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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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秘女人
战队结束为期一周的日常训练，离开基地，开始执行任晨文所制定的计画。
该计画的内容就是，杨巨、武敏和古晶晶在火葬场的灵车上工作，任晨文和种马飞负责在后面保护，同时即时监控事态的发展情况。
这个计画的针对目标，其实就是金正阳。
因为杨巨三人所挑选的工作区域，正是以金正阳所居住的豪宅为中心。而这决定的起始出发点就是，任晨文认为，金正阳在庞大资金失窃后，已经一脚迈进了临终前的最后疯狂阶段。所以，无论金正阳是否还具备线索价值，都要将与之有关的事情，处理妥善。
大概在早间九点半的时候，该计画被启动了。
武敏驾驶着灵车，来到了玫瑰园，而所需要搬运的尸体，距离金正阳的豪宅，只有十米的距离。前后没用十五分钟，在死者亲属们的哀泣中，杨巨和古晶晶办理了死者验证，以及死者直系亲属签字等等手续结束。
其后，两人在死者亲属们哀嚎声中，将死者抬到了灵车内。
片刻后，灵车驶往八宝山火葬场。
杨巨貌似对担架上的三十五岁的男性死者，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揭开盖在死者脸上的白色被单，面若有思地瞧着，死者灰白而无一丝血色的，有着明显塌陷感的脸颊……
根据验证所需的资料显示，死者的死因，是因为饮酒过量而造成急性脑出血死亡。饮酒过量造成脑出血，这个病状在三十岁以上的男性中，可以说是一种常见的，因为不良生活习惯而造成的病症，而在过年的时候，则是该病的高峰期。
但是，他第一次与死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内心不禁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而这冲动，竟然能带起体内鲜血的沸腾！
杨巨如此凝神地瞧着死者，古晶晶不免对此产生了疑惑。她在执行队的生涯中，曾经亲手击毙了不少，四处为祸的‘非人’，但是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毕竟这事情，有可能助其进一步地了解杨巨，因而开口问道：“阿巨，你这么看着死者，是不是？”
“哦，我不认识他，但是，但是……”杨巨确定了什么，但是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确定，不禁地摇了摇头。
古晶晶知道杨巨会错意了，可是其之后的神色与动作，都在说明思考着一个难题，因然没有打断其思路。
“尸体我没少见，上次和阿敏一起经历的人偶枪击事件，我可是亲手击毙了十五六人……”杨巨神情越发狐疑，目光聚在死者的脸上，翕动的双唇呢喃自语地说道：“没有道理啊，这冲动，简直就和战时冲动一模一样……难道说，我感觉到了……”
猛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独属火葬场的，生机盎然与死亡终结两种相互交融的一幕。两者对比，确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但是为什么现在会有战时沸腾的感觉呢？
或许，这是对陌生环境的一种本能反应吧。有这想法后，他不再思考该问题，将白色被单重新盖在死者脸上后，体内沸腾的鲜血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这时候，耳麦内传来了武敏的声音，“全队注意了，灵车后的第二辆车，车型好像是黑色桑塔纳，已经跟着我们六公里路程了。”
杨巨打开了腰间挂着的，战队局域通讯器的主动通讯功能，问道：“妇科文，你在什么位置？”
“所属位置，灵车后的第四辆车。”任晨文肃言地说道：“这辆黑色桑塔纳，由金正阳的府邸中驶出，自玫瑰园一直跟踪到现在。照这情况来看，金正阳很有可能在中午做出决定，晚上开始行动。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金正阳的事情，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明白。”杨巨话未说完，腰间的特制手机，就传来一条源自基地的数位码短信。他解读出短信内容后，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妇科文，我们的计画可以取消了。科长来短信了，大概意思的就是说，金正阳在五分钟前被请上警车，照公安部得到的匿名举报人提供的证据，就算是玉皇大帝下凡，也没办法替他脱罪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金正阳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了。”任晨文没有彻底放弃，想了想，说道：“午饭过后，我们去一趟警察局，看看能不能由金正阳的嘴里，套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与任晨文同车的高飞，一面驾驶着红色计程车，一面开口说道：“怎么可能套出线索？金大胖子可是大毒枭，贩卖的毒品数量，枪毙一千回都绰绰有馀了，估计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说啊，他现在可是真正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杨巨赞同高飞地说法，“妇科文，种马飞说得没错，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换线索了？”
