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宫外劫杀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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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宫外劫杀 中毒
看到曹生明，终悔道人愣了一下，虽然早就有了猜测，可现在见到了他，还是非常突然，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胡明，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是不是觉得非常意外，不可思议啊？”曹生明走到终悔道人面前，笑着说道。伸出手，准备拍拍他的肩膀，却没想到被终悔道人躲开了。曹生明愣了一下，反问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吧，你这个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好啊？”
“老朋友？我就没你这个朋友。”终悔道人冷笑地说道，“在我的心里，你曹生明就是我的仇人。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只有一个目的，杀了你。”终悔道人说完，恨恨地看着曹生明。
“可是你今天来了，你觉得你可以杀了我吗？”曹生明笑着问道，拿了个椅子，坐在终悔道人对面，看着他，说道，“你说我是你的仇人，可你别忘了，我也是你的恩人。想当初，要不是我，你和你哥哥，还有其他几个人，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这么大的恩情，难道不知道感恩图报吗？”
“恩情？如果不是想利用我们、培养自己的实力，你会好心好意收留我们吗？”终悔道人不甘心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们几个人对你是感恩戴德，言听计从，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没有反对过，也从来没有问为什么。可到了最后，我们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你的杀人灭口。”
“那没办法，兔死狗烹，就是这样。”曹生明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跟了我这么久，说实话我也不忍心，可我没有选择，这是皇上的意思。可能你想问为什么，因为你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杀了你们，那些事情如果被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也是忍痛割爱啊。”
“我们跟了你那么久，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你觉得我们会把事情说出去吗？”终悔道人问道，“难道你对我们没有一点信任吗？”
“不是我对你们没有信任，是当今皇上，他不信任你们，我也没办法。我不是没有解释过，可他们不相信，我也无从选择。”曹生明无奈地摇摇头。
“可你也知道那么多事情，皇上为什么没有让你自杀？”终悔道人故意问道，看了看旁边的岳云非，这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朝廷官员，而且皇上需要我，所以不能杀了我，包括现在。”曹生明似乎非常得意，看着终悔道人，继续说道，“我曹生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本来以为你们几个人已经死了，当初都没有认真查看，真没想到居然让你做了漏网之鱼，真是悲哀。”
“那天我回来晚了，所以才可以逃过一劫，如果听了你的话，早点回来，可能和他们一样，早就命丧黄泉了。”终悔道人有点庆幸地说道，“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还记得那些人死了不久，你的家里突然起了火，你差点被烧死的事情吗？”
“难道这是你干的？”曹生明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确实发生过，当初莫名其妙的，查了好久也没有消息。原来以为是何仲，却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现在听到终悔道人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是啊，曹生明觉得他们已经死了，怎么会想得到呢？
终悔道人点了点头：“怎么样，没想到吧。你肯定想不到，因为你觉得我已经死了，所以就没有考虑过，只可惜百密一疏。既然当初你想毁尸灭迹，那我就跟你一样，也这样做。你逃过一劫，我不甘心，所以到了你的卧室，准备把你一刀毙命，只可惜你不在，我却中了你房间的机关。”
“这就是你的下场，无论如何都要死的。”曹生明笑着说道。
“可惜我没有死，要不然你现在也见不到我。”终悔道人也笑道，“你的机关虽然厉害，可我的武功略胜一筹，我还是逃了出来。只可惜我受了伤，也差点死了，但我被人救了。这么多年，我勤学武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报仇雪恨，所以我今天来了。”
“可你根本就成功不了。我现在这里是天罗地网，你逃不出去的。”曹生明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的人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不让他们和你硬碰硬。岳先生足智多谋，想出来这样的办法，没想到你果然中计，自投罗网，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曹生明，你简直是卑鄙直至，无所不用其极。你看着吧，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终悔道人恨恨地说道。
“你说吧，随便说，我不会在意的，你落到这个地步，马上就要死了，我没必要和你计较。”曹生明摆摆手，表示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岳先生刚才有一句话说对了，无毒不丈夫，如果不能做到心狠手辣，根本就不会成功，当初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所以我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今天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选择。落在你手里，算我运气不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可能求饶。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我忍不住要问你一句了。”终悔道人顿了顿，问道，“你杀了我们四个人就是杀人灭口，可为什么要杀我们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相信这句话？”曹生明却仍然是反问，“他们是你们的家里人，你们真的可以做到什么也不和他们说吗？我可不相信。”
“就是因为你不相信、你怀疑，你就要滥杀无辜吗？”终悔道人愤愤地说道。
