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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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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_6

西班牙无敌舰队覆灭。自伊丽莎白女王登基以来,笼罩在英国人民头上长达三十年之久的西班牙入侵的政治阴影终于烟消云散。8月20日,伦敦市长和全体市政官员来到圣保罗大教堂,出席了为庆祝胜利、感谢圣恩而举行的隆重礼拜。接着就是一系列的庆祝活动。

为了庆祝这次胜利,女王在格林威治宫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米迦勒也携船员出席。克里斯蒂安比米迦勒更相貌出众,但是他身边的芙蕾雅能让不少女人知难而退,于是只剩年轻英俊多金而且依然是单身的米迦勒陷在丝绸裙子和珠宝的包围中。

听到米迦勒对围着他的女士们兴致勃勃地提起要建造一艘全新的、巨大的“人鱼号”,伊丽莎白狠狠地咬着手里的点心:“等你姐姐知道你把原来的‘人鱼号’怎么样了,有你好看的。”

芙蕾雅闻言,凑到伊丽莎白身边嗅了嗅:“好大的醋味儿啊。”

“什么醋味儿,鬼才吃他的醋。”伊丽莎白赶走芙蕾雅,“找你的青梅竹马去。”

“是啊,青梅竹马真好。”芙蕾雅满脸幸福。格里菲斯和伊密尔一直都是好友,伊密尔和妻子维奥莉特还是靠格里菲斯夫妇撮合才结婚,两家人各自有儿有女以后,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亲家。

“你该羡慕的不是青梅竹马,而是有我父母那样的公婆,能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卖了。”克里斯蒂安却是叹息。要不是长得太像父亲,他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几乎从出生起,克里斯蒂安就被父母当成不识趣的第三者,以至于他的整个童年时期都是在菲泽塔和范身边陪着米迦勒度过的,见其他任何一个人的次数也比见自己的父母多得多。克里斯蒂安十五岁的时候,格里菲斯夫妇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彻底摆脱这个“拖油瓶”,看到伊密尔家的长女芙蕾雅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好像挺喜欢找克里斯蒂安玩,于是一瓶香水就把自己的儿子卖了,结婚以后就彻底扫地出门,要他自立门户,自己继续过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其实克里斯蒂安一直都很怀疑除了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父母还有什么时候过过“非二人世界”。

“利兹,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就行了?你看,那边……”

芙蕾雅话没说完,就听见一个热烈的声音喊着:“我最亲爱的最美丽的白小姐,我心中的月亮。”

“纽伯莱先生,你‘又’认错人了。”回答他的是白炅的叹息声,“我妹妹在那儿。”

“我亲爱的白小姐,开在英格兰的中国玫瑰……”

没有听到白月的回答,传来的只有某人被重物砸的声音和白炅的惊呼:“小妹!!!”

“四哥,他调戏我!”

“他怎么你了?”

“他拉我手,还要亲我。”

“这有什么?”

“有什么?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汉语一句都不会说,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那么你知道入乡随俗吗?嗷……”

听起来白炅也被砸了。

大家早已对类似的事习以为常,除了一开始被巨响吓了一跳,接着便继续和身边的人聊天、跳舞,或者享用美食。

“可怜的纽伯莱先生,”芙蕾雅摇头叹息,“这次又被月儿姐用什么东西砸了?”

“二十先令,我赌是门口摆的盔甲。”伊丽莎白有些幸灾乐祸地踮起脚,想越过人群看看情况,无奈人太多,根本看不到。

“一样二十先令,我赌用的是外面的橡木桌子。”米迦勒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很顺理成章地把胳膊搁在伊丽莎白的肩膀上,“可怜的纽伯莱先生,那么迷恋大明国,可惜全英格兰除了我姐姐以外,就只有月儿姐一个中国女人,白炅偏偏还那么想做舅舅。”

“喂,高度正好哦?”伊丽莎白耸了耸肩膀,想把米迦勒的手赶走。

米迦勒看了看伊丽莎白:“怎么?芙蕾雅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嘴嘟成这样。”

“不,我高兴得很。”伊丽莎白扭过头去,“我们在商量让我物色个如意郎君,尽快让你抱上重孙的事,舅公。”

米迦勒一下子从伊丽莎白的肩膀上滑了下去:“喂,利兹。那个……我们先商量一下,你对我换个称呼行不行?”

