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五十五回 悲情御察军 险中求胜梦

第五十五回 悲情御察军 险中求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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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悲情御察军 险中求胜梦

他加入御察军的第一天,就有人对他说过,永远不要把自己当人。因为没有御察军,他早就死了。纵使还活着,也是背着“死囚”、“钦犯”的罪名,苟延残喘。

就像夏侯酌说的一样,他们的命是从帝王手中借来的,并不属于他们自己。能人模人样的活一天,就要为帝王还一天的命,直到还尽为止。到那时,帝王会为他们洗去所有的罪名,父辈的、后人的、家族的一切,都可以重头来过。

只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怎样才算还尽。

他曾亲眼看到,在训练中死去的弟兄,被随随便便地扔进了山里。但是,他们的家人并未得以释放,反而提早被处以了极刑。

他渐渐开始明白,夏侯酌说的话未必是真,但只要他们多活一天,在牢里的家人就能多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他紧了紧手上的红绳,清润的玉珠贴着臂腕,似是传来母亲的温暖,也带来了些许心安。

“这珠子真漂亮。”

他闻言一惊,愕然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军帐门口的修鱼非。

当他看到修鱼非身后的修鱼寿时,顿时恍然大悟,旋即闭了眼睛,沉默以对。

修鱼非慢条斯理地坐了他身边,不紧不慢道,“御察军都快没了,还守规矩呢?”

他心中不禁讥笑,这种话北宫洵不知说了多少遍。可精骑队的人不知道,他们的任务是暗中护送连晋出关,只要连晋能回到西贡,他们就没有破军令状,御察军也不会被废。

“你是不是觉得连晋回了西贡,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连晋?!”

在修鱼寿惊呼声起的同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满目错愕。

修鱼非微微眯了眼,果然被他猜中了。如此,御察军遇伏的所有谜团都解开了。

“小将军,截杀你们的有两拨人吧?一拨是冲着连晋去的,报的是承王的名号,另一拨才是冲着你们去的,明着是救连晋,实际上是要杀人灭口。当然,其主要目的还是帮着圣上,除去御察军这颗招人厌的眼中钉,给她的文武百官出口恶气。”

这就是御察军遇伏现场,有被刀剑砍杀的黑衣人,又有中箭而亡的御察军的原因。

“你,胡说!”不是很连贯的三个字,跟着他的身子一道,吃力地挣了出来。

“原来你会说话。”

修鱼非笑着打量着他,语气尽显讥讽,“御察军也真够蠢的,那第一拨人明显就是个饵,居然能把你们全部引出来。你们怎么不想想,他们若真要杀连晋,需要近身相博么?就像杀你们一样,一通乱箭不就完了?”

浑身的伤口,猛然一阵撕裂般地疼痛,他倒吸一口凉气,重重地跌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

修鱼非好心地给他盖上了薄被,“我若是夏侯芊,也会这么做。既不影响大局送走连晋,还能帮着圣上拔掉你们这根刺儿,也给自个儿的政敌下了一个套,可谓一箭三雕。”

他暗暗攥紧双拳,不甘心道,“那,御察军,为什么......”

听着他总这么断断续续地念字,修鱼非有些奇怪地望向了修鱼寿,“御察军的人都这么说话么?”

修鱼寿摇了摇头,“应该是说话不利索吧......”

虽然精骑队和御察军同属禁军,之前都住在天尧城,但御察军的军营是完全封闭的,他们出现在外人视野里的唯一原因就是有任务,偶尔照了面,也是各走各的,就算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不会应。

修鱼寿的解释很婉转,他听着却觉着刺耳。他不是结巴,只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上次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最终还是放弃了。

“御......”

修鱼非知道他想问御察军为什么会被废,索性不等他念完,就接了下去,“第一,连晋不是你们亲手送走的,你们无法确定他是否回到了西贡,更不会有人帮着你们去向西贡求证,所以这任务根本没有完成。夏侯芊只要抵死不认,再加上圣上的偏护,那块观濮郡主府的腰牌只会变成栽赃,说明不了什么。圣上只需要问一句,连晋到底去哪儿了,就能把你们摁死在军令状上。”

他猛然一窒,皇榜已昭告天下,“钦犯”连晋是带罪出逃。若他们向西贡求证,便等同告诉西贡,连晋是被北尧偷偷放走的。修鱼非说得没错,他们虽然知道夏侯芊的人不会忤逆圣意,却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面具人就是夏侯芊派来的。

“第二,在朝中,除了圣上和夏侯酌,只有夏侯芊知道你们的任务。你们任务失败不打紧,却和精骑队回营的日子和路线都撞到了一起。你猜,夏侯芊会把杀害御察军的罪名,扣在谁的头上?”

“精骑......队?!”

修鱼非点了点头,笑道,“杀害御察军的罪名可不小,你觉得夏侯酌会保谁?”

他终于知道,夏侯酌为何至今没有动静了。这个御察军的头儿,在清楚了帝王用心之后,已经做好了弃车保帅的准备,只要精骑队万无一失,他们是生是死又有何妨?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忽觉不对。他还活着,他们不知道护送连晋的御察军中还有活口!

“酌将军......我,可以作证!”

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修鱼非死死地按住了,“你想见夏侯酌为精骑队作证?作什么证?是承王要杀连晋,还是精骑队劫走了连晋?”

