们能将他放下来,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行至一座高大的二层茅草房前,壮汉们将费雨生放下来后转身离去。费雨生环视了一周这座草房的大概,发现此处似乎和别处有所不同,一个悬挂在木门上描画了奇怪图腾的小木板,似乎就是多出来的物件。正当他要走近细看时,屋子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古黛黛那动人的脸庞居然出现在了他面前时……

“黛黛……”费雨生激动地跟了进去。

屋子很简陋,除了几张竹席木板棉毯木枕以外,就只剩一张已辨不清颜色的小木桌了,凭借桌面上的沟壑和污垢的积聚程度费雨生确定这张桌子应该不下几十年了,正当他向一个灰暗的角落里瞥去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立起身向费雨生走了过来。

老人开口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后,微笑地向费雨生躬身行礼,费雨生因为听不懂佤族语,只得向古黛黛求助,古黛黛并没有抬眼望费雨生,而是用一种有些陌生的声音说道:“我爷爷是此地最年长的长老,刚才剽牛场上剽牛手是因为邪灵莎佳上身才丧失心志杀人的,你不必太往心里去,现在他死了附在他身上的邪灵莎佳也随之而消亡了,我们村寨又会回复安宁的,为感谢你为我们驱赶邪灵,长老决定任命你为主剽牛手一职,并赋于你我们村寨至高的荣耀。事成之后,再送你一件珍贵的礼物。”

“当剽牛手没问题,不过这事得在三天以后进行。还有,我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你黛黛。”费雨生深情的目光在黛黛的脸上游戈。

古黛黛的回应却是一脸冰霜。

(三)

老人扬了扬手作了个动作,古黛黛见后摇摇头嘀咕了几句就转身到了里屋,没过多久古黛黛便捧出了几杯茶水,费雨生接过茶观之汤色清冽,嗅之,有一种浓烈的焦香味。一尝之后,发现此茶焦中带香、苦中带甜甚是好喝。

“黛黛,这是什么茶?”费雨生问。

“纸烤茶。”

“纸烤的?这是怎么做成的呀?”费雨生不解。

“纸烤茶的纸的原料来自于普通的竹子,茶则来由茶花蓓蕾和青龙山的大叶种茶组成,通过炒茶手数百次的簸、翻、挪、颠等四道程序精心抖炒而成。”

费雨生仔细地端祥着眼前的恋人,总觉得黛黛自离开后的确有了些不同。

“为什么要三天后进行?”古黛黛起身为他蓄茶。

“因为我要走访一些人家,有些事情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解释,除了邪灵莎佳。当然,我希望在语言方面能得到你的帮助。”

古黛黛低头沉思了一会,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者一直静默着,等到费雨生要起身告辞的时候,发现他竟坐着睡熟了,眼睛半睁半合的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我爷爷有午睡的习惯,我们不要打扰他了。”古黛黛起身转向屋外。

“我也正想去那几家受害的剽牛手家走动一下,劳驾一起前往吧。黛黛……”费雨生还想叙些相思之情时,古黛黛已经加快步子超过了他。

兴许,还在气头上,毕竟自己确实说过许多伤害她的话。生气是应该的,只要她能回头……费雨生想着想着,竟错开了古黛黛好长一段了,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一家低矮的竹舍门前,竹舍很陈旧只有区区二三间,费雨生一眼便看到了系在大门上的一块白布,走近几步便闻到虚掩的大门内不时传出的低低的抽泣声,古黛黛指指里面说道:“主剽牛手吉旺的家。”

费雨生弓身进屋,看到里面的一张竹**硬挺挺地躺着刚才还在剽牛场上英姿飒爽的主剽牛手,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屋里的人看到有人进来,起身过来还礼。看得出是新娶的媳妇,青春标致楚楚动人。一同起身的还有貌似死者父兄模样的两名男子,黛黛和他们交待了几句,又彼此介绍了一番,费雨生猜得分毫未差这三人正是死者的妻子和父兄。

这家人表现得甚是通情达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人杀了恁多的族人和邪灵上身的缘故。费雨生观察了一下死者的情形问道:“吉旺生前有没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或者受过什么刺激?”

古黛黛转译死者父亲的话:“没有,他一直很健康,最近因为要剽牛兴致挺不错。”

“那么事发前他的行为上有没有什么异常?”

