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趁火打劫鸳鸯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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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趁火打劫鸳鸯护主
第二日,宝玉寻思着湘云骂他的话,反是不住摇头叹息。想是湘云也是个有血气的女孩子,大难来时,不是独善其身,反是思虑着如何振奋杀出重围。于是宝玉想,不如去寻北静王和十三爷问个究竟,虽然心里百感交集,若不是自己昔日一念之错,如何让父亲风烛残年蒙此大难?当年求十三爷给父亲谋这个差事调虎离山是他,如今求十三爷救父亲也是他。
宝玉来到北静王府,才下了马就见王府的家丁一脸惊慌的一溜小跑地迎来,拉住他的马缰就向一旁引着匆忙说:“贾二爷请从旁门走,怕人多眼杂。”
宝玉知道水溶是个平日谨慎的,怕是交待了手下。他疾步随了小厮进到王府,绕去后花园山上的小亭,秋风萧瑟撩落片片金黄的落叶遍地铺陈脚下,簇拥亭中的北静王水溶在闲然抚琴,亭旁一株丹枫树,片片红叶零落在他身后,飘飘卷卷乘风游荡。水溶听到脚步声,手中琴弦敛住,也不抬头就道一句:“你总算来了。”
他说着抬手摆摆,手下退下。
宝玉近前道:“王爷是听说贾府的大难了?”
北静王仪态从容平静地按琴说:“政公平日是个清高廉洁之士,此番如何的如此行事糊涂?”
宝玉撩衣不请自坐在石杌上,也不拘礼数,忙问:“宝玉今日来寻王爷,就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王爷身在朝堂,定然知道的比我这种草民要多。只是若说家父贪赃受贿,却有失公允。家父素日看中名节,又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谨小慎微恪守本分,贪赃卖试题断断不该的。”
北静王手里把弄琴弦,侧眼上下打量宝玉有些郁怒道:“起先我也不肯信,还一力为贾大人辩驳。无奈铁证如山,不容置喙,我反被皇上申斥一番有失察之嫌,不带眼识人。事后又被太子爷一番埋怨,反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如今只有托病,闭门谢客不问此事了。”
宝玉心头咯噔一沉,四肢冰凉,如一尊木雕一动不动。来之前他满心觉得父亲是遭人冤枉,希望北静王帮他申诉,能还父亲个清白。如今竟然连北静王这忠厚坦诚之人都说出这等话来,莫不是父亲真是干下了龌龊勾当?宝玉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若是要知道个究竟原委,还是面见父亲才是。
宝玉起身深深一躬道:“求王爷成全,宝玉想见家父一面,问个明白。”
北静王也不理会他,凝神静气,信手抚琴。宝玉立在那里听了一阵曲子,渐渐有些心寒,心想这不过是无声婉拒。他告辞道:“宝玉也不为难王爷,即是王爷为难,宝玉告辞,另谋它策去。”
“你也不必去寻十三殿下。”北静王说,低垂的眉目间平静中带了鄙薄:“他本是个嫉恶如仇的,偏偏此人又是他一力保举,如今他已被太子爷申斥得狗血喷头,怕无心再踩这浑水。是非定有公论,你只待圣旨下吧。若是能开口,我等定当念在多年交情上,为贾府开脱,务必避免株连无辜。”
宝玉已经是双脚发软,魂飞魄散。虽然不在官场,但是科场舞弊罪过之大,他是知晓的。人头落地是难免,那满门抄斩怕也是有的。难道果然是大梦一场,一场欢喜到头来来悲辛?
不错,是他自
己央求十三爷设法为父亲谋了这份学差的,谁知竟然一别如此?
宝玉浑浑噩噩地晃回贾府,府里已是乱作一团。守门的小厮在影壁前席地坐着,无神晦暗的目光目送他从眼前而去,也不如昔日一般起身相迎。宝玉听到有人低声嘲弄叹气:“福祸都是命,好命终须用尽,怕要另觅屋檐过活了。”
这话听得刺耳,宝玉放缓脚步,转身从一个垂花门而入改道去探望祖母。
路过夹道时,猛听一阵嘚嘚嘚嘚的脚步声,一道黑影猫一样子嗖地从他身边闪过,紧接着后面追赶的叫喊声,大骂着挥舞擀面杖追出个头围蓝帕的厨娘,高声喊骂:“站住!站住!有贼。”
那厨娘一见他,愕然片刻,张张口道:“宝,宝二爷。”满脸尴尬地笑,指指那道黑影说:“这些奴才,听说老爷出了事儿,争了偷东西呢。全当二奶奶如今无暇顾他们,一眼没看到,把厨房里给老太太炖汤的灵芝何首乌都偷了去。昨日被我擒住一个,还说是老爷如今做了贼犯了官司,官府哪里还会捉拿偷贼的贼?”
