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生死长宵美人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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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回 生死长宵美人在侧
黛玉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永福宫,虽是夜深,永福宫前却是人流穿梭不断。
太医院的院使、御医齐集在庭院内,各个神色肃穆,诚惶诚恐,擦着冷汗。宫女太监们神色慌张的频繁进出。
一条狭窄的甬道被闪开,人流分列两厢,黛玉少有的心惊,众目睽睽下随了老李子公公向暖阁走去。一双双幽幽的眼在暗中望着她,如暗夜里的磷火,黛玉低垂了头,但这情势自明,看来十三皇子凶多吉少。
黛玉被径直带到懿贵妃眼前。屋内呜咽声不断,懿贵妃许久才止住悲声,挣扎了起身,贴身的嬷嬷屏退左右,引了黛玉来带懿贵妃床边。
“本宫是老了,不中用了。”懿贵妃才哽咽地挤出一句话,便是涕不成声。
“娘娘,节哀了,凤体要紧。娘娘如此,十三爷如何安心呀?”嬷嬷劝着,扶起懿贵妃为她捶背揉胸的劝慰。
懿贵妃猛的一把拉住黛玉的手贴去自己的心口,泪眼端详她许久才艰难道:“征儿不省人事,说胡话,别的听不清,只听到他喊‘林姑娘’。”
黛玉一阵错愕,慌得人被围堵得无处逃脱的小兽,仿佛做贼被当场擒获,她慌得无处藏身,不知懿贵妃如何责备她。她想说“未必是我。”只是也觉得是自欺欺人。
“林姑娘,薛太医说,征儿他命悬一线,他须是有不了的心愿才能撑过这两天,只是征儿这状况怕是了无生趣。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许人靠近他。太医院为了疗毒,请来告老还乡的聂老太医,他会解百毒。只是这一夜,不知十三能否熬过来。太医叮嘱,不能让十三睡过去,他若是松下一口气,怕是就不会再醒。林姑娘你去陪陪他说话,也是好的,或许他,就能够熬过来,等到聂老太医进京。”懿贵妃语无伦次地哀哀道,话音急促,生怕来不及,又补充一句:“这也是皇上的圣意。”
黛玉思绪混乱,眼前悲绪充斥四周,那压抑已经令她木讷,她茫然地点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下,脚下忽东忽西,不知如何来到十三的身边。宫里有皇上,这么多皇子,嫔妃,哪里就轮到她……
他仿佛是睡熟,面目痛苦的扭曲,侧卧在**。那胡茬满脸,蓬头垢面不及
修饰,身上衣衫褴褛,透出恶臭的气味。他和衣而卧,身上搭一条锦被,半垂在床下。
北风凄冷吹得帘幕翻卷,吹得面颊上的泪痕疼痛,火辣辣的泪滴从面颊滚落。眼前人可是她曾钦佩仰慕的少年亲王?曾经的英武飘逸,曾经的风流倜傥,那戎马沙场,指点乾坤伟岸的男子如今在何方?同眼前横卧的乞丐判若两人。那种凄凉,铺天盖地而来,如何十三爷回宫,这些奴才们进进出出的CAO持繁忙,竟然不知给十三爷更衣稍作梳洗。
她俯身去拾那半垂在床下的锦被。
“滚!滚!”十三忽然歇斯底里地空舞着双手,那骷髅般如爪的手满是斑驳黑紫的血痕。只这一颗,黛玉的心如被摔碎,一把握住他无助的手,嘤嘤地哭出声:“殿下,是我,是……黛玉。”
“哎哟,哎哟,姑娘,这是……出去,快出去,殿下经不住这么折腾。”太医闻讯奔进来,见状不妙,拦阻了黛玉向外推。
十三却挣扎了竭尽全力地叫嚷:“不要,你不要离开!”
他翻覆着要起身,却是一口血喷涌而出,直溅去黛玉青白色的裙衫上那朵墨荷上,血线顺着那朵墨荷流淌。黛玉惊愕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一动,十三爷就从她眼前灰飞烟灭。泪水潸然而下,她强咬了唇啜泣不让自己痛哭失声,哽咽道:“殿下,我在这里,伺候殿下。”
太医在忙碌着,十三却推开众人,固执道:“出去!”他呼吸沉重,却紧闭了青黑是双目,暗淡消瘦的面颊,唇角胡须上沾着残血,一颗豆大的泪顺了面颊滑下。
梦呓般他问:“黛玉?”
她泪不成言:“是……殿下。”
他飞舞空中探寻的手似在茫茫大海要抓到一株救命稻草,她迎上去握住那只手,冰冷没有温度,似乎在颤抖:“如何是你?”
“不该,你不该来!”他痛苦地从牙关挤出几个字,“照顾,雨儿,替我。”
黛玉含泪点头,泣不成声。她去拭泪,却惊愕的发现手心的血迹,那是十三爷的血,那血刺痛她的眼眸,腹中一阵阵翻涌,心疼得滴血。
十三稍事安静,黛玉到帘外吩咐人打盆热水为十三爷擦洗。
“姑娘,但凡有人靠近,十三殿下发疯一样,吓得奴婢们不敢近前,更怕殿下伤到身子。”太监宫女们个个面色惶然如丧考妣。黛玉低声吩咐:“你们只管去打水来,我去代为擦洗就是。”
猛抬眼余光看到立在一旁的人群中,两双眼睛在望着他。负手立在一旁的四爷,阴沉的面颊,冷得如三冬玄冰,冷冷地望她一眼,点点头,示意她尽管便宜行事;十四皇子紧咬了牙关,满腔愤恨,在原地踱步,如困笼中的兽,猛一眼看到了黛玉,他大步上前拉住黛玉的手质问:“你是哪里的妖孽?你对父皇说了些什么?我好心帮你,却被你狠狠反咬一口!我们若是有心整死十三,何必带你去羊圈去见他!”
“我们?”黛玉含糊着这个词,恍然大悟,我们又是谁。
黛玉木讷的立在原地,她漠然地望一眼十四皇子。是,是她利用了十四的一片单纯之心去见了囹圄中的十三,是她替十三爷捎了那封性命攸关的血书呈给了皇上,是她冒死同宝玉设计替十三爷进谏,她救了十三,但是负了十四爷,只是她并没有亏欠谁。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黛玉淡然的话语,徐徐吐出。
“一派胡言!你凭什么,凭什么认定是我们?”十四咆哮道。
黛玉垂着长睫,也毫不退缩从容道:“小女子不曾如此说,小女子只是眼见了十三爷在羊圈被奴才们折磨的惨状,看到十三爷如今命悬一线。”
十四握住她手腕的手如铁钳,似要将她瘦弱的手臂捏碎。
“姑娘,姑娘快进去吧,殿下在寻姑娘呢。”太监匆匆出来催促,才算解围。黛玉才随了端盆打水的宫娥们回去暖阁,她回头,看到四爷在训斥十四,十四在捶墙懊恼。这对儿兄弟,到底因何如此呢?她心下思忖宝玉的那话,不管是谁下毒,只要十三爷一死,怕是八爷永无翻身之日。对亲生兄弟能下此狠手,那日后继承大统将是何等暴戾之君?太子倒了,十三爷倒了,怕是排除异己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干净也不过如此了。皇家的无情寒凉,怕就是如此吧。黛玉的脚步沉重,如坠了铅坨,每一步都是凄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