转译其妻子的话:“没有什么大的异常,就是经常发现他一个人趴在地上描画着什么,因为他向来喜欢画画所以也没放在心上,还有就是家里的灯油用得特别厉害,别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的了。”

“他在地上画了什么图案?”

转译其妻子的话:“一些奇怪的图案,貌似三角形呀弓箭之类的,很杂乱我也分不清到底画的是什么。”

“语言呢?他说过什么出格的话吗?比如平时并不经常说的。”

转译其兄长吉首的话:“老是反反复地问我,这世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着神冥,神冥是不是真的会替世人作主惩诫那些做错事情的人。”

“他和其余那几名剽牛手有没有过结?”

转译其妻子的话:“没有,他们一直都相处得很好,是光屁股蛋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从不见他们为了什么事情红过脸。”

“牛是你们捐的?”

转译吉首的话:“算是我们捐的,不过买牛的钱是那六个副剽牛手出的,你一看也知道我家的家境了,因为吉旺一心想求子所以才捐牛的。”

死者媳妇的脸有些难看,偷偷地撇过脸去咳了一声。

(四)

“我想看看死者生前穿过的衣物和鞋子。”

很快,一堆凌乱破败的衣物出现在了了费雨生的面前,费雨生翻动了一下,发现只有三件无领对襟短衣和两条青布肥大的短裤,他

仰起头问吉旺的妻子:“他生前穿过的鞋子呢?”

吉旺妻子转身从内屋取来了一双麻线鞋递给费雨生,费雨生翻起鞋底看了一眼后问古黛黛:“我看此地的男人基本都赤足,是不是说这是唯一的一双鞋?”

古黛黛点点头。

直到从吉旺的屋子出来,费雨生也没有看到任何前来吊殓的人,也包括那些被他杀死的副剽牛手的家人,费雨生蹩了蹩眉头:“为什么不见有人来吊殓,哪怕来几个来寻仇说理的也行,这样的场景实在有些冷清。”

“被邪灵上过身的尸体是公认的不洁之物,族人们认为靠近会带来霉运,所以是没有人敢来吊殓的,至于为什么连个寻仇说理的都没有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许也是俱怕邪灵。”古黛黛想了一下答道。

费雨生凝神地看了她几分钟,企图在她的脸上寻找到昔日温情脉脉的痕迹,关于爱情他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自己的手被对方硬生生地拽在了手上古黛黛才意识到了刚才离自己一米远的家伙已经快要和自己贴在了一起了,她猛地一把将手抽出用尖锐的声音说了一句佤族语,接着她的神情滞了滞背过脸去不再说话。

“对不起,黛黛。请原谅我吧,小生在此向你跪过了。”费雨生嘻皮笑脸地转向她,用手指作了个跪地求饶的动作。

古黛黛有些不为所动,这时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吉旺兄长吉首的脸,他无比恭敬地向古黛黛行了个礼说了几句佤语后又向费雨生鞠了个躬后转身离开。

“他说了什么?”费雨生问。

“没什么,只是让我代向那些受害者传递歉意,他们一家其实都是非常友好的人,这一次应该是发生过一些特别的事情,要不然是绝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的。”古黛黛垂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表情和刚才有了些不同。

没走几步路,她停下来问:“接下来你想先去哪?”

“谁的家比较近些?我是说那六名副剽牛手。”

“其实这六个人来自两个家庭,他们是两个三兄弟团队的组合,他们的家分别在寨子的最南边和最北边。”

“那就先去最南边吧?”

八月十四即是佤族的新米节也是汉族的中秋,费雨生想到了去年的中秋和古黛黛一同赏月喝酒吃月饼的情景,他记得那个时候古黛黛绝不是现在这样的冷若冰霜,那时的她是娇羞的柔美的充满温情的,走着走着费雨生觉得脚下的黄土有些粘脚似乎在哪见过,抬眼一望看到了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和那竹林上面连着的峻峭矗立的大山。

他指了指那个竹林问:“这个林子连着什么山?”

