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新一届“地下组织”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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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新一届“地下组织”成立
结果，出来了。
一年级扛把子：初一（1）班，王慕侠。
二年级扛把子：初二（4）班，萧中生。
三年级扛把子：初三（7）班，胡天华。
校园总扛：凌青云。
依旧照惯例，这张纸条被复印成许多份在全校学生中传播，此刻整个南关的学生都已知道了想知道或不想知道的结果。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总扛向各年级扛把子分配管辖地盘，关于这件事，是有必要做一下说明的。
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学生是这个社会里的主要群体。有句经典的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诚然，他们的年龄虽然或许小点，但需要重申的是，终究谁也无法否定学生也属于人的范畴，而且是一群不太喜欢守正统规矩的绝大多数极度叛逆的人，这样的一群人被强行放在一个必须守规矩的地方——学校，摩擦和矛盾的发生，可想而知就是必然的了。
那么，有了矛盾怎么办？当然是化解，但，通常高高在上的老师们别说化解，即便是发现这种矛盾都很难，因为制造矛盾的人碰巧都很会隐藏矛盾。但，隐藏不代表不存在，当矛盾积压到一定程度时，就会爆发，按照学校规定，学生有了任何损伤，老师毫无疑问都要负责任的，但老师们对这一点显然无能为力，怎么办呢？学生自治！老师只能依靠学生自己的校园地下组织来自己管理自己。因为老师们任命的班干部在学生们眼里都属于“官派领导”，其受欢迎程度和威信都远不及那些“不合法”的校园地下组织，所以老师们对这样的私人社团和地下组织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毕竟这基本符合他们的利益，某些强势学生也不过是因为早熟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希望过早地享受权利的味道，一般不会犯上，这于老师们的权威并无妨碍，也就乐得落个清闲，等到什么时候当真骑到自己头上了，随时可以整治，至少，老师们自己是这么想的。
但是，如果地下组织好比江湖门派，那么官方的权利机构就如同朝庭，自古，江湖和朝庭永远都是对立的，这一点，恐怕现在也很难更改。
每个学校都有一个地下组织，组织里大多由拥有私人社团的学生领头，他们负责解决学校周围地段的学生与学生之间的各种争端，会保护本校学生的利益，同时也会借此获利。其内部有着一整套非常严密的校园江湖式的帮派亚文化，一些平时在家庭里得不到温暖或者在老师那里不招待见的学生，通常在这里都会有一种归属感，这让他们渐渐地与组织血肉相连，不可分割。
但学校周围毕竟地方很广，想要有效的管理就不能一盘散沙，因此校园地下组织都有严密的分工，通常总扛给三个扛把子分配好他们需要负责的地盘，然后再由三个扛把子把各自的地段分配给同年级的班级老大们，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班级老大每周向本年级扛把子汇报一次情况，扛把子们每月要向总扛汇报一次情况，层层连接，环环相扣！
“一年级场子，南关道。”
“二年级场子，正阳街。”
“三年级场子，英雄路。”
总扛凌青云分配完了地盘，看着三个扛把子，问：“都记住了吗？”
王慕侠听着，微微扬首，萧中生、胡天华也都点头。
“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提。”凌青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我没问题。”王慕侠说着转头看了看其它两位。
“我们也没问题！”
“好，那就去吧，照规矩办。”凌青云说着话，眼神游离。
南关道，是南关中学一出门就能看到的那条最大的街道，据说是当年国军在此阻截日寇的最佳战地，比北关更加的易守难攻，当然，现在样子都全变了，可精神个风格呢？
这条街道比较热闹，有一家影碟中心、两家旱冰场、三家网吧、四家游戏厅、六间台球室和八间小租书店。
这都是学生们常来的地方，特别是那四家游戏厅，四家游戏厅还都位于南关道的尽头，显然也是连锁店。南关的尽头是北关，那自然是北关中学地下组织的势力范围，所以那里也正是两派学生最容易发生冲突的地方。
