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七十二0章 、生离死别(10000+求首订)

第七十二0章 、生离死别(10000+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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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0章 、生离死别(10000+求首订)

第七十二章、生离死别(10000+求首订~)

在场的客栈伙计们都死一般沉默,只有堂外的老百姓们早已经躁动,他们已经知道了苏缨缨便是幕后的黑手,他们把手中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砸落在她的身上。殢殩獍浪可是那个黑心贩却笑得更加肆虐,好像要把心肺都笑出来一样……

苏缨缨看到俞瑾吩咐下属进去内堂,下属出来之后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俞瑾便大步走回明镜之下。

他狠狠拍了几下惊堂木,道:“本官宣判,悦来客栈掌柜苏颖非法购置大量罂粟粉,且变相销售罂粟粉牟取暴利,罪证确凿,明日午时午门斩首示众!原百草堂大夫南悠然非法贩卖罂粟粉,罪证确凿,明日午时午门与苏颖一同处斩

!悦来客栈玄都分店由官府收购,择日拍卖,拍卖所得返还给受害的乡亲父老治疗……”

俞瑾随后还说了什么,苏缨缨再也听不下去。她只知道自己输了与赫连清岚的赌局,她不但没能替南悠然脱罪,甚至把自己给赔了进去峥。

但是最让她低落的不是自己命将损已,反正又不是没死过,再死一次有什么好怕的?她不甘心的是的苦心经营竟然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她就像疯掉了一般大笑着,笑得人心慌颤。

客※

苏缨缨被押入天牢,她觉得经历了这一场变故,内心已经死去了。

最痛的从来不是身体的伤痛,而是中了一把叫做背叛的剑留下的痛。

耳边嗡嗡嗡好像有人在说什么,可是苏缨缨屈起双腿把头埋在双膝间,兀自神伤。

背上被推了一把,苏缨缨才恍然回过神来。

“缨缨,你怎么也进来了?”身后传来了南悠然的声音,苏缨缨恍然回过头,隔着铁栅栏,她真的看到了南悠然那张微笑的脸。

他进监狱好几天了,大概是饱受折磨,脸瘦削地颧骨凸显,头发凌乱,下巴还长起了胡子,但是就算如此,他脸上如春风般的笑容依旧未变。

看到南悠然,苏缨缨竟然不自觉地掉下了眼泪。“师父……我们,都要死了。”

“别急,把事情说清楚。”南悠然从栅栏伸过手轻拍着她的背抚慰她。

苏缨缨却哭得停不下来,就仿佛刚才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开闸,终于肆无忌惮地轰泻而出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给南悠然把方才的事情道了出来,简直就像刚才哭哭啼啼的张刘氏。

听完了苏缨缨陈述,南悠然沉默良久。

“师父,我是不是很没用?客栈倒闭,欠了一屁股债就不说了,苏颖这个人还身败名裂,即将斩首

。人生失败到了极点了!”苏缨缨抹着眼泪,语气里都是懊悔。“都怪我,我识人不清,用人不精,才会落到了如此地步,我真是活该!”

南悠然却眉眼弯成了月牙儿,笑得好似满溢宠溺:“你还小,经历的事情还太少,遇点小挫折有助你成长。反正苏颖这个身份只是虚构,你换个身份便能东山再起,这对你来说应该算是好事一桩。”

苏缨缨当然没办法说出口,其实她已经二十六了,比他小不了多少,但是说出来,岂不是更丢脸?而且现在根本不是纠结这些小细节的时候!“什么‘东山再起’?我们现在可是都要死了!”苏缨缨很悲观。她经历了两辈子,最终都没有做成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你以为赫连清岚会让你死吗?”南悠然却是站了起来,遥遥地望着天牢的入口方向。

“这么大的案子,恐怕早就传到他的耳朵里了吧?他心系天下,我是‘天下的罪人’,他才不会妄自徇私呢。”他虽然多次救她于水火,可是这一次的性质不一样。

“缨缨,你也觉得那些证人的逻辑太过滴水不漏了,不是吗?”南悠然却悠悠地从一个不着调的话题切入。

苏缨缨“嗯”了一声。

“你不要小看了俞瑾。虽然他是赫连清岚的走狗,可是对于他的能力与人格我还是发自内心地表示赞赏的。你可以看出来的嫌疑,他一样可以看出,或者看得更透。那群报案人有明显的嫌疑,但是他却装作傻子一样视而不见,反而给你添加了决定性的罪证。”

“这代表了什么吗?”苏缨缨紧思量后张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意指从地下仓库找出罂粟粉的事情是他栽赃我的?我的伙计是被他收买的?俞瑾冤枉我们两个走私罂粟粉,他要害我们两个?”

