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兵火浮家豪杰恨金风送爽义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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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兵火浮家豪杰恨金风送爽义师来
第三十七回 兵火浮家豪杰恨金风送爽义师来辛芷姑毕竟是剑术高手,善于临机应变,一觉不妙,立即剑走轻灵,一招“夜叉探海”,摆脱了锯齿刀,剑光一绕,反刺对手背后的“风府穴”。
那黑汉子似乎料到她有此一着,反手便是一剑。
那知辛芷姑的剑势指东打西,指南打北。
黑汉子的反手剑格了个空,辛芷姑的剑招已是变为“天沾衰草”,这一招悄无声的刺出,看来似是轻如柳絮,其实却是式中套式,招里藏招,真力直贯剑尖,若是给她刺着,纵然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也要受到重伤。
黑汉子也委实了得,辛芷姑这一剑已是使得轻灵之极,仍然给他听出风声。
忽然间只见他一个滑步回身,锯齿刀一拍,辛芷姑转过剑锋,没有给他的锯齿刀拍着,但却给他的长剑荡开了。
辛芷姑硬接了他的刀剑两招,虎口隐隐发麻,知道对方的功力在她之上,不觉暗暗吃惊:‘回纥宫中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只怕当真要空空儿才能制服他了。”
但辛芷姑与空空儿这对夫妻有一样相同的脾气,越是碰到强敌,便越是精神,她虽然暗暗吃惊,却也不惧,当下一退即上挥剑再攻。
那黑汉子哈哈笑治“无情剑果然名不虚传!但也还奈何不了我吧?”辛芷姑道:“打过方知!”话犹未了,一口气闪电般的使出连环七剑。
这次她已知道对方是?刀剑互易”的路数,应付起来,便不似初交手时的容易上当了。
她这连环七剑,又快又准,变化又极迅捷,每一招都是避实击虚。
对方的功力虽比他高,却也不忙于应付。
不过黑汉子的一刀一剑,不但内功沉雄,招数也是独创一家。
有时是刀剑互易,有时则又是刀剑的正宗招数。
辛芷姑的奇诡绝伦的剑法,竟然也占不了这黑汉子半点便宜。
原来这黑汉子名叫巴大维,乃是回纥的第一高手,不过,他不似泰洛的在四方走动,所以名气反而没有泰洛的大。
泰洛情知不是辛芷姑的对手,是以有意用激将法,挑拨巴大维去对付辛芷姑。
他才好四出身来去擒字文虹霓这也是泰洛比巴大维狡猾之处,擒获对方的女王,当然是更大的功劳。
泰洛越过了辛芷姑,哈哈笑道:“师陀已有真主,你还要罔号称王么?北芒山上已经擒你一次,这次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吧。”
宇文虹霓大怒道:“无耻番贼,北苍山上受你暗算,我正要报此仇:”一剑刺出,泰洛使出毒掌的功夫,腥风扑面。
使出了空手人白刃的招数,便与字文虹霓恶斗起来。
宇文虹霓横剑削出,剑峰一颤,抖起了三朵剑花,左刺“白海穴”,右刺“乳突穴”中刺“璇机穴”,剑势飘忽不定,似左似右似中,令人捉摸不透,泰洛吃了一惊,心道:“想不到她做了女王,武功居然没有荒废。”
缩手变招。
字文虹霓运剑如风,“嗤”的一声,饶是泰洛躲闪得快,衣襟亦已被刺穿一洞。
原来那日北芒山上,字文虹霓是和司空猛先斗了数十招,泰洛随后到来,用毒掌令得她头晕目眩,这才给回纥兵的绊马索绊倒受擒的。
当时宇文虹霓已是斗得筋疲力尽,不能运气御毒,是以泰洛一发毒掌,便即成功。
其实泰洛与字文虹霓还未算得见过“真章”。
泰洛因为那日成功得易,未免有点轻敌,不料一上来就险些吃了大亏,泰洛心中一凛,这才不敢不认真对付。
