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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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责任
第四十七章 责任
夜骐离开之后,还没来得及回太子府,却有宫中的人来寻,说皇帝宣召。
他随之进宫,见皇帝今日,又是独自一人,在春暖殿等他。
“父皇找我,是为大哥的事么?”他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问道。
皇帝抬了抬手:“坐。”
“蒙父皇赐座,儿臣真是受宠若惊。”夜骐欠了欠身,语气中诸多讽刺。
皇帝倒也不以为意,倒像是真的极宠爱他,亲切地如同拉家常:“你打算将你大哥如何处置啊?”
“处置他是禁卫的事,与我无关。”夜骐微笑,将责任推了个干净。
皇帝呵呵轻笑了两声:“你想说自己是秉公办事,不是挟私报复?”
夜骐直视于他,目光坦然:“父皇认为我有何缘由,要挟私报复?”
“也是。”皇帝点了点头,表情了然:“你杀人,从不需要缘由。”
夜骐的眼底深处,流动着暗幽的光:“不,父皇您错了,我杀过的每一个人,都有他该死的理由。”
“包括她?”皇帝的眼神诡谲,其间,又似乎渗着某种其他的情绪。
夜骐却没有再答,放在身侧的手,指尖曲向掌心。
室内一片默然,半晌,皇帝的笑声,打破了这僵持:“有人从大骊国,给朕送来些雪玉枣,带些回去给琴雅吃吧。”
夜骐的睫毛微颤了一下,笑笑:“多谢父皇。”
“你可不要太多心,朕只是看她待你极好,倍觉欣慰。”皇帝眼眸一转,似真诚在给夜骐解释。
“父皇的心意,儿臣明白,也代琴雅致谢。”夜骐起身,接过宫人拿来的食盒。
“以后得空,带着琴雅多来宫中走动,朕也老啦,你们做儿女的,得多陪陪朕嘛。”皇帝半靠在金丝垫上,眼神慈爱,好像还真的希望,儿女承欢膝下。
夜骐垂首行礼,告退而出。
回到太子府,夜骐将那食盒丢给魑魅,让他验看是否有毒。
魑魅连续检查了几颗,回报无毒,夜骐却冷哼:“全部验一遍,他要下毒,必定是其中随机的某一颗,叫人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全部的枣都试过一遍,未发现有毒,夜骐挑挑眉:“这倒奇了,难不成他还真是一片好心?又在玩什么花样?”
正巧这时,苏浅到大厅中来,瞟见盒中的果子,不由奇怪:“这不是大骊的雪玉枣吗?哪来的。”
这种枣,乃是大骊国特产,色泽如玉,甘脆可心,而且颇为稀罕,寻常百姓家,都是吃不到的。
“父皇赏赐给你的。”夜骐淡淡地一撇嘴。
“哦?”苏浅讶然,走近来看,却发现每颗枣子上都有银针试毒的细孔,不禁无语。
这对父子,究竟相互戒备算计到何等地步?
