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军人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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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军人世家
皆因特部一科假期条例的更改，以杨巨为首的战队，在申请到正常的十天假期后，加上科长赵军特批的半月年假，二月份的二十九天，其中有二十五天就是假期了。
战队在结束为期七天的日常训练，其后的第四天，得到了在赵军帮助下，借搭用军机返乡探亲的许可。所以，战队于二〇一〇年二月四日下午四点，借搭国产运八型多用途军用运输机，抵达四川。
在历经一天车程和一天脚程，于七日早间八点，来到了交通极为不便，近乎与世隔绝的，位于九家寨西北方位十公里处的武家村。
该村落座在山坡朝阳的一面，貌似梯田的山坡山，散落地分布着五十座大小不等的泥石结构的土房子。然而就是这么一座普普通通的村庄，此时发生的一幕，给杨巨这三位外来者，带来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震撼，以及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情，展现在了杨巨三人眼前——以大胡子为首，一支共计十五人的穿著三军军服的出操队伍，正在沿着山脚下的羊肠小径，围山跑步！
队伍出操跑步，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军营里面，绝对是天天必然要出现的一幕。但令杨巨三人震撼的就是，大胡子身后的十四人，其军装的肩章上，最低军衔是少校，最高军衔是少将！如此一支由高级军官组成的出操队伍，莫说是在现实了，连以虚构着称的影视剧上，都是非常罕见的。
对于出操的队伍，杨巨三人是第一次见到，但武敏可是经常看见的，而这一支，由其叔叔们、其父组成的出操队伍一经出现，绝对可以证明一件事情——爷爷很生气！
“咳咳嗯……”照爷爷惩罚的惯例来看，队伍在午餐前没有返家的可能。因然，她不得不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介绍家里人了，“带头的是我二叔，你们认识的，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我父亲，家里排行老大，军衔也是最大的。再往后面就是我三叔，四叔五叔和六叔是三胞胎，七叔八叔是双胞胎，九叔十叔和十一叔是三胞胎，十二叔十三叔十四叔和十五叔是四胞胎。”
听完武敏的介绍，高飞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惊叹武敏爷爷的‘命中率’真的不是一般的高！
武敏顿了顿，继续说道：“爷爷肯定生气了，但究竟是什么原因生气的，我没办法确定，所以……拜托拜托，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然我爷爷，很容易把我们一起轰走的。”
杨巨三人明白地点点头，同时自我提醒，千万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我在家这本‘经书’，真不是一般家庭可以念的……”
武敏无奈地摇了摇头，领着战友，走进了武家村。
沿着碎石砌成的台阶，战队来到了位于半山腰处的武家。武家有四间泥石结构的房子，与该村其它户人家的房屋布局一样，其中一栋就是坐南朝北的正房，而两侧的三个房子，就是常说的偏房了。
战队尚未来到武家的门口，就听到了众多女性的爽朗笑声。来到武家后，战队就看到了，在正房和偏房中间的空地上，散座着十四位年龄不同的正在清理蔬菜的女性。她们无一例外的，全部身穿三军军装，军衔最低是少校，最高是少将。
这一幕，让杨巨三人再感震惊——
军队毕竟是男人的世界，军官自然是以男性为主。然而眼前的十四位女性，绝非是文官，因为杨巨三人能深深地感受到武官特有的气质，一种独属军队武官的无所畏惧的精神气质！
毋庸置疑，较之山脚下的军官出操队伍，这一幕绝对更加的罕见。
杨巨三人顿时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妈！婶婶们！我回来了！”话说之际，武敏如同回巢的雀儿，飞扑向了那位身穿着海军军服，军衔少将的中年妇女怀中，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腰，没有说话，只有重逢后的泪水……
武敏兴奋无比的话语声，唤回了杨巨三人的心神，而在这一时刻，三人内心不得不重新定位，这罕见的四世同堂的军人世家！