守文虹霓。
心急报仇,第三剑跟着刺出。
连环三剑,一气呵成,回剑极为凌厉,但第三剑的力道却要稍弱一些。
泰洛一个“剑身滑步”,一声大喝,双掌推出,荡得宇文虹霓的剑光四方流散,腥风扑面,宇文虹霓闭了呼吸,也不能不退后一步,但心中亦是微微一凛。
他们两人的武功各有擅长,本来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但宇文虹霓因为连日奔波,泰洛则是以逸待劳,在气力上先占了便宜。
十数招过后,宇文虹霓渐渐感到呼吸困难,剑招使出,颇有力不从心之感。
回纥的一个军官率领百多挠钧手,一拥而上,便要来擒字文虹霓,这些挠钧手一手提着盾牌,一手挥舞挠钩,是回纥军中挑选出来的劲年加以训练而成的一个兵种,专门在战场上使用来擒拿对方将领的。
铁凝使的是家传宝剑,有断金截铁之能,挥舞宝剑,一连削断了七八柄挠钧。
展伯承的内功经过空空儿的指点,这一年来的进步神速,虽然未到一流境界,亦已有开碑裂石之能。
他一攻入了敌阵,立即剑掌兼施,挠钩手的盾牌给他一拳打着,盾牌或是反砸回去,或是脱手飞去。
展伯承跟着便是一剑刺中对方的要害。
如是者剑掌兼施,片刻之间,也杀了回纥的十多名挠钩手。
师陀的士兵有数十人赶来,挡住了敌人的攻势。
展伯承道:“凝妹,你去助字文姑姑。”
铁凝应了一个“是”字,回身一掠,剑光如练,疾刺泰洛后心。
泰洛喝道:“你这黄毛丫头也来送死。”
反手一掌,心想铁凝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即使打不着她,毒掌所发的毒气腥风,科她也难以禁受。
那知铁凝的本领虽然不足与泰洛相比,轻功却是她的特长。
泰洛反手一掌打出,铁凝一飘一问,身法有如流水行云,轻灵飘忽。
泰洛的一拳打了个空,所刮起的毒气腥风,也因为给铁凝避开了正面,所受的影响不大,铁凝立即剑走偏锋,刺泰洛的“愈气穴”。
泰洛衣袖一挥,把她的宝剑拂开,铁凝又已转过他的左方,依然是抢攻的招数。
颇的剑法已是辛芷姑的衣钵真传,变化奇诡每每出乎泰洛的意料之外,所欠的不过是功力不足而已。
泰洛若是单独对付铁凝,铁凝大概能应付出十招开外。
但如今泰洛的主要敌人是宇文虹霓,只能用两三分精神来对付铁凝。
这么一来,却是大受铁凝的骚扰,宇文虹霓喘过口气,剑法恢复了水准,与铁凝联手,登时占了上风。
但辛芷姑和巴大维恶战,却是要稍稍吃亏,师陀的士兵人自为战,敌我两方都是伤亡颇大,比较起来,回纥兵伤亡的更多。
但因回纥兵力五倍于师陀的义军,即使伤亡较大,也还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展伯承率领的那一队义军,也给回纥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幸宜挠钩手已给展伯承他们杀得伤亡造尽,威胁不到字文虹霓。
而在混战之中,回纥的骑兵也不敢放马过来践踏。
一来是因为主帅有令,必须生擒师陀的女王,二来也怕误伤了己方的大将。
不过,整个形势总是大大不利于师陀。
混战中回纥的几名武士跳下马背。
一齐来攻守文虹霓。
这几个武士本领都很不弱,展伯承与铁凝联剑抵挡,才勉强抵挡得住。
但宇文虹霓却又必须独挡泰洛的了。
字文虹霓气力渐渐不加,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道:“今日之败,都是我指挥不当,误了军机之故。
我身为一国之主,决不能让敌人再次擒我。
“当下打定了主意,与泰洛拼个两败俱伤,倘若伤不到泰洛,紧急之时,便即回剑自裁,宁教身死,决不再次受辱。
字文虹霓连使险招;泰洛初时倒是忙于应付。
