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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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愆那之前不太想用,是因为他知道库玛有钵昙摩华加持, 自己多半不能成功。但是现在他不知道现实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库玛会对颜非做什么,所以也顾不上这些担忧了。他以剑指按在自己眉心, 尖锐的指甲将皮肤刺破,一阵酥麻的疼痛从额头上蔓延开来。脑海中翻腾的思绪逐渐随着咒术的流转沉淀, 四周原本嘈杂的来自不同人记忆的声音也随之逐渐消散。愆那等了一会儿,等到身边只剩下一片寂静, 才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陌生又熟悉。

悠长曲折的回廊,颜色鲜明透亮的图案蔓延在椽柱上蔓延。那清寂的庭院里植着几根残竹、几片芭蕉, 石阶上苔痕苍翠,爬着几只蜗牛。

大约是清明前后的雨, 从回廊的檐角淅淅沥沥地滴淌下来,带着水汽的清冷味道和着细细的雨丝扑在脸上, 沾湿了身上穿着的淡绿色圆领袍。愆那发觉自己趴在栏杆上,似乎之前在打瞌睡一样。他微微直起身, 抬起自己的手,手指修长,没什么茧子,显然不曾习武。他低下头,从檐外地面上的水坑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一张尚算清秀的少年面容,眼角微微下垂看上去有些忧郁,只是右脸上一块显眼的青色胎记。

愆那想起了这张脸。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用过的一具人身,名叫张华驰,是一位当朝重臣名门家里的庶子。而他此时所在,便是长安的右安府。

忽然间,三百年前的往事像是断了闸一般倾泻而下。那些原本已经尘封的记忆一瞬间又变得如在眼前般鲜明。一时间有些迷惑,不甚确定自己是谁。

是 张华驰?

张家如隐形人一般的三少爷?

看着掉落在地上额书卷,他蓦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今天一过便是十八岁了。

那 愆那、檀阳子、青无常、酆都、地狱 难道只是一个梦境?

可是不对啊,那一切都那么真实。而且现在,他仿佛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似的,心中骤然升起一阵惶恐。

虽然是他的生日,但府中人却大都忘了。张华驰也乐得清静,不用去跟大夫人请安,也不用跟亲戚或者府中有些身份的下人应酬。他娘原是府中下人,被他爹看上收入房内,虽然做了妾室却也闷闷不乐,巴不得没有他这个儿子。据说他被生出来后其实就被他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企图摔死他。原本他也确实断了气,可后来莫名其妙地又活了。

因他脸上那胎记有碍观瞻,就连他爹也不太喜欢这个儿子,拨给他伺候的下人比他的二哥少许多。下人们也都并不喜欢这个少言寡语的三少爷,背地里说他长得像鬼吓人,性子也阴沉得跟鬼一样,还说他明明死过一次又复活,说不定真的是个鬼。之前为他定下亲的那户人家的女儿听说了他的容貌和身世,死活都不要嫁给他,宁愿跟一个穷书生私奔,令他更是沦为了整个长安的笑柄。

张华驰小时候还常常因为听到的流言蜚语而伤心难过,跑去找母亲哭诉,结果母亲不但不安慰,反而冷笑一声道,“你可不就是个丑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此以往,他也就不再去主动和母亲讲话,最多是每日请一次安便罢了。

不过这世上还是有一个在乎他的人的。

这个人此时正穿着雍容华贵的常服踏入院来。他的容颜俊美非常,身形挺拔如松,气质高傲尊贵。他一进来,这原本有些寥落的院子也忽然蓬荜生辉,亮眼起来。

张华驰心中悸动,却也还记得谨慎守礼地下拜,“拜见太子。”

来人便是当朝太子。张华驰的父亲是东宫侍从官,是太子的老师之一,常常因直言上谏而另太子不悦,但父亲那股子固执劲儿就跟牛一样,立了志要当一个忠贞耿直救主上于享乐的谏臣,根本不管太子在想什么,有时候还会跟着其他几个太傅一起跟皇帝打小报告。

不过奇怪的是,太子虽然厌恶张华驰的父亲,但却不讨厌他。张太傅本是前朝降臣,又颇受皇帝器重,在几年前便遵照皇令送与太子年纪相仿的二子入宫伴读,也算是将自己的爱子作为质子放在皇帝手里表忠心的意思。后来二哥却染了重病,一时被送回家调养,张太傅又不希望伴读这个位子被别家顶替,无奈下便暂时让张华驰来代替一阵,只是让他平日里低着头不要让太多人看到他脸上的痕迹便是。张华驰原本还担心自己的相貌会另太子不快,却没想到太子对他一向十分温柔,两个人偶然间闲谈,彼此竟然很投契,甚至成了朋友。

一向被人说喜怒无常的太子在张华驰眼里却不过是个被生错了地方、喜欢逍遥自在却被强行困于深宫的年轻人而已。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那种关系的?