南悠然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猜他是用伙计们的亲属为要挟,让他们在堂上说是你带领他们去我的草堂购买罂粟粉。那群伙计的目标本来就是我,就算不搭上你,他们也会说是在我那里买的毒品。只有赫连清岚的目标才是你。”

苏缨缨怔愕不已。她的伙计们曝出的惊天秘密便是她带头贩毒,因为这些话她直接被判了死刑,那么说俞瑾,或者说俞瑾身后的赫连清岚想要她死?可是赫连清岚与她没仇才对啊……

一想到幕后操盘毁她客栈,想要她死的人是赫连清岚,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为什么他要拐弯抹角送她去死?前些天他还从太后手上把她领回家来着,他对她百般的呵护为什么变化得如此之快?她想不明白,可是也正因为想不明白,心里难受得很。

南悠然看着她突然间低落的神色,微微垂下了眼眸。他认识她那么多年,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她竟然开始为赫连清岚失魂落魄了?

他不想告诉那么快她真相,可是他舍不得她一直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缨缨,你不会死的。”南悠然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要是敌人是赫连清岚,怎么斗得过?”苏缨缨苦笑。

南悠然正要开口,出口处就传来了锁链的声响,苏缨缨和南悠然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只看到赫连清岚和俞瑾在狱卒的带领下进来了,他们的身后还又有几个押着犯人的官差。

看到赫连清岚,苏缨缨绷紧了神经。

南悠然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他浅浅地对苏缨缨笑道:“他来接你了。”

苏缨缨疑惑地看着他,此时,狱卒已经上前来打开了苏缨缨的牢笼锁链,恭恭敬敬地把赫连清岚请了进去。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苏缨缨闷闷地问道,她看着赫连清岚的眼神明显地带着埋怨。

赫连清岚却上前摁着她的肩,伸手便摸上她的脸颊,迅速地把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顺手甩给了旁边候着的官差。

那官差小心地接过面具,随后转向被那几个官差押着的犯人。

苏缨缨的视线这才落到那个穿着囚服的犯人身上,她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那犯人的脸几乎都被抠掉了,脸上血肉模糊,只有眼珠子还咕噜噜地转动着。

苏缨缨立即转过身呕吐。那触目惊心的一幕见过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就在呕吐的时候,那犯人发出痛苦的闷叫声,恐怕那人的舌头也早就被拔掉了,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苏缨缨终于吐完了,她却被强制转过身去,赫连清岚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苏缨缨对着他却发现他身后的那个囚犯竟然戴上了她的人皮!

她瞬间明白了,他许是找了一个死囚犯人,要代替她去斩首示众!

“为什么?”苏缨缨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陷害我又要找人替我?你不是多此一举吗?”

“嫂子,怎么会‘多此一举’?”旁边的俞瑾却是在微笑。没错,是在微笑!与她在人前见到的铁面大理寺卿截然相反,他现在竟然痞痞地笑着。而且他还喊她“嫂子”,难道他还跟赫连清岚称兄道弟不成?

苏缨缨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要杀掉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只有用这种方法了,不认您以为呢?”俞瑾悠悠道。

“不存在的人”?他是说“苏颖”?这个身份是她虚构的,就连脸都是铭儿做的,“他”自然是不存在的人,可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与他们有何干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苏缨缨被搞糊涂了。今天接收到的变故太多,她的脑袋已经不能转过弯来了。

“我们昨日就接到了张刘氏的报案,自然我们也暗中调查过了悦来客栈,发现你的伙计们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做着不法之事。就算夫人您没有参与其中,可是如果事情一被揭发,夫人你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岚觉得反正那都是假身份,大不了直接毁掉,省得多生是非,所以**你的伙计添了一桩你的罪名。”

俞瑾的话接上了南悠然之前的话,连串起来,苏缨缨总算是明白了。他们陷害她原来是为了……省事?怎么看都不省事吧,又要“**”,又要“善后”,多生了很多是非才对!

赫连清岚脸上的表情淡若轻烟,苏缨缨一如既往地不懂他的想法。

原来南悠然说的“你不会死”就是这个意思!