夜骐将那食盒递给魑魅,让他拿去丢掉,又对苏浅说:“要是你喜欢吃,我找人给你送些来。”
“不必。”苏浅轻轻叹气,只觉得生在皇家,真是人情凉薄。
而自那之后,皇帝竟是三天两头赏赐苏浅东西,小至果蔬点心,大至珠玉首饰,枚不胜举。
根本摸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又过了两日,夜垣被处死,通敌叛国之罪,理应施以车裂之刑,念及他贵为王子,所以最终留了个全尸,却不得进入皇家陵园,而是随意丢进了埋葬死刑犯的土坑。日后只怕连祭拜,都找不到确切去处。
听闻此事,苏浅只觉得心里惊骇堵闷,却也明白,男人之间,斗争的残酷,作声不得。
而夜骐父子,对夜垣之死,均无动于衷。
甚至在他死后的两天内,还大宴群臣。
苏浅当时在席间,看着这一番觥筹交错,美人佳酿,又想起了当初自己父亲逝去,封濯寿宴的喧嚣。不禁心凉如水,这世间,永远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没有几人,会真正为弱者鞠一捧同情泪。
她淡淡苦笑,这一瞬,却被首座的皇帝捕获,眼底有莫名的沉思。
酒席过半,苏浅借口胸闷,跟夜骐说要出去透透气,他本想相陪,可今儿他是主角,脱身不得,只好让韵儿陪伴,嘱咐她小心些。
她答应着离席,出了那座热闹的大殿,院中的清冷微寒,让她舒畅了些许,慢慢在廊栏上坐下,看天边那轮明月,又将圆满,她来北越,已经数月,不知道曾经的那些人,现在过得如何。
“思乡?”背后忽然响起声音。
苏浅一怔,转头看见,竟是皇帝,忙站起来行礼:“臣媳不知父皇到来,请父皇恕罪。”
皇帝笑笑:“不必如此拘谨。”
接下来,他便再未说话,苏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对沉默。
皇帝刚才到来得无声无息,连韵儿也没察觉到,此刻站在旁边,已竖起戒备。
皇帝竟靠在另一边栏杆上坐下,抬抬手,示意苏浅:“你也坐。”
此举于理不合,苏浅尴尬地推辞:“臣媳……”
“坐。”皇帝居然伸手,扯她的袖子,她吓得立刻后退了半步,躲开了他的碰触。
他微勾嘴角:“是朕平日孟浪的样子吓坏你了么,好歹朕还是你的父皇,不会对你怎样。”
苏浅难堪到了极点,只想尽快脱身。
“其实朕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皇帝轻描淡写地一瞥,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
“琴雅只是普通人家出身,无神特别。”苏浅低眉敛目,保持镇定。
“是么?那为何他会对你如此特别?”皇帝挑眉而笑:“他可是不特别之人。”
“许是缘分。”苏浅回答,缩在袖中的手,握紧了帕子。
身边的韵儿,已经有些沉不住气,清咳了一声:“娘娘,您最近感了风寒,不宜在外面呆得过久。”
皇帝厉目一扫,却又转而笑道:“既然身体不适,便早些进去吧。”语毕起身,往另一个方向,信步远去。
苏浅微微松了口气,立刻和韵儿一起,返回了宴厅,坐到夜骐身边。
夜骐侧头,看她眼中有些许慌乱,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
过了不久,皇帝也回来了,落座之前,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一瞟。
夜骐顿时觉察,眼神微怔,去握苏浅的手,发现她手心中居然有冷汗,眉更是蹙紧成川。
当宴会结束,夜骐带着她离开,上了回府的马车,立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浅便略略将方才的情景,讲述了一遍。
“他究竟想干什么?”夜骐咬牙,将苏浅揽在身边:“以后你再莫要去宫中。”
翌日,夜骐进宫,在奏完正事之后,停顿了片刻,再度开口:“父皇似乎对琴雅,颇为留意?”
皇帝笑笑:“朕不过是爱惜儿女,你莫要多想。”
“那便好,琴雅胆小,经不得惊吓。”夜骐笑了笑。
“朕与她,乃是翁媳,不会荒唐到那个地步。”皇帝一语点破他话中暗含的意思。
夜骐不答,心中却在冷嗤。这皇宫中,何等荒唐龌龊之事,不曾发生过,何况,苏浅……
他控制自己,不往深想。
待他告退,皇帝抚摸着身边软毯上的流苏,望着远处的某个点轻笑,似在自言自语:“他为何……如此紧张呢?”
