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46章 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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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46章 留不住
晚宴并没有按时举行，因为杨慧欣晕过去，大家都手忙脚乱的送她到医院。林妈妈看芊然傻愣愣的样子，正想说几句，她身边已经有一个男的陪着，好像在李诗诗的店里看到过，她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若不是时机不对，她还要问问芊然。
调开视线后，居然看到许久不见的风靖，正站在不远处闭着眼睛，也略微有点意外。不过想想他跟轩宇是朋友，来参加轩宇的婚礼也是人之常情。之前对他还是颇有微词的，但是经过那么段时间沉淀，也能够谅解，毕竟他的初衷是好的，只是方式没有用对。
“轩宇，妈会没事的。”洛溪伸出手握住了容轩宇的手，容轩宇冲她笑了笑，表示他可以挺过去的。而且情况会如何，他心里也有数。
“洛溪，对不起。”好端端的一个婚礼，现在却要在医院渡过。
“我没事，只要妈没事就好。”洛溪浅笑着说，压下眼底的担忧。
大家都把视线落在这对新婚夫妇的身上，虽然不能完全体会当事人的心情，但是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最亲的人却躺在**，怎么都觉得有点心酸，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芊然首先忍受不了，靠在韩莫非的肩头，忍不住无声的落泪了，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干妈真的会离开她。
“没事的，会没事的。”韩莫非压低声音说道。
方理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再看看闭目养神的风靖，忍不住开口道：“我说，风靖，你再不行动，等下芊然就是别人的了。再说，你丈母娘在这里，还不好好表现。”
“方局长，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你觉得合适吗？”风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淡淡地说道，语气里有种无力的忧伤。
方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想到怎么回事，忍不住感叹一句，“时间不等人，尽孝要趁早！”
风靖终于睁开眼睛，视线却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医生走出来，才唤回了他的思绪。
“容医生，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进去看看容夫人吧，她在等你。”医生摘掉了口罩，略微歉意地说道。
看到一众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场面，倒是让主治医生愣了下，不过很快恢复镇定地说道：“大家节哀顺变。”
“医生，你上次不是说，有一年的时间吗？”芊然不甘心地上前问道。
“小姐，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只是那是预测，之前就说过了。如果发生病变，我们也没有办法。已经尽力了，对不起。”医生略微疲倦地回答道。
“芊然，医生都说过了，别为难人家。医生也辛苦啦，早点回去休息吧。”林妈妈还算是明事理，走过来，拉开芊然。
芊然终于忍不住抱着林妈妈失声痛哭起来，“老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这样的结局，让大家的心情都显得特别沮丧沉重，却也没办法改变结局。看芊然哭得那么伤心，林妈妈只好用手抚摸着芊然的头发，一点点帮她把头发梳顺。末了，还柔声说道，“你哭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慧
欣走得安心呢。”
林妈妈这话特别有效，至少芊然收敛了下情绪，等洛溪叫她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睛却是红通通的。洛溪看了，眼睛也泛红，握住她的手说：“芊然，等下千万别在妈的面前哭，她会难过的。”
“我知道。”芊然哑着嗓子说道。
芊然进去，病房里除了坐在床头的容轩宇，还有躺在**的杨慧欣，就什么都没有，入目满是苍白之色。只是杨慧欣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她也只好笑着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叫了声，“干妈。”
“芊然，你哭了？”杨慧欣看到她哭红的眼睛，“因为干妈不讲信用，芊然不开心地哭了。”
“干妈，轩宇哥还在这儿呢。”芊然有点不好意思，把她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感觉她手上的温热，“干妈，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有你这句话，干妈放心了。只是有点遗憾，不能看到芊然走上婚姻的殿堂。若是，芊然以后结婚了，一定要来告诉我一声。”杨慧欣说完这句话，稍微喘了口气。
“轩宇，芊然，你们以后就是兄妹，不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互相帮助，永远都不要忘了。”杨慧欣看了看轩宇，又看了看芊然，有些许安慰。