“是苍郎山,传说远久以前有个苍姓的佤族男子,极其热爱画画,后来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有一天他进了这片山林后就再没有出来,他那新婚的妻子为了找回失踪的丈夫,天天在这片山脚下呼唤着苍郎……苍郎,直至心碎欲绝地死去。于是这座山的名字便用苍郎山命名流传了下来。”

“黛黛,是不是我也要像苍郎的妻子一样伤心欲绝地死去,你才肯原谅我?”费雨生借题发挥,挡在了黛黛面前。

(五)

古黛黛闪到一边,躲开他,自顾自往前走去。

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草在路边长得很旺盛,一丛一丛地断断续续蔓延在路面的周围,简陋的林间小路被点缀得绿意斑驳,黛黛那纤纤身姿穿梭在这绿意丛中显得愈发娇俏动人,费雨生看得有些入谜。

“前面就是了。”古黛黛伸出修长的手臂向前一指。

“那是哪家的兄弟?”费雨生用手遮了遮头顶的阳光,向前望去。

“扎玛兄弟的家。”

费雨生看到孤零零的山脚屹立着一排齐刷刷的茅草房,足足有七八间。四周翠绿色的竹篱笆很新应该是刚伐的新竹制成的,茅草房的第一层似乎是猪圈,不时有几只肥猪头探出来。看得出这家人的家境十分殷实。只是门上和吉旺家一样的白色刺目得有些令人晕眩。

行到门口,古黛黛开始大声喊叫着佤族语以示自己的到来。

奇怪,屋里居然鸦雀无声。

费雨生见无人应答,就用力推开了篱笆大门,俩人东西南北每间屋探了一圈后居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只有正厅的竹席上躺着三个白惨惨的尸体,他们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了,长矛刺破的皮肉外翻着,呈现出粉色的肌理,三人的眼睛都呆滞地圆睁着,脸部的表情极为夸张,似乎喜怒哀乐都占了一点,又似乎什么都不是。

费雨生蹲下伸手撩起他们的眼睑看了又看,突然他闻到了一股味道,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闻古黛黛大叫一声“不好”。

“怎么了?”费雨生错愕。

“快,快去北头的古桑兄弟家,那边可能要出事。”古黛黛说完抬腿就往外跑。

费雨生心领神会地跟上古黛黛的脚步,一路小跑。他们都不清楚将会看到怎么样的景像,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很有可能那边又会是一场“血战”。

南边到北边的距离,几乎要穿越整个村寨。当他们赶到古桑兄弟家的时候天空已经进入了暮色,当时古桑家的状况正如同灰蒙蒙的天色一般的糟糕,费雨生和古黛黛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便看到院子里已经乱作了一团,焦黑色的篱笆门横卧在地上,院子里锅碗器皿的碎片被胡乱地散落了一地,两家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混战成了一团,你撕扯着我的头发,我紧拧着你的耳朵,你捡起石头猛砸我的头,我搬出长矛狂刺你的身子……

“住手……住手……”费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他们面前。

这群人虽然听不懂费雨生说什么,不过看到费雨生似乎有些敬畏都停下手来。

“黛黛劳驾你帮我转译一下下面的话。”他扭转头和古黛黛招呼道。

古黛黛急忙眨了一下眼睛代表同意。

“各位族人,希望大家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依旧保持你们原来的友好和团结,如果你们愿意信任我这个外族人,三天后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个答案将是整个事件的真实还原,我以我的人格作担保。请无论如何不要在这三天内作出任何过激的行为伤害自己的族人,好吗? ”费雨生的态度很诚恳,不过大家似乎还是有些芥蒂,人人都悻悻地望着费雨生似乎在等待什么。

黛黛译完后小声对费雨生说道:“佤族人所需要的是实质性的保证,比如生命。”

费雨生一怔,马上镇定了下来,他淡定地笑了一下后伸出自己的双手作出发誓状:“我费雨生在这里对天起誓,如果三天后无法给出整个事件的真实答案,我愿用自己的鲜血来奠祭这片神圣的土地作为对各位的承诺!”

(六)

倾听了翻译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默默地垂下了头,费雨生能听到他们刚刚吁出的那口长长的气,似乎是憋闷在胸口许久不曾泄放的无助徘傍与不安。

“哪些是扎玛兄弟的家人?”费雨问。

古黛黛挥了一下手,有将近十来个的男女站了过来,她们的脸色和另一队人截然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哀痛与追思的颜色。

其中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妇拉住古黛黛就是一顿痛哭,她深一句浅一句地哭诉着,止不住的泪水在她那古铜色填满了皱纹的脸上一股股地滑落下来,古黛黛安慰了她几句后转身和我说道:“她是扎玛兄弟的母亲,他们家的三个儿子都死了,可是古桑家的却一个也没事。”