武敏归家，自然是重要的事情，但其婶婶们，似乎更加的关注，与之同来的杨巨三人。诸多婶婶们经过一番仔细打量，虽说脸上表情各异，但眉宇间蕴藉的疑云是共同的。因为她们和杨巨三人一样，同样能够一眼看出无所畏惧的精神气质；何耐她们翻遍所有的记忆，也未能找到这三人的面孔。
或许是共同的疑惑，婶婶们开始相互交流了，而核心内容就是，这三人到底是隶属哪支特种部队。很快的，婶婶们的交流得出了一个结论。但这结论，引起了一位婶婶的不满，其直接开口冲着杨巨三人问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杨巨上前一步，说道：“对不起，隶属部门属于绝对机密的保密级别，我无权透露。”
要知道，她们与其各自丈夫所服役的部门，小到师级部队的特种部队，大到军区副司令员。正因广泛在海陆空三军中扎根，对于部队保密级别可是非常了解的，而能将保密级别定位在绝对机密上，除了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第二炮兵以外，她们很难再找到与之相提并论的部队了。
正因如此，杨巨原本无可厚非的话语，引起了婶婶们的好奇心。不错，她们能做到不追问这些事情，但是对于这个问题的推测，强势非常地成为了理菜队伍中的话题。也许是因为这话题，她们在讨论中，时不时地将目光瞄向杨巨三人，似乎这样做，能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妈，我来给你们介绍。”武敏拉着母亲，来到了杨巨三人面前，说道：“妈，这位是战斗队长阿巨，这位是生活队长阿文，这位是特种队长小高。”
中年妇女眸中锐利的目光一闪即逝，似乎一瞬间的锐利目光，已经洞穿杨巨三人的内心，“二兄弟说得一点儿都没有夸张，你们都是具备非凡实战经验的战士，具备三年以上实战经验的特种兵，的确是不能和你们相提并论的。”
话说之际，她将目光聚在了杨巨的脸上，而由其有眸孔中读出了一个做梦也万万没有想到的
事实……这个事实，或许真的能改变，老爷子对于年轻一代人的看法，她因而说道：“阿巨，武家村东面那座山上，是武家放养鸡的地方，你去把那只重约十五斤的大公鸡抓来，今天中午就红烧它了。”
“了解。”杨巨没有任何疑惑，卸下背着的旅行包，冲向了目标。
武敏见杨巨离开视线后，神色急切地对着母亲说道：“妈，大花可是爷爷的最爱，上次我爸就拔了大花一根鸡毛，就被爷爷打断两根肋骨，现在阿巨去抓大花，绝对会弄得满地鸡毛，爷爷肯定拿大刀剁他啊！”
“你放心好了，你的爷爷一定会喜欢阿巨的。”
听到这话，高飞眸中随显露出一种无奈地失落，因为在讨好武敏家人的顺序中，老爷子可是第一位的……
中年妇女与武敏的谈话，杨巨没有千里耳，因此绝对不可能听到。
他来到了指定的山顶上，手搭凉棚，居高临下地寻找着那只重约十五斤的大公鸡。
阳面山坡上，的确有很多只鸡，其中有不少羽毛华丽的公鸡，但唯独一只鸡，好似鹤立鸡群一样，进入了他的视线中。照这只大公鸡的体型来讲，重量绝对是十斤以上的，而相比视线中的其它公鸡，其重量顶多也就五六斤这样。
他确定目标地点点头，翻找到土里的一块台球大小的石头，掂了惦这块石头的重量，而后目测了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奋力地将石头，砸向了大公鸡的身体！原本认为可以手到擒来，可是这只大公鸡，双爪一个前蹬，轻松地避开了这块要命的石头。
大公鸡与四周四散而逃的鸡不一样，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展开翅膀，高昂着头颅，发出咕咕的声音，冲着杨巨摆出了一副战斗的态势。
“公鸡中的战斗鸡？”
杨巨懒得去想这问题，将这只大公鸡视为战斗对手，凝神地举足而去。然而这只动作灵活非常的大公鸡，并不恋战，一触即退，但是退得好像很有计划。毕竟这是一只鸡，他没有太过再意，只是一心想要扭断它的脖子，然后午餐的时候，要好好享用美味的红烧鸡，可是……
大公鸡的灵性，这时候完全展现出来了，它一面不断地挑衅，一面带着杨巨翻过了两座山。待到一座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山后，大公鸡好似完成了目的，以最快地速度，拍打着翅膀，飞一般地溜进了这座山中！
这速度，顿时引起杨巨的惊叹，“加对翅膀跑得就是快，估计种马飞都跑步过它……”
话语尚未说完，他的注意力即被这铁丝网引起住了。貌似铁丝网的目的，就是防止人畜进入，不但带有倒刺的铁丝布设密度极大，几乎可以当成墙面来使用了，而且这两米的高度，也有点儿太高了。最奇怪的就是，铁丝网后面，还有宽约近三米，好似护城河的河沟。
铁丝网的入口处，立着一块警示牌，其上写着——军人训练场地，内有致命机关，入内必死！
似乎立牌者担心什么，中文警示语下面，是相同意思的英文。其警告语的左右两侧，画着醒目的红色骷髅。与之相同的警示牌，每隔十米的距离，铁丝网上就挂了一块。但是，，他没有再意警告牌，可是没走几步，第六感自行开启，同时发出了强烈的示警信号。
