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不让须眉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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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不让须眉09
巾帼不让须眉09
“姑娘, 我们回来了。”一行带着鬼面具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容昭的院子里, 为首的一个对着她拱手回话, “虎卫营一队二十人, 六人轻伤, 无一人重伤, 无一人伤亡。”
“很好。”容昭对着他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受伤的人去找易水拿药包扎,方途留下,其余人回去休息, 明天去找易冰领赏。”
“是。”众人高兴的应了一声,散了下去。
“姑娘,都按您的要求做好了。”方途知道容昭要问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就一股脑的先汇报了, “我们在现场留下了赵王属地特有的紫金矿做成的侍卫腰牌,还劈断了老皇上头上的发冠, 为了逼真, 也在齐王身上留了点小伤。”说到这里, 他顿了顿, 再开口的时候就带上了几丝对齐王的赞赏, “姑娘,您的眼光真准。别看这齐王弱不禁风, 倒是有几分血性。属下本来没打算伤他的,可是他为了让刺杀看起来真实, 硬是自己往刀上撞了上来。不过您不用担心, 属下下手有分寸,那伤看着可怖,就是点皮外伤,在家养两天就好了。”
“谁说我担心他了?”容昭斜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以至于让他们这么没大没小都敢打趣她了,“把这信和药齐王送去。”
看着方途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你,你还死鸭子嘴硬,看,刚听说齐王受伤了就眼巴巴的给人送药,说你们俩之间没事鬼都不信”的表情收了书信和药瓶,在容昭收拾他之前一个闪身跃上了屋顶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
容昭:“算你小子跑的快!不然,哼哼……”
打发了前来给他包扎伤口的御医,齐王正躺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听见了门外有下人禀报说是方途来了,“让他进来。”
方途将信和药瓶交给了齐王,又不着痕迹的说了一大筐容昭的好话,就差把她夸上天了才走。
齐王好不容易送走这个唠叨了有一炷香的侍卫,才有功夫打开容昭给他的信。
看完信纸上的字后,齐王的表情一愣,只见雪白的信纸上言简意赅的写了几句话,没有关于今晚行动的总结,也没有日后计划的安排,只是写了让他这段时间趁机在家好好休养,因为她给他调配好了清除他体内缠焰毒余毒的解药。
打开药瓶看着里面的那颗只有小拇指指甲大小,散发这淡淡的药香的药丸,齐王常年冰冷的身体不由闪过一阵暖意,被人记挂的感觉,真好!
这次的刺杀进行的很顺利,估计他那个父皇回去后好大发雷霆,对赵王和淑妃严加打压了。
谁让这次举办宴会的地点是淑妃提议的呢?
谁让现场又留下了赵王的封地独有的极其稀少的每年除了进贡和自用外,外间很少流传的紫金矿制成的腰牌呢?
谁让……他不久前才遭遇了一场刺杀,现在“刺客”追杀他追到了宫里,顺理成章呢?
他倒想看看,他那个父皇这次还肯不肯息事宁人,敷衍了事,对赵王还能一如既往的没有半点芥蒂!
……
皇宫,皇上寝宫。
“啪”,皇上愤怒将一个杯子扔到了赵王头上,看着赵王躲也不敢躲的生生受了,额角都被砸破了,有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赵王还没怎么着,跪在一旁妆容精致的淑妃就“嗷”的一声扑到了她儿子的身上,拿出绣帕捂住伤口,转头泪眼朦胧的对着皇上喊道,“皇上,这可是咱们的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我狠心?”皇上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坐在龙榻上喘了两口气,才冷冷的盯着这个他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淑妃。
肌肤白皙紧致,脸色红润有光,身材纤脓合度,一头秀发光泽乌黑,虽然孙子都能满地跑了,却还是风韵犹存,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此时他被往日里那双爱极了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带着指责的看着,突然没有了以前的心疼,反而有些心寒。
他遇到刺杀精神不振,她还能在看望他的时候不忘精心打扮,在她心里到底是她自己重要还是他重要?
还是自己对她恩宠太盛,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抑或是……
儿子大了,能顶事了,能为她撑起半边天了,她就不需要对他恭奉温存,不必以他为天了,就能对他指责不满了?
他还没死呢!
她儿子还没坐上皇位呢!
赵王现在连太子都不是呢!