对了,南悠然!

“南公子也是被你们陷害的对不对?”苏缨缨警惕地移向靠着南悠然牢笼的栅栏

。“他不可能贩毒!那伙计说他十天前卖罂粟粉给他,这根本不可能,因为那时候他在我的院子里给我调药,暖翠可以证明!”暖翠告诉她她昏迷的那几天南悠然每天晚上都过来替她煎药熬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卖药!

“很遗憾,夫人。”俞瑾摇了摇头。“我们当然是询问过暖翠姑娘,十天前的戌时,也就是伙计们说的交易时分,暖翠姑娘并没有在流云阁的伙房看到本该煎药的南公子。”

“师父,你告诉他们你那时候在哪里啊,要是找出了证人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据,你就是清白的了!”苏缨缨紧紧抓着铁栅栏。

南悠然却是摇了摇头。他说不出口,那时候他任由药煎熬着,却是去了她的闺房看她,他坐在床边看她的睡颜,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她……且不说昏睡的她不能替他证明不在交易现场,如果他说了,那她的清白便也毁掉了。那么多人等她犯错等她生不如死,他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师父!”苏缨缨急躁地摇了摇铁栅栏。“说出来等于可能活下来,有什么事情比你的性命重要?快说啊!”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恨不得穿过栅栏去揍他几拳。

比他的性命重要的,从来都只有她。

“师父,你这个老顽固!”苏缨缨低吼。“你就那么想死在牢里?”

赫连清岚拽着她,沉声道:“别闹了,把我宁王府的脸丢到天牢来很过瘾吗?”

“他是清白的!”苏缨缨咆哮。

“种种罪证都表明他就是玄都罂粟粉横行的罪魁祸首,你凭什么说他是清白的?”赫连清岚微微蹙眉。

“因为我相信他!”苏缨缨想也不想便说出了这番话。

赫连清岚拉着她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她不信他吗?她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否定他!她的心是铁做的吗?为什么他对她的好她总是视而不见?为什么她总是要帮着外人站在他的对立面?他明明……很想要好好地护着她的!

他拽紧了苏缨缨的手把她摁在怀里,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苏缨缨奋力挣扎,可是赫连清岚丝毫不让步

“瑾,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赫连清岚冷冷地说。

“师父!”苏缨缨咬咬牙用力地缩着身子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她努力地朝牢笼伸出手,企图够到栅栏,眼看着自己的手指离铁栅栏仅毫厘之远,苏缨缨惊喜。

可是赫连清岚一旋身,苏缨缨的指尖与栅栏相擦而过。

“师父!”苏缨缨惶恐地呼喊着南悠然。

“缨缨,为师给你留的药务必按时吃,那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南悠然却在牢笼那一边微笑着开口,他的声音平静,甚至带着如常的宠溺。“戒骄戒躁,切勿胡来……”

“我不要听!”苏缨缨哭着打断了他的话。“说些遗言一样的鬼话做什么?师父,你不会死的!你那么聪明,你一定有办法出这里出去的!师父,你告诉我!你不会死的!”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苏缨缨惶恐地加大了音量,声音已经接近破音。

“生死在天,我从进京的那一刻就看破了。”南悠然的脸色仍旧云淡风轻,但是他看着她的眼眸却慢慢地被温暖的光泽浸染。“我还以为进了大牢便再也不能见你了,在最后还能看你一眼,上天待我也算不薄。”

那天在流云阁被俞瑾带走的时候,他还以为这辈子是最后一次,但是谁料到赫连清岚会把她送进监狱,让他还有机会再看她一眼。

南悠然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她的喜怒哀乐。在最后的最后,还有一晚上的时间给他加深那些记忆。够了,当真足够了。

苏缨缨模糊的视线里,南悠然越缩越小。她看到他盘腿坐在干草垛里,天窗上倾斜下来的光线照亮了无数翻飞的尘埃,而他安静柔和的微笑就那样晕染在了阳光下……

苏缨缨哭喊着,挣扎着,可是在赫连清岚的钳制下,她只能徒劳地看着他消失在廊道的转折处……

赫连清岚把她带回了流云阁,还派了护卫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苏缨缨拦住了把他拽回来又要离去的赫连清岚

赫连清岚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与她对峙,眼神沉静,苏缨缨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身影。

“你一手捣毁了苦心经营的客栈,把我累计了名声与财富的假身份销毁得狼藉不堪,现在还要把我师父斩首示众,你究竟想怎么样,赫连清岚!”苏缨缨咬咬牙,恨恨地开口。

原本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样不可掇拾的地步的,顶多客栈被毁,可是“苏颖”这个逐渐累积了声誉名望的身份还能继续用,没有那些不堪的罪名,她还能如南悠然所言真的“东山再起”,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就连“苏颖”的存在本身都被销毁,她又要重头再来!那就像自己含辛茹苦培养的孩子终于开始出人头地却不幸夭折,她悲愤!