但泰洛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施即看出宇文虹霓的用意,哈哈笑道:“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拓拔元帅有令,对你还要大大的优待呢。”
当下掌法一变,双掌盘旋飞舞,掌势罩住了字文虹霓的宝剑。
宇文虹霓也看出了他的用意,只能和他分抢攻势,不令他有可乘之机。
宇文虹霓毕竟是到了再衰三竭的时候,想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回剑自尽,便只有自断经脉的一途了。
就在定文虹霓心念方动,想要自尽之时,忽听得一声长啸,有人叫道:“小霓于,我来了!”却原来是楚平原与段克邪来了,辛芷姑本来是和巴大维交手的,正自感到吃力,看见段克邪来到,乐得让他。
笑道:“这黑汉子想找你的师兄较量,你既然来了,就替你的师兄打发他吧。”
段克邪冷冷笑道:“什么东西,胆敢口出狂言?可知道我师兄的剑下不杀无名之辈!”段克邪不知道巴大维的厉害,巴大维也不把段克邪放在眼中,同样冷笑说道:“你就是空空儿的师弟吗?可惜你年纪轻轻,欠了二十年功力,如何能够替代你的师兄?”段克邪怒道:“你敢看不起我?”说时迟,那时快,青钢剑扬空一闪,闪电般的便向巴大维刺去。
这一剑来得凌厉之极,而且脚踏中宫,平胸利出。
武学有云:剑走白,刀走黑。
即是说剑势采的多是偏锋,如今段克邪刚一照面、第一招是从正面攻来,不依剑术的常理,显然是对巴大维的一种蔑视。
巴大维是回纥国的第一高手,手段极为老辣,心里想道:“你这小子猖狂,好,且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身形纹丝不动,长剑横在胸前,锯齿刀蓄势待发,段克邪剑锋刺到,巴大维喝道:“撒手!”长剑一拍,锯齿刀立即配合,斜劈出去。
巴大维的武术独创一家,是以剑作刀,以刀作剑的。
段克邪料不到他把沉重的锯齿刀使出剑术的招数,而且是后发先至,冷不防几乎着了道儿。
刀剑相交,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段克邪喝道:“不见得!”腾身跃起,疾如鹰隼,借着巴大维那锯齿刀的一落之力,平拔高数丈,说时迟,那时快,话犹未了,只见他又已是一招“鹰击长空”,凌空剩下,径刺巴大维背心的“风府穴”。
巴大维刀剑合使,锯齿刀后发先至,未能把段克邪的青钢剑打落,紧接着的长剑一拍,也落了空,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斜窜三步,反剑一圈,锯齿刀护着背心,这才能解开段克邪的刺穴招数。
刀剑再度相交,巴大维踏前两步,段克邪也不由自己的打了两个盘旋。
原来段克邪的轻功虽然不及师兄,但亦相差不远,比他的师嫂辛芷姑已是高明得多。
故而他碰到巴大维的“刀剑互易”的古怪招数,虽然是大出意外,摔不及防,但却能够在那危机瞬息之间,凭藉着自己超妙的轻功脱险,而且立即反击。
应付得比他的师嫂更为适宜。
不过,他的功力却是比巴大维稍逊一筹,是以巴大维只是踏前两步,而段克邪则打了两个盘旋。
巴大维低头一看,只见他的锯齿刀已缺了两齿。
巴大维赞了一声“好剑!”言下之意,只是赞段克邪的宝剑,剑法则似乎还未能令他心折。
段克邪冷笑道:“叫你知道袁公剑法的厉害!”一声长啸,使出“俊鹃摩云”的身法,平拔起,在空中一个倒翻,头下脚上,便向巴大维冲去。
巴大维道:“你这小子要拼命呀!”锯齿刀拦腰劈出,左手的青钢剑迅即一招“举火燎天”,挑段克邪的小腹。
顿然间只见满空剑光全都收敛,巴大维大吼一声,接连退了三步。
原来段克邪这一招是以绝顶轻功配合了“袁公剑法”使出,在一招之内,同时刺巴大维的九处穴道。
