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一百二十回同榻异梦

第一百二十回同榻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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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回同榻异梦

寻常人家娶偏房妾侍,都是当家主母面色难看。如今在这烨王府却是新鲜得紧,竟是反着来的。看来这烨亲王chong妻成癖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堂上尚有不少官员家中有女,本还欣羡,如今这番,看向堂上二位新娘的目光却是怜悯。

谁不知道烨亲王娶回来的王妃乃是嘉盛王朝最得皇上喜欢的安邻郡主,岂有被人欺负的份?如今怀着身子被下了脸子,如何再有什么好相与的说法?

喜婆往二人手中塞了茶盏,高声道:“请二位侧妃给王妃奉茶~”

孙柔曼看着娇娇气气,却是抢先一步上前奉了茶,柔声道:“妃妾请王妃的安,请王妃用茶。”

千筱伊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头上的红纱隐隐绰绰,看不清表情。伸手接了茶却不饮,只静静撇着茶沫,缓声道:“旁的也没什么,能够伺候王爷,是你们的福分。伺候好了,也是你们的造化。只一样我说在前头,别做出什么不好看的来。倘若大家和气,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叫我见了听了什么脏东西,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孙柔曼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想是在成亲的礼堂上被这样训斥面上有些过不去,竟然有几分哽咽的意思在。“是,妃妾谨遵王妃的教诲。”

听了她伏小做低的话,千筱伊方才用袖子掩着,轻轻用了一口茶,而后将茶盏给了描云。

轮到夏侯黎却是落落大方地行礼,朗声道:“妃妾请王妃安,王妃请用。”

她这一礼十分合规矩,挑不出错处来。却是让人心内平白生出一种不悦来,有一种故作姿态在里头。

故而千筱伊连茶都不接,只淡声道:“黎妹妹出身皇族,自然矜贵一些。只是在这王府里头,都是伺候王爷的人,先前是什么,如今可不能带到府里来了。”说着,伸手取过她手中茶盏仍旧用袖子掩住,饮了一口。而后起身道:“我乏了,就不陪着了。王爷,还请许妾身告退。”

夏侯烨伸手替她正了正发间的步摇,微笑着道:“乏了就回去休憩这,左不过是娶侧妃的小事,若是累了你又不好。肖睿,送王妃回景兰苑。”

娶侧妃是不用拜天地的,不过见一见当家主母便是了。周觉见千筱伊走了,心中大喜。俯身对着夏侯烨便耳语道:“王爷,时候不早了,也是时候开宴了。王爷您看,今日是先去那位侧妃房里歇息着?”

夏侯黎是王族后裔,于情于理都是该先去她房中。夏侯烨却是思及方才千筱伊的态度,稍稍蹙眉,而后道:“今日去柔侧妃房里。”

周觉一听,却是大事不妙,磕磕巴巴地说:“可…可…可君后娘娘那里……”

“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黄婵被留下跟着伺候夏侯烨,此刻见他这幅作态,立时便发作。冷笑道:“我好歹是王朝里伺候过的,却不知,什么府里有这样的规矩?小小一个管事,竟然敢过问主子的房、事。下回跟着王妃进宫的时候却要问一问君上身侧的刘居公公,是不是也能过问君上去哪个娘娘宫里。”

“周觉!”夏侯烨早上憋着火不曾发作,如今强忍着斥道:“还不下去!”

周觉只得退下,心中又将那位王妃狠狠记了一笔。手下却忙不迭地去整顿王爷去柔侧妃房中的事宜。

到了景兰苑,千筱伊方才将袖子撩起,却见手中是一方白布,上头染着浅色的茶渍,正是方才她用的两口茶。

却听那厢传来一声嘲讽之声:“二王嫂果然谨慎,连两口茶都提防着。”

蹙眉望去,夏侯乔正站在门边,勾唇看着她冷笑。

“多事之秋,自然应当警醒一些。乔亲王今日这样好兴致?放着前边的热闹不看,来我清冷之处。”坐到桌前,将白布随手扔到桌上,伸手倒了两盏茶,将一盏往对面推。“茶水简陋,乔亲王可给我这个脸面坐下喝一杯?”

夏侯乔敛了笑意从善如流坐下,摩挲着茶杯,冷声道:“喧哗之所,却并非人心所向,权势所归。二王嫂这里的茶水若是简陋,又让新进门的二位侧妃怎么活?”