“事情也不急于在这一天。如果套出情报，那自然是很好的结果；如果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也就让金正阳死个明明白白。”任晨文对于审讯、拷问一类的事情，虽然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但毕竟不能和武敏相比，而要确保由一个将死之人的嘴中得到线索，必然要专家出手，“阿敏，假如是你出手，我相信，你能套出一点有用的情报。”
听到这话，武敏内心顿时明白任晨文的意图，“如果交由我来审讯，那我最少需要两小时的准备时间，而审讯金正阳的时间，最好选择在深夜。”
“没问题，待会儿回到火葬场宿舍后，我们就开始准备。”
战队在谈话之中，武敏驾驶的灵车，驶入了八宝山火葬场。
待死者遗体交接结束后，战队遵照途中制定的计画，返回火葬场宿舍内，开始准备夜间审讯金正阳的工作——古晶晶在杨巨不离开视线的情况下，与高飞共同负责对外联系，其中联系对象，主要是公安部和特部的四科；武敏收集资料，其中以不对外公开的，刑场照片为主；任晨文负责下一步行动计画的分析，以及预测未来可能发生的棘手问题。
战队的五人中，唯独杨巨一人没有事情。
他坐在客厅中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抱怀，重温着灵车上所发生的，令其战血沸腾的一幕。之所以重温，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战血唯有在何种状态下才会沸腾。与死者素未谋面，但其死后遗容，却是能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影响力，而在考虑战血
沸腾的外在环境要求后……难道说，灵车上的一幕，和武学有些关联吗？
他沿着这个猜想思考下去，很快发现了，事情和武学的联系越来越是密切了，直到最后……
死亡与生存的距离有多远？以武学的角度来看，这距离仅仅是一线之隔！
他回望过去的各种形式的战斗，深深地认识到了，以前直觉所找到的最有效的战术，正是这生与死的一线距离。对于这一层的领悟，他内心非常满意，而其直觉也明确地告之，生死一线间的领悟，是通往武道之巅必须要走的路！
该层领悟，令其内心开始兴奋，取来电视柜下放着的《太极拳》一书，一面联系对内家拳的理解，一面瞧着书中的内容，以及特部高手的注释……
他的奋斗理想，非常明确，既是成为特部公认的王牌中的王牌。
特部一科的科长赵军，就是理想的最佳榜样。其它暂且不论，赵军是世界范围内，唯一一位可以和高等度虚异生物中，霸王虎打成平手的武类度虚战士。而对于种类繁多的低等异生物，可以说，他赵军一人横扫百万也不为过。所以说，奈洛克数值经过数次暴涨，达到现在的七十五万水准，并不是停止前进脚步的理由，反而还要加倍的努力！
想到这里，他突然听到了，高飞作势的咳嗽声，因此当下使用了最常用的一心二用。
“你们说……”高飞环视了一眼四位战友，问道：“你们最害怕的是什么？”
该话主要是冲着武敏和古晶晶所问，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地了解两位美女。至于两位同性战友嘛，则是传说中的顺带。不过，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下厨房煮面了，而这就是最简易、最快捷的工作餐。
当然了，他在煮面之前，要做一个所谓的抛砖引玉的事情，“我呢，最害怕有朝一日退出色界，这不但会要了我的命，而且我的精神支柱也会随之崩溃的，到时候可就真的成为行尸走肉了。”
任晨文扭头瞄了一眼，正在冰箱前进行准备煮面工作的高飞，内心不想都知道，所谓的‘精神支柱’，就是其下半生的那个‘劣根’，“……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理想，而知识的摄入，可以让我知道，我自己并没有原地停止不前。俗话说的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如果就这样简单的尘归尘、土归土，不如趁早解甲归田，做一位终身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农民。”
