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他竟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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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他竟要杀她
唐曼安心中一阵钝痛,什么叫浣衣局的人?
在他的眼底,她只是浣衣局的人?
这就是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
她不敢再看向那个坐在高位的男子,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却蓦然感觉到腿肚传来一阵剧痛,刚才她没注意到,难道是走的太急,撕裂了伤口?
子衿看了一眼唐曼安,敛眉说道:“那皇上,奴婢告退了。”
就这样吗?
他不管荣庆的死活?
唐曼安不知是心疼荣庆,还是对荣庆心存内疚,又抬起头,道:“皇上,公主只是想见一见程将军,又有何不可?她不是寻死觅活,她只是希望皇上能心疼她,让她见一见自己的心上人,却没想到,皇上竟然罔顾公主的性命!”
“是荣庆相见程临南,还是你想见?”龙煜泽挑眉,眼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子衿敛着眉,身子却止不住一颤,她如此心急的来乾清殿为荣庆说话,为的就是皇上允许荣庆去见程临南,那么,她……也可以见一见他……
她不敢再待下去,生怕自己心中小小的期冀被戳穿,慌忙的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龙煜泽站起身,看着唐曼安,负手慢慢的走下台阶,慢慢靠近她。
唐曼安忍不住后退一步,她只想逃!
她明明想见他,可是见了他,又不想见!
她好矛盾,好纠结。
胸中各种情绪翻涌,她看不清自己的心。
“唐曼安!”龙煜泽一声冷哼,“你今日来乾清殿,所为何事?”
唐曼安一愣,她……她没有什么事,她是单纯的想来见见他的。
可是要怎么说出口?
说了,他也不会信吧?
龙煜泽微微低着头,看向眼前只看得见眼睛的女子,唐曼安那样眼神,一双水眸期期的看着他,让他的心止不住震动——很轻微的震动,就像是蝴蝶微微的扇动了翅膀——若不是大殿里太过于安静,他恐怕根本不会发觉。
唐曼安慢慢的与他对视,不管他信不信,她都要告诉他,她抿了抿唇,出声道:“皇上,我来,是想见……”
“想见程临南?”龙煜泽突然害怕听到她接下来的话,直接出声打断了她,兀自的轻笑,“唐曼安,别人不知,难道朕会不知?你与程临南私定终身,约好赏菊宴一起私奔,朕为了维护你们的脸面才未公布于世。”
“不……”唐曼安急着解释,不是这样的,她没有跟程临南私定终身,更没有私奔!可是,要怎么说,说是程临南强行带走她的?不行,她怎么能让程临南陷入那般境地?
龙煜泽翘起嘴角,讥诮道:“可是,唐曼安,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你把他怎么了?”唐曼安惊得睁大了眼睛,他还是出手对付程临南了吗?
龙煜泽冷笑道:“朕当然不会动他,他是大宇国的将军,奔赴战场,血染黄沙,这是他的使命!”
“龙煜泽,你为什么要这样?”唐曼安咬紧嘴唇,血染沙场……这是让程临南去送死吗?
“唐曼安,直呼朕的名讳,你以为朕还会像上次那样放过你?”龙煜泽猛然上前,单手捏住唐曼安的脖颈,冷笑道,“小小宫女,竟自不量力,公然跑到乾清殿来质问朕,简直是活腻了!”
脖子处
的手越来越紧,唐曼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却还是觉得氧气不足,她快要被捏死了!
她伸手去推,那人却坚硬如墙,怎么也推不动。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的胸中被恐惧和害怕填满,拼命的挣扎,却越来越没有力气。
猛的,龙煜泽放了手,唐曼安跌坐在地,抚着胸口,拼命的喘气。
“唐曼安,怎么样,临近死亡的滋味儿好受吧?”龙煜泽蹲下身,勾起嘴角看向地上的女子。
唐曼安的眼底还残留着惊惧,她颤抖着声音道:“龙煜泽,你让程临南赴死沙场,你也干脆掐死我!”
龙煜泽的眼底闪过浓烈的杀意,他的手再次掐上唐曼安的脖子,恨声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朕就成全你,让你们做一对地府鸳鸯!”
唐曼安闭上眼,绝望漫过头顶。
她始终认不清,她其实只是一个小宫女。
程临南说得对,在宫里,她会死!
却,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和窒息感并未传来,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竟见龙煜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直了身体,负手背对着她。
她看着他的背影,眼底一热,他舍不得杀她吗?
不不不!唐曼安飞快的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怎么会舍不得呢,只怕是怕玷污了自己的手吧?
