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长辞决、天河涛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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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长辞决、天河涛如雪
天河雪浪,水浪涛天。
云若水du li于雪浪之上,任脚下浪涌浪翻,水花溅湿了她如雪的衣襟。
她的脸sè,也如她一身的雪衣、脚下的雪浪一般,如雪地白。
她遥看着南北双方,那破空而来的各sè剑光云影。以及那剑光云影之上,她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得到的,那些人们。
元丰……思湄……龙观涛……
心绪如cháo。翻滚不休。去去!此去天涯如梦。
她低叹一声,收回了眼眸。怅然垂首。再抬起时,已见北方一道光影,当先落在了她的面前。绿衣云鬓,正是陆思湄。
“若水。”
陆思湄唤。一双清亮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你要走了?”
她静静地望着她。四目相对。彼此的眼波交流。云若水的心头忽然间涌上来一股莫名的冲动。
似乎……思湄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她的意图,她知道她的心情。她什么都知道,所以她此来非是拦她,而为送行。
云若水怔怔地看着陆思湄。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仙界,也没有什么好的。很久以前你就曾经劝过我,留在仙界,还不如回到人间。如今我的诸事已了,仙界和瑶池也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我,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啦!”
她淡淡地笑,语声中有些微的怅然。
“我想,我还是回到人间的好。也许在那里,我可以过得更自在、更快活一些。”
她静静地叙述着此刻的心意。心里面只感觉对面的那个女子,原就是她的姊妹。所有的心事,也原就可以都对她倾诉而出。而这一份心底深处的感觉,到底是为了她云若水,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个陆cháo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仙界。仙界此刻也确实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南北双方所有的一切后事,都可以交托给元丰和龙观涛两人,她尽可以对他们放心。天上地下所有的妖族,也都已在片刻之前遵照他们各自的心意,有了自己的归属。至于瑶池……瑶池也很快就会,推举出一位新任的西王母娘娘。
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放心。所有的一切,全都已无可留恋。
她淡淡地笑,听见对面的陆思湄轻轻地叹。
“是吗?你已经这样决定了啊!这样子决定……也好……”
陆思湄微微地笑,看着一身雪衣,在浪花中飘摇起伏的云若水。忽然视线不知不觉间,凝固在她手中那一幅尚未收起,依然还招展飞扬着的杏黄sè小幡上。
“聚妖幡……”
她低低地叹。
“三百年前,我也曾这样地送你远去人间呢!那时候你也是这样毅然决然地,向我微笑着告别。只不过那时你手中所拿着的,不是此刻的这一方聚妖幡,而仅仅是聚妖幡的原质,天孙锦而已……”
她轻轻地说着,语声中微带惆怅。云若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知道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三百年前送别的人儿,是陆cháo生。
聚妖幡的原质?原来天孙锦果然是在三百年前陆cháo生偷偷下界时,所带到人间的。想必也就是那时她遇见了顾飞寒,进而又将天孙锦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顾飞寒吧!
到最后却辗转流离,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上。
终成聚妖幡。
聚妖散妖,天下万妖。只是,如今天上仙界已然基本稳定,妖族们也被她依照各自的心意,解开了聚妖幡的束缚,纷纷散去。这一方小小的聚妖幡,也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了吧!其实到得最后,它对于她云若水而言,也不过是一桩纪念而已。
“思湄。”
她却又忽然想起了,飞星仙子和玉帝容华的临终之言。
“你知道仙界的上任玉帝,修琦吗?”她问,“听说修琦是你和陆cháo生的祖父,是不是呢?”可如果是的话,为什么陆cháo生和陆思湄姊妹,在仙界里却并没有什么玉帝公主的威严呢?
陆思湄愣了一愣。
她看了云若水一眼,道:“你也知道我们姊妹的身份了?”
