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 谈判时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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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 谈判时 2
王健在电话里和小张主任通过电话交流，他们早已是同一阵营的人，稍一点拨，对方便心知肚明。
双方像唱双簧戏一样，王健在通话中故意把小张主任要求银华步行街再降一点价的意思表达给邓浩民听着。
而小张主任同样把王健逼邓浩民降价再让利给南商会的好消息告诉给龙志鹏。
王健挂了电话，没多久，龙志鹏便给邓浩民打了电话，说出了请对方每平方再降30元的团购价格，邓浩民在电话里痛苦地又和龙志鹏纠缠了好一会，然后电话那头的龙志鹏很大方的表示，步行街的团购最终以每平方再降25元敲定。
在咖啡厅里，邓浩民低着头，十分不痛快，在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他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神情也变得黯淡起来。
“邓总，想开点了，你一期少赚这50多万，但是你现在急要钱啊。南商会一入驻，那就是上亿的资金完全搬活你的银华步行街一期，还有你这步行街的品牌效应……
“切，我不乐意，我被你耍了！王健！”邓浩民咬牙切齿。
“邓总，事情已经敲定，今天晚上和南商会签约，晚上怎么安排，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当然，你现在完全配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啊，我看你才是这次签约的主角，就这样定了，晚上我们去南商会签约！”
“好，事情就这样定了，邓总。你才是最大的双赢。”
“是，小维，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确定一下孩子是不是我的，好吗？有你了，有孩子，我就是再亏这五六十万，我也无所谓。”邓浩民看着杨维，不再看王健一眼。
王健心里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他很小心地悄悄地看了杨维一眼。
杨维的神情一直是那样的黯淡着，她站起身，说：“你们谈完了吧，我走了。”
“你走哪里？”王健喊了一声。
“你们去办你们签约的事，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我今天晚上去我女朋友那里住，你们谁也不准来找我。明天，邓浩民，你陪我去医院吧！”说完，杨维不再听任何人的解释与要求，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王健和邓浩民同时追了出来，外面起风了，且风一点没有变小的意思，呼呼地刮着。当王健冲出咖啡馆里的时候，邓浩民已经冲在了王健的前面。杨维怀孕，且孩子是他，这样的观念就像真的让他相信，且深植于他的脑海之中。他冲在最前面是有道理的。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认可，就是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也是两性关系里核心的关健。
看着邓浩民的如此积极主动，王健心里一酸，他像能理解杨维的痛苦，但是，他已经逼杨维与他联手共同欺骗了邓浩民，就是给一个女人伤口洒盐，盐已经放到了上面。
邓浩民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要把杨维先送走。杨维一只手裹紧衣领，然后另一支手从衣领向后扭转，转向后面王健的身影。王健不由自一地把手伸出来，在空中挥了挥手。
邓浩民凑近杨维，像是给她说着什么，杨维就站在风中点着头。
杨维就在邓浩民的身边，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不上车，迎着风倔强地笔直站着。她修长的身体此时微微有些凸起。王健眯起眼睛仔细看，死死地盯着杨维的那个部位。
“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吗？既然是我的，我为什么还要逼杨维向外退……”
内疚的情绪和自责里，让王健一下子朝杨维所在的对面街跑过去，风依然很大，王健用力地冲破风的阻挡，一下子冲到了杨维的面前。
杨维的鼻子尖红红的，眼晴迷迷离离的，这一天，杨维整个人都是这样的状态。之前，王健忙着谈业务，没有注意到杨维的具体表情，现在他明白，那是气愤，加上委屈，甚至还有痛苦。
这时，邓浩民也跃到了杨维的身边，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都围着杨维。邓浩民一下子拉着杨维的胳膊，“小维，孩子是我的，我要，你放心！”