似乎就是称心死后不久。

太子那段时间非常宠爱一名叫称心的乐官,另朝野议论纷纷。包括父亲在内的一众太傅以“龙阳之好乃违逆天地伦常的龌龊之事”为由告诉了皇帝,皇帝一怒之下便将称心杀了。

太子非常伤心,终日将自己关在东宫泡在酒坛子里浑浑噩噩度日。父亲知道张华驰和太子关系还不错,就把他带进宫让他去劝导太子一番,让太子快点洗心革面振作起来。否则若是传到了皇帝耳中,又要惹来一场风波。

但张华驰其实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叹了口气,在太子身边坐下来,陪他喝了几壶酒而已。那天太子在张华驰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一遍遍地诉说着自己多么思念称心。张华驰听着竟有些羡慕,若是有个人也能这样喜欢他就好了。

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话一样,太子忽然直起身,抓着他的肩膀怔怔看着他,说他的眼睛和称心的很像,然后就吻住了他。

张华驰没有挣扎。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女子没什么兴趣,却一直暗暗地倾慕着高大俊美的太子。他顺从而青涩地回应着太子的抚摸,笨拙地打开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因为疼痛和快|感哭泣的时候也只是死死咬牙忍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自那以后,这种禁忌而秘密的关系就一直在暗暗发酵。

有时候张华驰觉得,太子之所以会选中其貌不扬的他,可能是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同病相怜。皇帝从来不曾理解过太子的内心,虽然表面上很宠爱他,却也鲜少真的和他聊聊天说说话。而张华驰的父亲则一直当他不存在,看他的时候像在看一个下人,也从不关心他书读得如何平时在做些什么。唯一想到他的时候便是因为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儿子可用的时候。当伴读的那段日子,若是太子犯了错,挨罚的便是他们这些伴读。而父亲在处罚张华驰的时候向来一点情面都不留,有时候手掌被打得肿得如馒头一般,半个月都不能握笔。

他们都是身处繁华,却孑然一身的人。两个孤独的人靠在一起取暖,久而久之就上了瘾。后来二哥病愈复归原职,张华驰不能再入宫,太子便偶尔打着向老师请教学问的机会来他府上,悄悄与他见面。张太傅并不知情,还颇为惊喜太子终于成了他们心目中那个刻苦勤奋的太子了。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太子早就告诉他这天一定会来的。张华驰那张鲜少露出笑容的脸上在见到情人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流泻出一丝暖暖的笑容来。

太子忙扶起他。他这院子里服侍的人本就少,今天又都被他打发走了。太子身后也没有带人。两个人对视片刻,太子忽然就一把抱住他吻了过来。唇舌绞缠,津液交换,他听到太子叹息般的声音流入耳中,“我好想你。”

张华驰心醉神迷,却隐隐觉得不安。两个人相拥着进了屋,连门都没来得及拴好便躺倒在**。太子急切地撕扯着张华驰的衣衫,在他的脖子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正当两人耳厮鬓摩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怒喝,“畜生!”

张华驰全身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往门口看去,却看到父亲带着几个下人站在门口,大约是来寻太子的,却不想看到如此**|乱的场景,一脸的瞠目结舌。父亲那张端严肃穆的脸上,终于第一次因为他而露出了惊恐愤怒的生动表情。

一瞬间张华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下完了。他求助地抓住太子的衣襟,看向那双给与他无限温柔的眼睛,向太子祈求帮助。

可是太子却没有看向他,也没有任何被抓到现行的惊慌失措。相反,太子在笑,得意而嘲讽地笑着,那眼睛里带着蚀骨的恨意看向张太傅,“你终于发现了。”

什么意思?

张华驰整个人都呆住了。

张太傅气得浑身发抖,深处一根手指指着张华驰,“你这 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竟敢!!!”

那一瞬父亲脸上的表情,是实实在在的厌恶。

张华驰感觉喉咙像被木塞子梗住,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而他身旁的太子也忽然一把扯开他的手,毫无留恋地站起身。张华驰这才发现衣衫大敞丑态毕露的只有自己,太子身上的华袍只是有点皱而已。他惊慌失措地试图掩住衣衫,却一把被太子抓住了手腕,示威一般地扯开了他的衣襟,露出那锁骨和胸膛上大片大片的红色吻|痕。

“张大人,你之前口口声声说称心是个**|乱宫廷的妖孽。可是你看,你自己教养出来的儿子,不是一样**|荡吗?”

张华驰感觉心口像是忽然被狠狠捅了一刀,猛一下没感觉到疼,只是忽然间像是被狠狠震了一下,反应不过来。他微微睁大眼睛,看向那片刻前还火热温存的情人。

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太子殿下!你!”父亲悲痛万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摇着头,“老臣一片赤诚,只望太子将来能成为如陛下一般的明君!殿下您如此做置老臣于何地啊!!!”

“哼,早知如此,你当初为什么不能放称心一马?”太子咬牙切齿地说着,双眼中弥漫着密不透风的恨,缓步走到张太傅身边微微弯下腰道,“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对待自己的亲儿子。”

张华驰忽然明白了。

太子念念不忘的人,从来都只有称心。这一直都是一场报复,而自己便是报复的棋子。

谁让自己是张太傅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