段克邪固然是未悉巴大维“刀剑互易”的奥妙,巴大维同样也是初次遇上“袁公剑法”。
巴大维不合求胜心切,采用了半守的战术,以刀护身,以剑攻敌。
不料段克邪一招能刺九穴。
他只用锯齿刀护身,防御的力量却嫌不足,几乎着了段克邪的道儿。
幸亏巴大维也是一位武学的大行家,一觉不妙,便立即回剑招架。
这才不至于给段克邪刺着他的穴道。
但饶是如此,他的衣裳,也已给段克邪的剑锋割破,差一点就要受伤。
段克邪不由得也赞了一声道:“好个刀剑互易的招数”巴大维面上一红,说道:“袁公剑法果然名不虚传!”经过了这一招双方性命互搏的较量,彼此都是暗暗佩服,谁也不敢轻视谁了。
但巴大维却要比段克邪多些吃惊,心里想道:“这小子是空空儿的师弟,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便这么了得。
如此看来,我若是碰上了空空儿,只怕是败多胜少了!”他却不知段克邪是童年习艺的,固然段克邪的本领是远未比得上他的师兄,但也相差不远了。
当下双方一退复上,再度交锋。
段克邪胜在轻功超卓,巴大维则胜在经验老到,功力较深。
双方的剑法刀法都是武林绝学,而此时彼此也都摸到了一点对方的底细。
巴大维刀剑合使,先采守势,意欲在消耗了段克邪的气力之后,再行反攻。
段克邪展开一剑刺九穴的袁公剑法,有如天风海雨,迫人而来,巴大维则刀剑兼施,沉着应付,有如长堤卧波,不为摇动。
一个攻得迅疾,一个守得沉稳。
双方都是顺势破势,解招还招,当真是各擅胜场,功力悉敌。
两人越战越紧,斗到酣处,段克邪展开超妙绝伦的轻功身法,进如猿猴窜枝,退若龙蛇疾走,起如鹰隼飞天,落若猛虎扑击。
瞬息之间,只见四面八方,全是段克邪的身形剑影!但巴大维沉着应付,双足牢牢钉在上,任是段克邪连番扑击,也是不能令他移动分毫。
他们这一场激战,回纥兵人数虽多,却是插不上手。
甚至有好些人还看得呆了,几乎忘记了是在战场上激战。
此时楚平原已经杀退了泰洛,与宇文虹霓会合,一同抗击回纥骑兵的冲击。
他们虽然击败对方高手,但整个战场的形势则仍未改变。
回纥兵以众凌寡,仍然是在包围着师陀的义军。
字文虹霓重会丈夫的欢喜掩盖不了她对战事的担忧,眼看义军虽然是杀伤了逾倍的敌人,但敌众我寡,却是不堪耗损,字文虹霓柳眉微蹙,说道:“大哥,你带来的人太少了。
只好拼了性命,掩护咱们的人突围啦。”
但天狼山形势险峻,他们已上到半山,在敌人的包围之中,要想突围,安全撤退下山,谈何容易?楚平原笑道:“小霓子,你不用担忧。
我这一百多人只是前头部队。
你听,咱们的援军不是已经来到了吗?”话犹未了,只听得金鼓齐鸣,密林深处,杀出了一支队伍,与此同时,山下也是旌旗招展,有一彪人马正在杀上山来。
拓拔雄大吃一惊,心道:“想不到敌人还有埋伏,我反而中了敌人之计了。”
心念未已,森林中的那支队伍先到战场。
为首的是个白马将军,使一根烂银枪,身先士卒,骁勇非常,有一小队回纥骑兵上去截击他,白马将军手起枪落,不过片刻,已把十几名回纥骑兵挑下马来。
一冲开了缺口,百骑齐进,锐不可当。
宇文虹霓喜出望外,说道:“这人是谁?”楚平原道:“他就是中原新起的绿林豪杰,近年来几乎与铁摩勒并驾齐驱的夏侯英。”
原来楚平原所邀请的中原豪杰,组成了一支义军。
这支义军在雁门关时,恰好遇上了夏候英的部队。
于是双方会合,赴援师陀。
到了师陀,因为他们是大队人马打起旗号的首领与他们联络,带他们下北芒山。
其时恰巧字文虹霓已先走了半日,本里在下山的途中碰上他们。
木里带的前头部队亦已出发了。
本里得了这支援军,立即重定战略,请夏侯英、楚平原这支援军,再兵分两路,一路赴援天狼山,另一路由夏候英的义弟独孤宇率领,和木里配合,会攻师陀京都。
楚平原救妻心急,挑选了百余名武艺高强的中原豪杰,快马疾驰,先行赶来。