抿唇轻笑,低头轻啜茶水一口,淡声道:“冬红夏绿,喝茶尚且如此,人心自然也要随着时候便。此一时,彼一时。”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是个好相与的人。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放下茶盏,千筱伊看向他,面上是冰冷的笑意。“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冷的人。前两日听了清泠郡主之事,更加明白了这个道理。”

夏侯乔面色骤变,旋即又复平静。“你居然会知道?”

“这世上的事只有想不想知道,没有能不能。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使活人开口。”

他面如寒霜,“你想要什么?”

“乔亲王,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若真如此,你对清泠郡主的心意,为免也太廉价。”转头唤描云道:“描云,送乔亲王出去!”

“慢着!”夏侯乔骤然喊停,终是低头道:“还请二王嫂帮休思这个忙,休思感激不尽。”

千筱伊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懂事的人。这解决的法子再简单不过,她要什么,你给她便是了。左右她那样喜欢你,便是被你掳来了,也不过是气恼一时。”

夏侯乔面色无奈。他部下前几日见他愁眉不展,竟然去了龙鞍山将清泠郡主连夜掳来。他一时不能自制,竟然就那样强迫了她。如今性子大变,不争不闹却静的可怕。千筱伊所言他自然明白,清泠郡主要的无非是一个名分。她再爱他,也不肯无名无分跟着他。但是别说她如今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便是仍旧是王朝的清泠郡主,他也绝不能娶她。

正是想要的给不了,他才来找千筱伊,想要寻一个法子。

见他面色犯难,千筱伊敛去笑意,面色冷肃。“夏侯乔,你若真心喜欢她,什么都给得起。身份家世,思索着给她一个便是。人不能活在话本里头,口上情情爱爱,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夏侯烨苦笑,“女子总是如此杞人忧天?”

“不过是因着,男子太容易变心。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怎么做便是你自己的事。”说着,千筱伊起身,道:“描云,替我送乔亲王出去。”

这一回夏侯乔不再多言,深深看了千筱伊一眼,便往外走去。

千筱伊看着走到窗边,看窗外一池春水,波澜微微,她面上微笑轻轻。她自然知道夏侯乔临走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同夏侯烨岂是他这浅薄的情意能比的?

仍旧是那句话,世上谁能如夏侯烨,爱到生死相许也不悔。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千筱伊相信夏侯烨,夏侯烨也不曾负了她的期望。一人撑道宴散,夏侯烨脚步踉跄,眼神却明亮清醒。在这样一个日子里,他不能容许自己醉。酒后总是太容易乱性。

孙柔曼已经在房里等着,盖着红盖头乖觉地坐在chuang边。红烛高燃,烛泪轻滑。夏侯烨站在那里,忽然就想起同千筱伊真正相濡以沫的那一、夜,也是这样一对龙凤烛,点点滴滴,泪至天明,却是欢喜的愉悦的。而如今,只剩下满心无奈,和说不尽的幽怨。

喜婆见他站着不动,只得示意托着喜秤的侍婢上前,满脸堆笑,道:“请王爷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夏侯烨自嘲一笑,随意拿起喜秤就走过去,将喜帕挑起。喜帕下乃是一张柔情脉脉的美人面,眉目如画,娟秀美丽。

他却根本无心与此,随手将喜秤扔在侍婢手上,寒声道:“下去罢,没你们的事了。”

“哎呀王爷,这可使不得,合匏酒还不曾……”

“说了让你们下去!”夏侯烨声音略放大了些,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今日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敢顶撞本王!”

烨亲王素来性子好,发怒乃是头一遭。侍婢喜婆皆被吓到,不敢再言,端着东西便退下。

孙柔曼怯怯抬起头来,眼里盈了浅浅一层水光,怯生生地唤:“王…王爷…”

定在那里许久,夏侯烨方才轻叹一声,抱了一chuang软被道:“我今日睡软榻,你在chuang上睡着就是。”

“王爷,可是…”孙柔曼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

“我知道,”夏侯烨躺到软榻上,连衣裳都不曾脱便盖上软被,闭上眼毫无情感地道:“但是我不想委屈伊伊,便只能委屈你。”

伊伊二字,乃是王妃的乳名。孙柔曼进门前也是做过功课的,自然知道。如今冷不防被他这样对待,心内无比委屈痛苦,一腔眼泪顿时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美人落泪在灯下是个美丽的画面,奈何夏侯烨一早闭目养神,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这一、夜正如同chuang异梦,他在软榻上辗转反侧,心内想着千筱伊是否难过,越发忧愁。而孙柔曼坐在chuang上,看着明灭的烛火,流了一、夜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