“我觉得‘舅公’这个称呼挺好。”

“我才比你大五岁。”

“我知道啊,舅公,可是谁让你的辈分那么高呢?理论上而言,月儿姐和白炅也得叫你‘叔叔’吧?”

米迦勒从来不曾如此痛恨菲泽塔为什么找了个那么大的养女,还不自量力地叫白夜“大哥”,害得米迦勒的辈分也特别高。郁闷了一会儿,米迦勒决定不再就着辈分的事讨论下去:“看上哪个人了?”

“那个。”伊丽莎白指了指刚才芙蕾雅指给她看的人。那人看起来和米迦勒差不多岁数,长着很符合当时审美观的颀长匀称的身材,一头金棕色头发柔顺地向下披着,神情开朗而略显稚嫩,十分英俊且富有魅力。

米迦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埃塞克斯伯爵?他可是莱斯特伯爵罗伯特•达德利的继子。”

埃塞克斯伯爵显然也发现他们了,微微点头向他们致意,同时问旁边的人:“那个绿眼睛的小美人是谁?”

“伊丽莎白•菲泽塔•斯第尔顿小姐。”

“斯第尔顿!”埃塞克斯伯爵大吃一惊。在当时的英国,“斯第尔顿”这个名字代表着无数的财富,而“菲泽塔”这个名字足以证明她在斯第尔顿家的地位。“姓斯第尔顿的美人,肯定还带着一大笔嫁妆……我敢打赌,她对我有意思。”

“如果你是想通过娶她财色双收,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和他说话的人毫不留情地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去,“伊丽莎白小姐的父母只是菲泽塔爵士的养女,根本没有继承权,不然大家早就为她抢破头了。‘海洋公爵’米迦勒•罗伊•斯第尔顿——就是在伊丽莎白小姐旁边的那个——才是斯第尔顿家真正的继承人。听说伊丽莎白小姐的父母一直想让女儿嫁给海洋公爵,才能从养母手里分一杯羹。”

埃塞克斯伯爵习惯于挥霍无度的生活,即使有女王供养,也经不起他花钱如流水。他急需一个有钱的新娘来解财政危机。听到伊丽莎白不会有丰厚的嫁妆,而且可能自己还需要依靠丈夫来赡养父母,埃塞克斯伯爵立刻对她失去了兴趣。

但是伊丽莎白还对埃塞克斯伯爵兴致盎然。“他的继父就是莱斯特伯爵!在女王陛下面前很受宠的那个?”对女王和莱斯特伯爵之间的爱情故事,伊丽莎白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果然风度翩翩。”

“和他的继父一样,天生就是做小白脸的料。”看到埃塞克斯伯爵向自己举杯致意,米迦勒也礼貌地向埃塞克斯伯爵回礼,嘴上却不像脸上一样礼貌客气,“老女人就喜欢他这种长不大的男人,他可是女王陛下的新男宠。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爵爷不到天亮鸡叫,不回自己的住所。’说的就是埃塞克斯伯爵。御马总管、嘉德爵士,都是他靠吃女王的软饭才得来的。”

其实只有女王那样年迈的女人才会喜欢带着点孩子气的男人,因为那点孩子气会激发出她们的母性,而年轻女人喜欢成熟的男人。米迦勒其实比埃塞克斯伯爵还小一岁,但是几乎从懂事起,就被姐姐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米迦勒十五岁的时候,菲泽塔彻底撂挑子,把偌大的家业全都交给他打理。如此沉重的负担和从小跟着“人鱼号”走南闯北的见识让他带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偶尔露出不堪重负的疲惫模样更是分外惹人疼爱。不过……

“爷爷可比奶奶大了十几岁,难道奶奶到现在还是‘小女孩’?”伊丽莎白故意惹米迦勒,“而且我怎么觉得你的口气像是在嫉妒埃塞克斯伯爵?”