云若水点了点头。“不久前听人说到的。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好象整个仙界里,知道你这个身份的人,并不多呢。”以至于她当初在陆思湄的碧芳宫中养伤时,都会遇到欺负上门的辉熠天君。
陆思湄淡淡地笑了笑。
“我们姊妹两人虽然是昔年的玉帝修琦之孙女,但却并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先父昔年和祖父大人不和,很早就断绝了父子关系。所以我们姊妹自从出生以来,不但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并且,也不愿意对任何人说出我们和他的关系。也因此整个仙界之中,对于此事知道的人,几乎没有几个。”
云若水点了点头。心里对于陆cháo生和陆思湄姊妹的往事,算是又了解了一些。
却听见陆思湄话声一顿,忽然又道:“不过,我们姊妹两人当初,倒是和祖母大人颇为亲近呢!若水,你知道吗?你手中的聚妖幡,昔年,原就是祖母大人所传授的织法,教你织出的唯一一幅天孙锦呢……”
她轻叹。
“天孙锦这个名字,其实原也是当初祖母大人所戏言的别名。何谓天孙?天之孙女也!而祖母大人昔年的称号,原就是‘无妄天女’啊!”
“是这样吗?”
云若水轻轻叹息。陆思湄此刻所说的话,她当初原已从容华的口中听说了一二,只是容华临终之言,说得不清不楚,是以她心里其实还有些糊涂。但今天再一次地听到了陆思湄的解释,她才明白,天孙锦的“天孙”二字,原竟是陆cháo生的昔年别称。
而天孙锦,原竟是陆cháo生的昔年,亲手所织。
“是。”
陆思湄点了点头。看向云若水的眼神,一时间却又显得复杂万千。
“只不过,连我也没能想到,这一幅所谓的天孙锦,真会是祭炼亘古难寻的聚妖幡的关键。记得当初祖母大人教授姊姊织法时,也曾如此笑言过。可那时我年幼不信,还以为祖母大人只是说笑而已呢!所以后来你在得到妖心石后,想要到人间寻找这幅天孙锦时,我却没有告诉你,它可能会有的下落。”
她低低地叹。眼眸中依稀仿佛,似乎又想起了许多当年的往事。心事悠悠。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若水。你既能辗转数百年,又重获前生故物,并且,还机缘巧合,祭炼成这一幅亘古难寻的聚妖幡。或许,你ri后也有机会再见到咱们的祖母大人,无妄天女呢!”
她微微地叹,悠悠地道:“祖母大人她早在很久以前,就飞升去了神界。神人的心思谁也难猜。或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祖母她老人家就已经算到了今ri所可能发生的这一切了吧!不然,她怎么会在很久以前,就将那天孙锦的织法传授给了你呢?”
“神人的……心思吗?”
云若水怔然抬头,看向遥远的云天深处。蓝天的尽头还是蓝天,白云的深处仍是白云。那虚空的蓝天白云的最遥远处,谁又知道,隐藏着什么样的一个新世界呢?
正如在人间的时候,谁又能够知道,天的上方,可以进入到这神秘莫测、灵气充裕,却又混乱卑鄙、污秽不堪的仙界呢?
而那个虚无不可捉摸的上古神界,她那个前生里的祖母大人,无妄天女,谁又能够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而……不管是什么样子也好,其实,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想回到人间。不管是仙界也好,瑶池也好,还是那个她只曾听说过,却从来不曾真正接触过的神界也好。其实,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她想回到人间。再不理这所谓的仙神之间的纷纷扰扰、恩恩怨怨。再不管这眼看终于可以平静下来的仙界,ri后究竟会归属于元丰,还是龙观涛的主宰。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令她心思怎么也无法重归平静的红衣男子,元丰啊!
