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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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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伤感

第二天,成旺早早来到任小霞家。当他见到任小霞的爹时,任小霞的爹正在门口编箩,她爹爱理不理地埋着头问:“成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成旺说:“叔!昨天,昨天下午回来的,小霞在吗?”

任小霞的爹冷冷道:“她呀!在她自己家,你找她有事吗?”

“自己家,这不是她的家吗?”成旺疑惑道。

任小霞的爹说:“我们家小霞早都嫁人了,孩子都快一岁了,怎么?你娘没告诉你吗?”

成旺这才相信,原来娘说的是事实,任小霞的确已经结婚了。成旺突然感到一种莫大的耻辱和失落,胸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他强压怒火问道:“叔,请问小霞住在什么地方?”

任小霞的爹斜着脑袋瞅了成旺一眼说:“怎么?你不相信,她住龙家嘴三队,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她。”

成旺说:“我没这个意思,好几年没见了,只是想看看她,毕竟朋友一场,回来不看看也不够意思。”说话时成旺的表情显得很难过。他想,这个老不死的还是和以前一个脾气,说话快把人气死了,简直对人是一种蔑视,他无心顾及这种鄙夷,只想找个地方缓解一下伤痛。

从任小霞家回来,成旺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他娘见儿子一脸的沮丧,就知道事情不妙,忙安慰道:“成旺,中午吃什么饭,娘给你做。”

成旺一声不吭地回到卧室,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他将被子蒙在头上,泪水却不知不觉地滑出了眼眶,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自己满怀信心地回来与恋人结婚,没想到恋人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打击,一种伤害,一种侮辱。成旺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来气,他不知道任小霞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为什么不信守诺言,自己苦苦等了好几年,在外面受尽了辛酸与磨难,却得到这个答案,太让人失望了。不行,得找她问清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抛弃别人,为什么如此无情无意,成旺一屁股坐起来要去找任小霞。

成旺一路打听来到龙家嘴三队,见前面地里有位妇女在干活,成旺上前问:“大姐,你知道任小霞家吗?”

女人抬起头看了看成旺问:“你是他什么人,怎么从来没见过。”

成旺说:“哦,我是她大哥,刚从外地回来,听说她住这附近。”

女人用手指着前方说:“她家住那儿,前面那栋红色的砖房。”

成旺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树木丛中隐约一栋房屋。成旺来到房屋前,他站在房前仔细打量一翻,红砖青瓦,砖与砖之间用白色的线条勾勒,整个墙面看上去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是家境不错的人家。难怪任小霞会背信弃义嫁给别人,原来是看上了有钱的人家,成旺心里这么猜测。

成旺小心地向屋子走去,刚到院子,只见屋檐下一位女人抱着孩子在喂奶,成旺停下来仔细一看,女人原来正是任小霞。任小霞将一只雪白的**伸进孩子的嘴里,她还摇晃着身子小声哼地着歌曲。成旺一时热血澎湃,他无法拟制内心的激动,这就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恋人吗?这就是与自己许下诺言的小霞吗?终于见到她了。成旺不顾一切上前喊道:“小霞!我回来了!”

任小霞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是成旺,惊讶地问:“成旺,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成旺上前扶住任小霞的双肩激动地说:“我是一路打听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看了看任小霞怀里的孩子问:“你怀里的孩子是谁的?”

任小霞看了看孩子说:“是我的,快一岁了。”说话间,她的脸羞得通红。

成旺疑惑地问:“怎么?你真的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抛弃我,让我苦苦等待这么多年。”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任小霞显得很内疚地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孩子他爸到镇上打油去了,过会就回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成旺伤心地说:“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我一直信守诺言,在外面受苦受难拼命挣钱,打算回来与你完婚,没想到你却成了别人的女人,你对得起我的一片苦心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说着,他伤心地低下了头。

任小霞也委屈地说:“这一切不能怪我,你一走就是好几年,连封信都不给我写,我曾经给你去过信,可没等到回音,我还你为你在外面找了别人或是变了心,苦苦等了几年都没有音讯。后来,我认识了孩子他爸,并南下广东打工,从此产生了感情,我爹对我们的婚事很赞成。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好姑娘多的是,希望你能找一个比我更好的。”说完,任小霞已经掉下了眼泪。