“滥杀无辜？什么是滥杀无辜？如果是我
一个人的主意，你可以说我是滥杀无辜，可你别忘了，是皇上让我这么做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几个人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这件事情上，你们做了好多事，我和皇上非常感激你们。但功是功，过是过，无论如何，你们必须要死。”
“我们有什么过错，非死不可？”终悔道人不服气地质问道。
“因为你们知道的太多了，这就是你们的过错，在皇上面前，知道太多事情是没有好处的，尤其是你们这些杀人工具。”曹生明冷冷地说道，语气并没有一丝温度，顿了一会，又说道，“不过我并没有赶尽杀绝，我还留了一个人，就是付瑞海。知道他是谁吗，还记得你的侄子当初多大年纪吗？”
“你说他是那个孩子？”终悔道人故作惊讶地说道。这些事情自己早就知道了，付瑞海也知道了，不过为了付瑞海的安全，没有承认。
“对，你说的没错，就是那个孩子。”曹生明点点头，非常得意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付瑞海，就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一个武学天才，付瑞海会不会也是这样呢？不过我并没有马上把他带回家，而是让他流落街头，到了一定时候，吃尽了苦头，再把他接回来，这样的话他就会对我感恩戴德，就和当初的你们一样。你们四个人死了，我身边没有人了，所以需要培养新人。这个付瑞海果然不负众望，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了。”
“既然是这样，在江落城的时候，你还让他对我动手？”终悔道人质问道。
“这就叫自相残杀。如果你死了，可能就永远不会知道，可是你没有死，不过没关系，反正已经是这样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点，付瑞海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不可能告诉他，我需要他；还有，她也不可能背叛我，因为我让他知道了一个事情真相，我让他知道了我的女儿曹若燕是他的亲妹妹。这样一来，为了保护他的‘妹妹’，付瑞海必须对我死心塌地。”
“曹生明，你果然是卑鄙无耻，连这样的办法都想得出来。你不仅仅利用了付瑞海，连你女儿都没有放过，你还是人吗？”终悔道人不理解地问道。
“当然是人，不仅是人，而且是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你跟了我那么久，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现在是因为付瑞海不在这里，我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如果付瑞海在这里，我根本就不会说，而且还会他杀了你。如果付瑞海听我的话，继续对我忠心耿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保护他的；如果我发现付瑞海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背叛了我，我就把事情真相告诉他，让他后悔莫及。”曹生明凑到他面前，这样说道。说完以后，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停止了笑声，看到终悔道人不甘心的眼神，又说道，“我不能让付瑞海看见你，因为我怕你破釜沉舟，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所以在付瑞海回来之前，你必须要死。现在你这个样子，让你死，易如反掌。岳先生，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曹生明说完，站起来，走到岳云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的笑了笑。
“曹大人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岳云非激动地说道。走到终悔道人身边，笑着说道，“没想到吧，你会死在我手里。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这就是你的死因。”说完，一掌拍了下去，本来以为马上就可以成功，却被一股力量震了回来。抬头一看，终悔道人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哈哈大笑----
“岳云非，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杀了我吗？告诉你，你没那个本事。”终悔道人轻蔑地说道，然后转头看向曹生明，说道，“曹生明，今天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我还会过来，到时候，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以后，趁两人不注意，飞了出去，顷刻之间，消失不见了。
曹生明看到那个人逃了，一时愣在那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人，现在却再一次让她逃了，心里非常不甘心，指着岳云非，怒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了吗，万无一失，现在怎么样，他到哪里去了，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曹大人请息怒，这个情况的确非常突然，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所以.……不过曹大人请放心，欧阳大人和付公子就在外面，他们俩是不会放过这个人的。”岳云非明知道付瑞海和欧阳元根本就不在这里，但这个时候为了可以让曹生明安心，不得不这样说。看到曹生明仍然是不甘心的样子，想了想，又说道，“再说，这个人已经中了毒，估计也跑不了多远。我们现在追出去，估计不到城外就能追到。”
“中了毒？”曹生明一阵冷笑，“你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吗，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如果中了毒，他还可以逃走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不过是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强撑着，过不了多久，就会灯尽油枯；更何况他逃得了我的软筋散，逃不了我的这个。”说完，岳云非伸出手，让曹生明查看。
曹生明一看，居然有一个小银针，不明所以，急忙问道：“这是何物？”
“也是毒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专门准备的。刚才那个人接了我一掌，刚开始没有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有可能毒性发作，气绝身亡。我们现在追过去，应该可以看到这一幕。”岳云非非常自信地说道。看到曹生明怀疑的目光，又补充道，“这个比刚才的软筋散还要厉害。”
“岳先生果然是考虑周到，在下非常
佩服。刚才出言不逊，还请见谅。”曹生明说着，轻轻一揖，又道，“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看看。”
