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八十九章 囚禁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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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八十九章 囚禁的鸟
徐月然躺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木板。雕着精致的花纹图案,朵朵花开的旺盛,美则美矣,可太过繁重。
华贵的格局布置,精致的装饰妆点,无一不透露着皇族气概。每一点,都似乎在提醒着徐月然,这间屋子,这张床,都是深宫的附属物。
金银无数,就像囚禁着画眉鸟的金丝牢笼一般,将她束缚其中。就算长着一双羽翼丰满的翅膀又如何,牢笼尚在,她就逃不出去。
虽说是囚禁,但徐月然依然在这深宫之中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锦衣玉食,无论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最精细的。即便她想吃的东西再珍贵珍惜,宫里头的奴才却总有本事给她弄到手。
若是新贡来什么鲜果,或是精致的绸缎,总是先有她的份儿。可徐月然如今病重,裁制了新衣裳穿不得,亦吃不下多少鲜果。对于这一切的恩惠,她总是冷眼看着,半点感恩,感激的心思都没有。
“咳咳……”
风将床边的纱帐摇曳,朦胧间有些凉意,听到咳嗽声,伺候在一旁的宫女立刻会意,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又有一个宫娥,点上养神的熏香,整个屋子里都是淡雅的清香。
自从被囚禁于殿中,朱棣拨了好几个生面孔来伺候。虽然不甚了解,但从细节便可看出,这些个宫女太监,必定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尖子。
然而此时,徐月然没心情顾及这些有的没的,只觉得浑身都提不上劲。
太医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她只觉得,自己还剩半口气。吊着,上不来,也咽不下去。所谓软胶也不过是加派了人手看着,可是她这样半死不活的模样,原也没有什么力气四处走动了。
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总在无尽的梦魇中度过,又惊醒。反反复复,就像是无尽的黑洞,循环再循环。
宫娥整日将殿内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也有胆大的心中不平。窃窃私语莫不有之,多少人正期盼着这皇后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了才好。
徐月然眼看着日益憔悴,脸色难看的仿佛死人一般惨白。可朱棣自始至终就没想过放弃徐月然,虽然嘴上不说,却安排了宫中最好的太医,日日来这儿望闻问切。一旦得了什么贵重珍惜的药物,也都一股脑的送来。
说白了,徐月然的命,正是被这些灵丹妙药,灵芝仙草给吊着的。
“躺着难受,你扶我走走吧。”
这些天徐月然鲜少起身,一般不是在榻上小憩,就是窝在棉被里,睡得并不大安稳。有时候看上去就仿若失去了生命特征,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的。数次吓得那些伺候的宫女儿们魂都丢了——正主还没死,伺候的奴才差点儿被吓得驾鹤西去了。
见主子难得有这个逸致自然不敢反驳,小丫鬟在柜子里挑了几件艳色的衣裙,衬得气色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儿。徐月然也没想着能出去,她从榻上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就觉得提不上力气,眼前迷糊。
“一会儿太医该来了,您今天的药还有好几副没喝正熬着呢,奴婢现在去给您端来可好?”
徐月然没有应声,便是答应了。这宫娥灵巧的很,在伺候她用药时也是亲力亲为,极度小心翼翼。若不是这般心细的把持着,还不知道徐月然要被有心之人谋害多少次了。
才下床没几刻,便又上了塌。徐月然一病,不光是身体差了,就连身体机能也一并差的一塌糊涂。浑身
没有哪一处不是松软的,如果忽然一夜病好转了,光是调理身子,恐怕都是漫长的时光了。
徐月然所患的病,本就无解。
太医院的太医职责只在救人,皇帝愿意用这金疙瘩似的宝贝救一个女人,哪儿有他们说不妥的份儿?
只是看着那些宝贝儿日益减少,榻上的华贵女子依然恹恹的模样,便有些说不清的心思了。垂头迈着步子,提着药箱神态恭谨。余光扫了一遍,虽只是个病怏怏的女子,可那一双眼睛却凛冽——他实在没胆子抬头直视,隔得老远的距离,却还是止不住的拘束着。
那太医收回了号脉的手,愁上眉梢,眉头都快拧在一块儿了似得。徐月然的脉象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转的起伏,依旧杂乱无章,虽杂乱,但可知绝对是难解的顽疾。宫中最好的寓意都难以诊断,那边不叫顽疾,而是不治之症。
可朱棣不管你是不治之症也好,恶疾顽疾也罢,他是天子,偏偏要留住徐月然这条命,那这些太医便是拼了命也要留住。
徐月然对于太医拖沓,古板的长篇大论毫无兴趣,问的也算直接了当。
“我还能活多久,是明日就死,还是要拖到后日?”
