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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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采访
当五个七、八岁的二年级小孩,提着一副麻将,兀然的出现在熊老师的面前时,她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她感觉到大脑极度缺氧,她感觉到自己快要晕倒了。
不仅仅是熊老师,同样快要晕倒的,还包括我们敬爱的校长和教务主任,而我的父母则无地自容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只有在场的那位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嘴角泛出一丝丝笑容——这就是我要采访的对象么?似乎,他的出场方式也有些太离谱了吧?
现在的我,还真是有些期待着这次采访啊。
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一次又惹出大麻烦了的我,转过头去,对双妹妹道:“你们四个先进我房里去玩着,我等一下就来。”
双妹妹点了点头,顺便吐了吐舌头,在和我交往了这么久之后,不光她,就连余又和章波涛都已经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绝对是不能临阵逃脱的。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我的父母当着外人的面,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但要是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独自面对大失面子的父母,他们可不敢想像接下来在我的身上会发生什么。兄弟是干什么用的?兄弟就是这个时候拿来顶刀的。
不过——这几个家伙再怎么跟我在一起,再怎么跟我学习做人或是做事,毕竟还都是小孩子,少年好玩的心xing即使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也没有受到任何压抑,又或者,他们认为他们的声音足够轻、或者我家的墙壁隔音效果不错?总而言之,一小会儿之后,我们在客厅便听到了麻将撞击和他们四个吆五喝六的声音——章波涛的声音最大,双妹妹其次,而云燕,就算我侧着耳朵听,也听不到她说些什么。
熊老师苦笑了一下,这一下,她想要不出名也不可能了。二年级的小屁孩打麻将,此前她不仅听都没听说过、连想也不可能往这方面想过。但她毕竟对我千奇百怪层出不穷的新花样,比起直到今时今ri、才对我这个人产生一些印象的校长和教务主任两位大人、要稍有免疫力一些。所以她先轻咳了一声,然后向我介绍:“这位是自治州《团结报》的王记者,她这次是专门下来采访你的。”
王记者欠身伸出手来,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小神童,很高兴认识你。”
“对不起,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小神童。”当着对我知根知底的父母的面、带着一丝侥幸,我不卑不亢的回答,试图蒙混过关。
王记者明显一怔,她根本没想到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可以做到如此的视名利如浮云,以前她采访过的对象,哪一个不是把自己那一点小小的成绩巴不得吹到天上去?
当过了记者才知道:牛皮是怎样吹成的。
看着她的神sè,我心里在苦笑:笑话,上辈子的我,好歹也当过几年的记者,也纠缠过无数大牌的、非大牌的、鼎鼎大名的、默默无闻的各式各样的人。想不到今天,居然连自己也混到了落在记者手里的地步,我要是愿意认帐才怪呢。
不要怪我对记者这个职业没有什么好感,实在是当记者的那几年对我一生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大到我不愿再想起、不愿再提起。本能的,面对记者、面对这个当年的同行,除了逃避,我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不过我也知道,这一次我是逃不掉了的,在校长和教务主任两位大人清醒过来后,我的一切资料——包括有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资料——就在这五位据说应该是对我最清楚也最了解的人的七嘴八舌中,被他们大家出卖得差不多了。
我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并且竭力用最温柔最平静的语调对王记者道:“好吧,那么现在,你还需要问些什么?”
王记者翻开笔记本:“丁丁是你的绰号或者笔名吗?”
“不是,这是我的真名,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突然想到一本叫丁丁历险记的书——你有没有想过要改一个名字呢?——噢,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谢谢。”
“你喜欢什么颜sè?”
“有很多——譬如白sè。”
王记者指着自己的白sè衫衬:“白sè?就像这种白sè吗?”
“是呀!”
“我也喜欢白sè,怪不得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和你特别合得来呢。那么,你平常除了写作之外,还有别的什么爱好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平时就是——”我略想了想,“看看书,下下棋,听听音乐——哦,还有,偶尔打打麻将,不过我们仅限于娱乐,不打钱的。”
王记者轻笑了一声:“这一次你在《少年文艺》《儿童文学》上发表了三篇文章,而且马上又要上我们的《团结报》,不久后你就会很出名很出名,你现在有没有感到很高兴?嗯,还有,会不会有很大的压力?”
“这个压力呢,说真的真是相当的大。而且我觉得,如果能够不出名光拿稿费的话,我会觉得更高兴的。”
“呃,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怕不怕鬼?”
————所有的时候我都在宿命的掌控中一次又一次地错失,错失了人间所有的爱情跟孤独。我还是一无所有,虽然我比任何人都**到时光的消亡,疼痛和yin暗。爱上一个人她的唇角和下巴有忧伤的线条,这是一种诡异的符号。没有归依和去向,一切停顿都成空白。命运这样的多舛,可是我还要承担。节制地生存,不伤害任何人,包括自己。只能生活在黑暗当中————
王记者的文章引爆了我们这个小县城再一度的神童cháo,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狄章看到我都会灰溜溜的逃掉,双妹妹则在一次我们学校组织的包场看电影时、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了毫无心理准备的我一个甜蜜而温柔的吻,熊老师终于在她退休前评上了中级职称、也终于获得了我们县城第一个省优秀教师的称号。历史的洪流没有任何阻挡的向前冲去、应该发生的事情一一发生,我、你、他,包括所有的人,都只不过是这历史的见证人罢了。
而身处这洪流中心的我,在父母的帮助之下,打好了行李包,准备跟着吉老师——我们珠算班的辅导老师去永顺参加一年一度的自治州中小学生珠算比赛。
同行的还有双妹妹和另一位五年级的师姐符梅。
我们这三个名额是通过了学校以及县里重重选拔后才决定出来的,虽然我的记忆里还残留有另一位四年级的选手钱容、在以一分之差落选后嚎啕大哭的场面,但当这事再度发生时,我的心里还是很苦涩。尤其是当我听到双妹妹事后去安慰他的话和我上辈子所说的一模一样时,我整个心、整个全身都变得沉重而无力,只想着倒下,然后什么也不必再想、什么也不必再去做——那句话是这样的:
“别哭了,我把我的名额让给你吧。”
上辈子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安慰受伤的他,一直以来都是在鲜花和掌声中长大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打击的我,是不能够理解失败者的痛苦的。所以在事后我的父母说我不会安慰别人、说我这样说话只会更刺激到别人的时候,我还很不服气。但我这一次清楚的看到了钱容在听到双妹妹的安慰后更为悲伤的表情,突然之间,对于上辈子说错的那句话,我开始感觉到负罪感、一种沉痛而伤恸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