“我要是狠心,他现在就不是跪在我的寝宫,而是大理寺的天牢了。”
“这……”淑妃有点懵,不光是因为皇上没有像往日那般将她扶起来柔情安慰,还因为他的话她没听明白,“就算元照救驾不力,让您受了惊吓,可也不至于因此入狱吧?”当时现场那么混乱,刺客又来的猝不及防,他们又没有携带武器,元照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哪还能顾得上救驾呢?再说了,那齐王和成王不也没救驾么?他们不是照样好好的回去了府邸。怎么到她儿子这里就成了罪过了呢?“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皇上觉得他的呼吸又有些不顺,“哐当”扔下一物和一本奏折,“赵王,你自己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赵王这才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着那个被扔到他身前的那面令牌和奏折,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愈发大了,想也没想的先开口喊冤,“父皇,儿臣冤枉!”
他在看到那群刺客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和他花了大价钱请的血衣堂的杀手一个装扮--黑衣鬼面,可他只是请他们去刺杀周元白,没让他们刺杀皇上啊。
哦不对,他们确实是冲着周元白来的,周元白也的确受了重伤,他们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
他是要周元白死,可没想让他死在父皇面前,更没想因他而受这个池鱼之殃!更不愿意,受这池鱼之殃的人还有他父皇!
在翻看了那么大理寺呈上来的奏折时,赵王脸上的冷汗“唰唰”的往外冒,心尖发凉,尤其是在看到这面紫金令牌的时候,整个心“咕咚”一声坠入了冰窖,凉的透透的,“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啊。”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况且,他是真的很冤。
他是如大理寺呈报上来的奏折上写的那样重金聘请了杀手刺杀齐王,可他没让那群杀手到皇宫里来刺杀周元白,更没给过他们这面刻着“赵”字的紫金令牌。
“呵,那你的意思是,这面令牌不是你赵王府独有的?”赵王想开口否认,可整个大周真的只有他的封地出产这样的紫金,数量稀少的只有他的贴身护卫有这样的腰牌,他张了张口也没吐出半个字来,随后他又听到了让他从头凉到脚的话,“还是说,齐王的刺杀,不是你主使的?”
赵王:“……”
“皇上,您这话说的臣妾更听不明白了。”赵王说不出话,可淑妃能,在这深宫受宠了这么多年,她早就被宠的有些飘了,别说是挡了路的皇子,就是皇上,恐怕她也能下得了狠心,“齐王的刺杀和元照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刺客干的吗?”
“那你可知道这批刺客与之前刺杀齐王的是同一批?”
“那又如何?”淑妃还是不明所以。
赵王却是明白了。
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父皇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自古以来,坐上皇位的人无一不是踏着鲜血和白骨上去的,他们兄弟之间为了争皇位怎么做他父皇不管,甚至可以看在他母妃的面子上为他擦一擦屁股。
可如今他的谋算伤及到了父皇,那便不能善了了。
这刺客是冲着齐王去的,齐王也确实被他们所伤,可皇上被他们所惊也是事实。往小了说,这群刺客是来刺杀齐王的,可刀剑无眼,万一伤了皇上呢?更何况,谁又能保证这场刺杀真的是冲着齐王来的,而不是声东惊西,冲着皇上去的呢?
毕竟要不是有容正初拼死护驾,皇上能不能安然的站在这里还是个问题呢。
天家无父子,皇家无亲情。一旦牵扯到了皇位之争,坐在位子上的人会自动脑补,仅凭猜测就能给他定罪。
赵王第一次尝试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他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谁都不是傻子,他父皇已经掌握到了他买通杀手行刺齐王的证据,拉住了还要和皇上争辩的母妃,赵王对着她摇了摇头,“请父皇明察,这水榭的刺杀的确不是儿臣主使的。”
“哦,不是你主使的。”瞥了一眼犹自不服气的淑妃,皇上的语气却突然柔和了起来,“那宴会的地址不是你母妃选的,那行刺的杀手身上带着的不是你赵王府的令牌,这奏折上写的不是不是你花重金买通的杀手?你现在和我说,这不是你主使的,你自己信吗?”
他……不信,只能说这件事太凑巧了。
巧的仿佛有人专门为他编织了一场阴谋,将他深深的网在里面,挣不得,逃不得。
可这源安城,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赵王想不出来,皇上也想不出来,所以这锅,只能他背了。
“来人,赵王谋杀齐王,夺去赵王封号,羁押府中,无召不得外出。”皇上虽然怀疑,也有证据,可他到底是不忍心杀了这个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只是以他谋杀齐王的罪名将他关押在府,而不是以谋逆圣上的罪名定罪。
谋杀齐王的罪名还有转圜的余地,谋逆犯上却是将他东山再起的路都给堵死了。
毕竟,杀手是他请来的,刺杀却是在皇宫,刺杀的地址又是他母妃提议的水榭,那么他的目标究竟是齐王还是皇上,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