他不明白修鱼非为什么要这样问,明明是精骑队救了他,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劫走了连晋?

“精骑队救了你不假,可是你如何证明劫走连晋的不是同一拨人?”

“杀手,报的承王......”

“杀手报了承王的名,谁听到了?”

“我......”

“杀手死无对证,岂容你信口雌黄!”

“没有!”

“他们既要杀人灭口,又怎会留下活口?是大意还是故意?你如何证明?”

“我......”

“御察军本就不受待见,精骑队凭什么要救你?”

“凭......”

“精骑队既然捡到了观濮郡主府的侍卫腰牌,就该知道是圣上刻意为之,救你就是和圣上作对。既然如此,精骑队不是犯了傻,就是蓄意留下活口栽赃夏侯芊!”

他直觉得被修鱼非的连珠炮式的声声质问,堵得喘不上气来,单是脸色煞白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却说不上一个字。

“修鱼非!”

修鱼寿实在听不下去了,如此诡辩,是非颠倒,实在令人发指。更让他气闷的是,这弟弟早就知道连晋一案的真相,居然对他隐瞒至今。

哪知修鱼非竟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哥哥,“精骑队本应中计奔赴天尧城,为什么会中途折返?”

“你都说是计了!”

“是有人告诉你们,连晋逃出了天尧城,御察军正全力追捕。所以,你们中途折返,赶去救连晋。”

“放你娘的屁!”修鱼寿头一次觉得修鱼非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中途折返,为什么正巧赶在御察军被害后出现?”

“我们......”

“你们在即将离开濮安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未曾看到过官文?难道知道连晋有险,你们还会去在意一纸官文,而不是亲自前往天尧城求证?”

修鱼寿一时无言以对,就听修鱼非继续道,“相反,在得知连晋出逃的消息后,马不停蹄赶去相救,才符合精骑队的作风。因为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有人为你指出了夏侯芊的奸计,除非你想出卖明兮儿。”

修鱼非说着掀起衣摆,面向修鱼寿跪立在地,“哥,不是非非要逼你们。夏侯芊一介诡臣,并非浪得虚名。你们答不上我的问题,自然无法应对夏侯芊,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圣上。”

修鱼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修鱼非方才所有的质问,都是以夏侯芊的角度提出的,而他们在这些质问的面前,竟然败得如此彻底。

“圣上无意为难精骑队,否则她当初不会借着刺客把你们调离天尧城。如此,她定能猜到夏侯芊会借延关驻军,让精骑队再次入套,所以即便明兮儿不出手,濮安也会有人拦下你们。”

修鱼寿不由感到后背心一阵阵发凉,他突然很想知道,精骑队护送南衍国使回程的一路上,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修鱼非瞟了眼那名御察军,语气随之低了下去,“御察军的套,是圣上借着夏侯芊的手布下的。只有她知道夏侯芊会在什么地方动手,也能算到精骑队回骞人的时间。所以这个套无法可解,也解不得。”

修鱼寿不由窒了窒,双手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这种感觉于他,是再熟悉不过,竟同精骑队遇伏背后的种种如出一辙。

“不!”

那名御察军一声悲鸣,不顾一切地翻下床榻,跪在了修鱼非面前,“求求你,御察军不能......我,不能死!”

修鱼非错愕地站了起来,向来孤军忠胆的御察军,居然会怕死?

于是,修鱼非对御察军唯一的好感,随着他这一跪,彻底烟消云散。

“这世间只有会不会死、该不该死,哪里来的能不能死?哦,不对,有一种君叫臣死,臣不能不死的死法,于你们倒是挺适用的。”

“修鱼非,御察军不是你想的那样!”

“军令状?”

军令状的规矩,修鱼非闻所未闻,他真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人愿意踩着刀尖加入御察军。他们既然已经选了这种命悬一线的营生,又为什么如此畏惧死亡?

修鱼非正想询问那御察军,却在无意中看了修鱼寿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的心里忽而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哥,你可千万别想着招惹御察军。圣上废御察军是势在必行,夏侯酌肯定已经放弃他们了,何况有军令状当头,这一天迟早会来。你想救,也只能救他一个,再多,便会连累精骑队。一个夏侯芊已经够难应付了,要是再逆了圣上的意,你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夏侯芊......”

修鱼寿心里忽而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如果他可以赢一次,或许就能像诸王一样,稳稳当当地立于朝堂之上,成为百官眼中真正的郡王,让夏侯芊有所忌惮。

“告诉我,系于连晋身上的大局究竟是什么。”

随着修鱼非的一字一句,修鱼寿仿佛看到风起云涌的朝歌,乍起滚滚惊雷,落于帝王棋盘之上。数以万计的弃子,血染瀚皇,其悲怆壮烈之色,更胜沙场兵戈。

遵王夏侯嘉,修鱼寿头一次对这个名号,有了冰冷的恐惧之感。他深深地意识到,他将再一次失信于精骑队。所谓弟兄手足,在帝王的国家大义面前,根本提不起丝毫分量。

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如若忠臣良将,皆逃不过这般厄运,那到底是臣子无能,还是帝王不惜!

修鱼寿攥紧的双拳,缓缓松开的同时,也落定了决心。

“御察军,本王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