“我只是看不起他而已。有点骨气的男人都看不起那种吃软饭的寄生虫。”

“我看你确实是嫉妒埃塞克斯伯爵。”

“那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小白脸,我们差点输给西班牙?”

伊丽莎白愣住了:“怎么回事?”

“原本在风暴来袭之前,德雷克还来得及发动一次对西班牙港口的偷袭,却被女王的命令阻止了。”

“我知道。”那时伊丽莎白也和英国舰队在一起,亲耳听见德雷克接到女王不许出战的命令以后,郁闷得在口头上狠狠地把女王以及她的所有女性亲属的某个器官问候了个遍。可能是因为女王的亲戚太多,这番详细的问候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只是当时战况未定,德雷克作为主力大将,不能在这样的要紧时刻因为对女王大不敬而被治罪,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让其中的只字片语流传到舰队高级指挥官之外。

“那你知道为什么女王不让德雷克出战吗?”

“不是说因为那时候女王觉得还有和西班牙和解的机会吗?”女王毕竟是女人,喜爱和平多于杀戮,从不放过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只是这次面对西班牙,女王的和平愿望反而导致贻误战机,幸好没有酿成严重后果。

“那只是对外宣布的托词而已。”米迦勒一仰脖子,把杯中的酒全都倒进喉咙,“女王心慈手软,还在犹豫要不要和西班牙开战?我可是亲耳听见女王向西班牙大使宣战。需要当机立断的时候,女王不会比姐姐更犹豫。在开战前夕会出尔反尔,其实是因为埃塞克斯伯爵要接着打仗逃债,不理会女王不允许他出征的命令,留了几封信给他的朋友,就公然抗旨,奔赴普利茅斯,还逃上了罗杰•威廉斯爵士的船。女王只知道埃塞克斯伯爵逃到了某个舰队副司令的船上,只是不知道这个副司令是威廉斯还是德雷克,因为怕他送命,下令所有船只不准离开普利茅斯,直到他被搜出来。可那时暴风已经来了,因为他一个人,害得整个舰队都被困在普利茅斯港。要不是凑巧‘尼可’一家来,这场仗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伊丽莎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为埃塞克斯伯爵的肆意妄为,也为伊丽莎白女王对这位“蓝颜祸水”的宠爱。

米迦勒注意到埃塞克斯伯爵身边有个不断和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然也是在谈论他们的小矮人:“要是找丈夫,我比较推荐他身边的那个——罗伯特•塞西尔,伯利勋爵威廉•塞西尔的次子。能以次子的身份继承父亲的衣钵,至少说明他不是吃软饭的。”

“因为他有个太愚蠢的大哥,而且根本没有吃软饭的资本。”可能是因为威廉•塞西尔老年得子,罗伯特•塞西尔长得不算太难看,头脑也不比父亲差,但是从小体弱多病,身材矮小,还是个驼背。女王因此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矮人”,这个外号经常能让十分介意自己身高的罗伯特•塞西尔暴跳如雷。

米迦勒突然凑近伊丽莎白:“那你觉得我有吃软饭的资本吗?”

“斯第尔顿家的家业都是奶奶打下来的,你不是已经在吃她的软饭了吗,舅公?”

“别叫我‘舅公’!”

克里斯蒂安突然插进他们中间:“利兹,米迦勒,你们都输了。一人二十先令,拿来吧。”

“输了什么?”

伊丽莎白早就忘了和芙蕾雅打赌的事,直到克里斯蒂安提起,就听见女王爽朗的笑声:“我们的女中豪杰又在教训哪个倒霉鬼?”