王慕侠随后召集了他的八个班级老大，把他们各自负责的场子都分了下去，虽然心里还在担心那个容易出事的地方，但他并没把这点担心说出来，只是把三个兄弟叫过来商议下一步的动作。
“凌青云什么人？怎么这么突然就冒出来了？”柳二龙忍不住先问上了。
“所以说，看不见的对手才最可怕。”王慕侠缓缓地说。
“总扛的确是内定的，也确实在三年级里，但胡天华既然是最高年级的扛把子，按以前的规矩，总扛就该是他兼任了，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凌青云呢？”柳二龙很奇怪的样子。
“你也不知道？你哥不是高层吗？”庄一心笑着问。
“他能高到哪儿去？”柳二龙自嘲道，“真够高的话，那就灭了萧中生直接上位了，还用寄人篱下吗？”
“南关的确是藏龙卧虎之地啊！”赵振威突发感慨。
“是有点儿神秘。”王慕侠顿了顿，又说，“但是现在既然他已经露出头来了，就总能知道他的底细，关于这个，二龙和小庄你们两个多操点儿心，知己知彼咱们才能主动。”
“行，没问题！”柳二龙笑着说。
“我盯盯看吧，估计难度不小。”庄一心却在皱眉。
“对了，那件事儿，那伙人的来历我打听到了。”柳二龙突然说。
“那还不快说，是哪儿混的混蛋？”赵振威一听立刻一把抓住柳二龙的衣领子，声嘶力竭地大声问道，眼里似冒着火！
王慕侠和庄一心也注意了过来。
“你先松松啊，要我死啊！”柳二龙一时上不来气，一边挣脱着，脸都憋红了。
赵振威一见这样，清醒过来，忙松开手说：“对不住了兄弟，那你快说啊！”
“好了好了，是这样的。”柳二龙揉了揉脖子又白了赵振威一眼才开口说，“我哥帮我打听了，那伙人是高中的，关于这一点绝对没错，至于他们是真为自己说的那件事找咱们麻烦，还是谁找的他们出面故意跟咱们过不去，这倒是说不准了。”
“你这算什么情报。”庄一心撇撇嘴。
“那我起码把目标锁定了！”柳二龙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似笑非笑地看着庄一心问，“大哥给你的任务呢？”
“我会输给你吗？当然也算有点眉目了。”庄一心略微顿了顿，说，“陈独峰和钱小乐倒没什么动静，但和萧中生相关的事儿我了解到一些。”
“那就说说你知道的。”王慕侠问。
庄一心四下看了看，放低了声音，面色凝重地说：“霍秀莲和江远航的关系不一般，他们恐怕．．．．．．”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柳二龙一阵大笑：“我以为什么呢，尽说废话，这个谁都知道，还用你说？”
“可那都只是猜测，我是亲眼看见情况了！”庄一心正色强调道。
“什么情况？”柳二龙忙问。
“他们在晚上偷偷见面，还亲亲热热的样子，还．．．．．．”庄一心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了，看着柳二龙。
“还有呢？”柳二龙着急问。
“你这色狼，我又不是你，看到这些就够了，还用多看吗？”这下轮到庄一心大笑。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王慕侠问。
“一天晚自习之前。”
柳二龙略显失望，又说：“就霍秀莲那脾气，谁受得了。”
“这个嘛，就不用你操心了。”庄一心笑道。
“于子诚和江远航的关系，再加上他们俩和萧中生的关系，现在又有了江远航和霍秀莲的关系。”王慕侠想了想，接道，“这倒真需要注意了。”
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大门口又来了一伙人，王慕侠一望之下，发现居然又是上次北关那一伙，他看到了眼熟的白板脸。
“你们怎么又来了？”柳二龙这回先抢上去了。
“二次警告。”白板脸冷冷地说。
王慕侠对这个人倒是添了份兴趣，微笑问：“同学，怎么称呼？”
“李剑。”他说完，又望着王慕侠问，“你就是王慕侠？”
“不错，想不到我还名声在外。”王慕侠笑着说。
“别的不多说了。”李剑说，“我来是再重申一次上回的话，我觉得，还是吃敬酒的好。”他看着王慕侠的眼睛说。
“两次我们都碰上，也算有缘。”王慕侠微笑地说着，突然脸色一沉。又说，“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只听劝告不听警告。”
“你一个小班级老大跩什么！”李剑旁边的人显然听不惯王慕侠的腔调了。
“错了！”此时柳二龙上来推开那冲过来的学生，说，“睁开你的瞎眼看看眼前这位，现在我大哥已经是扛把子了。”
“那，恭喜了！”李剑脸微微一变，随即又淡淡地说道。
“同喜同喜。”王慕侠微笑着也应酬了一句。
“升得倒是快。”李剑背后的小学弟小声喃喃着。
谁知道柳二龙眼尖耳毒，硬是给他听见，立刻回道：“那是凭真本事，像你这种小狗腿当然不会明白！”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闭嘴，滚一边去！”李剑似乎是为了刚才自己的人无礼而呵斥，头侧对着自己人开口，眼睛却盯在柳二龙脸上，目光森寒。