他和俞瑾原本并不需要多次一举的,可是他还是做了,他亲手把“她的孩子”杀死了!

“是你毁约在前。”赫连清岚冷冷地勾起唇角。“你说过你会按时在日落之前回府,可是最近你每天都在外面厮混到深夜。那个身份已经成为你遵守约定的阻碍,所以我要铲除它!”

“就为了这点小事?”苏缨缨觉得不可理喻。确实这些天她为了追查罂粟粉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花影也没再来接她,所以她想起要回王府的时候早已经日落月升。

赫连清岚的沉默已经默认了她的问题。他的原因他说不出口。罂粟粉私售案兹事体大,牵连甚广,当他从追查到悦来客栈卷入其中很深的时候他就做这个决定,他要让“苏颖”这个人从此在这个世间消失,他要让她从此在没有在外面冒险的机会。她不知道,再深入其中,她就算没有贩卖罂粟粉,她也很难全身而退。

既然她自己不能全身而退,那他就帮她全身而退!

“你的身份首先是宁王妃,其次才是其他人,你给我好好地认清楚这一点!”赫连清岚冷冷地说。

苏缨缨发出冷笑声。“就为了这么无聊的原因,你就这样逼我?我告诉你,我不屑当家庭主妇,更不屑当你赫连清岚的妻子!你他娘/的就一**男,谁稀罕侍奉你!”

苏缨缨这话一出口,院子里的气氛立即就变得肃杀,赫连清岚虽然面色不变,但是那双眼睛却满溢着杀气。

一院子的护卫还有不远处站着的暖翠全都恐慌地大气都不敢出

夫人……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他们虽然只是下人,可是他们却一直都看得很清楚,虽然爷对夫人百般宠爱,可是夫人却不慎领情,自从嫁给爷之后她开心的时候寥寥无几,与爷的争吵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可是没想到夫人当真存着这样的念头。

爷是当今除了皇上之外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夫人却说“谁稀罕侍奉你”!难道她还想嫁给皇上不成?这对爷的男人尊严岂不是最大的挑战?

但是赫连清岚眼中的吝气却是一闪而逝,刚看清楚他眼中的杀意的苏缨缨惊出了一身汗,可是眨眼间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想我休妻?可是苏缨缨,你别忘了,你我是太祖皇帝赐婚,你想离开我,等下辈子吧!”

苏缨缨恨得咬牙切齿。据说那个太祖皇帝是在江南游玩时结识了苏家,一看到尚在襁褓中的“苏缨缨”竟然主动要求苏家把她许给他的九儿子。那个老头子究竟是为什么定了“苏缨缨”与赫连清岚的婚事?“苏缨缨”在襁褓中的时候赫连清岚已经八/九岁了,把一个女娃娃许配给大她八/九岁的男孩子,简直未所未闻!

“暖翠,带夫人进屋。没有我的命令,在明天午时之前,不许她离开流云阁一步!”

“是!”暖翠上前扶住苏缨缨,苏缨缨却推开了暖翠。

“我最后问你一件事,赫连清岚。”这件事她必须清楚!“你为什么陷害南悠然?”

“我并未陷害他,你所看到的足以致他处以极刑的证据都是未经扭曲的,他是确确实实犯了罪。”赫连清岚冷冷地回复。“我已经审问过了你的伙计,他们都承认是南悠然指使他们在客人们的酒食里下药,就连那些客人该下药,哪些该下狠药,全都是南悠然指定的。”

“这不可能!”苏缨缨死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理由。

但是赫连清岚却并为此打住,而是继续说道:“难道你没发现吗?被使用了罂粟粉的客人非富即贵,不少朝臣都是在你的客栈沾染了毒物,就连白玉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苏缨缨惶恐地抬头,就看到他双肩微颤。