“曹大人也要去？”岳云非有些奇怪地看着曹生明。
曹生明点点头：“自从知道那个人活着，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是寝食难安。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了，却又…….我必须亲自看见他死在我面前，才可以安心。否则的话，就像在江落城一样，本以为死了，现在又死而复生，让我怎么可以安心。”
“也好，曹大人请。”岳云非一挥手，让曹生明走在前面，自己走在后面，亦步亦趋。
曹生明看起来非常着急，走得非常快，因为他必须马上看见那个人死在自己面前，那个人死了，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岳云非和他恰恰相反，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必死无疑，两种毒药，根本就没有可能得到解药，除非是神仙；还有一点，只要欧阳元可以说到做到，耽误付瑞海半个时辰的时间，曹生明就可以如愿以偿，亲眼看到那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刚才听了曹生明说的话，岳云非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付瑞海对曹若燕爱护有加、且不愿意接受曹若燕的感情？原来如此，看来是曹若燕误会了。奇怪的是付瑞海明明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曹若燕？想来想去也是为了曹若燕好，不愿意让她知道太多，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一来，曹若燕对付瑞海的误会越来越深了。两个人互相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曹生明心肠歹毒，居然想出来这样的办法，让付瑞海和终悔道人自相残杀，自己渔翁得利，简直和曹若燕不相上下，令人发指。
这父女两个人，明争暗斗，不知道到时候谁可以笑到最后。本来以为曹若燕是技高一筹，现在看起来曹生明也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谁胜谁负就不好说了。奇怪的是，付瑞海难道没有把这些事告诉那个终悔道人？刚才看见终悔道人一脸茫然的表情，似乎也是不知道。看起来付瑞海没有说，难道付瑞海并不相信这个人？有可能啊。
付瑞海那么聪明，独来独往，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呢？曹生明是这样，对待终悔道人也是这样。如果付瑞海早就知道了事情真相，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这里，继续保护曹若燕？曹若燕也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如果将来有一天付瑞海知道了事情真相，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肯定是后悔莫及。可那又有什么用，人死已矣，节哀顺变吧。
付瑞海来到终悔道人住的茅草屋，看见里面黑黑的，安安静静，好像是没有人，心头一颤，难道自己来晚了？顾不了许多，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付瑞海不甘心，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开门，情急之下，喊了一声：“义父，快开开门，我有话告诉你。”没有回答。付瑞海等不及了，推门而入，如果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付瑞海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四周查看了一番，发现桌子有一张纸，急忙拿起来，却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楚。点了灯，这才看了起来，果然是写给自己的。于是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
瑞海我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到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谢谢你告诉我陈雪音皇甫夜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去过了，看到他们两个人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本来以为他们听了我的话，会离开这个地方，没想到皇甫夜心意已决，不杀了你和曹生明，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我非常担心，知道他们不是曹生明的对手，去了以后必死无疑。皇甫夜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还是要去，说实话，我非常佩服他，要不是答应过陈穆文，要好好保护他们，我是不会让他们离开的，而是和他们并肩作战。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能辜负陈穆文的信任，所以无论如何我必须让他们两个人离开。只可惜人微言轻，说不动皇甫夜，实在是惭愧。但皇甫夜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杀了曹生明，他就会带着陈雪音离开京城。所以我不得不答应他，三天之内杀了曹生明。我不想耽误时间，所以今天就去了。曹生明不会武功，岳云非也不是我的对手，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发生了意外，我希望你沉住气，不要为我报仇，现在还不是杀了曹生明的时候。只不过我答应了皇甫夜，不得不做。如果这一次曹生明没有死，逃过一劫，千万要沉住气，不要急于求成。如果曹生明没有死，死的人就可能是我，记住千万不要着急，不能在曹生明面前露出破绽，要不然你会非常危险。如果我死了，有两件事全交给你办，第一件事，陈雪音皇甫夜，不管我有没有成功，死没死，你必须去告诉皇甫夜，曹生明已经死了，让他们赶紧离开京城。我知道这样欺骗了皇甫夜，但如果不这样做，皇甫夜落在曹若燕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曹生明早晚有一天会死，应该过不了多久，到时候即使皇甫夜知道了真相，恐怕也不会说什么了。第二件事就是关叶，上次她被欧阳元打到山下，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伤，我把她送到一户农家好好休养。如果这件事成功了，关风被救出来了，我希望你可以找到她，让他们姐弟团聚。记住，这件事不能告诉欧阳元和何华锋，否则的话，关叶性命堪忧。至于何太师，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他也知道了，只不过何华锋听了欧阳元的话，摇摆不定，所以有心无力，这件事只能靠你了。这两件事我最是放心不下了，如果你可以替我完成，那就是死也瞑目了。记住，如果看到我死了，一定要忍耐，我相信你。
终悔道人 绝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