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供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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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供述一切
第十四章 供述一切
“是啊……”当听完马磊的这番话之后,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所说不容争辩,无论是谁想去算计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几乎都是能够获得成功的。
“你继续说!”我夹了口菜,放到了嘴里。
“在楼下遇到你的时候,我已经给了你心理暗示,所以在洗澡的时候,当冰块融化洗发水滴落下来的时候,你下意识地就会想到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那些头发?”
“是的!”马磊点点头,继续说道,“头发,是我根据你乱了方寸的心理营造出的假象,但你所触摸到的热水管不热,那完全就是你精神承受重压,短瞬之间出现的错觉。”
“这些我知道了,那接下来你说说如何让我躺在**不能动弹的,我脖子上面的勒痕又是怎么弄的?”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有后怕的情绪存在。
“这些,我不知道!”出乎预料的是马磊居然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你做的?”如同当初徐睿的回答一样,对此我充满了惊诧。
“不是!”马磊依旧是摇头,“是我做的,我肯定是供认不讳的,但不是我做的,也不要胡乱往我头上安。”
“马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很多的案情需要马磊配合做出供述,所以我只能道以歉意,然后继续说出心里的疑惑,“那我所经历的一切该要怎么解释,难道也是幻觉?”
“有可能!”马磊直接说道,“你的精神原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加上我的心理暗示让你在洗澡的时候遭遇了一些惊吓的事情,很有可能在睡觉的时候产生梦魇,类似于我们常说的鬼压床。”
“那我脖子上面的勒痕要怎么解释,那晚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还有镜子上面的字要怎么解释?”鬼压床我有过切身的体会,但我还是不敢苟同马磊的话。
“这就我不知道了。”马磊摇了摇头,“或许是你太过紧张,自己勒的自己也说不定,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确算计过你,但那是为了混淆你们的视听,绝对没有伤害过你。至于你说镜子上面的字,我猜测极大可能也是出现了幻觉,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动过洗手间的镜子,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这么说的话,我在马向阳郊区别墅的时候,引导我找到那间密室的人,也跟你没有关系了?”虽然马磊说我在宿舍经历的极有可能是幻觉,但我相信在别墅里的笑声是真实的。
“你觉得可能跟我有关系吗?”马磊反问我,“我之所以弄出来那些东西吓唬你,所为的就是给你们查案制造困难,我巴不得你们找不到任何线索,怎么可能引导你去寻找证据呢?”马磊笑吟吟地望着我。
“也是……”或许是身在庐山之中的缘故,我竟然问出了这么可笑的问题,可如果说马磊也不知道那笑声是谁发出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本案之中还藏有另外一个人呢?
想到此,我将心里一直藏着的困惑说了出来,我想听听马磊是怎么看的:“马哥,我们那晚一起去过马向阳的家里,在我们上楼的时候,曾经看到了一个孩子。正是因为那个孩子,所以我们才第一时间冲进了卧室里面,从而发现了先一步抵达那里的苏沫,随之将其给救了下来。在最初结案的时候,你说那个孩子是王群的儿子,但我想你跟我一样心里都很清楚其实并不是,那么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
“不知道!”马磊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也是流露出了一些疑惑,“这起案子虽然是我和徐睿策划实施的,但对于我们来说有些地方也同样充满了解释不通的地方。”
“比如呢?”我相信马磊没有骗我,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因为这说明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在我们看不到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人隐藏在其中。当然,从这个人警示我们救下苏沫,以及引导我找到那处隐蔽的密室来看,他应该不是马磊和徐睿的帮凶,而是一直在背后帮助我的人。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在陷入沉思的时候,马磊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解释不通的地方并非一处,除了你所说的这一点之外,还有解剖室墙上的小手脚印儿,当然还有那个你我都曾看见的孩子。”
“你真的不知道?”我不是不相信马磊,而是我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真不知道!”马磊摇摇头,继续说道,“当初我跟徐睿也曾经讨论过这件事情,但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因为除了他留下的那些痕迹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存留。”话说到这里之后,马磊陷入了沉默当中,而他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了起来,过了好半天才迷离着眼睛说道:“疯子,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我们所恐惧的那种‘东西’呢?”
