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血雨腥风起 演武遇女将
天才少年 本不正经 复活 恶女总裁 剑傲天下 歌楚 战争女王 彼岸星空 星云物语 绝品高手
第三十八回 血雨腥风起 演武遇女将
就在演武宴如火如荼之时,千里之外的黎关城,刮起了血雨腥风。
禁军都尉左司黯,领十万护卫军直插黎关,将连晋本部的五万军士团团围住,当着黎关城精骑将士的面,全数斩首。连晋本人,被左司黯以“钦犯”之名送上了囚车,押赴天尧城受审。
修鱼非闻讯赶到时,已是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看着眼前一幕幕惨状,修鱼非脑中顷刻空白一片,腿下一软,跌倒在地。
此时,他已然猜到,天宗府尹查出的盗用皇印案的幕后主使,就是连晋。可他想不明白,既是连晋,避开修鱼寿是情理之中,为何对夏侯酌也要隐瞒。除非,天宗府尹根本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
“大人,您没事儿吧?”
修鱼非看到说话之人额上的伤,不免一阵心痛,“你们动手了?”
见他点了头,修鱼非不由直叹气,“真是太傻了。”
因南衍国君携铁雁队出使,夏侯酌调走了精骑队中最为精锐的骑兵,几乎囊括了所有熟悉连晋的将领,留下来的,只有这个铁骑营四队管带莫天昀。先不说莫天昀只是一个管带,无权调动其他将士,就算弟兄间愿意出手相助,也抵不过左司黯的十万护卫军。
“将军若在,绝不会让左司黯得手!”
修鱼非一听,直摇头,“左司黯是空手来的?不得圣上手谕,他能带着十万护卫军横冲直撞地闯进来?你们跟他动了手,他要较起真来,我哥吃不了兜着走!”
“将军?”
莫天昀粗略考量了一番,急道,“连晋是将军受降的,将军在天尧会不会有危险?”
修鱼非浑身一个激灵,怦地站了起来,“糟了!”
夏侯酌调走了百名精骑不假,却是奉旨行事,他们被南衍国君拖住,短时间内无法回来,更是情理之中。期间,派来了一个记恨西贡人的禁军都尉,更是派来了和连晋本部有血海深仇的护卫军,断不可能手下留情。这盘局,如此处心积虑,事事周详,怎么可能单为一个西贡降将而设?
“莫将军,请你马上派人,不,请你亲自跑一趟天尧城,务必赶在左司黯回宫复命前见到延王夏侯轩,据实以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哥因为此事,和圣上当面起冲突!”
“是!”
莫天昀迅速翻身上马,一跃而出,直奔天尧皇城。
天尧皇宫内苑,皇家演武场上的角逐,已接近尾声。
骑术、骑射、对抗,三轮比拼,精骑将士意外地输掉了他们最擅长的马上对抗。
修鱼寿心中狐疑万分,他们不是实力不济输掉了对决,而是因为中途走了神。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弟兄,在对抗时一个接一个的神游,以致露出破绽,被对方一击致命。
眼见他们嘴里嘀嘀咕咕地退回阵中,修鱼寿奇道,“你们怎么回事儿?”
上官霖瞥了他一眼,闷道,“跟连晋一样呗!”
“什么跟连晋一样?”
北宫洵拉了上官霖一把,对修鱼寿道,“等下您自个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演武宴上的压轴比拼,是应南衍国君的要求,为铁雁领队和精骑总将摆下的马下擂台,专比拳脚功夫。
修鱼寿索性摘了头盔,卸掉佩剑,跳上擂台以真容示人。未想,铁雁领队只是简单地笑了笑,抬手稳了稳头盔。
修鱼寿有些恼火此人的举止,却也诧异对方露在护颊外面的皮相。精骑队的头盔护颊是下拉式,一旦拉下,除了眼睛和下巴,余下部位皆被护颊罩住,无法窥探真容。铁雁队的头盔护颊是环颊式,和头盔连为一体,只有额头和双颊被遮挡,其他部位能瞧个分明。
修鱼寿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唇红齿白,鼻峰巧立,双眸剪水,胜过世上万千红颜。
“请赐教。”
就在修鱼寿尚在观量之时,铁雁领队已然出手,趁其不备,一击夺喉。修鱼寿错愕之下,一手扼住对方护腕,脚下借力而动,疾步后退,忽而反身一转,挣脱了对方的束缚。
修鱼寿扶了下护颈,这铁雁领队虽力道不大,却善用巧劲,他不能再如此大意。
近三十个回合下来,铁雁领队渐渐落在了下风。修鱼寿瞅着空当,趁对方招式未及回收,借了对方肩膀,翻身一跃至其背后的同时,顺手牵羊,摘掉了让他不爽已久的铁雁头盔。
可当他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时,映入眼睑的一幕,让他像其他弟兄一样,直接神游了。
肌肤细如雪,青丝抚柳絮,如此落雁娇颜,这又岂会是男儿身?
