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此意无根,不过是缘生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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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此意无根,不过是缘生缘死
日光和煦,我背着光看着他,手掌隐隐的发疼,带着哭腔重复道:“你不吃的话,我真的哭给你看了?”
他神色莫名的打量了我一眼,眸子里古水无波。他敲了敲桌子,将丹药自指尖转了两转,嘴角勾起我捉摸不透的笑,他说:“不就是吃一个药丸,能有多难,至于说哭就哭么?”
说着,连茶水都没有喝,就将拇指大的药丸吞了下去。我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道:“说明我的演技提升了很多啊,不这样你能这么利落的吃下去?”顿了顿,说:“我记得你一向很讨厌吃药来着。”
他笑了一声,眼底却殊无笑意,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吃了药,你接下来又要如何?”我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不晓得他是否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也不晓得他是否像往常一样同我开着玩笑,我能做的,大抵就是一装到底。
我漫不经心的将盛放丹药的碟子放入药君随身携带的箱子中,道:“你既是说这个药丸很有疗效,那我便听你一回,你先回去,若有什么差池,我日后找你算账。”转头看向沈言:“我接下来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看看话本,等你好起来。”
他贴了过来,直至鼻尖碰着鼻尖:“你等我好起来?”
我点了点头,忽略掉心里升起的恐慌与迷茫,叹了口气:“我等你好起来,沈言,我等你好起来。”
我想,谎话已经说了这么多,也不差现在这一句。遑论我已经骗了他这么多次,也不在乎再多骗他一次。
他似笑非笑的扬起了眉,揉了揉我的眼角,道:“那你便等我好起来。”
我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捧住他的脸,问他:“你今日是怎么了?你说的话我都不大懂,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顿了顿,迟疑的问:“还是,还是你一直生气我那两日的不告而别?”
他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半晌,我终究是按捺不住的捏住了他的脸,恼怒道:“你刚刚不是还有很多话,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你到底是不是在生气,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晓得?”
他拍掉我的手,揉了揉发红的脸颊,我才觉得有些解恨。他的手碰在我的额角,顺着脸颊的曲线滑落,声音平静,道:“叶儿,我说的话,你只是不想懂便罢了。你既然不想懂,我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像天上的星子,浩瀚闪亮,又像古谭深水,平静无波。但是,我现在却一点也看不透他眼睛里翻涌着的那些是什么,甚至让我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不安。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小声道:“我有什么好不懂装懂的,你想的着实是太多了些。你现在受着伤,多看看佛理,多睡睡觉,不比你想一些有的没的好的多?”
他环住我的背,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闷哼了一声,推他:“你已经过了可以撒娇的年纪了,遑论你还是九重天上人
人敬仰的尊神。”
他索性将脸埋在了我的颈窝处,声音有些发闷:“那又如何?”
好,当我没说。
……
我看了一眼被我关紧的殿门,抬起头,太阳明晃晃的,每次我伤心的时候,太阳都是明晃晃的。我勾了勾手指,一直蹲在墙角的药君立刻就窜了过来。我居高临下的问他:“让你在药丸里掺的安神药能支撑多久?”
他思索了一下,回答:“大约两日。”
我咦了一声,想了想,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不过拜个堂什么的总归不会浪费多长时间。至于邀请宾客,能省便省,这场婚礼,本就是一场老天开的笑话,何苦再拉着一群观众,一齐成全了这场笑话。两日之后,就算沈言晓得了这一切,也成了定局。
成了定局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怎么样罢?
我苦笑了一声,本以为我会伤心的神思恍惚,却没想到刚刚踏出殿门,我便能这么快的盘算好一切。我抚了抚脖颈上挂着的长生锁,对着一直觑着眼打量我的药君嘱托道:“沈言伤刚刚恢复的那一段时间,身体肯定是极为虚弱,不过他向来不怎么肯吃药,我一直都是哄着他来的。他不吃药,你便去找一直呆在这里的小仙侍,他总归是比你有办法。我……”
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打断我:“小帝姬觉得我会有什么好法子?”