“没有!”我讨厌任何企图颠覆我认知的话。
“那关于那个孩子,要怎么解释?”马磊追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知道的话,又何必问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算了……”听到我这样说,马磊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些东西既然想不通,就没有必要去想了,思来想去的只会让自己活得更累。”
“前面几个问题都说清楚了,那就继续我们的话题,这也是我问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能够确定朱强的死,并非是注射致命药品导致的呢?你刚才不是已经承认了吗,朱强真正的死因其实是跟王群一样的,都是因为呼吸道堵塞窒息死亡的。”从谈话的开始,我就做了充足的准备,我的上衣兜儿里藏着一支录音笔,在**棉被堆积的地方,我更是提前准备了摄像机,以免到时候他翻脸不认账。
马磊,比徐睿隐藏得更深,这也就说明他的城府更可怕,对待这样的人势必要多加小心,因为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导致阴沟里翻船,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你又诈我?”马磊的声音有了些冷。其实我完全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滋生出这样的情绪,完全是因为刚才我已经套过他一次话了,怕是换作谁连着两次被欺骗,都会流露出不快吧。
“马哥,这次你真的误会我了!”扪心自问,这一次我真的没有故技重施,因为我的确已经弄清楚朱强真正的死亡原因以及马磊的犯罪过程。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定论,徐睿所说的一切难道不能解释朱强的死亡吗?”
“好!”我太了解马磊了,他越是这样说的时候,越是说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于是也就没有再卖关子,“根据徐睿的供述,他事先跟朱强商量好了一切,并且偷换了注射器之中的药物,导致了朱强的死亡。当时我的确是没有对此产生过疑心,但是到了后来,我觉得真相似乎并不是这样。”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起了疑心的?”马磊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已经形成了定向的思维,跟我一样总是要将所有疑惑弄清楚。
“就在我怀疑你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马磊,我接着说道,“既然你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那我相信在如此缜密的计划当中,你才是那个真正的主导者,朱强的死亡你不可能没有插手。”
“但是这并不足以成为你推翻徐睿口供的论据!”马磊反驳着我。
“当然!”我点点头,“如果仅仅是这样,当然不足以推翻徐睿供述的那一切,可如果结合朱强口中没有毛囊的头发,真相恐怕就不是徐睿所说的那么简单了。”
“你继续说……”马磊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在徐睿的供述当中,他说看守所方面的录像带是被更换过的,我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是在地窖之中事先录制好的,当时我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当我将案情重新捋过一遍之后,我相信看守所的录像带并没有被调换过,我所看到的一切景象,其实都是真实的,朱强并非死于注射器中的药物……”
“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断,等于毫无根据。”马磊抬头看了我一眼。
“马哥,你不要急着下结论,先听我说完。”我捋了捋被突然打断的思绪,继续说道,“徐睿的家里有着跟拘押室格局一模一样的地窖,所以我相信你们的确跟朱强达成过某种协议,并且也真的录制了一盘监控录像准备调包,但最终你们还是放弃了。为什么放弃?因为,你们两个人当中,有人不希望朱强活下去。”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马磊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徐睿!”我继续解释着,“之前我曾经说过,真正将刘云她们十一个人头皮切下来的人并不是朱强,而是到死都没有对这一点做出供述的徐睿。至于他为什么会犯下这样的罪行,完全是因为你的胁迫。是你用杨婷的性命胁迫了徐睿,让他不得不听从你的摆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当时跟他进行交易的筹码,就是保证杨婷的安全吧?”