之后,皇帝又数次召苏浅进宫,都被夜骐以她身体不适拒绝。
然而这日,皇帝居然命人往太子府上送来一个精致的食匣,待打开,里面居然放着一碟腌制的梅子。
苏浅愣了片刻,才悟出了其中的意思:皇帝指她几次推辞,是为怀孕,特意送来酸物。
即使他出于关心,公公对儿媳关心到如此细致的地步,仍是叫人心中有说不出的别扭不安。
而当夜骐从外面回来,看见那碟酸梅,在一愣之后脸便青了,猛地挥手拂到地上,玉盘迸裂,梅子滚了一地。
“夜骐,别这样,算了……”苏浅回过神来,忙去拉着他的袖子劝解。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仿佛燃着烈焰,许久才慢慢平息,揽住苏浅勉强笑笑:“没事。”
苏浅也感觉尴尬,用眼色暗示韵儿尽快将地上收拾干净。拉着他出了房门,在院中吹风谈笑,出门的时候,极力避开方才的事。
可直到晚上入睡之时,仍觉得夜骐,似乎心事重重。
第二天清早,他便进了宫,直奔春暖殿。
皇帝尚未起身,他却站在大厅中央,执拗地等。
终于,一个慵懒迷蒙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何事这么着急?”
夜骐仍然不语,背负在身后的手,却用力紧扣,指节微微泛白。
又过了半晌,皇帝披着外袍出来,斜倚到软榻上,半闭着眼睛:“说吧。”
“多谢父皇对琴雅的关爱。”“关爱”两个字,似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哦?你是特意来道谢的?”皇帝打了个呵欠。
“但是琴雅福薄,受不起父皇如此‘无微不至’的关爱。”夜骐声音冷淡。
皇帝眨了眨眼:“你是否又将朕的意思想偏了,朕早就说过,和她有翁媳之别,不会有其他所想。”
夜骐的牙关紧咬,随后松开,直直地看向他,声音低而轻幽:“父皇,儿臣是真心想为您养老送终的,所以有些底线,请一定不要碰。”
“她便是你的底线吗?”皇帝抬眼而笑。
“是。”夜骐并不讳言。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起身回房,经过他身边时,脚步微顿,转过头来看他:“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很容易被人拿捏住,你要切记。”说完微微一笑,踱进了内室。
夜骐默站片刻,拂袖而去。
回到府中,心中仍有郁结闷火,莫怪他如此**,只因……他一拳砸至案几之上,正好魑魅匆匆进来,见此情景吃了一惊,犹豫地站在旁边,一时无言。
“何事?”他冷静下来,问魑魅。
魑魅示意此事须进密室商谈,二人闪身而入。
原来大骊王朝,昨夜出了大事,议事内阁中,除封家兄弟之外的四位权臣,竟在一夜之间被暗杀。
“他倒真是利索。”夜骐笑笑,随即眼神微凝:“其中有吏部侍郎周群是么?”
“是。”魑魅点头。
夜骐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看来近日,我须得去一趟大骊。”
此刻的大骊王朝,正是惊涛骇浪的中心。
今日一早,几乎是在人还未醒过神来之时,可怕的消息,便全城炸开:位高权重的四位大臣,居然全部死于家中,均为一剑封喉。
满大街都是官兵捕快,人人生惧。
而六位内阁权臣之中,唯独封家兄弟安然无恙,内情如何,自然引得大家议论纷纷。
一帮大臣,秘密聚集于礼部侍郎余启家中,商议此事。
“必定是封家那两人所为。”说话的是陈大夫,义愤填膺:“封家的人,便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初子清,便是被他们灭口。”
曹子清生前,与他甚为交好,然而当初曹子清入狱,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岂止是曹子清?”站在一旁的王御史冷哼:“就说于谦,以往封濯进谏提议,他哪一样不是极力呼拥。凡是封家要杀之人,都交由他审,无一能幸免于难。可最终,这样忠诚的一条狗,还不是被全家灭门。”
另一个大夫也愤愤开口:“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性,我一直怀疑,当初苏宰相家的灭门血案,也是他们所做,当初就因为苏宰相和封濯分庭抗礼,所以才遭此横祸。”
众人历数封家以往的罪状,皆觉得胆寒。
封家排除异己的方式,简单而血腥,便是杀人,凡是与他们不利者,通通诛杀。无论你身居何等高位,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
而且据暗传,所有杀人灭门的惨案,均是由一个极为秘密残忍的组织幽冥卫所为。
这些人出现时都以巾蒙面,心狠手辣,烧杀**掠,无所不为。然而每每作完案,便再无踪迹,根本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藏在哪里。
他们的头领,则总是一袭黑衫,戴着可怕的青铜面具,无人见过其真面目。
“你们说,这次的事,是否又为幽冥卫所为?”提起这个名字的人,牙关都不禁轻颤。
周围的人皆噤声,最后御史林肃叹了口气:“必定是,据说四位大人死得悄无声息,甚至都无人觉察,家中有凶手来过。如此高超的武功和杀人技巧,除了幽冥卫,还有何人能做到?”