“柳嫂子?”宝玉脱口道,他认出来,是府里的厨娘柳嫂子,虽然他不大同此人搭讪,但是柳嫂子的女儿五儿可是生得如花似玉的水灵,也在府里帮厨,同他房里的芳官很是要好的。
宝玉听她一口一个“贼”,心里总觉的是在骂自己,听来刺耳,满脸胀红。
柳嫂子拿围裙擦擦手尴尬地笑笑退下,宝玉目光呆滞,心里却是怅憾,府里乱作一团了。一叶落而知秋,大抵如此吧。
他大步来到老祖宗房里,四下静悄悄的,篆香炉里飘着安神的西域香料,帘子一晃,鸳鸯从里面出来一把拦住他说:“老太太才睡下,太医才走,可不要再扰了她。”
宝玉见鸳鸯眼睛红红的,脸上泪痕犹在,似是哭过,衬着鼻子颧骨上几点雀斑,肌肤白皙微微透红很是俏丽动人。宝玉知道她随了老太太这些年,对老太太最是尽心尽力的。就说:“姐姐也不必急,老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鸳鸯勉强笑了点头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她停停又问:“二爷是去哪里了?”
宝玉忙敷衍说:“白马寺给老爷烧香许愿去了。”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环佩声,宝玉一抬头,听到几声咳嗽,是大伯父贾赦。
“鸳鸯呀,你过来。”贾赦进到贾母的房里,抬眼看到宝玉吩咐说:“去学馆里读书。你父亲如今不在了,伯父会督促你的学业。去!”沉个脸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反比父亲在时更是严厉。
宝玉有些诧异,心想如今家门有难,是需个顶大梁的,好在还有大伯父。就拱手躬身退下。
“宝二爷。”鸳鸯慌张的喊一声,又没下文。宝玉迟疑地看看她,见她扭过头去,心里也没多想。退出老祖宗的卧房,宝玉的头里嗡的一震,如被重锤敲了一下的鼓,嗡嗡作响。
他猛然记起前世里,大伯父看上了鸳鸯,心怀不轨要强纳鸳鸯为妾,威逼利诱不成,反逼得鸳鸯拿把剪刀冲去老祖宗面前禀明实情求老太太做主,竟然誓要出家当尼姑也不嫁大老爷,把个头发都剪了。宝玉
想到这里,就要回转去保护鸳鸯,却听门里大伯父的声音:“老太太的私房都在你手里握着钥匙,如今救二老爷急用钱打点,你交出吧。”
鸳鸯回答的声音颇是平静:“老太太交待过,没她的吩咐,谁也不许给。我不过是个拿钥匙的丫鬟,半点做不得主的。”
贾赦呵呵冷笑几声说:“生得这么标致诱人,怎么是个脑子糊涂的?若是老太太这么一躺下就醒不来了,那些私房难道你还想私吞了不成?”
鸳鸯闻听大怒,毫不让步地接过话回敬道:“大老爷果然是个明白事理极其孝顺的。也不劳大老爷操心惦记,老太太早有吩咐。若是一朝,若是有个好歹,这钥匙让我交去宝玉宝二爷的手中。若是宝玉不稀罕,就随葬入殓。”
鸳鸯冷冷道。
宝玉在外面听得进退两难,原来祖母有此安排,难得大老爷是如此之人?
心里有了些提防,反对大伯父有些轻蔑之意,自己徐徐退在外面,深深吸一口气。又一想,前世里大伯父一直觊觎鸳鸯姐姐,曾被老祖宗训斥,后来老祖宗撒手西去那日,鸳鸯姐姐也是万念俱灰悬梁自尽殉主了,想来就是悲凉。再听屋里大伯父贾赦不紧不慢阴阳怪气的声音逼迫道:“鸳鸯,你若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些轻重。即便是搭上贾府全部的家当,二老爷也未必能全身而出,不过是寻回一条命罢了。日后荣国府里要靠哪个?老祖宗已是风烛残年,而你却是花容月貌正当时,你可曾为自己的日后打算呀?人活一世,都要混个风风光光,到头来落得个凄凉晚景,如二老爷这般自身难保还连累家人,就不好了。”
宝玉因知道前世的前因,更觉得贾赦如今乘人之危逼迫鸳鸯实实的可恶!更何况如今老祖宗卧病,府里大难临头乱作一团,如此卑鄙之人还能指望他去救兄弟吗?宝玉心里越是恨,手里拳头握得越紧,又怕贾赦此时对鸳鸯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急中生智就对了里面大声地说:“彩云姐姐来了?太太可好些了?老爷在里面同鸳鸯姐姐说话呢。”
他的声音颇大,随后听到里面立时寂静。
宝玉又对屋里嚷:“鸳鸯姐姐,凤姐姐差彩云姐姐来吩咐你把房子收拾妥当了,太医即刻就过来了,就过来。”
一阵咳嗽,贾赦踱步出来,看了恭敬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宝玉,上下打量他几眼,歪了嘴一笑,似是识破他的小伎俩,狠狠看他几眼,从他身边过去。宝玉的心跳得剧烈,噗通通的不平。他心里忽然颇是担心,若是爹爹果然的出事了,贾府里他母子和老太太又当如何?再一想,自己不过是转世重生回来的,可以去青埂峰寻警幻仙子姐姐去,可是再一想,仙子姐姐是让他来拯救大观园群芳的,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脚下随意东西,竟然不知不觉向母亲王夫人的房里去了。
贾琏和凤姐正在那里并排立了唉声叹气,王夫人房里更是乱作一团,彩云、彩霞和玉钏哭得泪人一样,说王夫人一口痰厥了过去,还不曾醒来,太医正在忙乱。
“太太这是怎么了?”宝玉急得跺脚问,凤姐推了他出去,在庭院里,凤姐说:“你别急,你二哥打探来的消息不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