“是的!”这一点,马磊很痛快地承认了,“都说术业有专攻,我虽然是一名刑警,但说到解剖台上的事情,就是十足的门外汉了。而马向阳当时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所以他来做这些更不合适。反倒是当过侦察兵的王群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因为他的媳妇儿是一名佛教徒,长期与之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耳濡目染之下王群反倒越发相信起了轮回报应的说法,不然他也不会偷偷地写下那本日记。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是重新寻找人选,偏偏这个时候徐睿喜欢上了杨婷。而他本身所学的就是法医专业,从尸体解剖的角度来说,没有谁比他更加合适了,因此我就用杨婷的性命,跟他做出了这场永远无法回头的交易。”
“你们交易的内容,是你答应徐睿会放过杨婷,但是他必须帮你切下那十一个人的头皮。可最终你还是食言了,你并没有真正放过杨婷,而切掉杨婷头皮的人,正是朱强对不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徐睿为什么要执意杀死朱强,因为他触碰了徐睿内心之中不容别人侵犯的底线。
“不错!”马磊点点头,“我之所以做出违背我从警誓言的事情,为的就是凑齐十二块头皮,如果不将杨婷的头皮切下来,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正是因为徐睿知道朱强切下了杨婷的头皮,所以才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再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而是跟你商量着要杀死朱强?”我继续问着。
“是的!”马磊供认不讳,“在徐睿最初提出杀死朱强的时候,我是不赞同的,因为朱强并没有跟我们一样双手沾染如此多的罪恶,但我还是不得不答应徐睿的要求。”
“因为,他在这件事情上面也胁迫了你,威胁你说要告发你?”我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马磊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对!”点点头之后,马磊透出了几分回忆的神色,“徐睿当时跟我说,如果朱强不死的话,那就跟我拼个鱼死网破,我当然不希望这样,所以就应允了。”
“马哥,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有一点,我觉得有些说不通,而且在我调查的过程当中,也没有找到解开这点的钥匙。
“有什么你就尽管问吧,我都会如实相告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马磊给我的承诺。“是这样的马哥,你之所以能够胁迫徐睿,就只有将杨婷给控制起来,那么在徐睿的供述当中,他曾经尾随着马向阳他们的车子去了郊区的别墅。就是在那里,他发现了被朱强切割掉头皮的杨婷,随后做了伤势的处理之后将其给藏匿了起来,并且在回到市区欺骗过马向阳他们之后,将杨婷给带了出来。既然他将杨婷带出来了,那么你又是用什么来胁迫他的呢?毕竟当杨婷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你就彻底失去了控制徐睿的唯一筹码。”我想不通这一点。
“疯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徐睿所供述的一切,大体上是没有错误的,但一些细节之处还是有着出入的,其中就有你刚才所说的这个问题。”马磊现在一点儿都不像是犯罪凶手,反而像是帮我梳理案情、解疑释惑的老大哥,就连那声音之中都听不出来丝毫的波动,一切皆如往常。“我们的老祖宗流传下了一句老话,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深深明白控制徐睿的唯一筹码就是杨婷,自然是不会让她落到徐睿手里面的。所以在徐睿跟踪马向阳他们的时候,我也在跟踪他,并且在他返回市区的时候带走了杨婷。当然我也通知了徐睿,一来是让他放心,二来就是告诉他别想挣脱我的手掌心。”
“看来徐睿跟你比,还是太年轻了啊……”我叹口气之后又问他,“这样说来,在徐睿杀死马向阳他们之前,他们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更不知道其实你在同时操控着他们两方是不是?”