“可为何这一次,没有灭门?”旁边有人疑问。
坐在上座,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启开口:“一夜之间,同时将四大家灭门,必定走漏风声,难以做到万无一失。而若是只杀四人,则容易得多。封家人必定是想在猝不及防之间,陷内阁于空虚,由他们彻底夺政。”
“就算四位权臣已死,依然可能有新人补进内阁,他们岂能如愿?”陈大夫忿怒不已。
林肃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反问:“谁敢呢?富贵权势,终是身外之物,若是连性命都保不住,又拿什么去享?”
王御史也叹了口气:“是啊,而且还要顾及一家老小。”
所有人再次沉默。谁都对封家恨之入骨,却又谁都无计可施。
最后,有人长叹了一声:“难道我大骊王朝,就要这样白白便宜了封家这群禽兽?”
这时,有人想起了登基大典那日的诡异事件:“当初封濯祭祖之时,那祭坛中突然出现凤佩,会不是因为,女王根本没死,而是躲藏于某处,在那一天,设法预示提醒。”
如此一说,大家也开始纷纷猜测,越想越觉得,颇有可能。
然而,女王即便还在人世,如今究竟藏于何处,却无人可知。
讨论一阵,终究还是无奈,最后商定,对封家兄弟,采取软对抗,即既不明里反对,以免遭来杀身之祸;又不轻易屈服,拥他们上位。
毕竟众人联合,力量会更为强韧,封家兄弟再暴虐,也不可能将朝中大臣,全部杀尽,总会有所顾忌。
而他们,也衷心企盼,上天保佑女皇平安,夺回帝位,回归正统。
但又觉得,这希望甚为渺茫,不禁唏嘘……
在这帮大臣们密谋之时,封家也并不平静。
两兄弟所在之处,仍是封濯的书房,只是那高位之上的人,已不在人世,再也管不得,这些纠纷。
封玦一进来便冷笑:“封璃你好大的手笔。”
封璃却做无辜状:“大哥何出此言?”
“你莫要告诉我,昨夜之事,不是你做的。”封玦走到他面前站定,眼中露出嘲讽。
封璃笑笑:“在别人看来,做这事的人,未必是我,你如今,也在帝都。”
“你想嫁祸于我?”封玦挑眉。
封璃半垂下眼睑,嘴角一挑:“大哥真是继承了父王的衣钵,自己得了利,还生怕脏了手。”
封玦一时被堵得无言。
封璃却并未停止,一讽到底:“借别人的手,杀人夺江山,偏偏还要装得自身光明磊落。这样的君子,比小人更不如。”
“我并不如你般,野心勃勃。”封玦反驳。
封璃抬眸直视他,唇边冷笑凛然:“那是因为大哥你,知道这江山,自会有人为你打好,奉到你手上。你与我不同,你自生下来,便理所当然拥有一切,所以你认为,天下的好东西,都该属于你;而我,一无所有,任何我想要的,都必须一点一滴去抢去夺,自然有野心,没有野心,我早只怕活不到现在,早就死在半途中。”
“不要为你自己找借口。”封玦叱骂:“欲 望便是欲 望,与其他任何事都无关。”
“你真的对这江山没有**么,大哥?”封璃嗤笑反问:“若是没有,当初怎会抛下宝珠回封城?”