听着邓浩民的话，杨维的眼晴却看着王健，一眨不眨地看着王健，竟然笑了一下。
王健吃力地把嘴张开一道缝，说道：“小维，我和邓总下午就要去南商会签团购合同了，你自己保重呀！”
杨维说：“你们快去签到，祝你们双赢，我走了。”
邓浩民大声问：“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杨维那亮亮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她过了一会儿才说：“邓浩民，没事，明天我在市一医等你，你的签约要紧。”然后杨维一付不耐烦的样子，顶着风，向风中的出租车招着手。
“小维，我送你回去！”邓浩民拉着她。
杨维挣脱他，咬着嘴唇，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轻轻摇了下头。
王健这时过来拉开邓浩民，口里说道：“邓总，走吧，南商会那边在等我们，我们去签约吧，让杨维自己打车回去。”
王健又拽了一下邓浩民，把他拖开了杨维的身边。杨维顺势又钻上了已经停在她面前的出租车。上了出租车，杨维扭头，望着矮小的王健跟在邓浩民的身后，杨维心里的痛再也忍不住，她的眼睛里两串大大的泪珠无声地淌了下来。
王健走着，也回头，内疚地回望着杨维乘座出租车的方向，他望了又望，在脑子里对自己说：“小维，让你受委屈了！”说着，王健的眼眶也红了。为了逼邓浩民在团购价格上的再让让利，他觉得杨维是那么凄美，而自己是那么的狠心。
王健就这样跟着邓浩民，来到邓浩民的车前。这时，邓浩民把头歪过回头，看了看王健的肩膀，王健便一直仰着头，看着他，说到：“邓浩，走吧，签约去！”
这一天是六月五号，是南商会的五金小商品市场落户银华新区团购商铺的签约日子，王健把这个日子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在签约当天下午，邓浩民送王健到了南商会，又通知了自己的副总及相关重要人士来到南商会，作签约前的准备。
王健一来到南商会，就被龙会长直接点兵点将，“空降”到专门成立的“南商会现代商会运作管理示范工程领导小组”当了南商会的兼职副组长，龙会长则挂了个组长的虚名，具体王健和小张主任负责具体工作。
王健有一种百口莫辨的感受，自己原本是游离于商会与步行街的第三方，可是现在却成了这两方都争相邀请进入其工作的‘红人’。
从龙会长的‘任命’办公室走出来，王健，小张主任，还有商会的其它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商会的办会大厅里，这里将正式举行银华商业商业街团购签约仪式。
商会的小张主任客串主持人，主持台本等也已经准备就绪，相关的新闻媒体也已经通知了，在签约的会场，商会还摆了上嘉宾及好几桌的参会代表。除了商会自己的人，还包括几个从外面请来的专家。接待方面由王健本人牵头，商务方面的则由小张主任具体负责着。
签约之前的活儿忙开了，相关人员的通知，会场的布置在安排下展开了，王健这里倒平静了下来，甚至显得有些清闲了。王健在这个签约之前的下午几乎每一个小时都拨一次杨维的电话。此时，他不知道该对杨维说什么报歉的话，他想和她聊聊签约之前出现的各种情况。但是杨维一直没有接他的电话，杨维只是发来了短信，说了句：“我是真心希望你在两个实业机构的签约中能赢得你想要的，因为我觉得这样才能保证你在建海的打拼的成功，掘得你的第一桶金。”
看着杨维的这条短信，想着今天和邓浩民在一起时，曾经担心杨维不会伪装，不会说孩子是邓浩民这样的假话，或许杨维话说出来，假的成分倾向性太明显，明显的倾向性反而会让他的影响力打折扣，但很快王健就放心了，杨维其实很老练甚至是狡猾。她用那样的伤感真实的元素让邓浩民深信不疑。杨维在策划推广是有经验的，她也看了那么多尔虞王健诈的东西，虽然不齿，但也学到几分了。
这样想了，王健就没有理打扰杨维，他想思念，或对她的解释还是缓一缓，这一次签约，是他头一次操办的相关于自己挣钱分成的项目，虽然自己并没有感到多少压力，但是有时压力还得自己给自己。
从王健和邓浩民到南商会的三个小时以后，也就是下午3点半，签约开始了。大家都没有没有议异，一切很顺利，签约仪式也就在也就商会大办公室里一路顺畅地，甜蜜舒适的气氛中签下来了。
邓浩民和龙志鹏的签约完毕了，王健的手里还有一份制定得十分完善的‘银华商业步行街策划推广合作协议’。
南商会的会场里大家都是轻松的欢声笑语，王健也笑着拿出自己包里和邓浩民的这份合作协议，他不是交给邓浩民，而是递给了龙志鹏。
龙志鹏看了看这份协议里的定释、声明与保证、双方责权，便点了点头。
“若甲方对协议合作推广销售中已获得实际相应收益的，甲方承诺将向乙方分配不低于如下相应比例的收益：在与乙方合作期内以甲方要求的销售价实际销售出去的，分配于乙方的收益以约定的提成方式计酬，甲方将承诺不少于“销售后商铺实际单价×1000套×1%的分成。同时甲、乙双方同意并确认上述收益分配标准仅为甲方承诺的最低分配标准。”这是一笔自己的提成，王健严然和南商会的龙会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此时需要龙会长的帮助。