能在宫中做太医,自然不是什么一般人,老谋深算的安然度过这么多年,说话打太极的功夫绝不比文臣差。哪怕徐月然心知肚明,但有些话,他为人臣,便只能憋在肚子里。
“皇后娘娘何必杞人忧天,臣自当尽全力医治好娘娘才是。”
好巧不巧,这时候,宫女正端来一碗味道浓郁的药汤。
玉质的小碗儿剔透好看,隐约可见盛着深色的汤汁。这药已经下去不少服,徐月然自然眼熟。
只是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苦涩就已经传到了口中。若不是病入膏肓,味觉嗅觉都褪去不少,徐月然也不能看着这药碗一脸淡然,毫无波动。
当着太医的面将那“金子熬成的汤”喝完,味蕾受到的刺激不大,徐月然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眉头。她拒绝了宫女喂药的提议,自己端着碗仰头灌下去,手还有些颤颤巍巍的。伸手递还的时候,终于还是没能稳得住动作,让那价值不菲的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徐月然看着摔成三块碎片的玉碗,双目无神,一张脸冰冷的就像寒冬腊月的雪似得。宫女一边吩咐人将地面清理整洁,一边还要送太医出去。
今天的精神还算不错,至少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有了。
太医还是照例每日出现,望闻问切,每每都会皱着一双眉毛,陷入沉思。渐渐的,徐月然连基本的应付的力气都不再有了,躺在**气色惨白,嗜睡成性。
梦魇就像是忠臣的狗,围绕在徐月然的身侧,摇着尾巴,摇尾乞怜。
时常是才从一场梦境中解脱,紧接着更黑暗的颜色就会笼罩在徐月然的梦境之上。她总是睡得很浅,很不安稳,却很少醒来。或许是因为嗜睡的缘故,醒来的时候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朕养着你们这么些饭桶有什么用,该给的朕都给了,治了这么久,竟然跟朕说毫无起色?”
朱棣气的将手中的砚台都摔了出去,碎在太医的脚边,炸开了许多墨汁。太医们挨个匍匐在他脚下,垂头作揖,唯恐这真龙天子一个不快就让他们脑袋分了家。
“废物,都是废物!”
朱棣怒骂着,额角,手背的青筋都突兀出来,显得格外瘆
人。若不是经近侍太监提醒,还未发觉自己此时,已然失态。收敛了外露的情绪,朱棣沉默着没出声,许久,才顺着书案,重新落座于椅子。
声音颇有些低沉与沧桑,“好好照看皇后,如若不然,朕拿你们是问。”
御医各个被吓破了胆儿,虽然不是没见过天子动怒,但如此气急的模样,还是头一回。如今系在裤腰带儿上的脑袋还好好的挂在脖子上,怎么能不如获特赦?三拜九叩着谢主隆恩,退下的动作宛若逃命。
近侍太监将徐月然的近期情况如实禀报,无非是情况堪忧,皇后娘娘总是卧榻不起,光是看着就知道其精神不佳。
朱棣沉默了一会儿,看见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炸开的墨汁花儿看,不知道神游去了何处。半晌,忽然喃喃着一句——
“这样也好。”
“陛下,淑妃娘娘方才就候在外面了,说是给您准备了莲子羹,您不见么?”
太监换了一块儿新墨,侍笔的小太监也将笔墨重新备好,研磨好。朱棣几提笔,但半天连神儿读定不下来,最终怀着乱如麻的心情将笔搁在了一边。近侍这才为候在门外的淑妃通传了一声。
“叫她进来吧。”
朱棣略略沉吟了一会儿,如是说道。
对于之前的事情,他本不想见任何人,这其中便包括沈婕。可思前想后,从头到尾也不关这淑妃什么事,若是将其心意拒之门外,未免太不近人情。
“淑妃娘娘安好,陛下请您过去。”
沈婕瞥了一眼说话的小太监,得到满意的答复,自然趾高气扬的。虽知道朱棣下令谁也不见,偏偏想来碰个运气,端着一盅莲子汤,心情明朗极了。
最让沈婕窃喜的自然不在此,而在于徐月然。听闻徐月然身染顽疾时,觉得最大快人心的便是这沈淑妃了。她巴不得徐月然早日殡天,终日祈祷。
如若还有哪里让她不太如愿,大抵是,得知朱棣不惜代价的,将各种名贵草药用在徐月然身上。沈淑妃见不得皇后半点儿好,自然也见不得明明是将死之人了,居然还能苟延残喘的徐月然。
“臣妾参见陛下。”
婢女端着白瓷碗,碗里装着莲子羹。沈婕一脸笑意盈盈,眼波流转,想起刚才从书房中退出去的几个太医,甚是好奇,徐月然的死期到底在什么时候。
虚情假意的戏码于后宫之中无人不会,淑妃自然也是个中好手。她明明嫉妒皇后恨之入骨却还能在皇帝面前装模作样,假作一副姐妹情深,爱之深责之切的模样。
“刚才的太医可是负责照顾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身染顽疾许久,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臣妾实在日日担忧,又不敢前去打扰皇后娘娘的清净。”
朱棣便是石头心,见沈婕这幅模样,也该心软了。原本还有些疏远的意思,即刻打消,反而还同沈婕惺惺相惜起来。
“难为你还牵挂着她,太医迂腐,都说是什么顽疾,不治之症。朕以为不过是无能而已,天子想要救活的,就是阎罗王来了也带不走。你不必担忧,朕必定能保皇后安然无恙。”
沈婕听着这话,暗地里咬了咬牙,却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情绪。
徐月然还活着,就已经让沈婕咬牙切齿了,又何况朱棣的意思,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人。沈婕原以为可以静静等着徐月然驾鹤西去,从而取而代之。如今这般听说,实在忍不住有所动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