封玦顿时再也说不出话来,抿紧的唇,微微发白。
他那一天,的确是想抛掉一切,带宝珠走,然而也就在那一天,封濯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秘密……
“呵,大哥,所以收起你的假仁假义,跟我真真切切地斗一场吧,这样无论谁输,都能输得心服口服。”封璃大笑而去,只剩下封濯,独自站在那阴影里,神色黯淡悲伤……
那天晚上,封璃又去了凤歌所在的小院。
刚进房门,凤歌便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她现在,常常觉得自己越来越如青 楼女子,以身体来换得生存,卑微而下贱。
封璃就是她唯一的欢客,给予她衣食,却也同时给予耻辱的欢客。
无数次深夜醒转,看见身边睡着的这个男人,她都想杀了他。
可是她知道杀不了他,轻举妄动,只会自毁。
所以她只能忍,将所有的血泪,都咽下去,等待未来得报的那天。
而对肚子中的那个孩子,她也没有丝毫爱意,只视作一团时刻提醒她所受的耻辱的畸肉。
但即便这样,在他面前,她还必须表现得如同慈母,仿佛欣欣然等待那个孽种的到来。
“璃,你摸,我觉得他会动了呢。”她依偎到封璃的怀里,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真傻。”封璃微笑,抚了抚她的发:“医书上说,要怀胎五月才会动呢。”
“你还看医书啊,是不是为了我和孩子,璃你真好。”她笑得甜美。
封璃轻叹了口气,每次看见凤歌的笑容,他总会联想起另外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容颜,会幻想,若是怀中人是她,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凤歌又从他眼中看到熟悉的恍然,心里更恨。她知道,他每次望着自己发怔的时候,在想谁。
现在,自己倒仿佛,成了“她”的替身。
何等不堪。
但是现在,无论是什么样的恨,她都不能表露。
勾住他的脖子,她呵气如兰地撒娇:“璃,你都好几天没来了呢。”
言语中的暗示,那样明了。
封璃眸色变得暗沉,抱起了她:“小妖精,又想了是不是?”
她妩媚地笑着点头,心中却恨如刀刻,自己现在,只能努力取悦于他,以求得他的信任,能早日脱离这牢笼。
封璃将她放到**,解开她的衣裳,不由低笑:“怀了孩子,你倒是越来越丰满了。”
“讨厌。”凤歌娇嗔,却将身子贴了上来,在他胸口挑 逗地蹭。
“医书上说,最初几个月要节制。”封璃轻点她的鼻尖。
“又是医书?”她不依地嘟嘴,心中却冷笑,巴不得这个孩子,被封璃自己的情 欲断送掉,这样便于己无尤。
但封璃本是极谨慎之人,何况凤歌肚子里的孩子,未来对自己至关重要,怎会失了分寸?
他躺下,将凤歌半抱至怀中,温柔抚摸亲吻,好解她的渴求,口中还不时调笑:“医书上还说,女子在怀孕中,**会更甚,我本不信,现在信了。”
封璃此刻,倒是真的投入,毕竟如果之后未经历过宝珠,凤歌是他唯一爱过之人。
而他素来理智,明白得不到最想要的,便先退而求其次的道理。
所以若是凤歌能真心依靠他,他也愿意好好对她。
他自然并非不知,凤歌的不甘。但是他自负地认为,假以时日,再加上二人之间,孕育了共同的孩子,总能将她的心软化。
所以平日里,他更是对她宠溺关爱。
第一回合结束,尽管他仍有**未解,但还是强忍住,将她搂至怀中,催她入睡。
自己则细细思索,朝中局势。
昨夜他派了四个精锐,分别潜入权臣家中,实施暗杀,并不是不冒险的。
万一朝中异动,即便封玦能配合镇压,但兵权毕竟掌握在封玦一人手中,若是众人因此慑于**威,而推封玦为王,之后再从封玦手中夺位,就更为艰难。
但是所幸,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凤歌,眼中浮起一丝得意。
眼下众臣,必定会对他们封家,恨之入骨,而相应地,便愈发希望,真正的主子回归。
而这个王国真正的主人,现在已是自己的女人,以后还将是自己孩子的母亲。
只待时机成熟,将她推出,自己便能成为,主宰这个国家的人。
次日清晨,封璃又是在天还未全明之时离开,走之前还特意替凤歌盖好了被子。
当门关上,凤歌原本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一脚踢掉身上的棉被。