我扭过头去,看着倚着长廊柱子,一脸闲散的小仙侍,有些缓不过神来,半天,才问他:“你不是在房中呆着,替沈言处理父君处理不了的公文么?”
他嘲讽的一笑:“在房中看公文难免会感觉枯燥乏味,不出来走一走,怎么能晓得帝姬排了这么一出大戏?”他静立在原地,唇角的弧度未变,说出的话却似凛冽寒冬:“我记得我与帝姬说过一些话,原来帝姬从不曾放在心里,小仙为神君感到不值。神君曾说,帝姬是性情中人,总是讲究干脆利落,可是,对神君何不干脆利落一些?”
本来压抑的委屈此刻全部涌上心头,我吸了吸鼻子,长叹道:“你又知道些什么?你知道的又能有多少?”
他站直了身体,回答:“那么帝姬知道的,又能有多少?”
我掐算着时间,觉得再这么下去,恐怕天黑之前也离不了九重天。不得不学着紫凝端起了帝姬的架子,严厉道:“你不过是你个小小的仙侍,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指责我?遑论,这本就是我与沈言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随手捏了一个昏睡诀便砸了过去,不过是须臾,他便不可置信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我舒了一口气,对着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的药君说:“你随意找一个地方将他安置了,至于……至于沈言肯不肯吃药,你自己找办法。”
说完,也不看药君那如丧考妣的面色,唤来一朵祥云,便向着紫凝的殿中飘去。既往不
咎是一个深明大义的词语,我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深明大义,或者说,从未承认自己是一个深明大义的神仙。
我不好过,自是让她也难过上一难过。
飘下云头,连门也没有敲的就狠狠的推开。我打量着半倚在榻上看阵法图的她,朗声道:“阿姐果真是好兴致,这么晦涩难懂的书也能看的这么入迷,阿妹是自叹不如。”
她合上书,抬起眼来看我,笑道:“阿妹今日这么不讲礼法的来到我的殿中,看来我说的话是实现了一半。”
我忍住心中澎湃的怒意,唇角柔柔的扯出一抹笑来:“可不是一半,阿姐这一世怕也进不得言清殿。说来也是遗憾,我虽然不能改变既定了的命运,可总能让它生出那么一些变数,那些变数不偏不倚的正应验在阿姐的身上,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她咬住了牙,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头顶簪着的玉步摇轻颤,我眯起了眼睛,这个玉步摇,真是说不出的碍眼。我抚了抚衣袖,伸手便捏了一团灵力,将她头顶的玉步摇打落,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从容的看着她气的发白的面色,笑道:“这个玉步摇你一直戴着,现在也没有戴着的必要。沈言既不会娶你,自是给不了你身份,既然你没有那个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戴这个玉步摇?”我拔高了音调:“这个玉步摇是怎么到你头上的,你是怎么设计我与沈言的,你心知肚明。紫凝,你还能做得更过分一点么?”
说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她掐不过我,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怕她。我狠狠的碾了一下地上本就破碎的玉步摇,不过是须臾,便化为了粉末。
我挥手拨开了她砸过来的一团灵力,偏头笑道:“玉步摇只不过是一个身外物,即便是没有玉步摇,九重天上的仙家也都知道,沈言爱的是我,和沈言在一起的是我。你除了这个骗来的物什,还有什么?”
她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半天,才恨恨的蹦出一句:“沈言总归不会与你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了沈言窝在我颈窝,说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我伸手便捏了一个诀,将她困在了原地,连声音也给她封了。我看着她,软着声音:“那又如何?”
我走出殿门,将门关的严严实实,忽略掉她那张愤恨的脸。不过是想困上她两日,便是这个德行,那千年前,我跳下诛仙台,又该用什么表情才合时宜?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此意无根,不过是缘生缘死。
我半眯起眼睛,看着脚下云雾浮动,才反应迟缓的落下眼泪来。世间的爱情,大抵有两种,一种是轰轰烈烈永垂不朽,一种是浮生缠绵细水长流。我与沈言,大约两种之外的第三种,轰轰烈烈不能相守,何来的海枯石烂,永垂不朽?
风露渐沉,木叶萧瑟,我踏下云头,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面无表情道:“我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