最后向洛溪招了下手，“洛溪，妈对不起你，今天是你跟轩宇的好日子，但是……”她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妈，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洛溪善解人意地说道，“能成为你的儿媳妇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会跟轩宇好好过的，你不用担心。”
杨慧欣点了下头，又看向轩宇，他也点着头，眼里含着泪水。
“轩宇，妈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一直没来得及抽出时间去做，你让风靖进来吧。”虽然杨慧欣要见风靖，让容轩宇很意外。不过想到芊然，他也心下了然。
“好，我去叫。”容轩宇低头，在杨慧欣的额头落下一吻。
芊然听到杨慧欣要见风靖时，有些吃惊，“干妈，你……”
“芊然，这算是干妈最后未了的心愿了。”说完，冲芊然露出苍白的微笑，“你先跟洛溪出去，我单独跟风靖说几句。”
芊然很想拒绝，她跟风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面对现在如此虚弱，下一刻就会香消玉损的杨慧欣，她实在做不来拒绝，只好俯身抱了她一下，“干妈……”
容轩宇走出来，大家都注意着他的表情，却没有谁敢上前安慰他。他却没有注意大家的神色，尽自来到了风靖的面前，“我妈有话跟你说。”
风靖皱了下眉头，看了下容轩宇，倒是方理反应快，推了他一下，“去吧！别发呆！”
容轩宇带着风靖经过韩莫非的身边时，看到韩莫非极其难看的脸色，他也无可奈何，他母亲似乎认定芊然一直不肯找对象的原因，是因为风靖。
刚走到门口，芊然和洛溪就推门出来，洛溪挽着轩宇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妈要求单独跟风靖聊聊。”
原本还想跟风靖一起进去的容轩宇，突然停住
了脚步，看向风靖，只是呆呆地被洛溪拖到一边。
芊然见四下并没有什么人，连忙轻扯了下风靖的袖子，低声提醒道：“等下好好说话。”
“恩。”风靖看了眼芊然红通通的眼睛，应了一声，就走进病房，不忘把门关上。
芊然站在门外好一会儿，脑袋仍然空荡荡的好难受。这种感觉，好像前不久老人家去世的时候，仿佛她心中塑造的世界轰然间倒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韩莫非神色复杂地看着芊然，想上前去安慰，却迈不开步子，李诗诗察觉到气氛诡异，连忙拉住芊然坐下来，看了眼关闭的房门，“感情的事情都是别人看得清楚，自己反而深陷迷雾，不知道自己心的归属。”
“恩？”芊然迷惘地看着李诗诗，她的脑袋还没有开始正常运作呢！
“唉，你自己以后慢慢想，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就是。”李诗诗看了眼，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韩莫非。幸好林妈妈说她先回去，不然指不定她老人家会怎么想。
“诗诗，我突然有点害怕。”芊然突然抓住李诗诗的手，“感觉回到了当初风靖奶奶去世那会儿，身体里所有的能量都被吸光，只剩下躯壳了。”
“芊然，别怕。”李诗诗抱住芊然，让她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生不可逆转的规律。”
“我知道，但是……”芊然想着，泪水滑落下来，“越是这样，越是舍不得，在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疼爱我的人了。”
“怎么会呢，你之前说过，人死之后，就会成为守护你的星星，在天上永远照看着你。”李诗诗心里也很难过，但是难过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她想起以前，芊然每次都是这样安慰她的。
“对啊，守护星星。这还是我外婆临死之前跟我说的。”芊然轻轻地说道，“诗诗，你说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我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我而去？”宋阿姨的情况也不乐观，她真担心她……不会的，就算为了风靖，宋阿姨也会好好得活着。
“你身边的人？还有谁生病了？”李诗诗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随口说的。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长命百岁。”芊然改口道。
风靖进去十分钟后，才推开门出来，大家都看着他，他顿了下，对轩宇说道：“节哀顺变！”
容轩宇早就猜到这个结局，心里有点难受，却还能压制着，不发泄出来，但是洛溪却忍不住扒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哭了起来。
芊然之前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这下眼睛都有点干涩，眼泪都出不来，喉咙口堵塞地难受，握紧李诗诗的手，想从中得到能量。
李诗诗被她捏疼了，也没有吭声，只是忧伤地低垂着头。
原本笼罩着喜庆氛围都被忧伤替代，注定了今晚要被很多人铭记于心，永远不能忘怀。
许多年后，芊然还问风靖，当初杨慧欣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风靖眸子掀起一阵风波，最后只云淡风轻地回答道：“诚如你现在看到的景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