“什么?”费雨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快问她们,剽牛前她那三个儿子有没有什么异常,最重要的是问她有没有给他们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老妇答了一段长长的话,后来还补充了些什么。

古黛黛译道:“没有什么异常,吃的就是她亲手做的茶花稀饭和油煎柴虫。”

“真的没有别的了?”费雨生又问。

“没有了。”

费雨生语重心长地哦了一声,又观察了在场的扎玛兄弟家人一番后,向他们摆摆手说道:“黛黛,告诉他们现在可以离开了,一切答案尽在三天后。”

扎玛的家人有些不甘地望了费雨生一眼,转身离开。

“我们去看看古桑兄弟们吧!”费雨生望了一眼古黛黛,自顾自地跨入了大厅。

古桑兄弟的家人和扎玛家的完全不同,他们那因为过份谦恭所显露出来的内心不安入目彰彰,没过一会几只大碗和一壶泡水酒端上桌来,费雨生摆摆手笑着推酒,再三言明自己不会喝酒,他转过脸对古黛黛小声说道:“在你家的时候,是你劝你爷爷给我上茶的吧?”

古黛黛笑而不言,转头和古桑家的聊了起来。

“快带我去看看古桑兄弟三个吧,我有些话要问他们。”费雨生向古黛黛使了个眼色。

古黛黛闻言拉起古桑兄弟的父亲,三个人一同绕到了西北角的一间阴暗的杂物间,打开门凭着一点点昏幽的烛光,费雨生终于见到了古桑兄弟三人,只见他们呆呆地望了望来人,表情马上陷入到了一片无助和惶恐中。

经过他们的父亲好一会儿的安扶后,三人终于战战兢兢地跟着费雨生他们一同走出了杂物间。

虽然已经在大厅坐定,可是兄弟三人不安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完全减缓,他们不安地四处张望着,表情僵硬气息短促。

“请你们不要害怕,最近三天内你们绝不会再受到任何的骚扰的,尽可以放下心来,三天后真相澄清,我一定会还无辜以清白。”

待古黛黛转译后,三兄弟的脸上的情绪明显有了好转,笑容也柔和了许多。

“请问,当时我明明看到的是六个人倒地,为什么你们会没事?”

黛黛译三兄弟的话:“当时的情景可怕极了,吉旺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突然调转矛头刺向了扎玛家的大哥,于是余下的扎玛两兄弟就冲了上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的手好像突然失去了力量似的,根本无力和吉旺抗衡。虽然当时我们也很想帮他们的,可是感觉自己手臂也同样绵软无力使不上劲,眼看着吉旺一个个地将他们惨忍地杀害,我们猜测他很可能是邪灵莎佳上身了,听老辈们说过只要装死就能逃过一劫,所以我们就详装死去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扎玛家人来找你们理论,应该也是怪罪你们见死不救的吧?”

译后,古桑兄弟们沉默了半响后点了点头。

“你们所说的绵软无力的症状是以前就存在的还是突发状况?”

黛黛译:“突发状况,我们兄弟从来都是勇猛有力的,不然也不会参加剽牛。”

“那你们剽牛当天,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古桑兄弟一同摇摇头,都伸手指了指屋子另一张桌子上的一个残存的碗。

“他们指的是什么意思?”

(七)

古黛黛回答:“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说吃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用这碗装的。”

“那你问他们,有没有喝过酒?”费雨生盯了古黛黛一眼。

古桑兄弟摇摇头。

费雨生站起身来到这三兄弟的面前,检查了他们耳口眼鼻一番后,表情突然起了一些变化,顿了顿他问道:“黛黛,这里的苍郎山有多大?“

古黛黛皱了一下眉头反问:“你问这个作什么?”

“真相,很可能就在这苍郎山上。”费雨生的目光很淡定。

“你在说什么,苍郎山?怎么可能?那山上悬崖陡壁,人迹罕至。我们族人最多只在山脚伐些竹子,根本没有人真正上去过,哪来的什么真相。”古黛黛有些生气,似乎在耻笑费雨生的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吉旺的兄长吉首急急忙忙地从门外跑进来,神色悲痛地和费雨生行了个礼后与古黛黛说了起来,说着说着眼眶还不禁红了红。

“发生什么事情了?黛黛?”费雨生只有干着急的份。

“吉旺的妻子自缢了,只留下了一封遗书,内容好像是说她因为不孕的压力,要和吉旺同归于尽,所以在他的饭菜里下了鬼谷散。还将送给其他的副剽牛手剽牛当天早上喝的泡水酒里下了卜震子。在副剽牛手那里下卜震子是因为这些家伙经常耻笑她是不生蛋的母鸡,所以她要他们作陪葬。”

“鬼谷散?卜震子?分别是什么东西?”