“我绝对不会放过南悠然!朝臣,甚至皇帝,当上面的人全都被毒瘾侵蚀,谁还有心思治理朝政?上层堕落,民不聊生,百姓起义,赫连家的江山也就此玩完了。他狠,不费一兵一卒就想夺权,他的反叛之心昭昭可见,你还想替他说什么话?”赫连清岚的语气一寸比一寸阴冷,听得苏缨缨的心里发寒。

从皇宫回来那天,苏缨缨刻意转移话题不让他深入糕点的事情,他才开始对悦来客栈起疑的。他派了很多人手明察暗访深入查探悦来客栈,结果却发现宫里来的人每日都从悦来客栈带走大量的食物,他进宫见过赫连白玉,从他的症状结合在悦来客栈所见,才终于发现了赫连白玉的不妥。可是白玉现在已经毒瘾深重,太医也说了很难根治。

白玉还那么小,他还未成年,可是却成了不折不扣的瘾君子,他的身上可是肩负着整片疆土千百万人的未来,可是竟然……

他绝对不会放过南悠然,竟然为了夺权不惜对白玉下手,不惜拿江山开玩笑!他绝对不原谅!就算苏缨缨替他求情,替他讨饶,他绝对不让步!

赫连清岚拂袖而去,苏缨缨踉跄着脚步后退,还好暖翠扶着她,不然她早已跌倒在地。

她是否应该相信赫连清岚的话?她当真要相信南悠然时祸国殃民的反贼吗?赫连清岚字字在理,手上还掌握着您南悠然犯罪的铁证,可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口中罪不可赦的恐怖分子与她眼中的南悠然重叠在一起。

他笑起来那么温存,他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他多次在她性命垂危的时候出手相助。虽然他打着一饭之恩的幌子,可是一顿饭一宿安身能值多少钱?又怎么足够让他豁出性命犯险?

她不相信这么温柔的人会做出祸害苍生的事情来!就算不是赫连清岚搞的鬼,一定也有别人想要陷害南悠然。可是到底是谁能布那么大局都逃过官府的眼睛了?

她怪自己对南悠然的事情知道得太少,就凭他的仇家这一点,她根本毫无头绪。而且明天午时,他就要被处斩,她还被禁了足,她该怎么救出他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助,明明第一次那么想要帮一个人,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帮她,铭儿也好,赫连清岚也好,南悠然也好,都不止帮她救她一两次,可是离开了她们,原来她竟然一事无成

苏缨缨的心里滋长出了浓浓的自卑感,可是她也明白,自己没有自我感伤的时间,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她必须想出方法救他!

苏缨缨在屋里踱来踱去将近半个时辰,最后她拉过暖翠,慎重地吩咐道:“翠,你替我道原来的百草堂去找一个叫青衣的少年,十八/九岁,大概这么高,很瘦,鼻梁高高的……”苏缨缨比划着。

“可是夫人,百草堂已经被官府占领了,那里不可能有人的。”暖翠小声地嘟囔。

“那就去附近的客栈找,客栈没有就去街巷找,一定要给我找到!”苏缨缨摁着她的肩膀,说得无比郑重。“我给你碎银子,你到街上打发玩耍的孩童和流浪汉寻找,虽然只有名字和大概容貌,但是一定要找到他!”

青衣是南悠然身边的亲近,没理由南悠然被抓了,而青衣却没有一点消息,唯一的可能是青衣那短时间不在玄都,成了官府的漏网之鱼。希望他现在已经回到玄都了!虽然不确定青衣是否掌握着南悠然无罪的证据,可是把他找回来询问细节,也许总有收获。

这是苏缨缨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对,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她都要试一试,她不要南悠然就这样死掉了……一想到以后他再也不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苏缨缨就觉得难过。

她吸了吸鼻子,从屋里拿出自己全部的银子交到暖翠的手里,再次嘱咐道:“现在太阳还没下山,你快点去,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要回来!”

苏缨缨给的银两虽然不多,但是暖翠知道这是夫人全部的积蓄,在后院的那两个月前院基本上没有发月钱,夫人以前的继续都拿去给舅少爷买药了……

暖翠小心地把银子塞进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暖翠一定不负嘱托!”

目送暖翠离开流云阁,苏缨缨仍然焦躁不安。她干等更加慌张,所以去苏铭的房间照顾他。

但是去到苏铭的寝室,她却意外地发现苏铭的位置与她早上去看他的时候想必略有移动。她惊喜,难道是铭儿苏醒了自己移动的?看来南悠然留下的那些药真的见效了!

