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没脸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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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没脸后果很严重
“钟大哥，钟大哥……”是杜平的声音。
“钟大哥，天已经亮了，雨也已经停了，我们收拾一下上路吧。”
钟馗睁开眼，自己安然睡在昨天安歇处，拢起的火堆已经熄灭了，刚刚在眼前的昨夜遭遇疑似做了一场梦。他卷了铺盖收拾背囊。
“啊……”有才一声惨叫，把杜平和钟馗惊的连忙到了他的身边查看。
“啊……”杜平也是一声惊叫，“钟大哥，你的脸怎么了？”
钟馗心下一惊，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棘手的感觉。莫非昨夜的梦是真的，我的脸真没了？
“我的脸怎样？”他忙问了一句。
“哦，没……没什么……大概是着凉中风有些口眼歪斜坏了模样。”杜平听了平ri里熟悉的钟馗的声音，稳了心态，又仔细端详了他一下，说。
“我看才不是，怎么往ri里唇红齿白的，现在都成了个獠牙腥唇的，平ri里相貌堂堂的现在都成了个穷凶极恶让人胆寒的，不是夜里被什么野兽啃咬了？”书童有才看杜平稳住情绪，躲在他的身后握住杜平的衣角，瞅了一眼钟馗说。
“大概也许可能差不许多，不管他了，已经至此，我们还是收拾一下快点赶路吧。”
三人一路奔波，到达京城没待数ri，钟馗就因为文风清奇，木秀于林，得到了主考官的赏识，连叹谓之乃稀世奇才。钟馗因其文风清奇，被点了头榜，只等着殿试之后，便是金榜题名，披红挂绿，荣归故里，从此实现宏图大志了。
不料这金娈殿上，皇上老大见了钟馗，想：朕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没脸的人，不要脸的我到是见得多了。这种没脸还在光天化ri之下招摇，并且敢跑到我面前碍眼的，实在是让我忍受不了。
因此他极度鄙视钟馗，言语之间极度贬损，朝中百官有勇猛者，怜惜钟馗奇才，抱着掉脑袋的危险小心翼翼百般措辞说：皇上老大啊，不要以貌取人啦，要以德服人呐！老祖宗孔子就说过‘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皇上老大听了这话脸sè是青白互现，十分难堪，这时候向来察颜观sè功夫极佳的宰相卢杞大人以大无畏的英勇献身jing神站了出来，冒着逆天下万万人，唯交皇上一人的誓死决心说：皇上说的太对了，天下才子多了去，哪能要一个奇丑无比的人来状元呢！不行换人！
钟馗老兄正为着自己不幸丢了脸而懊恼无比，圣殿之上忐忑不安，又见皇上极度鄙视，早已经是非常绝望，知道这天底下的事只皇上老大一人说了算，他不高兴谁也奈何不得。在有人忠言劝告时正有一分希望，却不料半路上杀出一献媚之人从此绝了自己的仕途，极度愤怒之下做出了冲动的举动，举手便打。
都说冲动是魔鬼，果然不错，钟馗冲动的后果很严重，殿上大乱，不成规矩怎成方圆！只听皇上老大说：速度给我拿下……
“苍天啊，大地啊，没脸只能没出息啊，天子面前都没天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于是，钟馗这个文韬武略过人的当代青年楷模，用了自己平生所没有仇恨，最后瞅了一眼那个能够主宰天下众生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不同命运的皇帝老大，怒发冲冠中一个箭步，只听见“膨”的一声闷响，大殿神摇，众人恍惚，疑是山崩地裂，醒悟过来一看，钟馗这个不得志的青年躺在地上，鲜血四溅开来。他，已经撞阶身亡了。
“唉呀，可惜了可惜了，好好个状元郎怎么就没啦！”