“是的!”马磊笑了笑说道,“我控制住马向阳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帮我寻找十二个女孩儿的,而徐睿则是用来切下女孩儿们头皮的,虽然都是受到我的指使,但他们并没有见过面。因为我知道,他们接触得越多,可能对于我的计划就越是不利,尤其徐睿进入警局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这个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见面。甚至在马向阳打电话将徐睿叫去摊牌之前,徐睿也仅仅知道是马向阳收养了杨婷他们,而马向阳和王群他们,则是第一次听说徐睿这个人。”
“你比徐睿还要可怕!”这是我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我没有这么可怕,怎么能控制得住徐睿,他的本事可不小啊……”在马磊的眼里,能够将徐睿以及马向阳他们操控得团团转,似乎是一种莫大的成就,不然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不会流露出兴奋的神色。这种神色,彻底颠覆了马磊给我的印象,让我打心眼里有些厌恶,不过为了弄清楚一切,我还是捺着性子问了下去:“你这样说,似乎就又有矛盾的地方了。”
“哪里?”马磊收起了笑容。
“十二名受害女孩儿当中,年纪最大的已经是二十八岁了,而且她们都是在十四岁的时候被马向阳所收养的。但根据马向阳跟许忆三年前才产生交集来看,你们最多也就认识三年的时间才对。既然你们认识的时间如此之短,那为什么他会收养十二名不同年岁的女孩儿,这本身就是说不通的啊?”
说完,我又嘀咕了一句:“难道你能穿越到十三年前,授意马向阳去这样做?”
“当然不是!”马磊摇摇头,“疯子,虽然你将我和徐睿都给挖了出来,但是有些东西你还是没有调查清楚。”
“比如说?”
“比如说马向阳,他可没有你所了解的那么简单。”马磊的话,别有深意。
我是一名法医,更多的工作是在解剖台上面对尸体来完成的,所以无论多么大的案子,很多关于走访排查这些细节性的东西我并不是很清楚。而且,我也懒得过问,因为我不想去过多地了解人性的黑暗面。就拿这起案子来说,我对于马向阳的所有了解,都是来自王群的那本笔记,以及徐睿最后的供述。因此很有可能如同马磊此时所说的一样,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是我没有洞悉到的。
“那你就说说吧。”
“嗯。”马磊点头之后,没有直接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而是反问了我一句,“对于马向阳这个人,你是怎么看的?”
“我对他的情况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他是一名著名的民营企业家,还知道……”
“你知道他是本市一名著名的企业家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马磊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你刚从往生村回来不久,我想你在见识到那些人性薄凉的村民的同时,也听说了他们对于马向阳的种种评价吧?”
“听说了!”我点点头。
“他们怎么说?”
“爱恨交加!”
“你感觉到了?”
“是的!”我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去往生村的时候,曾经侧面打听过关于马向阳这个人,村民们在骂他白眼狼的时候,似乎还有一种别的情绪夹杂其中,我可以肯定那是感激,但我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现在,我就告诉你为什么。”马磊端着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说道,“这其实还是要从马向阳被村民们逐出往生村开始说起,据他跟我说,他被逐出村子的时候,身上只有五元钱,能不能活下去他都不知道。就在他茫然无助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算卦的,这个人说如果马向阳想要发家致富的话,那就必须一路向北走,北方才能旺他的财运。当时的马向阳年岁尚浅,加上往生村那里地处偏僻,封建的余毒还没有被清扫干净,所以他对于算卦之人所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并且作为感谢送出了他仅有的五元钱。一直到十几年之后,当马向阳真正地发家之后他才回过味儿来,原来当初那算卦的,所图的也仅仅是那五元钱罢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马向阳听信了那个算卦之人的话,一路乞讨到了距离往生村两千多里的城市中,凭借自己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真正地攫取了第一桶金。每个不怕苦不怕累并且成功的人,他们的身上其实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韧性。当然这是台面上的说法,私下里我们将其称为咽不下当年饱受屈辱的那口气。如果是疯子你的话,在你拼搏了十几年之后,是继续不声不响地发自己的财,还是会衣锦还乡去争回来那口气呢?”