“铭儿,你醒了吗?”苏缨缨激动得声音都打颤

。但是她喊了好久,苏铭仍然一动不动。

苏缨缨想起南悠然医书上有讲到过昏睡很久之后身体机能会退化导致片刻苏醒之后陷入更长久的昏迷,正所谓“假昏”,现在铭儿的症状估计就是这种。

她找出医书,照着医书给苏铭把脉,发现他的脉象果真与医书上的很相像,她惊喜不已。

可是医书上写的治疗方法是针灸,她虽然对着扎针小人学了很久,但是却从来没有实施过。可是这却是铭儿苏醒的唯一途径……她想了想,决定亲自动手!没关系,南悠然在的那些天,她跟南悠然学了不短时间的针灸术,她可是江南第一神医的大弟子,她一定可以成功的,她要有自信!

苏缨缨给苏铭脱下上衣,从包袱里拿出针,淬了酒精灼烧消毒之后,她朝苏铭举起了针。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她就不断深呼吸。

她告诉自己,自己有一个神医师父,医术再怎么烂也不可能把自己最亲爱的弟弟扎残废,她一定可以的!

待呼吸平稳之后,苏缨缨利落地扎下了第一根针,她小心地观望苏铭的表情,发现无异才敢旋下针管……第一根扎下之后,第二根第三根便顺畅多了,她不给自己更多的顾忌,放空了一切,全身心专注于扎针。

数十根针扎下去之后,苏缨缨已经满头大汗了,高强度的专注工作让她身体吃不消,虚汗连连,而且伴有心悸。她完全是凭着毅力调整好了心态,按照医书扎完了全部的针。

她点上香绷紧了神经数着针灸起效的时间,不多时,苏铭竟然咳嗽了!

苏缨缨狂喜,他慢慢地苏醒了,看来她的真没有扎错穴位!

苏铭睁开了眼睛,苏缨缨才把他身上的针一根根拔出来。

“阿缨……”苏铭干裂的唇发出不成形的语调,苏缨缨掉着眼泪紧紧地搂住他。

虽然他不叫她“姐姐”,可是那一声久违的“阿缨”比赫连白玉无数声“姐姐”都来得动听,来得安心!

“铭儿,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快把我急死了

!南悠然还说过你要是在不醒过来,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我不要你变成植物人!还好你醒了……”

虽然苏缨缨说着他不尽能听懂的话,但是苏铭却是艰难地扯动了唇角对她微笑。“对不起,阿缨。”

他的声音仍旧破碎,可是苏缨缨听着只有喜悦。她紧紧地抱着他,不断地摇着头,滚烫的眼泪滴在他**的脖颈。

苏铭觉得那泪水好烫,烫得他快要不能承受了。

他又让她伤心了,他总是这样,不但保护不了她,还处处让她为难,他是全世界最差劲的男人!

他有点贪婪地呼吸她的气味,好像要把这些天的空白全都补回来一样。

苏缨缨把苏铭搂了又抱,给他喂水,还亲自下厨给他煮粥。连日来,苏铭醒过来这件事是她唯一遇到的开心的事情,她真想就此沉溺在这种喜悦里,把所有的不开心和恐慌都抛到脑后。

但是哪怕她表面上很欢喜,作为双胞胎的苏铭哪能没感受到她的压抑?

他艰难地使着调匙喝粥,一边看着她脸色询问:“阿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瞒着我,不要一个人扛着。”

对于苏铭,苏缨缨是没有隐瞒的。只是这件事隐含了她太多的个人情绪,苏铭又刚刚醒过来,身子很虚弱,她不愿意让他负担很重,所以她挑了一些事情简要地跟他述说,她尽量不带上自己悲愤的感情,不让他过于激动。

她告诉他,苏颖的身份被赫连清岚销毁,她还告诉他他们的救命恩人明日午时就要被处斩了。

听完苏缨缨的叙述,苏铭沉默好一会儿,缓缓问道:“阿缨,你想救南公子?”

苏缨缨垂眸。“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而且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在最后时刻被推翻?就是明天了,还留下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我不敢抱以过大的幻想。”青衣只是她的一线希望,事情到底有没有转折,她很悲观。

“如果找到了那青衣,我觉得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苏铭说话也越来越正常,而且思维也渐渐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