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故人难相逢 沙场疑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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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故人难相逢 沙场疑细作
半个月后,修鱼寿接到了天尧城的圣旨。
遵王夏侯嘉严令三个月内拿下黎关,否则精骑同罪。
修鱼寿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重新部署。这一次,左司黯没有再被晾在一边,而是和申章锦一起像左右手一样,昼夜陪在修鱼寿身边,出谋划策。
左司黯看得出来,修鱼寿不是自负,也不是观将不审,只是在打辛幼的时候,不自觉地把他当成了夏侯酌。他们之间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默契。
酷热难耐的夏季,在黎关间或的战火声中,渐渐走到了尽头。
修鱼寿和连晋之间持续了近两个月的僵局,终在精骑队和禁卫军的一次完美配合中,成功破除。
连晋丢掉了唯一和西贡接壤的鳏城,被北尧军截断了粮草来源,不得已全军退守黎关城,成了瓮中之鳖。
对很多人来说,这场战争打到现在,胜负已分,他们只需要,也只能做一件事,等。有的人等赢,有的人等死,或是投降。只有修鱼寿知道,他和连晋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也就是这时起,黎关城的城门外,多了一道不变的风景。高大的战马,驮着英武的骑兵,日复一日地守在城门下,无论风吹日晒,黑氅裹灰,皆坚立如锥。
连晋日复一日地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心情却没能随视线一起居高临下。
他终于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和精骑队的老将一样,能在一群装束完全相同的骑兵中,准确地辨认出每一个人,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能叫出那些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只可惜,和他们一起策马扬鞭的岁月,已经永远地成为了过去。
“开城门。”
“大将军!”
骞人夏冬交替之际,苦守在黎关城外的百名精骑老将,终于等到了连晋出城的一刻。
一见如故,再见陌路。连晋此刻的眼神,就像在空气中弥漫的冬意,坚硬而冷漠。
“这一仗,本将输得心服口服,来吧。”
将士们怔怔地看着他,没有一个人上前。他们多希望,他能像上次一样,放声大笑,狂言挑衅。即便是敌人,也带着令对手敬畏的傲,而不是如濒死的野兽一般,了无生气地挣扎。
修鱼寿松了松已经攥得有些僵硬的双手,策马迎了上去,“连晋,我跟你来场决斗。你若是胜了,我便放你走。”
连晋歪了歪脑袋,斜着眼睛瞟向了修鱼寿,“若是败了呢?”
“死。”
连晋收回了目光,扯了扯嘴角,送出了吊儿郎当的语气,“可老子不想跟你打。”
“连晋!”
“你不配!”
天知道,连晋吼出这三个字时,使了多大的劲,让他几乎没了多余的力气,去锁住眼中的泪水。他五万弟兄的死,在西贡王的眼中,不过是北尧女皇使出的又一个死间计。只有竭斯底里的恨,才能让那位王相信,他是从北尧逃出去的,再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复仇。可想而知,若他那五万弟兄没有死,西贡王会如何待他。
可是现在,他对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没有恨。
“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可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
别再解释了!连晋在心里不住地乞求着。
当他打进黎关时,或许还带着浓浓的恨,可修鱼非一封亲笔信,就把这些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如果他的弟兄们知道,那五万条人命是北尧女皇杀害的,那他和修鱼寿之间的私仇,就会变成西贡和北尧之间的国恨。北尧女皇的和平诉求,在西贡臣民的面前,将再无实现之可能。
平地忽而起了风,裹着霹雳声响,急速袭来。
修鱼寿浑身一僵,错愕地抬起头,就见箭雨蔽空,破风而入。
“避!”
修鱼寿军令刚下,一支箭羽已率先劈下,一口咬进了他的大腿。
“将军!”申章锦一手举着护盾,一手将修鱼寿从战马上扯了下来。
突凸在腿上的箭尾,带着汩汩鲜血传出了清晰的痛感,修鱼寿仿佛又回到了精骑队大漠遇伏的那天。他望眼四周,不禁有些庆幸,这次埋伏他们的不是连铁弩。
“快进城!都搁外边等死呢!”