“我……”这样的问题我没有想过,所以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说道,“马哥,你喜欢套用老话儿,那我也就效仿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十几年过后马向阳也不过就是刚到而立之年吧,那正是人一生中精力最为旺盛的阶段,我想是会选择衣锦还乡的。”
“不错!”马磊附和了我的话,“当时马向阳也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他回去也的确狠狠出了十几年前的那口恶气,所有的村民都对他表现出了阿谀奉承的一面。但是,当年的屈辱既然能够被马向阳铭记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因为村民们的三言两语便既往不咎,所以他这次返乡没有给乡亲们任何好处。”
“于是,作为报复,又加上重男轻女思想余毒的残害,那些村民开始将自己视作拖油瓶的女儿送到这座城市之中来?”这是之前徐睿供述之中的内容。
“是,也不是!”马磊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让我有些抓狂,所以赶紧问道:“马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疯子,虽然当时很多人恨马向阳背宗忘祖,也有些人眼红马向阳发了财,却很少有人主动将自己女儿送到这座城市的念头。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凡能吃得起一口饭,谁也不愿意将孩子送出去,丰衣足食的人家都不想给,更别说孤儿院了。”
“那刘云她们是怎么来的这里?”我越发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你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完。”马磊示意我不要打断他,继续说道,“但凡事都会有例外,往生村那里本身就是穷乡僻壤,所以并非每户人家都能养得起那么多的孩子。食不果腹之下就要思考变通之法,于是有人将主意打到了马向阳的身上,所以就试探性地将孩子送到了这里,他们不相信马向阳真的会见死不救。或许是马向阳顾念藏匿在心里的那份儿乡情,也或许是他明白罪不及子女的道理,总之他并没有对送来的孩子视而不见,而是给孤儿院捐献了一笔善款。”
“他这样做,分明就是在助长那些村民的不正之风啊。”虽然我知道马向阳这是善心,可一旦让那些村民尝到了甜头儿,他们就会越发肆无忌惮了。
“不!”马磊这次反驳了我,“疯子,你没有做过父母,永远体会不到父母之于子女的那份儿爱有多深,虽然被送到这里的孩子物质上有了保障,可是却淡了那份儿亲情,这是每个父母都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也仅仅有两三户实在维持不下去的人家,将孩子给送了过来。”
“那……”我的话刚说出口,就看到马磊抬起了手,所以只能咽回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了我一眼之后,马磊继续自顾说道,“往生村经济水平虽然落后,但相对来说那里的人们心性也更淳朴一些,所以他们最多也就只能骂骂马向阳。但并非每个人都会那么老实本分的,其中就有人动了歪心思!”
“你是说,王群的父亲?”在徐睿的供述当中,王群是受到他父亲的驱使,来到这座城市寻找马向阳的,也正是他带来的那个土方子,彻底引发了这场毫无人性的罪恶。当然,那是按照徐睿的话得出的结论,现在看起来事情应该远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以马磊的性子,是不会跟我纠结于这点上面如此长时间的。
“是的,就是王群的父亲!”马向阳点点头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度开了口,“但你绝对不会想到,王群的父亲其实已经算计过马向阳一次了,这一点就连马向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什么?”我知道关键性的东西来了。
“还记得那个算卦的吧?”
“你是说,那个算卦的是王群父亲假扮的?”事情突然来了如此大的转折,当真让我的心狠狠**了一下,可王群父亲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永远将马向阳赶出往生村!”马磊开门见山地说道,“王群的父亲是往生村的土大夫,所以较之其他人家来说,日子过得要宽裕得多,但这样的情况就是,他要施舍的也会多。如果从往生村里面找出一个最不想看到马向阳的人,那一定就是王群的父亲,毕竟马向阳去他家要饭最多。偏偏他又不能不给,否则就会背上吝啬薄情的骂名。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假扮了那个算卦之人,更是说出了让马向阳北行两千里的话来,其目的就是让马向阳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马哥,我必须要打断你一下了。”
“你说吧。”已经阻止了我两次,这一次马磊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刚才说马向阳去王群家要饭是最多的,那想来他们彼此都应该很熟悉了,长相恐怕更是早已刻在对方脑海之中,那他怎么会被王群的父亲给骗了?”这一点很难说得通。
“这是个好问题!”马磊示意我碰杯,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如果你去往生村有过仔细的了解就应该知道,王群的父亲虽然是村里的土大夫,但其本身的健康情况并不理想。所谓医者不自医,因此王群的父亲是很少出门的,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乡亲们来家里抓药,抑或是将病人直接背到王群的家里面去,所以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当然,你或许会问马向阳就没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吗,就不会去求医问药吗?我的回答是有,可通常那种情况下都是药铺的伙计随便扔出去两服药渣子的。王群的父亲,是从来不管马向阳死活的,即便他们是一个村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邻里。”
医者父母心,这是我听过关于医生最多的一句话,但是总有人会渐渐地迷失到铜臭之中,从此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同时也会忘记自己选择这份职业的初衷。其实我很清楚,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类似于王群父亲这样的人,滚滚红尘之中更是不知道有着几多。但那些人毕竟离我太过遥远了一些,远不如此时马磊的这些话带给我的震撼大。
“疯子,你还记得徐睿在供述之中是怎么讲述王群父亲的吧?”