她讨厌他所有的施舍。
厌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她起身去找哑奴,让她给自己备水沐浴。自己则是一身薄衫,站在院中,仰望头顶的天空。
高墙割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现在,她已经不知道墙外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她知道昨晚的封璃,一夜未眠,必定有所异动。
好呵,只有动荡,她才能有机会。
封璃必定不会将她这颗绝妙好棋,永远搁置。
凤歌冷笑,随前来送热水的哑奴进屋,脱了衣裳进去泡澡,狠狠地搓洗身上他留下的气味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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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越,太子府密室。
“主子,您打算何时动身去大骊?”魑魅询问夜骐。
“十六。”夜骐眉头微皱。
魑魅点头:“自当在十六以后。”
“但是最近,皇帝对她……”夜骐有些忧心,怕自己离去之后,苏浅这边,会出差池。
“主子放心,我和魍魉,会拼死保太子妃平安。”魑魅起誓。上次苏浅出事,直到现在,他仍愧疚难当。
“不要让她看出破绽,我快去快回。”夜骐叮嘱。
“是。”魑魅应声。
而自那天起,夜骐便对苏浅说,自己最近极为繁忙,所以晚上需在书房安寝,或是出外办事。
苏浅只懂事地答应,并未多问。
到了临出发那一天,夜骐终究还是忍不住,回房找苏浅厮磨。
她虽然任他纠缠,却有点奇怪:“你不是说最近很忙么?”
“正是因为怕忙得见不到你,所以特地抽空跟你亲热一番。”夜骐嬉皮笑脸地撒谎。
“你呀,无论多忙,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苏浅心疼地轻抚他略显苍白的面颊。
“我知道了,娘子。”他捉住她的手,轻吻她的指尖,心中极为不舍:“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我天天都在这府中,你担心什么?”苏浅嗔怪。
夜骐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强辩:“担心你又偷溜出去玩,把自己弄丢了。”
“我哪有偷溜?”苏浅瞪他,却被他拉进怀中亲吻:“好好好,没有没有,我家浅浅最乖了。”
一阵缠绵之后,夜骐该动身了,走到屋外,回头看见房中那个还在含笑凝望自己的人,眷恋不已,但最终只能狠了狠心,转身而去。
进了密室,魑魅已经变化了身型,换上了他的衣裳等待。
“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妃。”夜骐再次叮嘱。
“奴才明白。”
在夜垣死后,已秘密换了身份回到太子府的魍魉,也跟着保证:“我们一定会不负主子所托。”
夜骐这才放心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夜骐”便再也未回过房,要么不在府中,要么宿于书房。
因为事先告知过苏浅,所以她也未曾生疑,只以为他是真的太忙。
而夜骐在两天之后,抵达帝都。
照例是先联络封璃。
当他赶到那间天字一号房赴约,一见面,两人便相视而笑。
“做得干脆。”夜骐称赞。
封璃笑着摆摆手,转而问他:“你为何又来大骊?”
“还是取东西。”夜骐与他碰杯:“祝贺你,更进一层。”
封璃含笑轻抿了口酒,放下杯子时,神色中,多了一丝微微的怅然:“她还好吗?”
“很好。”夜骐看了他一眼:“跟着我,怎么可能不好?”
封璃苦笑:“也倒是,最能给她平静生活的人,是你。”
夜骐此刻,却想起了前些时苏浅失踪一事,心中有些愧疚,却不肯在封璃面前流露,仍然笑容满面:“你呢?”
“凤歌怀孕了。”封璃也笑,眼神中,似有自豪,又似有伤感,极为复杂。
“恭喜。”夜骐语气中有羡慕:“我和浅浅,还没孩子。”
听他那般亲昵地叫她“浅浅”,封璃心中刺痛,将视线转向一边,不去看情敌,幸福的模样。
夜骐倒也不想刻意在他面前炫耀,转而开始谈正事:“周群的家,没人动过吧?”