是以他们在和回纥兵厮杀了一个时辰之后,夏侯英的大队才到。
夏侯英身经百战,也是深通兵法的人。
他到了天狼山下,伏听声,已知上面战场的所在。
于是他把队伍又分为两路,一路避开正面,从战场侧面的森林中杀出,另一路则从正面攻上去,故意举旗帜,大鸣金鼓,虚张声势,以摇动对方的军心。
夏侯英两路骑兵突然奇出,拓拔雄不知虚实,只道是中了敌人的埋伏,慌忙下令趁早突围。
放弃了对师陀义军的攻击,避开从山下攻来的这一路援军,从另一条路冲下去。
其实夏侯英的这支援军也不过一万多人,加上宇文虹霓的师陀义军,也还不到敌人的半数。
假如拓拔雄是洞悉虚实的话,这一战谁胜谁负,只怕还是难以预料。
巴大维与段克邪正在打得兴会淋漓之际,但听得退军令下,却是不容他恋战了。
当下巴大维刀剑交击,解开了段克邪迅如闪电般的三招杀手,哈哈一笑,说道:“段少侠,恕我不能奉陪了。
有胆的你到师陀的京城来,咱们再决个雌雄吧。”
巴大维是个职业武士,不似泰洛的阴毒奸诈,他对本领比他好的人,也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段克邪心里想道:“这厮倒还不失武士风度,只可惜他不明是非,以至为本国的暴君利用。”
当下也就不为已甚,止步不追,同样的哈哈一笑,说道:“咱们的本领是半斤八两,再战也是一样。
你若到了师陀京城,可以和我师兄较量较量。
我的师兄是不肯与无名之辈交手的,但有我先给你榆扬,他就一定乐意先去找你了。”
段克邪说的是老实话,听来则是十分刺耳。
不过,巴大维经过了与段克邪这一战之后,却是不以为忤,只有苦笑的份儿。
心里想道:“空空儿我大约是打不过的,但也总要与他一斗。”
回纥的五万大军经过一场大战,伤亡将近一万。
但也还有四万多人,从山下攻上来的这支义军不过数千,当然是不能阻拦他们。
但回纥兵不知虚实,只顾逃走,给山上山下的义军飞石乱矢攻击,被射伤击伤的也是为数不少。
回纥兵跑光之后,夏侯英过来与宇文虹霓相见,以外国使者之礼参拜师陀女王。
楚平原连忙将他扶起,笑道:“咱们是武林同道,只以朋友相交我年纪稍长于你,恕我托大,你就以大哥大嫂称呼我们吧。”
宇文虹霓道:“多得义士远来敝国,拔刀相助,义薄云天。
我谨代本国的百姓向义士致谢。”
夏侯英也是十分豪爽的性格,当下哈哈笑道:“那么想我不客气就叫你一声大嫂了。
大嫂,我不客气,你更不用客气。
实不相瞒,我是给回纥兵迫得在国内无容身,这才到贵国来。
我此来是专为找回纥兵的晦气来的,咱们同仇敌忾,说不上谁帮谁。”
夏侯英背后门出一人,哈哈笑道:“展少侠,铁姑娘,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展伯承大喜道:“夏侯大哥,你也来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他们来的时候,在苏州所碰见的那位义军首领——夏侯英的堂侄夏侯勇。
那次夏侯勇被国纪兵与苏州官军联合包围,展、铁二人帮了他很大的忙。
夏侯勇道:“铁姑娘,你不就曾经向我打听褚遂孙女儿的消息么?她已经来了。”
铁凝喜出望外,游目四顾,连忙问道:“哦,褚葆龄已经来了,她在那儿?”夏侯勇却先卖了个尖子,说道:“还有刘芒的消息,我也知道了。
展少侠你很关心他,是不是?”铁凝抢着说道:“刘芒的消息不用你说,他早已到了师陀,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这次轮到夏侯勇有点惊诧了,说道:“是么?但怎的却也不见他?”展伯承道:“他是和木里将军一路,到师陀国的京城去了。”
夏侯勇喜道:“我只知道他是来师陀,却还不知道他早已参加了师陀的义军。
这么说来,倒不用我们费神去找寻了。”