“将军,连晋要跑了!”
修鱼寿撑着护盾,顶着箭羽噼里啪啦的声响,踉踉跄跄地看了过去。连晋和一名西贡骑兵同乘一马,快速地冲出了城门前已是支离破碎的包围圈,向着关外飞奔而去。
“他的马呢?”
忽而一个人影砸了过来,几乎是贴着修鱼寿倒在了地上。
“左司黯!”
申章锦见势,忙护着左司黯和修鱼寿,随大军一道进了城。
箭雨的攻势,渐渐地停了下来。精骑队诸将,也从紧张凌乱中渐渐地缓过了神。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想起了尚在黎关城其他方位布防的弟兄。
修鱼寿看着左司黯肩头上的箭伤,不由心急如焚,“你不是在城后布防么?怎么来这儿了?!”
左司黯死死地按住肩头,过了好一阵儿,才缓过劲来。
“禁卫军中有奸细,他们挑反了那些黎关驻军,要把你摁死在黎关城。我已命全军火速向城门靠拢,准备迎战。”
修鱼寿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腿上的伤痛似是瞬间骤增了几倍,直疼得他紧紧皱了眉。
“将军,你们得先把箭拔出来!”
左司黯一听,变了脸色,“生拔啊?”
修鱼寿有些奇怪左司黯的反应,这在沙场上是常有的事儿,除了生拔别无他法,又何必多此一问?
看着左司黯有些发白的脸色,修鱼寿没往深处想,单是向申章锦使了个眼神,道,“弟兄们伤亡如何?”
左司黯被他带走了注意力,没留意申章锦的动作,单是撇了撇嘴,“就你们这盔甲,还能如何?对付那些兔崽子,还不是小菜......”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突然自肩头袭来,他一声嘶吼下刚要挣扎,却被人自背后死死地抱住了。
“申章锦!你大爷的!”
“喊吧,喊出来就不疼了。”
“放你娘的屁!”
修鱼寿皱了皱眉头,无意中看了眼左司黯肩头的伤,心中渐渐起了疑。
箭是拔出来了,左司黯却没力气喊了,他整个人都摊在了申章锦怀里,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彻底虚脱了。
“你们......之前,就是这样......对莫天昀的......”
申章锦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笑道,“天昀可比你惨多了,箭头扎得贼深,也没穿出去,是司徒云拿刀挑了半天才拔出来的。”
“我草......”
左司黯瞪着修鱼寿,生生睁圆了双眼,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连个声都没吭,就自个儿把箭从腿上扯了出来。
“知不知道那些奸细是谁派来的?”
修鱼寿声音轻而无力,却溢出了浓浓的恨意。左司黯明白了,人在恨到极致的时候,疼痛也会被生生地压制。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除了她,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左司黯眼色一暗,顾不得伤痛,坐起了身道,“这里面有问题,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
“有什么问题!”
左司黯望眼左右,索性附到修鱼寿耳边,悄声道,“你死了,她怎么跟南衍交代。”
修鱼寿闻言一窒,浑身的血液几乎是同一时间冷了下来。他说的是观濮郡主夏侯芊,左司黯说的却是当今皇上遵王夏侯嘉。
“我抓到的那几个奸细不肯招,是方才来的路上截了一队乱军,当场审出来的。还好,就我一人听到了。”
修鱼寿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留几个活口,其他的,杀。”
精骑队的很多将士,在后来回忆起这场战争时,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屠杀。对二十余万黎关驻军的血腥杀戮,淹没了他们收复黎关的喜悦之情,甚至让他们忘却了这本是场由西贡挑起的对外战争。承王修鱼寿所说的留活口一事,也因精骑队新兵过多,更因有心之人阳奉阴违,致使杀伐成势,终成了一道不存在的军令。
于是,后人将这场战争定义为,北尧历史上实力最为悬殊的一场内战。而这场因叛军不自量力,终致全军覆没的杀戮之役,也成为了各国战争史上绝无仅有的荒诞战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