“鬼谷散和卜震子都是用各种毒草药调配而成用来惩罚族里犯罪之人的毒药,族里如

果有人犯了族规都会用这些毒药来惩罚他们。食用了鬼谷散的人,会因为心智丧失而杀人或自残,一般被惩罚的犯罪之人都是食用后送进笼子,自残而亡。卜震子是一种食用后丧失心力的毒药,一般食用该毒药的人,都会暂时丧失力气,任是再孔武有力的人只能任人宰割,主要是针对一些有暴力倾向难以制服的犯罪之人。”

“吉旺的妻子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的?”费雨生奇怪地问。

古黛黛回答道:“吉旺的岳父就是族里配制这些药品的巫医,所以吉旺的妻子配制这些东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走,我们先到现场看看。”费雨生正要跨出门去的时候突然缩回了脚,他示意古黛黛让古桑兄弟带他先上一趟茅房,自己内急。茅房回来后,古桑兄弟似乎已经和费雨生相交甚深了,三个人对费雨生一行人的离开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从北头的古桑兄弟家再绕到东头的吉旺家花了整整了一个小时左右,要不是吉旺兄长带了个火把,他们一大半的路程恐怕要在黑暗里渡过,火光掩印下的四周阴森森的三人耳边一阵阵的猫头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古黛黛走在三个人的中间,不时地和为首的吉旺兄长聊上几句。

到达吉旺家的时候,门口迎出来他们的老父亲,他老泪纵横地叹了口气将他们迎进了屋,在那张油乌乌的木桌上费雨生一眼便看到了一张焦黄色的纸片,一把抓过那纸片他细细地读了起来。

古黛黛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你能看得懂吗?”

“能,因为我祖父弟弟的妻子就是佤族人,只不过她是个哑巴,说不了佤语,所以就一直用佤文和我小祖父交流,后来我小祖父就把认佤文的本事教给了我。”

古黛黛呆立着,一脸的惊愕。

“尸体呢?”费雨生看完遗书看将它藏入了自己口袋中。

古黛黛指了一下南面的另一间屋子,果然吉旺妻子的尸身正直直地躺在那个龌龃脏乱的杂物间里,费雨生拧了一下眉头问:“怎么不让她和她丈夫放在一起。”

古黛黛转译后,吉旺的兄长吉首别过脸去,一脸的不悦。

古黛黛扫了他一眼说:“她是元凶,死有应得。他的尸体按族规是要喂野狼的,这样已经算很便宜她了。”

(八)

费雨生上前摆正了吉旺妻子的尸体,在她的颈部,鼻腔,眼睛等部位作了一番细致的检查,就在他起身的时候,他在吉旺妻子的手腕上发现了两道暗红色的血於。

古黛黛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说道:“族人为了表示将死的决心,都会在自己的手腕绑上绳线。”

杂物间很小,就在费雨生转身的时候不觉踩到了一根照明点火用的木棍,木棍已经燃得很短了,和先前吉旺兄长用的那根相差长短甚远。

费雨生指了指那根木棍问:“这根用棍是谁用的?”

“是吉旺。”古黛黛转译。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我将会上苍郎山,到时候真相自然就大白于天下了,黛黛我们先回去吧!”费雨生轻松地说道。

古黛黛点点头转过脸去,向吉首要了个火和费雨生一同走上了回家的路。

“黛黛,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说过的话吗?”费雨生举着火把照了照古黛黛的脸。

古黛黛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只记得你曾经,对着我大吼说我是天下最无聊的女人。”

费雨生突然停止脚步,愣愣地看了她好几十秒,问:“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药,我愿意花重金救赎我的爱情,你呢?”