铁凝道:“喂,龄姐在那儿,你还没有说呢。”
夏侯英听见他们的谈话,笑道:“这可真是巧极了。
我刚才没有见到刘芒,颇为失望。
原来他也是到师陀的京城,这我就可放心了。”
铁凝正想向他的“巧极”,夏侯英已接着说道:“我们这支援军也是兵分两路,另一路由独孤字夫妻率领,赶去与木里将军会合,赴援京都。
褚姑娘正是在这一路军中。”
铁凝喜形于色,说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说这可真是巧极了。
那么,说不定他们二人已经相见了呢!”说罢,妙目斜盼,与展伯承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夏侯英笑道:“不过咱们可得快赶去,否则他们受了拓拔雄的大军包围,这可就不妙了。”
要知拓拔雄这一战虽然伤亡不少,也还有四万余人。
木里的义军加上独孤宇的这支援军,却还不到三万之众。
当下师陀与夏侯英的这支联军立即整顿队伍,回师京都。
这支联军虽然是连日奔波,而且连续作战,便听得是去收复师陀的京城,人人都是兴高采烈,伤病立起。
按下师陀与夏侯英这支联军慢表。
且说木里与刘芒一路,赴援京都。
途中也是因遇大雨,要通过八百里泥泞的草原,误了行程。
这一日雨后新晴,木里将队伍在山边扎营,提早休息。
好让上兵恢复精神,准备两日之后的战斗。
因为八百里的草原已经走过,估计后天的晚上,便可以抵达京城了。
不料就在这天晚上,却出了一件意外之事。
这一晚刘芒和木里同在一个帐篷,三更时分,忽听得外面守卫的兵士呼“有贼!“捉贼呀!”话犹未了,帐篷已是给人撕破,一条汉子冲了进来。
刘芒首先惊醒,跳了起来,拔刀斩去。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原来是你!斩草除根,待我送你到黄泉路上与爹爹相会吧!”刘芒这一刀用的是“夜战八方”的招式,刀势笼罩八方,近身夜战,最为厉害。
不料却给那人“铮”的一声弹开,刘芒虎口疼痛,钢刀都险些脱手飞去。
这还不算,那人是掌指兼施,掌心发出的一股腥风,中人欲呕,刘芒吸进些儿,几乎窒息。
幸而那人的毒掌还不是正面向他发的。
原来木里这时亦已跳起,挥棍攻击敌人。
那人用掌力荡开本里铁棍。
十几名卫士点燃火把冲进帐内,那人喝道:“你们要送死的就来!”双掌盘旋飞舞,毒气腥风,弥漫全帐。
好几名卫士还未曾近得着他,已是中毒昏迷。
另几名卫士给他掌锋扫着,更是筋断骨折。
只听得外面战马嘶鸣,马蹄声来得有如疾风骤雨。
木里的手下都已惊醒,纷纷呼叫:“敌兵夜袭!”木里喝道:“你们都出去抵挡敌兵,不可慌乱。
这刺客由我对付!”木里已知这人的毒掌厉害,卫士和他交手,只是白送性命。
而且不知道外面的敌人来了多少,必须他的卫士出去帮他指挥。
刘芒内功颇有根底,他吸进的毒气不多,运气一转,胸中的烦闷之感已然消失。
定眼一看,认出了这刺客不是别人,原来就是在槐树庄杀害他父亲刘振的那个胡人泰洛。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刘芒明知武功与仇人差得太远,当下也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去。
原来泰洛是领了一队精骑作为先锋,赶回师陀的京城报讯的。
拓拔雄的大军还未来到。
泰洛探听得木里的这支军队在山边扎营,遂来夜袭。
他在天狼岭败了一仗,急欲图功,他料想木里不是他的对手,故此大胆独自闯进本里的帅帐行刺。
要知他这队精骑虽然是百中选一的回纥武士,但人数不多。
故此他希望一举成功,刺杀了木里,师陀的军队群龙无首,他们就可以少胜多了。
但木里的本领虽然比不上他,却也是宇文虹霓手下四大卫士之一,泰洛要想在三招两式之下将他击倒亦是不能。