王慕侠目光一扫即明，把柳二龙拉到后面，向李剑说：“是我的兄弟不懂事，别在意。”说完又转头对柳二龙说，“不是一个学校大家也算是同学，说话要有礼貌。”
“我倒不计较什么。”李剑把目光从柳二龙脸上收回，这才缓和了语气说，“我一直这么说，我只是个跑腿的而已，不过下次再见到，恐怕就两说着了。”
“躲是躲不了的，我等着。”王慕侠说。
“再见。”李剑不再说什么，转身领着人就走。
“不送。”王慕侠对着他的背影说。
他们刚一走，萧中生就从墙背后突然冒出来，还带着人，脸色很不好看。当然，他的脸色从未真正好看过。
“有事儿？”王慕侠没惊讶，淡淡地问他。
“刚怎么回事？”萧中生沉着脸问。
“北关的人，说让我们南关别插手教育经费的事。”王慕侠照实说。
“每年都来烦不烦，南关能怕他们北关？笑话！”萧中生又盯着王慕侠冷冷地说，“那你也该报告给总扛或者二、三年级的扛把子，你凭什么认为你有权利和资格来谈这种事儿？”
“我不懂那么多规矩。”王慕侠摇摇头，淡然一笑。
“不懂就多问，别把眼睛长在头顶上。”萧中生冷笑道。
“我五官，还算标准。”王慕侠目光也射向萧中生。
“你要真想有什么特权，只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萧中生突然换了态度，近似暧昧地笑着说，“你的社团虽然人稍微多点儿，可根本没打过什么硬仗，想做大还是和我一起的好，我做老大，你就是老二，怎么样？”
“我没那野心。”王慕侠头转到一边。
“没野心？”萧中生冷笑道，“你拉倒吧，看你扛把子都做的不满意的样子，我看你就是想夺总扛的权！”
王慕侠也开始冷笑，朝萧中生看了一眼，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随你说。”
“你这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萧中生走近一步逼问。
“我没那么说。”
“可你就那意思。”
“脑袋在你自己肩膀上扛着，你怎么想我不能干涉。”王慕侠说。
“好，你等着。”萧中生说着回头朝他的人吼道，“咱们走！”
这一伙人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不会有麻烦了吧？”柳二龙凑过来问。
“麻烦来了。”王慕侠说。
“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王慕侠说完这话，心里就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愧疚的感觉，这几天一直忙活那些事，今天清晨一进教室刚享受了片刻的灿烂阳光，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他就看见了郑天珍已经坐在那里歪着头看他，说不出是可爱还是生气，于是乎忙过来打了个招呼。
“你是谁？”郑天珍此时改变了姿势，却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眨了眨眼睛说了这么一句。
“我，你说什么呢？”王慕侠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又不认识你。”郑天珍白了他一眼，娇嗔一声，干脆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你，你怎么了？”王慕侠摸了摸头，不得要领。
“你认识我吗？”郑天珍突然转过头来问。
“你？你．．．．．．”王慕侠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是都已经忘记我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郑天珍红唇一撇，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黑黑的眼睫毛跟着呼扇呼扇的，王慕侠竟好似感觉到一丝凉爽。一听这话，他才反应过来，笑着说：“你为这个生气啊，我最近在忙，你也知道的。”
“你们这些男生呀！”郑天珍鼻子皱了皱，说，“小小年纪就争名逐利的，再长大点还得了！”
“说的自己好像老人家似的。”王慕侠笑。
郑天珍却突然叹了口气说：“不老也没用了，又管不了你。”
“我又没做错什么。”王慕侠想了想说。
“你真要跟他们混在一起？”郑天珍认真地问。
“我没和任何人混在一起。”王慕侠也很郑重地说，“我只是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来学习。”
“学校不够安定吗？”郑天珍问。
“那么你说呢？”王慕侠不答反问。
“好吧。”郑天珍没争辩，点点头说，“但你真的要把握好自己！”她说着用晶莹的双眸望着王慕侠，似是企求一个让她放心的回答。