“记得!”我直接脱口而出道,“王群的父亲在授意王群来到这座城市之后,死于三年之后的采药中。”
“不!”马磊摇摇头,“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事实是什么?”
“你听我慢慢说吧!”再次抿了一口酒,马磊接着说道,“马向阳的衣锦还乡,对于往生村来说是具有轰动性的,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是知道的,自然瞒不过王群的父亲。当所有村民都围着马向阳团团转的时候,王群的父亲却在家急得想撞墙,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远见,如果当初他对马向阳好一些,是不是就能说上话儿了?不过他在懊悔的同时,也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年他假扮算卦之人哄骗了马向阳北行两千里,那本是他甩脱马向阳信口胡编的,可没有想到还真的应验了,于是他就又想到怎么继续去算计。”
“你该不会是说,王群的父亲并没有死吧,那其实是他们父子一起筹谋的骗局?”我隐约从马磊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王群的父亲也真够可怕的。
“很不幸,被你言中了!”马磊看了我一眼,苦笑着说道,“事实上王群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跟随在他父亲身边的。在授意王群用土方子去蒙骗马向阳的同时,王群的父亲也去找了马向阳,当然并不是以他的真实身份。”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又是打扮成了那副算卦之人的样子吧?”
“是的!”马磊点点头。
“高,实在是高!”到了现在,我不得不对王群的父亲竖起大拇指,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以十几年前算卦之人的身份出现于马向阳的身边,那绝对会将事情的成功率提升到八成以上。不管马向阳是不是识破了当年的骗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北行两千里之后发了家,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因此只要王群的父亲稍加哄骗,马向阳还得乖乖地入瓮。
“多年前算卦之人的出现,的确是让马向阳喜出望外,但他毕竟在商场之中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虽然表面上对王群的父亲礼待有加,但还是会加以提防的。可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王群的父亲只需要简单地推算一下几天后发生的事情,说会有家乡一人来投奔马向阳,那就能彻底打消他的疑虑。殊不知那一切本就是王群和他父亲算计好的,而且所攻之处又是马向阳最为看中的健康方面,如此一来他马向阳只能再一次重演十几年前上当的一幕。”
“这就是马向阳为什么收养那些女孩儿的真正原因,看来这一切跟徐睿所说的并没有太大出入。”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装的满满的都是对于马向阳遭遇的可惜,以及,对于他愚昧无知的可笑。
“实际上还是有些差别的。”马磊摇摇头,“如果你深挖这起案件的根源就会发现,其实王群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是他将马向阳一步步引诱到了欲望的深渊之中。”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是没有你的背后操控,马向阳同样也会想办法杀死那十二个女孩儿?”如果真的是这样,人心太过薄凉了一些,那些女孩儿命也太苦了一些。原本,我以为当时马磊和徐睿收手,这些人的命运就会改变,想不到她们的悲惨命运其实已经注定了,没有人会让她们继续绽放青春的笑颜,这是一种悲哀,同时也是对于人性阴暗面的**裸诠释。
“王群的父亲,最终去了哪里?”在我所得知的情况当中,他的父亲似乎并没有被提及。而且我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虽然王群的父亲在案件背后扮演了推手,可我们似乎找不到他切实的犯罪证据,那也就意味着他会继续如畜生般地苟活下去。