她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扑通一声再次跌坐在地。她看向自己的腿,心头一惊,裤子上已染了斑斑的血迹,果然,伤口撕裂了。
她刚才太专注,所以没注意,还以为是自己恢复的快。
她站不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
沉默接着沉默,像浮云的百种。
她此刻多么希望大殿里能进来一个人,可是,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都看不到一个人影。那些宫女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门侧,恍若隐形人。
而龙煜泽,一直背对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这诡异的沉默,让她觉得害怕。
腿上的血还在涓涓的流着,染红了乾清殿的地板,她不敢伸手去碰,脸色变得苍白。她吞了吞口水,艰难道:“皇上,若是无事,我……我就退下了。”
听到她虚弱的声音,龙煜泽立即就侧过了身,一双眼眸阴晴不定的盯着她。直到看到她腿上和地上的血迹,眼神变得更加阴沉,他冷冷的开口:“苏林!”
进来的却不是苏林,而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他弓着背走进来,笑道:“皇上,苏林公公去了冷宫还未回来,奴才敢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宣太医!”龙煜泽的眼眸淡淡的,却急急的开口,猛然上前抱起坐在地上的唐曼安,大步朝寝殿走去。
唐曼安浑身一僵,小手不自觉的捏紧龙煜泽胸口的衣襟,脸也下意识的贴紧了他的胸口。
那小太监不敢多看,慌忙去太医院请太医。
龙煜泽抱着唐曼安,直入寝殿。
一路上的宫女太监都红着脸抬起眼眸偷偷打量,寻思着哪位娘娘如此受宠,这可是皇上第一次公然的抱着女子行走在宫殿里。可唐曼安的脸深深的埋在龙煜泽的胸窝里,再加上她脸上全是纱布,外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皇……皇上,放我下来……”唐曼安的声音如蚊呐,手软软的推着坚实火热的胸膛。
唐曼安被放了下来,却被放在了龙床之上。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浑身吓得流了一身冷汗。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误中痴情散,和他唇齿交缠。如今,他将她放在这龙榻之上,让她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只是她不知道,在某个雨夜,她未着寸缕,就躺在这龙床之上。
“躺好!”龙煜泽沉声道,按住唐曼安的肩膀,拉过明黄的绣着金龙的被子给她盖上。
她慌忙的摆手拒绝:“不,皇上,这于理不合……”
其实她是害怕。
龙煜泽好笑的勾起唇角:“唐曼安,直呼朕的名讳这种事你都敢做,做了还不止一次两次,怎的都不敢上龙床?”
“上龙床”这三个字更是刺激到了唐曼安大脑的某种激素,去掉中间一个字,岂不就是……她猛的跃起身来,一个翻身,滚落在地。结结巴巴道:“皇上,我……我回浣衣局去了。”
龙煜泽却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唐曼安的身子,略显不悦道:“躺好,朕不说第二遍。”
唐曼安还想挣扎,却听到门口隐约传来了脚步声,而自己正躺在龙煜泽的怀里,她脸一红,手撑着床沿又滚上了床。
“微臣见过皇上,请皇上坐好,容老臣为皇上把脉。”太医走进来,提着药箱,拱手道。
龙煜泽看向龙床,淡淡道:“不是朕,是她。”
那太医一惊,他伺候新皇两载,还从未在乾清殿为哪位娘娘诊过脉。即使当日宁嫔获圣宠,却也从未留宿乾清殿,而这躺在**的女子,是谁?
太医慢慢走过去,正欲看清女子的面容,却只看到了白白的纱布,和一双水灵的眼睛。那双眼睛躲躲闪闪,甚至想拉过被子盖住头。
那太医无从得知躺在**的人是谁,只得道:“娘娘,请伸出手来,容老臣为你把脉。”
我不是娘娘……唐曼安刚想解释清楚,却明显的感觉到不远处那男子浑身透出的冷冽气息,只得闭嘴不言,乖乖的伸出手来,头别扭的看向床的里侧。
“是旧伤撕裂了,老臣开几道方子,服用三日就好了。不过要切记,不能碰水,还有,在腿伤完全愈合之前,莫要行走。”太医一边开方子,一边交代道,又细心的为唐曼安重新上药包扎伤口。
太医退下煎药去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唐曼安觉得很奇怪,他是皇上,为什么近身伺候的人会那么少呢?那天她来乾清殿为他收拾衣物,却只撞见他一人,而今日,一踏入寝殿,也没有见到什么宫女太监。
那些人都哪儿去了?
“脸上的伤可好些了?”淡淡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直达耳膜。
唐曼安错愕的看向说话的人,他,是在关心她?
她低声答道:“回皇上,不疼了,也不知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一直没有拆开纱布。”
“你先睡一会,朕去唤两个宫女来服侍你。”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夹杂了一丝丝的柔情。
那柔情比他的语气还要淡,仿若是一阵微风,吹拂了一下,就飘到了别处,无影无踪。
唐曼安以为是幻觉,却猛然发现龙煜泽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柔软,她的心猛然一惊。
她睁大了眼看着他,竟不自觉的开了口:“皇上,你……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在关心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