随着女王驾到,人们向两边散开,纷纷向女王行礼问候。伊丽莎白也随众人退到一边,终于看见白月是用什么打的纽伯莱——走廊里放的和真人一样大小的黄铜维纳斯像。

傅洛比雪尔和德雷克都从寻找中国的路上铩羽而归,女王把找到中国的新希望寄托在约翰•纽伯莱身上,于是站在斯第尔顿家族一边的人难免有些不待见他。想不到纽伯莱是个真正的中国迷,屡次上罗思丽庄园找菲泽塔,想知道更多关于大明国的事。知道斯第尔顿家有白月这么个血统纯正的中国美人,纽伯莱还没见到她的面,就对她倾心不已。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纽伯莱把白炅当成了女人,——对白人而言,黄种人不论男人女人,都是十分娇小秀美的,——展开热烈的追求,闹了个大笑话。可是他嘴上说对白月一见倾心,却到现在还分不清白月和白炅谁是谁,经常在追求白月的时候错追到白炅身上。以前很多人都分不清白夜和白晨父子两个谁是谁,现在白炅居然会被人和妹妹搞混,让他不得不感慨爹娘给他起的好名字——谁让他是老四,名字都被哥哥们叫光了,白炅才会有个这么囧的名字,然后随着名字,他的整个人生都变得很囧。

如果白月可以稍微积极一些地回应纽伯莱的追求,或许还不至于让纽伯莱几乎每次都找错人,害得白炅如此郁闷,可惜白月除了长相以外,唯一像中国人的地方,就是对男女之事还比较拘谨。面对纽伯莱的热烈追求,白月几乎是见他一次就打一次。纽伯莱被各种桌子、椅子、雕像、武器打到现在还没死,而且大有越挫越勇之势,让菲泽塔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笼罩在头上的乌云终于散去,女王满面春风。如今的伊丽莎白女王已经五十五岁高龄,却没有一点发福的迹象,身材依然和年轻时一样窈窕动人,脚步和年轻时一样轻盈。厚重的铅粉遮盖了她被天花毁掉的皮肤,也遮盖了皱纹,鲜艳的红色假发也让她过于苍白的皮肤透出少年人一般的气色。她像是个供奉在庙堂的偶像,永远不会老。

随着女王的脚步,让到两旁的宾客像海水退潮一般纷纷弯腰行礼,而女王不时停下来,和这个开开玩笑,和那个聊聊天,在埃塞克斯伯爵面前停留的时间特别长,几乎走了整整五分钟,才走完从门口到宝座的距离。

宴会继续,女王提议为打败无敌舰队的英雄们干杯:“西班牙的阴云曾经笼罩在英国的头上,在此期间,有一些关心朕的安全的人劝朕要注意如何对待军队,以防反叛。但是,朕从来不曾对朕亲爱的和忠诚的人民持不信任的态度。只有暴君们才有这种疑虑,而朕自认一直把英国的子民当作自己的儿女。你们可以从朕一贯的行为中看出,朕是根据上帝的意志,把自己的力量和安危寄托于臣民的忠诚感情和善意。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刻,朕也曾忘记自己的女儿身,穿着铠甲来到朕的战士中间,与他们全体同生死、共患难。为了上帝,为了朕的王国,为了朕的臣民,为了朕的荣誉,为了朕的祖先,朕可以不惜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朕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力单体弱,但是朕有一个国王的博大心胸,一个英格兰国王的心胸。朕藐视西班牙,藐视任何胆敢侵犯我国神圣国土的人。面临外患,朕也将拿起武器,亲自挂帅,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一个坐在王位上的男人差。”

她这到底是论功行赏,还是在标榜自己?在一片“天佑女王”的欢呼声中,米迦勒忍不住腹诽。

“所幸上帝保佑,用他的大风将西班牙舰队吹得四散而去。在这场战斗中,在战场上作战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为他们的英勇得到奖励。”伊丽莎白女王举起酒杯,“在此,敬我们英明的舰队司令托马斯•霍华德勋爵,敬我们勇敢的副司令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敬我们悍不畏死的约翰•霍金斯船长,以及每一位英勇作战的英国人。不论是亲自上战场杀敌的,还是默默捐助资金的,你们都是英国的英雄!为守卫我们神圣祖国的勇士们,干……”

女王刚要说“干杯”,霍华德勋爵却打断她:“陛下,我想您忘了一个人。”

“是吗?”女王不得不放下原本高高举起的酒杯,“是谁?”