刘芒有了几年的江湖历练,虽然勇猛,却非鲁莽。
他知道泰洛毒掌的厉害,决不和他硬碰,避开正面,与他游斗。
刘家的五虎断门刀法亦颇不凡,泰洛兼敌二人,一时间竟也无法对刘芒施展杀手。
此时回纥的那队精骑已经冲进营,和木里的队伍混战起来了。
泰洛企图以少胜多,必须速战速决,心里想道:“这小子武功不如木里,但身手却比本里滑溜。
好,待我先收拾木里,再对付他。”
主意打定,冒险进击,木里的铁棍一招“神龙掉尾”,横扫泰洛的下三路。
泰洛竟不闪避,举手一拨,只听得“卜”的一声,泰洛倒退三步,虎口流血。
可是泰洛的虎口流血是表面看得见的,木里所受的伤害却是看不见的,比他更深。
原来泰洛深知本里的内功颇有根底,他的毒掌若是打不到他的身上,只凭掌力所发的毒气腥风,决计伤害不了木里。
但木里的棍法防守得十分严密,想要毒掌打着他的身子也是很难。
泰洛因拼着受点轻伤,使用邪派中“隔物传功”的本领,把毒质沾上他的铁棍,传进他的体内。
木里最初还不知道他的厉害,见他后退,挥棍迫击。
不料忽然之间,忽觉半边身子麻痹。
泰洛大喝一声,又是一掌,这一掌木里难以招架,铁棍给他打落。
木里踉踉跄跄的接连退二七八步,一跤跌倒。
刘芒大吃一惊,只好把生死置之度外,扑上去拦截,防他再去伤害木里。
泰洛哈哈大笑道:“凭你这小子就能挡得住a吗?”正要施展杀手,忽觉背后有金刃劈风之声,泰洛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立时察觉对方是刺他穴道,剑法甚为精妙。
泰洛反手一掌,将那人的宝剑荡开,抬眼一看,只见来由是个美貌的汉族少女。
泰洛方自一怔,刘芒已是惊喜交集,失声叫道:“龄姐,是你来了!”泰洛哈哈一笑,说道:“哦,原来你是褚遂的孙女儿。
你是救情郎来了?嘿,嘿,我就如你心愿,你们两个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让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吧!”刘芒想不到在这个场合下,会突然碰见了褚葆龄。
此时当真是百感交集,反觉茫然。
褚葆龄叫道:“芒哥,小心了!”原来泰洛正在发掌要向刘芒打去。
褚葆龄如影随形,立即一招“春云乍展”,剑尖直指泰洛的背心大穴。
刘芒听了她的这一声“芒哥”,心中的许多顾虑顿时云散烟消,精神抖擞,愈战愈勇。
泰洛在他们两人背腹夹击之下,只得又收回对刘芒的杀手,先进过褚葆龄的剑招。
褚葆龄的家传武功以狠辣见长,后来得了空空儿指点,又添了几分轻灵矫捷。
泰洛看出她的家数,倒也不敢太过轻敌。
但褚葆龄与刘芒毕竟是年纪太轻,功力尚浅,如何对付得了第一流武功的邪派魔头。
他们用尽气力,支持了二十来招,在泰洛毒掌所发的腥风笼罩之下,不觉感到呼吸不舒,招架为难。
激战中泰洛划了一道圆孤。
一抓向褚葆龄抓下。
褚葆龄用。
个“风刮落花”的身法,身形一侧,闪开他的擒拿。
那知泰洛这招乃是虚中藏实,式中套式的招数,指向褚葆龄的攻势不过是个诱着,褚葆龄身形闪开,他的掌锋一转,倏的就向刘芒的琵琶骨抓了下去。
褚葆龄问过一边,救已不及。
眼看泰洛的毒学就要抓着了刘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听得“叮”的一声,来势极疾。
这人敢用发声的暗器,不啻是给敌人先来一个警告,暗器的手法自是高明之极。
泰洛听风辨器,吃了一惊,原来这颗小铜铃乃是向他脑后的死穴打来的。
黑夜外间混战之中,此人尚未冲进帐内,而所发的暗器竟是认穴不差毫厘!泰洛只好暂且放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