“我明白，放心吧。”王慕侠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有事告诉我，我会帮你的。”郑天珍说。
王慕侠笑道：“一定一定，上次的确领教了郑女侠的风采。”
“你少取笑我啦！”郑天珍用手掩着嘴笑。
“岂敢岂敢。”王慕侠笑着说，“看来你也是身在其中，以后可不能老说我了。”
“我那是实在没办法了呀！”郑天珍瞪了他一眼说。
“还不都一样？”王慕侠强调。
两人相视一笑，只是这笑，竟透着些许的无奈与无助，全然不是别人平日里看到光彩和威风。
“小两口儿聊得挺热乎的呀！”一个不速之音突然传了过来，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片刻甜蜜和谐。
“萧中生？”王慕侠没立刻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还是立刻向前一站，把郑天珍挡在身后，这才问，“你怎么进了我的教室？”
“到底是做了扛把子的，说话就是豪气！这教室什么时候成你的了？”萧中生在笑，一如既往的嚣张。
“不同年级不同班级的学生之间是不能随便串门的，你不懂学校规定吗？”王慕侠义正词严地质问。
“在南关，我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进的？”萧中生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想怎么着？”王慕侠不愿再多废话，干脆直截了当地问。
“痛快！”萧中生说，“你不是不服我吗？”
“都是同学，不存在什么服不服的问题。”王慕侠照旧按自己的想法说，不理睬任何威胁。
“反正你就是不肯跟着我一块儿混，是不是？”萧中生进一步追问。
“我根本就没想混。”王慕侠冷冷地说。
“你也就是有点儿功夫，其实也没什么底子，不跟着我是威风不起来的。”萧中生软硬兼施。
“无所谓。”王慕侠软硬不吃。
“好。”萧中生冷笑着点了点头说，“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改天我们得好好谈谈，怎么样？”
“有那个必要吗？”王慕侠问。
“怕了？”
“奉陪。”
“好，你等我信儿！”
萧中生留下一个意犹未尽的笑容，走了。
“你中他激将法了！”郑天珍跺了跺脚，看着王慕侠，埋怨他。
王慕侠笑了笑，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硬要找我麻烦，我除非不上学，否则能躲得了吗？躲到什么时候？索性面对面来一场了断。”
“那你就不怕他会搞鬼吗？”郑天珍提醒道。
“我不答应他，他就不搞鬼了吗？”王慕侠收了笑容，说，“与其不答应逼他在暗处玩阴我，还不如这样好一点儿。”
“好吧，那你要千万小心！”郑天珍神色关切地说。
“你真那么关心我？”王慕侠忽然望着她的眼睛问。
“当然了！”郑天珍脱口而出，说完却看见王慕侠原来一直在看着自己，还在笑，她面颊一红转过头去嗔道，“讨厌！”说完转身快速走开，可王慕侠还是看到了她脸上忽然显现出来的两个可爱的小西红柿。
几天相安无事的过去后，这一天，一张纸条还是传到了王慕侠的手中，那是下午二节课后由本年级另一个班的一个学生送过来的。
时间：今晚晚自习后。
地点：操场。
不得带第三方人。
简短的纸条，心，却复杂了。
他在等着这一刻，这一刻迟早会来，这一刻，来了。
“要来的总要来，索性来得早点儿！”王慕侠说。
“兄弟们都时刻准备着呢！”赵振威大手一挥说。
这时候庄一心突然说了一句：“柳二，你穿得也不薄啊，哆嗦什么？”
“胡说！”柳二龙怒道，“我这是哆嗦吗？我这是颤抖！”
“好吧好吧，那你颤抖什么？肯定不是因为害怕吧？”庄一心不怀好意地笑着问他。
“废话，当然不是了，想当年我．．．．．．”柳二龙想了半天，话还是说不下去。
“想当年怎么着？”庄一心笑道，“想当年你好像也没干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吧？”
“那反正，你少废话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没？尽扯些没用的！”柳二龙忙转移话题。
“除了临时几个请假的，其他都到了，有一百多人呢，足够了！”这次是赵振威说的。
“早晚有这一战，都准备好就行了。”王慕侠说。
“为什么我会有不详的预感呢？”柳二龙突然说。
“就你那胆子，什么时候都能整出不详的预感来。”庄一心继续调侃他。
王慕侠一听，却微微一皱眉。
“懒得理你！”柳二龙白了庄一心一眼，转头跟王慕侠说，“大哥，要告诉大嫂吗？她手底下也有些厉害的小丫头呢，多些帮手也好啊。”
“谁也不许让她知道！”王慕侠坚决地说，“不要再把她也拉下来了。”后半句时，已近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