“是战场上真正的英雄。他屡次在危难时解救英国舰队却从不居功,他为英国的军需物资慷慨解囊而从不吝啬,如果没有他,英国舰队绝不可能打败西班牙无敌舰队,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如果我没记错,为了纪念这次胜利的纪念奖上有这样一句话:‘上帝一挥神手,他们四处逃走。’他才是吹散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暴风……”

听到这儿,伊丽莎白女王已经知道霍华德勋爵说的是谁了。米迦勒在心里连连摇头,却无法阻止众目睽睽之下的霍华德勋爵公布最后的答案。

霍华德勋爵为人谦和,知人善任,而且待人接物都十分公正公平,不会因为对方的出身而有所偏爱。正因为如此,对付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时候,伊丽莎白女王才让他做英国舰队总司令——只有霍华德勋爵不会因为自己出身高贵而看不起海盗出身的霍金斯和德雷克,才能让他们在他的手下发挥最大的才能。能战胜西班牙无敌舰队,霍华德勋爵的从谏如流和公平公正至少能居一半的功劳,战后伊丽莎白女王论功行赏,大多数也是听他的意见。但是霍华德勋爵的谦逊和公正有时也是个弱点,就是有些认不清政治形势。此时伊丽莎白女王的心跳像打鼓,米迦勒像等待自己的死刑判决,霍华德勋爵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高高地举起酒杯:“我提议,敬我们的海洋公爵米迦勒•罗伊•斯第尔顿,以及一直以来默默守护英格兰海岸线的菲泽塔•维多利亚•斯第尔顿爵士。如果没有他们,英国的国力不会发展如此迅速,西班牙舰队不会到这时才打来,更不会有此次的胜利。感谢上帝让他们出生在英格兰,我们才能高枕无忧地安享太平。敬英格兰海岸线的守护神!”

伊丽莎白女王从登基起,就致力于把自己神化,十分享受臣民对自己的崇拜。但是这种崇拜是容不得他人分享的。斯第尔顿家族树大招风,女王已经对他们多有忌惮。这一次的战役中,米迦勒一直袖手旁观,只在战局危难时才出手,就是想让女王知道斯第尔顿家族的重要性,却不想仗着军功分享女王受崇拜的特权。不料霍华德勋爵的一席话把他的苦心全都毁了。

听到对自己和姐姐的赞扬,米迦勒没有半分愉悦之情,甚至恨不得活活掐死霍华德勋爵这个不知趣的,可是面对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是只能落落大方地举起酒杯:“不,应该敬所有的阵亡将士。他们用最宝贵的生命来捍卫我们的国土,才是真正的英雄。更应该敬我们的女王。霍金斯船长,德雷克船长,还有我和我的堂姐菲泽塔爵士,我们都出身贫寒低微。如果没有伊丽莎白女王的英明统治和知人善任,我们只会在贫民窟里饿死冻死,再有本事,也无用武之地。她是一个女人,美丽柔弱的躯体却包裹着足以让英国历史上任何一位男性君主汗颜的坚强、勇敢、英明。敬我们的荣光女王!”

米迦勒高明地把女王致力拉拢、用于打压斯第尔顿家族势力的霍金斯和德雷克一起拖下水。在一片“荣光女王万岁”的欢呼中,女王再不满,也无法发作。

总算过关了。伊丽莎白看了看米迦勒,发现他的脸色煞白,在看到女王坐下的时候,自己也差点瘫在伊丽莎白身上。

祝酒过后,乐师重新开始奏乐,宾客们纷纷步入舞池。女王在王位上坐了没多久,便也应埃塞克斯伯爵的邀请下场跳舞。伊丽莎白见米迦勒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怕他把自己喝醉,连忙把他一起拉近舞池,借跳舞挥发掉体内的酒精。

交换舞伴的时候,米迦勒和女王分到了一对,而伊丽莎白面对的是埃塞克斯伯爵。

“幸会,斯第尔顿小姐。”埃塞克斯伯爵风度翩翩地拉着伊丽莎白的小手,“听说你也是‘人鱼号’的船员?女人出海,一定很辛苦吧?”

