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再相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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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再相逢（4）

隔日。

宁倾妩很早便已醒来，门外已经站着两个侍女，端着盘净水和毛巾。

今天，是四年之后的第一次，帝后重逢。

只不过，是在一人知情，一人完全不知的情况下。

今天的西谙皇宫分外热闹，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皇宫门口已是聚集了所有的王公贵族，慕容鹤一身明黄龙袍，站在最前。其实若是按照君王礼仪的话，慕容鹤是大可不必站在这里等候的，毕竟他也是一国之君。只不过现下君留雁一统天下，身份上便有了天壤之别。一个是君，一个，便是臣。

宁倾妩及慕无伤是同慕容绯一同来的，无人认得他们，便也无人顾暇他们，慕容绯及陈靖侯是站在前排的，宁倾妩随意站在最后，今日的她，依旧一袭黑衣，奢华低调，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并没有很奢华，却平添几分雍容。慕无伤始终偏爱白衣，翩雅如玉，再无其他装点，连玉坠都没有。

“南映国君驾到——”

一辆奢华的龙辇缓缓驶进皇宫，所有人齐齐排成两列，一些臣子之类便已是跪在一旁迎接，慕容鹤亦是微微曲下身子。

“恭迎皇上驾临西谙。”随着龙辇的逐渐靠近，呼声响起。

龙辇停下。

所有人都屏起呼吸。

终于，一道身影踏下龙辇。

风华绝代的男子。玉冠高高束起墨发，俊美容颜没有半分碎发的遮掩，狭长的眸子好似封印千年的利器，美极，却带着一份极尽之锋利，沉沉郁郁间，却是尽敛。苍凉大气的红，为表庄重，在下摆处绣了一条腾跃的龙，袖口领边上也是金丝摆缀，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便足以叫天下男子黯然。慕容鹤虽是龙袍加身，可较之男子，却少了那份浑浑的王者之气。

君留雁，阔别四年。从最初的年轻君主到了现在锋芒尽敛的绝对王者。每行一步，所有人便不由自主屈膝行礼。

这，才是天下霸主应有的姿态。

他走在最前，除了最初的一个轻轻颔首之外，没有再多看任何人一眼，慕容鹤跟在他的身边，二人径直走进金銮殿。精美的膳食早已摆好，每一桌后面都站着两个宫女侍候，山珍海味层出不穷，其实所谓的皇宫盛宴多少也就如此，山珍海味吃尽，歌舞美姬看遍。

宁倾妩同慕无伤坐在最里的一个位置，离君留雁极远，正在上演的歌舞正好阻隔住了彼此的视线。

宁倾妩端起酒杯，自有一派风流恣意，目光潋滟间，端不尽洒脱。沉沉笑着，轻偏到慕无伤的耳畔，看似耳语厮磨：“不耐了？”

“没有，”慕无伤虽说是慕家家主，可鲜少会参加家族间的宴会，他本身如此一个淡然的人，自是不会大喜欢这样的觥筹交涉。“我只是在想，阔别四年，阿妩的心思罢了。”

或爱或恨，总归是存在的，决计不可能平静泰然。

“呵呵，无伤可是还在思虑着我的用意？”宁倾妩笑起，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狭长眸子全是笑意，却透出几分莫名的苍凉之意，“我被他一手摧尽骄傲，他如何可以权当没发生过。”

怎会不恨。

怎会不恨？

当初的宁倾妩，是那么爱他呵，那般骄傲，那般谨慎的宁倾妩，却被他丢地果伐，丢得干干净净。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日她的声声力竭，她的哀莫心死。

一舞罢。

“陛下，陛下？”侍女斟酒的空档，慕容鹤轻唤了一声君留雁，却未曾得到任何回音。

众目睽睽下，那个最尊贵，高高在上的男子站起。

一步一步。

好似每一步，都踏过数个年华，历经沧桑无数。

终于，在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停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