成旺满含泪水地说:“我一直都惦记着你,深爱着你,把你送的手绢带在身上,看到手绢就象看到你本人一样,我还每个月给你写一封信,只可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我的真心换来的是背叛,我傻是我傻我真傻。”他不停地摇着头。突然,他仰头大笑几声,然后抓住任小霞的胳膊说:“不过,现在还不晚,我还是依然爱你,我要你和他离婚,要你跟我走,答应嫁给我,一切都从头开始。”他用焦急的眼神等待任小霞的回答。

任小霞怀里的孩子受到惊吓哇哇直哭,她边哄着孩子边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孩子还小,我怎能抛下他不管。再说,我现在生活得挺好的,不想做出那样的傻事,希望你忘掉过去,忘掉我吧!成旺,好姑娘有的是,相信你会找到更合适的。”她显出了一副哀求的表情。

成旺摇头道:“不会,离开你我永远也不会幸福,只会一辈子痛苦下去,我恨你,恨死你了!”说完,他扭头便跑了。

任小霞只有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一动也也不动,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愧疚。

一连好几天,成旺呆在家不出门,他看上去萎靡不振,没有胃口吃饭,精神变得恍惚,好象大病了一场似的。成旺娘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知道儿子是为情所困,担心成旺会作出傻事来,几次安慰儿子都无效,她只有把泪水偷偷往肚里咽。

成旺伤心极了,这种精神上的伤害要远远大于上的,在他的心灵深处烙下了深深的伤痕,他甚至产生了清身的念头。想想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新娘就来气,想想这么多年的等待就恼火,想想自己的无奈就叹息,他只能默默地吞下这枚苦果,没有地方可以诉说,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成旺做梦都没想到任小霞会另嫁他人,而且还有了孩子,他一直相信任小霞,相信她会信守诺言,会一直等待他的归来,他太相信过去了,以至陷入感情的泥沼不能自拔。这对他是一种伤害,是一种侮辱,一种打击,是一种痛苦,这种感受常人无法理解,也很难承受,他无法抹去心灵的创伤,只能在情感的旋涡挣扎着。

成旺开始仇恨任小霞,是她害了自己,是她让自己如此痛苦不堪,是她背叛了自己。他痛恨任小霞的老公,是他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抢走了自己的幸福,让他变得孤单,变得痛苦,他仿佛成了世界上最伤心的人。他真想拿把刀去宰了任小霞的老公,但是想想又何苦,事已至此,弄出事来只会让人笑话。他曾无数次在别人面前炫耀任小霞的可爱与美丽,炫耀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的真挚深厚,并很自信地说回家后就与任小霞完婚,让大家等着喝喜酒。可如今恋人已成孩子他妈,朋友问起来该如何回答,自己的颜面该往哪搁,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简直有点羞以见人的感觉,他羞愧地自责起来。

万般无奈下,成旺只好找中宝诉说,中宝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存在丢人的事情。当中宝爹看到成旺拉着脸走来,便问:“成旺,挣了钱回来还不高兴啊!听说你要娶媳妇了,日子定好了吗?”

成旺摇摇头:“叔,开什么玩笑啊!中宝在吗?”

中宝听到声音后赶忙出来迎接道:“成旺,你来了,快屋里坐。”

两人坐在四方桌前,成旺默不作声却是一脸的苦像,好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中宝问:“成旺,见到任小霞了吗?她爹和她娘这下该没什么意见了吧!你两的婚事什么时候办?我等着喝喜酒呢!”

成旺缓缓地说:“见是见到了,只可惜她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

中宝莫名其妙地问:“什么,你说任小霞和别人结婚了,不会开玩笑吧!你们不是曾经说好了吗?等你挣钱回来了就结婚。“成旺说:“是真的,任小霞已经结婚了,我也没料到会这样,她住在龙家嘴三队,我还去找过她。”

中宝生气地拍着桌子说:“太不象话了,她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耍人吗?”