“确实比男人辛苦一些。”伊丽莎白礼貌地应酬,“不过招揽女船员是斯第尔顿家的传统,我的祖母菲泽塔爵士自己就是‘人鱼号’的船长,米迦勒的母亲也是原来‘人鱼号’上的狙击手,而我只是个大副。”

“斯第尔顿家都是女中豪杰。”埃塞克斯伯爵笑道,“或许你的父母安排你上‘人鱼号’,是另有安排,比如说让你尽快学习如何伺候以后的丈夫。”

“丈夫?谁?”伊丽莎白故意装糊涂,“克里斯已经结婚了,我的父母更不会让我嫁给白炅这么个异教徒。听说在中国,一个男人可以娶许多女人,而且这些女人中只有一个可以被称为‘妻子’,其他的都只是奴仆。太可怕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埃塞克斯伯爵往米迦勒瞟了一眼。

“他?”伊丽莎白故意发出笑声,“他是我的祖母的弟弟,论辈分可是我的舅公。”

“可是年纪不大。”

伊丽莎白做出投降的表情:“好吧,我承认,我的父母都只是祖母的养子女,他们也希望借婚姻完全融入斯第尔顿家,可是这位亲爱的舅公论年纪太小,论辈分太老。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应不应该做个服从父母的孝顺女儿呢?”

米迦勒就在旁边。尽管有舞池中的音乐干扰,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埃塞克斯伯爵和伊丽莎白的对话,再一次认定这个小白脸是个十足的混球。

“怎么了,一脸不快?”女王出口提醒,她很不喜欢在自己面前的男士注意到别的女人,尤其是埃塞克斯伯爵缠着伊丽莎白,而米迦勒尽管人在和女王跳舞,心却在另一个伊丽莎白身上,“是什么样的乌云,连朕的‘暴风’都吹不散?”

“确实,发生了非常不愉快的事,以至于我只能借酒浇愁,还很不礼貌地带着一身酒气和您跳舞。”米迦勒忧郁地看着女王,“说真的,我很不喜欢舞会,每一次都会被一大群女人缠着,叽叽喳喳地问我有没有心上人,一次次地揭开我的痛处,以至于我只能靠酒精来麻痹痛觉。”

他居然真的开始对女王诉苦。女王有些不悦:“你也确实到了结婚的年纪。”

“我承认,陛下,我爱上了一个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可是她却是个有夫之妇。”

“那可太不幸了。”女王故作同情,“是谁有幸得到你的青睐?”

“是您,陛下。”米迦勒随着舞蹈的节拍弯腰,“世上最美丽最完美的女人,却已经有了个同样伟大的丈夫——英格兰。于是我只能抱着艳羡与自卑退让到一旁,看着你们恩恩爱爱,自己心如刀割。”

女王喜欢年轻漂亮的男人,但是作为君王,尤其是一个女性君王,她害怕有男人通过婚姻来分享她的权力。米迦勒自称爱慕女王,又明说不会和她结婚,正合她的心意。听到女王被哄得心花怒放,现在轮到埃塞克斯伯爵不友好地看向米迦勒。

一曲结束,女王在埃塞克斯伯爵的搀扶下回到她的宝座休息,突然一个随从急急忙忙地跑来,问礼后附在女王耳边说了些什么。埃塞克斯伯爵也听见了,大吃一惊,而女王则是匆匆离席。每个人都看到女王离开时,眼中闪着泪光。

1588年9月4日,一直以来陪伴女王的爱人莱斯特伯爵因热病去世。而他在8月29日还写信问候女王,不料这封信却成了他的绝笔,让突如其来的噩耗对女王的打击尤其沉重。

莱斯特伯爵像是开了一个不祥的头,接着首席国务大臣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官克里斯多夫•哈顿爵士、华列克伯爵安布罗斯•达德利相继去世,只剩伯利勋爵威廉•塞西尔依然坚守岗位,病痛的折磨却让他再也无法像年轻时一样帮助和辅佐女王。从莱斯特伯爵开始,老一辈的朝臣就此陆陆续续地退出历史舞台,让位给冉冉升起的新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