听完任晨文所述，武敏内心感触颇多，一面继续在网路上收集资料，一面说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说我们军人是孬种。因此，我绝对不能容忍，现役军人做出有辱军人军格的事情。”
古晶晶想了想，如实地说道：“我没有什么最害怕的事情，除了在执行队执行的任务中，害怕‘非人’从我手中逃跑。阿巨，你呢？”
“我啊，最害怕没有战斗了，等等……”或许是最近武学书籍流览过多，杨巨话说之际，内心顿时产生了一种想法，既是所谓的退出江湖，“妇科文，你说文学作品中的‘江湖’，能不能用在现实社会中？”
“完全可以的。”任晨文稍微一想，脑海中即以浮现出一个非常广泛的例子，“规模不同的公司可以比喻为门派，社会可以视为江湖；工作可以当作武功，而工作经验与水准自然是功力。以此假设为基础，一个人自出生后，即以进入江湖，而退休就是退隐江湖，但这不是退出江湖，因为还有复出的可能，所以除非是死了，不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退出江湖。”
“嗯……妇科文，你说的意思，没办法完全表示我的意思，所以，我还是最怕没有战斗。”
杨巨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可是高飞高喊的开饭声，令其忘掉了一切。
工作餐虽说简易，但他依然胃口大开，而自午餐后到夜间十点，也就是驱车前往羁押金正阳的看守所的时候，这中间与战友聊些话题以外，其它时间，全部都坐在沙发上闭目静思。不否认，这次闭目静思，没有令武学修为有所长进，然而有一点的收获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基础更加的稳固了。
稳固的根基，是通往战士之道中，不可缺少的关键性基石，而这成果与他的近乎是无限的上进心是有着密切相关的。同时，他在静思中得出一个结论，时下的理论摄入可以放缓，可以开始进行对练步骤。
结论是正确的，但是这其中，产生了一个实质性的疑问，那就是谁来做他的对手？
该疑问，对于其它人来说，或许不是可以短时间内找出答案。毕竟在他地球空间的格斗中，除了赵军等少数几人外，无人可以与其正面对抗。所以说，外家拳的训练，根本不合适他这位外家拳的高手。因此，内家拳成为了不二的选择。顺此选择继续深想，太极拳中的太极推手，成为了最理想的答案。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因为他所选定的对手，就是有着要创造独属自己寸劲的武敏！因此，他开始计画着，下一步的修行计画，但是思考没多久，越野车即以来到了目的地。
皆因事先做足了准备工作，所以五人在看守所的审讯室内，等待时间没有超过十分钟，三位荷枪实弹的武警与一名员警，即以将穿着囚服的金正阳，押解到了宽敞的审讯室内。
审讯室自有审讯室的规章制度，例如员警和武警必须在场，前者负责监督，而后者负责安全。这一次审讯，主角是武敏，所以其它四人全都站在其身后。
武敏背靠椅子而坐，露出温和的笑容，瞧着对面仅有一米距离坐着的金正阳……
对于拷问的技巧，她可谓是驾轻就熟，对付金正阳，自然有一套不同往常的方法。
金正阳比谁都清楚，未来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因此，拷问中的针对肉体的办法，绝对不能采用，而针对心理的方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对着金正阳露出笑容，只是其心理拷问的开始。
俗话说的好，外来因素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胡思乱想。此时此刻，金正阳的脑海中，思绪非常混乱，什么这五人的身份、目的等等，而且其心面对这种无言的寂静，产生了如同身在地狱的可怕联想。
最终，他无法忍受，混乱思维所产生的可怕
联想，话语颤栗地问道：“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武敏闲然地翻阅着资料夹，不紧不慢地说道：“金先生，以警方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纵然你一言不发，也就是所谓的零口供，警方单凭证据所形成的证据链，足以让法院判你死刑，而且还是立即执行。”
“哼嗯，自沾上毒品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你是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不用你说，我比你更清楚。”
武敏好似与金正阳在聊天一样，说道：“执行枪决的前期工作，相信你通过影视作品，多少知道了一二，但是枪决的过程，目前国内还没有实况转播的例子。金先生，其实过程不是很麻烦的，就是把你压到一个土坡下面，让你面对着土坡，双膝跪地，左右各有两人摁着你的肩膀，踩住你的大腿，然后就是一位武警，手持八一式自动步枪，枪口距离你的后脑勺，大概有十厘米的位置扣动扳机。”