怪的是,那铁雁领队似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使坏给弄懵了,一时间竟也失了反应。
眼见擂台上的两个人没了动作,上官霖有些急了,“他们俩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北宫洵抱着看戏的心态,慢悠悠道,“自然是看到郎情妾意时,以身相许。”
申章锦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难道你们没发现,将军已经赢了么?”
两人同时怔了下,继而反应过来。若是在沙场上,修鱼寿方才摘下的就不会是头盔了。
“好!”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惹得精骑将士们纷纷醒了神,跟着喝起彩来。
擂台上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拾回了反应,一齐低了头。
半响,就见那铁雁领队双拳一抱,坦然认了输。
“南衍铁雁队统将郊尹涵,谢承王指点。”
郊尹氏,南衍国武将之首,当朝大将郊尹昊更是赫赫有名,其胞妹郊尹涵,虽初出茅庐,却不失将门风骨,一番谦礼,让修鱼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已有胜之不武之心的修鱼寿,别扭了半响,终是把头盔扔还给了对方,似逃走一般,匆忙下了擂台。
这场对精骑将士而言,本是公平切磋的演武宴,最终演变成了两国之间相互示好的戏剧,也让精骑队暴露出了最致命的弱点——沙场女人。
铁雁队,这支世上绝无仅有的女子骑兵队,给了年轻的精骑将士当头一棒,也促成了北尧女将的兴起。
几日后,南衍国君及随行铁雁队,将按期回国。临行前一夜,遵王夏侯嘉以明月夜留别之名,邀约南衍国君南荣念淳于御花园小叙。
这南荣念淳与夏侯嘉同为女皇,年纪相仿,几日相处下来,彼此甚为投缘,亲至姊妹相称。北尧待客之道至礼至诚,精骑将士和铁雁女兵也打成了一片,更是让她彻底放下了戒心,独身一人欣然赴约。
桥亭水畔,皓月当空,风清虫鸣。如此怡人之景,终抵不过权谋阴狠之色。
瀚皇契约,南荣念淳只一眼,便觉出了深藏其间的帝王心计。她极度震愕之余,戒心骤起,几欲离去,却被夏侯嘉生生拦下。
夏侯嘉若有似无地笑着,无论是不谙朝堂的修鱼兄弟,还是三朝老将夏侯酌,皆未曾想过,用世人乃至他国君主都无法读懂的文字,伪造出的瀚皇契约,非但对签印各国构不成约束,且一旦公诸于天下,即被拆穿,犹如废纸一张,还会令按下签印的君主蒙受非议。
所以,她一早料定,这是真正的瀚皇契约,其上所述,同修鱼寿等人的猜测如出一辙。南荣念淳此时的反应,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
“妹妹是觉得,姐姐此举不妥?”
南荣念淳双眸一暗,漠然道,“姐姐为君,精骑为臣,妥与不妥,姐姐自有定断,何须妹妹多舌?”
“若是姐姐,想借妹妹一臂之力呢?”
南荣念淳骇然之下,一步后退,脸上露出了极不自然的表情。
“姐姐此话何意?”
“请妹妹救我精骑!”
只此一句,骤然淡去了帝王心计的阴狠之色,化为了君王孤注一掷的沧冷悲歌。南荣念淳几乎能听到这悲歌中的隐隐啜泣,就像她独处寝宫时,被黑夜唤醒的那些深埋于心的悲伤和恐惧。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瀚皇契约,落子无悔。妹妹若是应了,岂不是害了姐姐?”
“只要救得一人,可护精骑不失。”
南荣念淳不免诧异,“承王?”
夏侯嘉心中不禁欣喜,南荣念淳对修鱼寿印象极深,她此时此刻能想到他,就表示她愿意出手相助了。
“待孤功成身退后,妹妹将今日一切如实相告,如此,承王必将竭尽所能,再树黑蟒。”
南荣念淳愕然失色,惊声出口,“姐姐想退位?!”
夏侯嘉匆忙捂了她的口,警惕地探眼四周,小声道,“妹妹切勿声张,姐姐只是想效仿先皇。瀚皇一出,大局已定,国力复苏指日可待。妹妹只须在契约成行之日,救出承王,匿于南衍,待时机成熟后送还即可。”
南荣念淳细细衡量了一番,眼中不觉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之色。
“妹妹懂了,姐姐放心,以南衍一国之力,想解精骑重围万不可能,但凭铁雁素养,定能于乱军之中救出承王。只是,口说无凭,承王日后未必会信妹妹的一面之词。”
夏侯嘉不由笑了笑,王座上练就的心思,向来都是精打细算。南荣念淳断不会白白送出这个人情,自是要留下铁证,好在日后连本带利地讨回去。
“这是先皇遗物,承王一见便知,妹妹且好生保管。”
夏侯嘉说着,递给南荣念淳一把短刀,正是迎王赠予修鱼寿的那把碧玉短刀,月色之下,更显精致。
南荣念淳细细摩挲着刀鞘,不禁有些爱不释手,对夏侯嘉所求之事,也再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