古黛黛抿了一下嘴回答:“我没有什么值得救赎的。”

回到家的时候,古黛黛的爷爷早已鼾声大起,古黛黛丢给费雨生一个木枕和一床绵毯后便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再没出来。

费雨生随便寻了一个无人的房间躺了下来,现在案情的大部分他已经了然于胸了,只是还有一些个中缘由还有待于推理,他知道今晚定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果然,夜半时分他听到古黛黛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接着细碎微弱的脚步声轻轻蔓延到了他房门口,费雨生紧闭着双眼徉装熟睡,脚步声停了一小会确定他已熟睡的情况下,又慢慢地游戈到了大门口。

费雨生蹑手蹑脚地起身,跟在了脚步声的后面,古黛黛走得很快,方向直奔苍郎山,费雨生因为没有火把引路好几次差点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山势越来越陡,因为上路时来不及穿鞋,费雨生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底早已被磨出了血泡,生疼生疼的一阵阵往骨头里钻。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费雨生麻木得感觉不到脚底的疼痛了,前面的人影才慢慢停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火光费雨生发现古黛黛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山洞,洞口里幽黑幽黑的。

费雨生揉揉眼睛再看时,发现古黛黛已经不在洞口了,根据洞口反射出隐隐的火光,费雨生确定古黛黛应该已经进到洞中去了。于是他也紧随着钻了进去,虽然洞口不大可里面果然别有洞天,费雨生在洞壁上发现了许多珍贵的远古壁画,凭他对考古工作的认识,他清楚与此类似的沧源崖画大都画于离地面数米高的一片片垂直的崖壁上,对于这样描绘于山洞中的实属罕见,画中主要绘有狩猎、采集等生产活动及娱神等宗教活动的场面人物图形的描绘,均守正百律,以单色勒和单线加平涂,省却五官等细部剪影式手法绘制,通过变化多端的四肢表现人物所从事各种活动……

正当费雨生看得入神时,感觉有人正在拍打他的肩膀。扭头发现古黛黛正用火把照着他,接着用一种森冷诡秘的声音说道:“费雨生,这个山洞里真正能够吸引你并不止这些古壁画,如果有兴趣的话请跟我来。”

(九)

费雨生跟着她走了大概十多米的距离,他的视线里居然出现了一张和眼前的古黛黛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拥有那张脸的主人似乎已经死了,根据她手中所带的那串浅黄色的水晶手链,费雨生确定那才应该是真正的古黛黛,他失神地摇着头口中断断续续地念叨道:“不会是这样的……黛黛绝不可能死……”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的古黛黛的身上。

“她的生死本就是一场劫数,劫法注定有我就不该有她,有她就不该有我,自从我俩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这场劫数就没有停止过。”

“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费雨生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逼视着那张曾让他魂牵梦萦的脸。

“佤族最忌双胞胎,认为双胞胎是邪魔转世的妖怪,可是我们俩偏偏是。所以后出生的她只有被送走,这也是她唯一的活路。可是不久前她居然回来了,而且是明目张胆地回来了。还好她不懂佤语,所以我们编了个远房亲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可是她不趣识说是要留下来不走了,所以她不得不死。”

“吉旺呢?他为什么要死?”

“吉旺错在他发现了这个山洞,发现了她,当然也包括我。虽然他一再保证不会将这事泄露出去,只要让他继续上这山洞来学习画这洞壁上的画。他太幼稚了,有谁相信这世上会有永远不漏风的墙,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那你怎么会懂汉语,并知道这么多我和黛黛的事情?”

“我十岁那年,我的父母都还活着,我曾跟随着我的母亲去看过她,收养她的那家人不但富有而且还很通情达礼,他们允许我们看望她,而且将我留下来在那里住了好几年,在那里我受到了汉族的文化教育,学会了汉语。虽然几年后我还是回到了村寨,可是我们一直都保持着通信往来,关于她的一切我了如直掌,就在你们刚刚交往的时候,我就已经收到过了寄给我的你的照片。”

“那你又叫什么?”

“娃西。”

“将鬼谷散下到吉旺的饭菜里,将卜震子投放到扎玛古桑兄弟的酒里,然后再嫁祸于吉旺妻子并杀死她这些事,应该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到的吧?躲在背后的朋友请出来吧!”费雨生转过身去向背后躲在阴暗处的一个人影摆了摆手。

黢黑的人影一步步走步近,火光印出吉旺的兄长吉首的脸。

吉首淡淡地笑了一下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上我们的?”