成旺突然站起身情绪激动地说:“妈的,让我去宰了那个男人,是他抢走了我的女人,我要杀了那个狗娘养的。”说着,成旺就要往外走。

中宝赶忙拦住说:“成旺,你冷静冷静,事已至此,你怪人家男人有什么用。”他拍着成旺的肩说:“兄弟,想开点,忘掉过去吧!忘掉任任小霞吧!一切都从新开始。”

成旺坐下来哭诉道:“我真傻,还苦苦等着人家,没想到人家早把我耍了。”他将双手抱头痛哭,不停地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中宝只好在一旁安慰道:“兄弟,坚强些,想开些,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生活的信心,说不定你能找一个比她更好的姑娘。”

成旺独自来到曾经和任小霞约会的麦垛下,看看这里空无一人,感觉好象还留有任小霞的笑声,还留有过去的温存。恋人已去,情意已散,只有他还如此留恋这里,他一个人坐在麦垛下发呆。成旺又独自来到清水河畔,看看河面,好象水中还映出任小霞的笑脸,无法忘掉过去,他叹了口气,感慨世事变迁。一个人爱一个人爱到了极限是很难摆脱的,是很脆弱的,尤其被对方抛弃,简直是一种痛苦,成旺就是陷入了这种痛苦之中。事已至此,谁又能改变,一切顺其自然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能屈能伸,提得起放得下,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成旺拿出他买的玉镯来看,这枚玉镯本是他从城里买来送给任小霞的,可玉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任小霞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但他还是打算将玉镯送给任小霞,反正留在身上也没什么用,不如送给她做个纪念。

成旺带着玉镯来到任小霞家,任小霞正好坐在屋檐下的木凳上绣花,她低着头在布上穿针引线,看上去非常认真投入,她根本没意识到成旺的出现。当成旺走到她身旁时,她竟然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让座。成旺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任小霞说:“孩子在屋里睡觉,他爸去地里了,你有事吗?”

成旺想了想说:“哦!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的,难道不欢迎吗?”

任小霞说:“怎么会,你先坐下,我给你泡茶去。”

成旺坐在桌子上,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子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连点尘土都没有,这一定是任小霞的功劳,多好的女人啊!他在心里感到惋惜。任小霞端杯热茶出来递给成旺,成旺伸手接茶的同时不自觉地抓住了任小霞的手,任小霞使劲往回抽,成旺却死死地钳住说:“小霞,你还是以前那样美,生完孩子一点也没改变多少,只是脸上多了点皱纹。”

任小霞使劲将手缩回来说:“快别这样,要是让孩子他爹看见多不好。”

成旺激动地说:“小霞,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象从前那样爱你,尽管你已经结婚了,可你的影子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抹也抹不去,真的。”

任小霞红着脸说:“以前的就让他过去吧!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成旺说:“既然做不了夫妻,就只好做朋友,这个手镯是我打工时买的,送给你做个纪念吧!相信它会带给你好运。”说着,他将手镯递给任小霞。

任小霞赶忙挥手拒绝,成旺硬塞给她,她只好留下。任小霞转身进屋,她手里拿着一双鞋垫出来说:“这双鞋垫是我在你外出打工时绣的,上面有两只鸳鸯,希望你能象鸳鸯一样过上幸福的日子,找上一只更爱你的鸳鸯。快装起来吧!别让我们家那个看见了。”说着,任小霞将鞋垫递给了成旺。

成旺将鞋垫揣在兜里,这时任小霞的老公回来了。任小霞赶忙上前对老公说:“你回来了,这位就是我曾经给你提过的成旺,他路过这里,顺便来家里坐坐。”说完,她用手指着成旺。

任小霞的老公伸出手来说:“你好!早就听小霞提起过你,说你很能干。”

成旺也伸手与他相握说:“哪里,还是你能干,住这么漂亮的房子,又娶上这么好的老婆,让人羡慕。”

成旺仔细一看,任小霞的老公也就三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很精干,他不觉产生了一种嫉妒。心想,难怪小霞会嫁给你,原来是个小白脸,敢抢我的女人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任小霞的老公表现得很大方说:“小霞,你去烧火做饭,中午留客人在家里吃饭。”

成旺忙摆手说:“不了,我中午还有事,现在就要赶着去办。”他边走边与任小霞一家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