元丰。元丰。
不想见你。说过的,海枯石烂,天上地下,不想见你。
不想……见你……
“他来了。”
依稀仿佛,耳边却终于传来了陆思湄的最后一声,轻轻叹息。
“我是一感觉到了聚妖幡散去天下众妖的气息,就知道你有了离开仙界的心思,所以立刻飞遁赶来的。所以在南北双方赶来的众人中间,到得最快。沛琰帝君却因为当时正被一些事情绊住了手脚,所以来得稍迟。希望你不要怪他,也,莫要不再见他啊……”
语声悠悠,飘渺若梦。但陆思湄此刻的这一句话,云若水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因为此刻她的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定在了不远处,急驰而来的另一道光华上。
金光纵横,红衣飞扬。那光中人一副焦急的面容,一双怎么也无法掩饰深情的眼眸。她竟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心悸战栗啊!元丰,元丰。
她所……曾经爱过,却再也不想继续爱下去了的元丰啊!
心神惊悸。思绪如cháo山涌。一瞬间她的满眼满心里,全都是那个不愿见、不愿想,却偏偏硬要冲到她的眼前、心中来的,红衣男子。思绪被夺。一下子她竟连天河的另一边,同时疾驰如电,马上就要飞到她面前来的另外几道剑光云影,都看不到了。
*********
“若水!”
“云仙子。”
两边的人却同时都飞到了她的面前。两边的几条人影,也同时都一起冲着她,呼唤出声。
两边的几个人又同时都互相对望了一眼。
元丰是眼角微斜,只是淡淡地扫过了对面的龙观涛一下,就立刻又转移到了云若水的身上。看着云若水手持聚妖幡,迎风du li江波,神情凛然如冰雪的样子,忍不住轻轻一叹。
这一声叹息轻轻悠悠,仿佛微风一样悄不可闻。传到了云若水的耳朵里,却忍不住心弦又是一颤。
她别过了头去。
“龙兄。”
她向天河北岸,急驰赶来的龙观涛等人,打着招呼。
“你们怎么忽然赶来了?不是说过了吗,等我处理好了我所想要处理的事情,就会回去灵霄玉殿的。”
嗯,她原定的打算确实是如此没错。就算她后来忽然改变了主意,打算就此离开仙界,重返人间,她也没准备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人呀!原本她就想等聚妖幡事毕之后,就赶回灵霄玉殿,卸下来身上的担子,并向龙观涛等人告别的。
不见元丰一面就想走人确实是她心中的胆怯。可是,除此之外,她倒并不想对其他人也这样没礼貌呀!
她……还是对待元丰和对待别人不一样啊……
她**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心底又是轻轻一声叹息。可是,却是无可奈何。便纵是她能够管住自己的理智,天上地下,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我们在灵霄玉殿里忽然感觉到了聚妖幡的气息,发觉您是想要释放尽天下众妖的zi you,所以知道您已经有了离开仙界的想法。就赶来为您送行了。”
龙观涛看着云若水,又看看对面一直凝目注视着云若水的元丰,忍不住轻轻一叹,摇了摇头。
“只是,想不到今天赶来这里为你送行的人,除了我们几个自己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呀!”
所谓的其他人,自然是指元丰了。
可是,难道元丰这样急匆匆地赶来,会真的是为她送行吗?
云若水苦苦地一笑。
她想要离开。可是,却不知道元丰会不会继续对她纠缠不休。元丰并不是一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可是,却也不是一个会肯轻易放弃自己念头的人。
情怨纠缠。她想斩断。可是,斩不斩得断?
元丰低低一叹。她听见元丰站在她的旁边,忽然低低地一叹。忍不住心里头又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若水。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再一次地回到人间,却连见都不愿意再见我一面,话也都不愿意再和我说上一句?”
不是不想道别。只怕一见之下,心绪陷得更深。
只怕她的眼泪会在某一个忍不住的时间里,忽然夺眶而出。
云若水闭上双眼。将眼底快要涌出来的cháo湿狠狠地都送回了心底深处。再次睁开眼来,面上已努力带出了一抹笑容。
“沛琰帝君。”她轻轻地唤他。“我要走了。你,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她微微一笑,挥手间划过万里江山。
“仙界是如此广大。你已经是仙界北半部分的主宰人物了。而我走了之后,没有了聚妖幡的帮助,天河南岸的南半部仙界,也未必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一统仙界了呢!这一个结果,难道不可以令你感到高兴吗?”