“你也懂汉语?”费雨生愕然。

“当然,原因很简单因为娃西是我的情人。”吉首得意地说。

“老实说刚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们,但我知道吉旺画的三角形是什么意思,通过对吉旺鞋底的检查,和他媳妇所言家中灯油耗得很厉害等几个疑点我推断出他一定在苍郎山上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沧源崖画,凭我对美术和考古领域的研究,我确定在所有新旧画技当中,只有三千年前新石器时代的沧源崖画才会使用三角形来描摹人物的笔法。不过那个时候,我的怀疑还仅仅是停留在古壁画之争这个头绪上。”

“那后来,我们到底是哪里露出的破绽?”娃西追问。

“扎玛兄弟的死状,我明明在他们的嘴里闻到了满嘴的药酒味,可当我让你问他的母亲剽牛前吃过什么的时候,你却睁着眼睛说瞎话。第一次,我还能理解为当事人情绪混乱表述错误,可是当我直接让你问古桑兄弟的时候,你见瞒不过就问了个其他的问题,我想你一定见他家里的碗都碎了,借机问了他们早上吃的碗还在不在之类的问题,很巧正好有一个碗在所以古桑兄弟就指了一下碗,所以你只有灵机一动随便又扯了个谎。后来你学聪明了,随便找了个他们不可能点头的问题来问,所以古桑兄弟只有摇头的份了。娃西你的欲盖弥彰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我便把目标锁定了你身上。至于吉首其实从他那天突然跑来报丧就已经是漏洞百出了,首先,他的表述顺畅得过于完美,一般家中接连出现丧事的苦主是绝不可能这么冷静沉着地来记遗书中的内容的,可是他不但表述完整而且几乎是分毫未差地记下来的,仿佛是他写的一般。第二,尸体自述了冤屈,一般既然是自寻死路,哪怕是真在手腕上扎了线绳,也不可能出现这么深的血於,那蝇子快要陷到皮肉里去了,可想而知死者在被你捂死杀害的时候是苦苦挣扎过的。第三,弟媳死了应该马上通知其娘人,可是他却没有,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吉旺岳父是巫医,他怕吉旺岳父会发现破绽坏他好事,相信吉旺出事的时候一定也是他阻止吉旺媳妇把她父亲叫来的。”

“杀害吉旺媳妇这个章节你的推理还是有些牵强,这种纯推理根本没有一点说服力。”吉首轻狂地笑了一下。

“那这个呢?这是在吉旺媳妇的鼻腔找到的,足不足够成为证据。”费雨生将一小段紫色的纤维抓在手上晃了晃。

吉首的脸有些青,他很清楚这些纤维来自于他的裹头巾上。

“别和他费话了,还是快点将他结果了吧!”西娃有些不耐烦地从腰间解下一把利刃,向费雨生挥动起来。

吉首也觉得时候已到,便从身后抽出一把斧子……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洞口突然涌进来一大群族人,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将西娃和吉首五花大绑了起来。

直到这时,西娃和吉首还是不甘示弱,口口声声向族人控诉是费雨生杀了地上的女人,他们只是替天行道。

古桑家的大哥说道:“别担心,我们已经将你们刚才的对话用费雨生的录音机录了下来,明天到了自治区的公安局,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想不到吧,那天在古桑家上茅房的当口,我已经将微型录音机和自己可能受到的危险用佤文写下来交给了他们,让他们今天晚上勿必来接应我。其实我一再强调真相就在苍郎山上,而且表明自己明天就要上山搜索,意在在引蛇出洞,还有我说过我懂佤文。”费雨生冷冷地盯了他们一眼说。

(尾声)

“这么说,这个牛头骨就是那份珍贵的礼物?”我觉得答案勿庸置疑。

费雨生眨了一下眼睛,神秘地回答:“它只是其中之一。”

“难道还有更珍贵的?”下面的答案我觉得会是这个故事最完美的终结。

“还有这个。”费雨生将一串狼牙兽骨模样的项链递给我,我仔细地端详它发现它是由三块动物白骨组合而成,而且每块白骨上都刻着一个不同的符号,我猜应该就是佤文。

“这是什么?应该不是普通的兽骨项链吧?”我明知故问。

“是他们三人的中指骨,事后一年古桑家的兄弟寄给我的。他说阿佤人的灵魂都藏在他们的中指中,而只有我才能镇住他们的灵魂,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