“王群的父亲遭遇了你我都不曾想到过的情况……”马磊说着,将目光望向了窗外,此时外面早已经是灯火阑珊了,让马磊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这份沧桑,与这座城市的繁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到底怎么样了?”如果真有报应,我希望落在王群的父亲身上。
“你还记得马向阳走投无路的时候,去见的那位大师吧?”马磊回过了神。
“记得,难道他就是王群的父亲?”我多少有些惊诧。都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如果那名所谓的大师真是王群的父亲,这个人的城府已经是凌驾于太多人之上了,不得不说他很是精于算计。
“你一定是乌鸦转世,什么都能被你说中!”马磊揶揄了我一句,继续说道,“其实王群这个人还算是有良知的,当他接受过部队的教育返乡之后,曾经尝试着劝过他的父亲收手。但王群的父亲已经完全被金钱蒙蔽了理智,丝毫不容王群有所抗逆,也正是他的这份儿贪念,将自己的儿子亲手送上了那条不归路。案发之后,我曾经去见过王群的父亲,只不过他在得知王群死亡之后,已经彻底疯了,前几天喝醉之后,溺毙在了城西的民心河里面,也算是结束了自己的罪恶吧!”
每每谈及生死,重则让我悲痛不已,轻则唏嘘感叹,但当此时我听到王群父亲先疯后死之后,我的内心之中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只有一丝被我压制着的畅快。这样的人,与其继续苟活,倒不如早早地去投胎转世!
“好了,不知不觉扯了这么远,现在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吧,而且说了这么多我已经口干舌燥了,下面也该你来说说关于朱强死亡的细节问题了。”马磊似乎不想说话了。
“好!”我没有拒绝,清清嗓子直接说道,“之前你已经承认了,朱强的死其实是和王群一样,都是因为呼吸道堵塞导致的窒息死亡,所以这个已经没有了继续讨论的价值了,现在我想说的是你们犯案的过程。而且刚刚你也承认了我之前的猜测,在朱强切割下杨婷的头皮之后,徐睿已经是对他动了杀心。但看守所那里戒备森严,即便是徐睿精通于乔装打扮,怕是也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所以我有理由相信,真正下手杀了朱强的人,其实是马哥你,因为只有你具备真正的作案时间。”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时候杀死朱强的?”马磊算是间接承认了这一点。
“在查到朱强这个人的时候,我曾经去过看守所,对收押朱强当天的情况做过大致的了解,而根据苏沫传递给我的信息来看,你就是在跟朱强交谈的时候杀死了他。”
“疯子,既然你了解过那天的情况,那就应该知道当时看守所的人是跟在我身边的,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能杀死他,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马磊继续反驳着我,“而且之前你也说了,你看到的监控录像并不是我们伪造出来的那盘,那也就说明在我离开看守所之后,朱强还活了好几小时,这又要怎么解释?”
“马哥,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了。”对于他的反问,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于是直接说道,“或许是我的措辞不当,确切地说是在你跟朱强交谈之后,就注定了他没有命走出那间拘押室了。”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是在跟朱强进行交谈,但你真正做的是——催眠!”看到马磊陷入了沉默,于是我继续说道,“我记得苏沫在给我转述当天情况的时候,说朱强原本好好的,但是突然情绪出现了失控,然后你进去安抚了他一段时间,并最终让他安静了下来。当时看守所的所长的确就在门口,但也仅仅是在门口罢了,而且你在安抚朱强的时候曾经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进入那间拘押室里面。”
“就算是我将朱强催眠了,并且对他进行了心理暗示,可马桶里面红色的**要怎么解释,他嘴巴里面的头发又要怎么解释,还有你反复提及的挨着墙角床腿儿上面的小血手印儿要怎么解释?”马磊继续刁难着我。
“现在,我就一一给你做出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