龙会长把协议递给了王健，侧身低了低身，对他耳语了几句：“小王，放心，上次你给我们商会做的那顿海鲜大餐我还有好好感谢你，你又逼邓每平方再给我让利20元。你的提成这笔款由我来给邓浩民说，直接由我这边的拨款划给你！”
“谢谢！”王健强抑住内心的激动，说道：“龙会长，我真的做到了在一个月内给邓浩民的银华步行街推广销售出去1000套，除了这1%提成，我要想给自己建海市弄出个金牌策划师的名声，你看？”
“王健，可以的，我认可你！”
“嗯！”王健这时变得不客气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招牌是应该给你，银华新区商机已经出现。我们南商会开发投资的钱，我相信很快就会回收，同时，银华步行街二期开发的宏图，也会随着我们南会的资金的入注及时启动。现在这种时候，给你一个好的招牌，也是给银华步行街做广告，这也是一件银华管委会，步行街，包括我们商会需要一个明星出现的时候。”
“呵呵！”面对龙志鹏对自己的欣赏，王健出也不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开怀地笑了起来。
说到这里，龙会长看了看王健，然后走到邓浩民的声边，他直接给邓浩民打着招呼，谈着关于王健在步行街销售上的提成问题。这全笔由商会出，自己的钱打给对方，龙会长的口气就硬了，当然他口里只是说要关照王健一下，但是却明确了划款时资金直接进和王健帐户与进银华步行街的帐同时进行，就让王健免了从银华步行街财务再次转帐的麻烦。
龙会长的明确要求让邓浩民觉得有些沉重，他一直看不懂王健何德何能，有什么三头六臂，除了管委会的张木主任，现在又有南商会的龙志鹏大佬护着。但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付款是对方，如果自己拒绝，他担心龙会长会在付款上和自己不干脆或是刁难多多，就算有了合同，为付款的及时或不及时打上官司，也是得不偿失的，何况，自己也要给王健那近80多万的提成的。
邓浩民的心里有数了，他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因为这种情况下，谁犯错误谁就将是一个愚蠢者。邓浩民准备把这一期的钱收完了，然后去开发他的二期，三期，银华的地皮钞热了，以后挣大钱就看后面了。
转眼在欢欢喜喜中到了傍晚6点钟左右，这是一天工作的结束。这是王健在建海完成的每一笔策划提成业务。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一年的中旬的日子里就抱个金蛋，足以让普通的打工者，创业者侧目。他没有想到，付出了，得到成果在渡过难关后，竟是如此的比预期的还顺利。王健觉得这样也好，有了资金，轩诚的易总约他开公司，给他股份的新的房地产公司自己有资金入注，也能正大光明入股，然后在一个更高的起点去创造事业了。
大家都心情心情愉快地想着未来，转眼到了晚餐时间。南商会做东，在商会附近的一家大酒店三层的海鲜馆，商会的小张主任事先定好的菜都摆上了，在那个晚上，参加商会与步行街签约的双方重要人士们个人便觥筹交错地喝了起来。
海鲜馆里的，银灯彩觳盛繁华，这是一个三赢的结果，更是银华新区政府乐于看到的银华商业步行街引进南商会小商品市场，提升了人气，引资成功的一个典范，在这里里面，一个小小的矮小子王健竟然起到了穿针引线的巨大效果。
也是在那一天，张木给王健送来一块奖牌，奖牌上写着“金牌策划师”这是对王健推广银华新区功劳的认可，对他把一个饱受争议的“辐射区”配合政府钞作成建海市的新的热门新区功劳的认可。
这一晚，王健独自和这些人享受着成功的果实，而杨维没有来，她不来，不愿意来，拒绝着来。
此时，杨维一个人来到她和王健租住的那间小房子里。她呆呆地坐在桌上叠纸，然后又一点一点地拆除，她并不想与人争什么，她拱手相让了。看看自己吧，可是现在却沦落为王健手里的一件商品，一件有利用价值就必须出手的带有商品属性的女人。她又想到，或许，王健会被别人认为是个有才华的人。而她觉得好笑。才华是什么东西？与活着是否舒适有联系吗？这样的这个想法在此时杨维看来非常可笑。
小小厨房间的水龙头没关好，滴水的声音点点滴在杨维的心上。让她感到自己孤独。她站起来，离开这间房间，收起了东西离开这间他和王健的房间。
她背着她的痛在晕暗的路灯上走上了一条街。她想到一个洞穴中去，并在那里遭遇自己。她的肩部被包勒得那样不舒服，包是那么沉重，把她涨大了。她想哭，她他、喘息，出汗，在一片黑暗的海洋中沉浮，她找不到岸。她不知道跟王健该如何结束，她该如何结束......
杨维知道，王健不会有与她相同的感受。这条街长得他走也走不完。她的心里空荡荡的，她继续被涨大，像被吹开的牛皮。她决定先去朋友那里躲一躲，然后把肚里的孩子处理了。街上行人和车来来往往，杨维刺眼地游走在那里，一个人泪流满面地不停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