“八一式自动步枪的弹丸初速，每秒七百五十米。当弹头以这速度进入你的后脑勺后，速度则被你的脑子和面颊骨降低，等子弹由你鼻子位置离开后，速度大概会降到每秒五百米，而在你鼻子位置所形成的创伤性面积，大概有一个拳头大小。不过嘛，我相信人世间是有奇迹存在的，子弹未必能百分之百的由你大脑和小脑的结合处通过，但是子弹在通过你脑袋的途中，其所产生的动能冲击……嗯，这样和你说吧，动能对你脑子所产生的效果，基本同等于一巴掌拍在豆腐上面的效果。”
金正阳在听武敏所述的时候，脸色越来越是难看，似乎其现在就看到了枪决的场面，汗液也随之冒出毛孔……
虽说这四月底的天气宜人，但他好似掉进了冰窟窿一样，脸颊不停有汗珠滴落的时候，浑身不停地打着冷颤。假如他的行动不是被强行限制在椅子上，恐怕就会和高飞一样，捂着嘴巴，跑离审讯间了。
当然，审讯室内的武警和员警，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估计这时候也跑出去了。但是这些小事情，并没有对武敏的攻心战术，起到任何的影响，包括高飞跑离审讯间所产生的急促脚步声，以及片刻之后，窗户外传来的呕吐声。
“时代不同了，土葬早已不是主流了。”武敏依然用温和的声音，进一步击溃金正阳的内心防线，“国内在六十年代的时候，火葬场用的燃料是煤和焦炭，而现在所使用的燃料是天然气和丙烷。对了……尸体焚化的过程，其实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尸体就躺在类似于烤架的铁排上，然后推进长方体的火化炉中，封闭炉口后，四周对准尸体的喷口，就会喷出高压火焰；防止焚化不彻底，以及节省燃料使用，中途要拿钩子钩开尸体的腹部，加大尸体的受火面积；如果情况许可，可以多钩记下，例如两条腿的大腿。”
“尸体焚化的工作中，多少能遇到一两个特别的情况，那就是脂肪比较多的死者。通常的做法呢，那就是烧一阵，再让尸体自燃一阵，然后再烧一会儿，再让尸体自燃，这样可以进一步的节省燃料消耗……”
“我说！我什么都说——！”金正阳的双臂激动地砸着，横在双腿上足以限制其站立行动的厚木板块。
武敏内心不禁一愣，原本准备的以安乐死为诱饵，突破金正阳最后心理防线的计画，照现在来看，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她作势地翻阅了一下资料夹，闲然地说道：“金先生，我认为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警方所掌握的证据……”
“和我合作的神秘女人！”金正阳眸中露着惊恐之光，打断了武敏的话语，焦切地问道：“证据上有没有？”
“有点意思，说来听听。”
“等等……让我好好想一想。”金正阳接过了武敏递来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三口以后，好似才舒缓了内心对于死亡的畏惧，“神秘女人提供我各种的毒品，我负责出售，利润五五分配。我和她合作大概有三十一年了，前后卖出的毒品总量，具体多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个数量，绝对能装一艘万吨级的远洋货轮。合作的前三个月，我还问她，这么多的毒品，你是怎么由外面运进来的？可是她一直都用‘天机不可泄露’的说法来搪塞我，久而久之，我就不问这个问题了。”
他吸了口烟，继续说道：“大概是合作三年后吧，我有钱了，也养了一批卖命的部下，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她的身份。可是，她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根本无迹可寻……”
武敏想了想，问道：“神秘女人是在哪里交货给你的？你和她怎么联系？最大和最少一次交货量是多少？”
“合作这么久，一直都是她用电话联系我，指定我到某个位置取货，取货地点主要集中在河北省的境内。最大的一次交货量，数量是接近十吨高纯度的海洛因，是整整一车的集装箱式的货车；最少的一次是一吨冰毒。我，我非常奇怪……合作的第五年吧，我想，毒品来源或许可以查到这个女人的身份。所以，我派人去金三角、银三角、金新月、贝卡谷地，这四个世界知名的产地，去调查毒品的出货情况。”
“开始的确不顺利，但我用金钱开道后，得知了毒品产地，所有外售毒品超过一百公斤的买家资料。可是这一点作用都没有，经过四年的调查后，最终确定，离开产地的毒品，没有一克是流入我手中的。”金正阳疑惑非常地摇了摇头，叹然地说道：“如果是在火星上，我倒是非常愿意相信，神秘女人的毒品就是变戏法变出来的。”
“你所说的情况，可是有立功表现的。”
“我曾经想过，这个事情，可能让我争取到安乐死，然而从自去年五月开始，她有一年多没有联系我了，以前都是两三月联系一次的。”金正阳好似不想再说地摇了摇头，哀然地叹道：“我所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所以……我想请你放我回去休息，我很累了。”
“如果你想起什么重要的情况，可以随时通知我，因为你若想留下一个全尸，安乐死是你唯一可以争取的机会。”
说完，武敏合上了资料夹，举足离开了审讯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