封璃摇头:“应该没有。”
“那便好。”夜骐颔首。
封璃的眼神中,有些探究:“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夜骐微微一笑:“我们是不是相互约定过,不碰对方不愿说的**?”
“呵呵,当我没问,喝酒。”封璃立刻打住,二人继续推杯换盏。
直至离开之时,封璃看着夜骐先走,眼神深思……
深夜,已逝的吏部侍郎周群府中,儿女仍旧披麻戴孝,守在灵前,一班高僧,还在念念有词地唱经,超度亡灵。
谁也没发觉,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落在屋脊之上,随后游走至周群的书房上方,悄悄拿开瓦片,观察房内动静。
但确定里面没人,他飞身而下,潜进房中。
初时是在书架书桌之上翻找,未果,便又小心地在墙上的字画处摸索,看有无暗格。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人声,他立刻掩身藏于柜子后面。
被打算待人离开再继续寻找,没料到来人居然推开房门进来。
而随之进来的,还有一名女子。
进来之后,并未点灯。不久便听见黑暗中,响起了男女的喘息。
居然在其父尸骨未寒之时,在此苟且。那道黑影,在暗中冷笑。
** 靡之声,越来越大,期间还伴随着女子的撒娇:“你爹死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娇儿,你我二人,好歹辈分上算母子,总不好我爹刚死,我便娶你为妻。”男子哄道。
那躲在暗处的人,闻言更是眼露嘲讽。原来周家的公子,居然和他爹的小妾勾搭成奸,真是一门忠烈啊。
“你怎能反悔,当初你便说过带我私奔,眼下你爹恰好死了,我们连私奔都不必了,你居然不敢娶我?”那女子不依吵闹。
“我的好心肝,我岂是那般薄情寡幸之人,只是现在得先缓一缓,从长计议。”男子一阵诱哄,那女子终于又安静下来。
接下来又是一场**,暗处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几乎想直接出手,杀了他们了事。
可就在此时,他听见那男子问:“娇儿,我爹生前,可留了什么贵重东西给你,你也知道,我是庶出,家产必定分不了什么,我们得多为以后打算。”
那女子一阵嘤咛之后回答:“你爹那个铁公鸡,能留给我什么,不过倒是放了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在我床底下,说无论如何也不要交与别人,不知其中装着什么宝贝。”
男子大喜:“快带我去看看。”
暗处那人也是心中一闪,立刻随后跟上。
到了那女子房中,她将男子放进去,左顾右盼无人,进去小心地关上门,从床底取出那个木盒。
果真是上了锁,而且那锁还设计得极为精巧,那男子始终不得其法,最后泄气地一扔:“等我明天找把刀劈了这锁。”
而这对男女,此刻正坐在**,怎耐得住干菜烈火,立刻又翻滚在一处。
就在这时,房中的灯,忽然疾灭。
“是谁?”男子警觉地坐起身问。
可下一瞬,便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重重倒下,温热的血,自颈间喷出,洒在女子身上。
她反应过来,立刻想尖叫,可尚未来得及张口,却也成了死人。
有一人,从暗处走出,从容地取了那木盒 ,又冷笑着瞟了一眼对赤身裸 体倒在一起的男女,纵身掠上屋梁离开……
第二天,又有一桩丑闻,在帝都传开:周群的二儿子周策,居然在戴孝期间,与其父小妾私通,不知被何人,双双杀死在房中。
尽管杀人是让人心悸之事,可如此奸夫**妇被杀,仍旧大快人心。
封玦闻讯,又以为封璃做的,去问他,他却只是哂然一笑:“我可没功夫,管这等闲事。”
而那天,幽宁山中,又有一人,纵身跳下悬崖,潜进那神秘山洞,在其中悠哉悠哉地泡了半日温泉。
当他自泉中起身,浅蜜色的肌肤上,沾着白乳般的水滴,也不穿衣,径自走到那石床边坐下,取出那木盒,手指轻巧地拨弄了两下,那锁便应声而开。
其间,躺着一本泛黄的旧书。
他随意地翻动,嘴角邪魅地一勾:
“第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