杜平刚一进了客栈的门，就听得客栈里那个挺着圆滚滚身子的老板娘啧啧的叹息着。他不由的惊了一下，自己刚刚看榜回来，正想着兄长回来要恭喜他金榜提名，怎么听他们的语气……
“请问你们说的状元是什么人？”
“听说是个相貌奇丑的钟南山人氏，姓钟名馗，怕不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公子？”慈眉善目的头发参白的客栈老板，看了杜平近身来，忙问他。
“正是正是，我们正是钟南山人，我兄长也正是钟馗，只是相貌到并不十分丑陋，只是露宿山洞受了风寒被虫子啃咬，有些失了本sè。只是听你们的意思，怎么好象是出了什么大事？”
“唉，你还不知啊，你兄弟他死了！因他相貌受损惊了圣驾，又在廷上横打朝官，乱了朝仪，已经自刎了。”
“唉呀……”杜平感觉血气上涌，眼冒金星，四肢发软，连忙抚了墙稳住，思忖片刻，想这市井闲言并非可全信又不可不信。又一想这关乎朝廷之乱又是生死大事，普通百姓必然不能乱讲，这十分就信了八分，刚才那看过榜之后一步登天的兴奋一下子做落到了十八层地狱。
本想着兄长终于可以一抒胸臆，从此可以普度众生，却没想到这悲欢离合不过一念间，居然就死了？
他昏昏噩噩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咣－－－”挟着一股子yin风，房间门一下被撞开了，书童有才气气喘吁吁的扑了进来，手里抱着的ri用杂物散了一地。
“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钟老爷他……”
“他怎么了，你慢慢说来。”对钟馗的生死正抱有一分希望，杜平看到有才这分慌张，想是不是钟兄金榜提名，必是披红挂绿吹吹打打的回来了？
“钟老爷他……他……哇……”看着杜平面sè平静，有才不由的嚎啕大哭起来。“他死了啊，他自尽了。”
“唉，果真是如此啊，钟兄啊钟兄，这都是宿命啊，本以为你立下宏图大志，参透古今圣贤之书，riri谨言慎行，一心想夺取功名，从此济世安邦，不料却只是一念之间，也从此天人两隔。什么功名利禄，都不过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钟兄啊钟兄，你这是何苦啊……”
杜平确认了噩耗，悲从心起不由的号啕大哭，既为钟馗所不值，又痛恨这世事无情，哀叹人之生死不过一念之间，功名利禄不过是一时得意。唉，这又是何苦！
在说这德宗皇帝当ri因钟馗一时xing起自刎了事，十分的下不来台，怕从此天下落了个以貌取人的笑话，忙给那钟馗封了个驱魔大神，以示自己悔悟之意，借以安抚文武百官天下苍生。
可其实他心下却十分不甘，想我一介天子，却如何要被你这一村野草夫摆了道儿？所以虽是下了圣旨赐了封号，却对其无半分怜悯之心，不再关心后事。
所以钟馗虽然贵为驱魔大神，当朝及第状元，却毫无此等待遇，尸首被草草的收敛，搁置一旁，并无人过问。
负责主考，对钟馗文采称奇的两位大人看不过去，拿了些银两吩咐下人盛装收敛，打探钟馗同乡好友，知是杜平，派了人来找他。
杜平正在这里心灰意冷嗟叹命运无常，听说官府里有人来请，还只道是自己的潜质被发现，有了出头之ri，匆忙打理了下仪容，跟了下人去一看，竟是钟馗身首几至异处的惨象，不由的扑在他的身上号啕大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杜平这家伙可没吝惜，实在是哭的天昏地暗ri月无光，哭的暂时存放尸首的寺庙的方丈都不愿意啦，说：这位施主请节哀顺变吧，别在哭了，在哭我这庙的香火就断了，都以为闹鬼了呢！
杜平泣道：“大哥啊，你求什么荣华富贵，做什么忠臣孝义啊……唔唔……啊啊……呸呸呸……”，他这大抒胸臆可好，一不小心呵到香炉之上，扑出了一股香灰。
杜平哀哀的和有才打点了行李，雇了马车载了钟馗，到两位大人的府上一一告别，上了回家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