她笑微微地看着元丰。却见他的面上不期然地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神情。
“若水你在说些什么!我……我又怎么会再在乎这仙界!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马上就将这北半部仙界立刻转送给你!你……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他看着她。眼神里有着气急败坏,有着苦苦的哀求。
云若水轻轻地叹了口气。
“是吗?原来……你也对这南半部的仙界,不感兴趣了呀!不过,不管你现在感不感兴趣都没有关系了。反正我对它的归属,也不是十分感兴趣了……龙兄,沛琰帝君既然不想接收我的南仙界,由此刻起,你就是南仙界的新任玉帝了。”
她转望着另外一边的龙观涛,悠悠地一笑。
“反正南仙界里的一切事务你也都熟悉得很,也无所谓转交不转交了。嗯,玉帝的玉玺你也知道我放在哪里,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我相信你可以把整个南仙界,给管理得很好。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仙界,重新回到人间去了呢!”
她低下头来,又看了看手中所持着的那一面聚妖幡。一去一来,天下万妖。如今仙界虽然仍旧南北对峙,但妖族和小仙女们却总算已经摆脱了他们卑微的地位、低下的命运。她的目的,也终于可算是达到了。从此后这一面聚妖幡,也再没有了使用的价值啦!不过,作为幽冥血罗旗的纪念意义,以及,作为星辰秘石的zi you来去各界的功能,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重要的。
轻轻叹息一声,挥手间想要展开聚妖幡。这一次她不是为了聚集天下万妖,而是为了再一次通过星辰秘阵的传送功能,重新回到人间。
“若水!”
耳边又传来了元丰急切的声音。他高声地叫:“不要就这样走!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怎样做,你都再也不肯原谅我,再也不肯和我重新在一起呢?”
他痛苦又无奈地喊。“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够重新挽回你的心?”
“我的……心吗?”
云若水心神恍惚。依稀间她朝着对面的那个人儿,轻轻一笑。
“可是,倘若我也和你当年一样,没有心了呢?”
没有心……了吗?
她看见元丰的表情,仿佛在忽然间震了一震,一刹时竟仿佛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样,怔呆在当地,木立如化石。她的心头一下子也泛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就仿佛做了一件什么极大的错事一样。忽然间她竟有些不敢再看元丰的表情。
她伤了他的心。她知道,这一次,她是深深地伤了他的心了。
伤了他的心。可是,其实,同样深深地伤了的,也还有她自己的心。
但那又能如何呢?决定既然早已经做下,那么,伤心的事情,迟早都是一定要做的。所以早一天晚一天,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她……是无论如何,都决定不再和他在一起了的……
“我走了。”
她淡淡地一笑,心下里只感觉刀割一样地疼。疼也由它,痛也由它!心头的决定,对错,也都由它。
“我走了。仙界的未来,从此以后,就再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无论是仙界永远对峙分立也好,还是你们以后决定合并也好,都跟我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沛琰帝君,龙兄,你们各自多多保重!”
她再一次转过头来,深深地注视了旁边的众人一眼。她看见陆思湄遥遥地立在旁边,对着她轻轻地一声叹息、一下点头。她看见龙观涛仿佛愣了一愣,终于还是勉强地冲她点头一笑,道一声:“保重!”她也看见依然还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元丰,还正呆呆地望着她,就仿佛没有听见她告别的话一样,眼眸中依然深深地,映照出他心底的万般伤痛。
她的心又是猛地一下抽痛。
可她还是终于回过了身去。
痛也好,伤也好。一切决定既已做下,她不回头。
轻轻地一下拂袖。任衣袖挥洒间光华万点。星辰的光华一瞬间照耀了整个天地。她在那星辰的光芒中,再一次地离开了这个纠缠得她身心俱疲的仙界,重新返回到人间。她听到身后忽然间又有人长声呼唤,仿佛是元丰一下子又回过了神来,正在拼命地呼唤着她的留下。可是,她不回头。
归去,归去。人间虽然也没有什么好的,可是,人间里没有元丰。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