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重演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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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重演三年前
第四十四章重演三年前
月明星稀，秦淮河上，舞榭歌台，纨扇团团，轻袖迎风，香气袭人。
一名女子，身着一件宽大的凤凰红裳，坐在梳妆镜前，慢慢地梳理着乌黑的长发。
阴姬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艳若桃李，却不失庄重。
——殇虚门，又让她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烟花之地，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芊儿姐，马上就该你上场了！大家都等着呢！”一个小丫头掀开帘子，冲着屋里的阴姬喊道。
“知道了，小桃。你先去吧。”阴姬答复着。
小桃嘻嘻一笑，放下帘子就跑了出去。
——魏小芊，秦淮河上最出名的舞姬。一场《凤凰艳舞》，便让她名满江南。
多少皇孙贵族，不惜远道而来，只为一掷千金，以求一舞。
光线黯淡了下来，魏小芊静静地趴在舞台上，一身华丽的红袍在台上展开，像是一片误入红尘的枫叶。
阮咸琵琶，纤指随意一划，清秋晓月，便折射出一片火红的枫林。
萧风起，魏小芊轻抬素手，随风舞动，犹如风中的一叶孤红，高傲不可攀。
天上宫阙，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年。
起点的旋舞，会有终点的没落。红裳飘扬，羸弱的身子，在风中来回摇曳，孤苦无依。
铮铮乐音，将秋风化作片片厉刃，残忍地撕割着那片血红的枫叶。
枫叶左右翩飞，逃避着苦难的折磨，厉风不让，穷追不舍。
枫叶无奈，翘足点地，纵身而上，去追寻那片广阔的夜空，以求自由……
魏小芊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它，那轮冰月——那么的圆，那么的亮……
她缓缓地伸出手，想去触摸那一片圣洁。
但是……身子，却在这一刻，下坠了……
一滴泪，和着那月光，在魏小芊的眼角闪烁着。
风止，乐停，一切又回归到平静。
魏小芊回卧于台上，光线又一次黯淡了下来。
“好！”不知是谁最先喊了一声，打破了这一片平静枫林。
周遭的台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更是不绝入耳。
落幕了，魏小芊起身，她漠然地看着那些人，恍然若失……
——过眼的繁华，终有一日会散去的。到那个时候，我又该何去何从？
对面阁楼的翘瓦上，一个黑袍男人迎风而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魏小芊，唇角微微一笑。
“魇，你在看什么啊？”三年前，炫还是个十几岁孩子的样子。他懒懒地卧躺在房瓦上，不解地看着蓝。
“炫，那个女人的舞，很凄美！”蓝指着魏小芊，别有寓意地道。
炫一把抓住蓝的衣袍，生气地道：“魇，不许你红杏出墙！”
“炫，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啊！”蓝一手托起炫的小脸，温如春风道：“我不喜欢女人的。我只是想拉她入伙而已。我们需要这样的一个人！”
炫嘴角微勾，痞子笑一个：“魇好淘气，又在想坏点子了！”
“不是坏点子……”蓝笑意更深了：“而是个圈套……我要等两个人入套……”
上元之夜，秦淮河上，红灯高照，乌篷船上更是挤满了人，一片热闹非凡。
岸的一边，一群妙龄少女，将写着自己情郎名字的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入河中。然后用细长的竹竿，轻轻地将花灯向河对岸推去，向自己的情郎推去……
“嘿！少爷，勾那个，勾那个……那个是张小姐的……”
“柳小姐，您的花灯，在下收下了……”
那蓝衣女子羞涩地低下头，长袖掩面，嫣然一笑，向自己的情郎眉目传情。
“芊儿姐，看！小桃给你买的花灯！”小桃兴奋地捧起花灯给魏小芊看。
魏小芊接过来失神地看着那盏灯……
“芊儿姐快写啊！把自己的名字，和心爱人的名字写到一起，你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小桃从一旁拿出一支毛笔，不住地催促着。
魏小芊手里握着笔——无论写什么，命运已经注定，我们都永远不会在一起了……
她轻嘲地一笑，提笔写下了“小芊、长澈”。
小桃用竹竿将花灯小心翼翼地送向河的中心。
夜深了，所有的花灯都被有情人领走了。
只有她……魏小芊的花灯，还闪着微弱的光，孤独地漂在乌黑的河面上……
——或许……一生不遇至爱，也未尝不会是一件坏事，至少……不会痛……
漆黑的夜空，被突如其来的一道青光，划破了美丽的脸。青光跳过各座高楼，紧追着一只黑猫的身影。
“你这猫妖，我已容你祸害人间多时！看你这次往哪儿逃！”男子言罢，手中利剑寒光一闪，一剑挥向那只黑猫。
一道蓝光将他的剑气斩下，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忽然出现。他拦截在那个青年面前，一群暗蓝的蝴蝶在青年的眼前翩然飞过。
“你好啊，南宫家的二公子，南宫长澈！”那个神秘男人，唇角含笑地道。
南宫长澈还未回过神，那人指尖的蓝光又是一闪，鲜血飞溅，胸口随即传来阵阵疼痛。
“啊……”南宫长澈大叫一声，失足坠楼……
“芊儿姐，今天玩得真高兴！可是……就是不知道回去后，四娘会不会埋怨咱们玩得太欢，忘了时辰……”小桃说着就嘟起小嘴，来回扭扯着手里的丝帕。
“嗨？”小桃惊叫一声，指着前方倒在地上的那个满身污血的青衣人，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个人怎么了？”
魏小芊也看到那个人，就在那一瞬间，一丝感伤突然从她眼底滑过。
——殇虚门不愧是殇虚门，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早已编排好了的剧本，我们都只是命运的棋子，任人摆布……
——南宫长澈，这就是我们的初次见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一只浑身乌黑的猫，大摇大摆地踏着青石子路，从街角走过。它转过头，用碧绿的双眼，看了魏小芊一眼，然后纵身一跃，跳过一面高墙，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