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昨债今还 悍妇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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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昨债今还 悍妇逐亲
她像被钉子钉住般一下子怔住了，台后空无一人，她那只花套孤零零地挂在木橛上。
她觉得眼前发黑，天像是在转。她好不容易使自己站稳，没有倒下去。“这个天杀的有弦！”她从咬着的牙缝中嘣出了一句。
她取下自己的花套，心想：“不能留在那里让别人看着耻笑。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要等着场内的人都走光后再离开。”
于是她转身走进西边的大篝火场,场地上已经空落落的。
她因一直未套成功，所以也未能领新情人进篝火场。
这篝火场占地很大，现在只剩下一个大火堆，里面还不时爆出火花，空气中散布着炭灰的气味。
她颇感凄凉，便转身向东走。
东方的太阳已经冒出了头。除了有两个人在打扫场地外，“套花节”场中已经没有其他人。
她确定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到了花门，没有忘记将自己的花招从木橛上摘下来。
她想将自己的花套和花招走下凉台后趁无人看见丢掉。“套花节”场地外倒还有一些人，她见没有相识的，便快速走到凉台东沿。
她刚要下土梯时，突然见离台下不远的潍水西岸上站着一些人，这其中有一对男女很相熟。
她细心一看，是他们，是那个抛弃她的持弓青年和让她抛下未约同行的细茱。
怪不得昨夜她看见背影挺熟呢，原来是他俩勾搭到一块，看他俩那个亲热劲，站着偎依在一起。呸！
她不能让她们看见自己是个失败者。
于是往台内退了一下，在人少的地方站着，等细茱和那个持弓者走了之后，她再下凉台。
可谁知一直等了单个多时辰，他们仍站在那里，像是在等木舟或筏子。
壬女着急：“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就这样一个人呆呆地避着他们等？要不就一个人到他们那里去？没有其余任何路。”
“啊呀，你在这里等谁？我看你在此站了有半个多时辰了，是等意中人吧！”
不知什么时候，壬女所认识的一个东岭上的青年厌
舒冒了出来，向她热情打招呼：“壬女，你在这里干嘛呢？还不回去？”
“厌舒大哥，是你，怎么你也……”她突然止住了，因为她的眼光瞥见了他胸前仍插着的花招，身上仍挂着花套，那是仍在求爱但未找到配偶的标识。
“你在等什么人……”厌舒也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斜挂着的花套和手中的小花招，嘴里倒明知故问起来。
壬女摇了摇头。
“你若不嫌，就把花套给我吧，我们两人一起走，好不？”
壬女开始一愣，但随后眼睛里闪出了光心想：“要不我也是自己一个人回家，倒叫未妞他们笑话。”
过了好一会，像是下了最后决心，低声说：“好吧……我们两个……”厌舒飞快将花套从她身上取下，套在自己身上，挽起了她的胳膊。
她眼睛向前与厌舒一起走下台阶，径直朝细茱和持弓男子走去。
向他们展示，就算被拒绝了，但是自己仍然不是一个人，于是不管有没有人在看，壬女硬是昂首挺胸的走着。
她怔怔地回忆着往事，但突然意识到舜子姑一直在盯着她看，对她的表现感到很疑惑和好奇，于是对舜子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忙找了个话头掩饰自己的窘态：“你看，我想到哪里去了……把事情弄串了。”
舜子姑见到了壬女的反常，突然想到：“看这反应，这壬女对我兄弟有好感啊，说不定过去还有什么瓜葛。我跑来跑去的乱找什么！眼前这个可不就是现成的嘛。”
想到这里，舜子姑眼里也看到了希望。然后赶紧起身殷勤的端来水说：“大妹子，来喝水。”
然后她要继续拉近乎套壬女的话……
窗外的天空很晴朗，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棉花团一样的云，静静地漂浮着。
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树冠很大，树枝压到了屋顶上，好像是在偷听屋里人的谈话，树枝在清风中轻轻的摇晃着，像是怕惊动了屋里谈话的人。
当年壬女与厌舒结合了，但是不久厌舒就被派去平水土，死在了外边。
壬女又是孤身一人。她对厌舒没有多
少爱，因此对他的死也没有感到有多伤心。可是他却对一个人充满了痛恨，那个人便是有弦。
之后但凡听说有弦弹琴的场合，壬女总是避而不去，怕引起心中的刺痛。
她在心中不知骂过有弦多少回，连自己最后也不明白，何苦呢，原本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何必为他去恨，抑或者去爱！
她应该把他忘掉，永远的忘掉！
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把有弦忘掉。当舜子姑向她提起有弦想续娶一个妻子时，壬女还是愣了一愣，当舜子姑第二次提及时，壬女竟然答应了下来。
舜子姑既为说成亲高兴，又有些疑惑，心想：“照有弦目前的这种情况，壬女竟答应下来，似乎太容易了。”心里不解，甚至有种不安，但还是想先跟有弦商量一下。
壬女离开后，舜子姑就直奔有弦家来了，对有弦说：“大兄弟，你的事有着落了，我给你寻了一个人，人挺勤快，会编筐，死了丈夫，现在也是自己一个人过，你俩遭遇差不多，同病相怜，在一起，谁也不会说谁。”
“你和她说过我的状况了吗？我看不见了，还有一个孩子的事。”有弦问。
“说过，说过，这个还能瞒的了。”舜子姑急切的回答道。
“一点都不介意？难道她过去认识我不成？”有弦问。
“她说没见过你，但听人说你琴弹的好。”舜子姑说。
有弦问：“三姐见过她吗？”
舜子姑说：“这个人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人长得不错，会手艺，自己还养了猪羊，肯定能照顾好你们。”
“不过，有句话难说……”舜子姑对有弦说道，“你们要是结婚之后，她不想养舜子他姥娘。”
有弦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话让我如何说出来，舜子他姥娘对我和舜子都很好。”
舜子三姑说：“有弦，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这门亲事要是错过了可就再难找到了。现在很难再找到不嫌弃你眼瞎和带着个孩子的人了！这事你不说，我说。”
有弦张了张嘴，想要拦住舜子姑，似有话说，但终未说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