他因此陡然打住前进脚步，凝神观察着，四周看似很正常的情况……
细查之下，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土木机关布设的不但巧妙，而且肯定是出自专家级人物的手中。以距离脚尖一米处的绊线为例，如果没有第六感的地毯式搜索，单凭肉眼，根本没办法发现绊线的存在。
重要的就是，除了那只大公鸡上山的路线以外，任何一条上山路线，沿途都布满了致命的土木机关。他没有选择的馀地，唯有沿着大公鸡的足迹上山。但出乎意料的就是，他在来到山顶后，一眼就找到了，以为已经不知逃到何处的大公鸡，只不过，它身边有一位挥舞着大刀的老年人。
他的任务，确是抓鸡，但是只看了老年人所使刀法一眼，其心神顿时就被紧紧地扣住了！
“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他喃喃自语地念出了，封闭训练的时候，教官所传授的其中一套刀诀。而与此同时，他确认了老年人所用的刀法，就是西北军大刀队的破锋八刀！
破锋八刀是特部一科武类度虚战士的必修课，因为这套刀法，可以说是突刺招术的克星。然而一科所有的武类度虚战士，除了杨巨等少数几人以外，无人能向这位老者一样，挥斩出这种‘有去无回’的气势！不错，国内武术界有不少武术名家都会破锋八刀，但能刀刀挥出这种视死如归气势的，绝对不超过五人。
正因如此，他忘记了还有抓鸡的任务，神色痴迷非常的，望着舞着大刀的老年人。
这时候，老年人走完了一套破锋八刀，收势后，立即甩头怒瞪着杨巨，“小鬼，你给我过来。”
“呃……”杨巨一时无法弄清楚，哪里得罪了这位老者，引来其如此怒目，“老爷爷，早上好……”
老爷子打断了杨巨的话语，冲着杨巨喝道：“闭嘴！我还不到一百岁，不是老爷爷！”
这话顿把杨巨给喝蒙了，因为眼前这位老者，除了精神非常好以外，无论是从脸上的如同海浪一样起伏的皱纹，还是从已经雪白的满头银发来看，其岁数怎么说都比科长的大啊！难道说，这是典型的人老心不老？
“大花告诉我，说你要杀它。小鬼，你真的很神勇，竟敢对我的大花动歪脑筋。”老爷子将大刀插在右脚边的地面上，活动十指关节的时候，压制着体内熊熊怒火，问道：“说吧，你是乖乖的让我打断十根肋骨，还是要顽抗到底？”
闻听此话，杨巨内心的战火，好似汽油遇到明火一样，呼的一下就烧起来了。此时此刻，他眼中的老者不再是老者，而是一位必须要与其分出胜负的对手！他脱掉了蓝色的夹克衫，随手朝树
枝上一扔，正色地问道“你想怎么打？”
“打到吐血为止。”说完，老爷子亮出了架势。他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
见到老者这架势，杨巨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因为这招式就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而在封闭训练中，可没少被赵军的太极拳‘体检’过……要知道，眼前的这位老者，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而这年纪的人，太极拳的修为，真的无法预测——料敌从宽，当这位老者，就是科长一样的太极拳高手来打！
他体内的鲜血，这一刻彻底沸腾了……
老爷子久经沙场考验，准确非常地读出眼前这位年轻人，眼中的无与伦比的近乎疯狂的进攻意志！这一发现，令其内心不禁一颤，因为这小子顶死二十五岁，而在这个年龄段的人，怎么可能具备这种不经常年生死考验才能得到的进攻意志？
他非常讨厌现代的一些，不知所谓的追求个性时尚的年轻人。之所以讨厌非常，因为这些年轻人，根本就不可能明白，这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埋藏着多少为了中华重生而付出生命的中华好男儿！然而眼前的这个小子，却是与那些年轻人截然不同，非但浑身上下充满了一个士兵的朝气，而且还处处透着一股‘勇往直前、唯有进攻’气质！
顿时间，他胸中的怒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欢喜，似乎这小子就是年轻一代人的未来，“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杨，单名一个巨字。”
“来来……尽管放马过来。”
“小心了。”杨巨眸中寒光一闪，双足迈着小碎步，慢慢地逼近老者。待到距离老者不足半米的距离的时候，他的右拳，瞬间蓄力，冲着老者的面门，直打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老者应对的招术，就是‘四两拨千斤’。但是这招的速度、拿捏时间等等，非但不能和赵军相比，连他一半的水准都不如！要知道，在赵军长年的‘体检’之下，他用身体牢牢记住了，太极拳中的‘四两拨千斤’和‘借力打力’这两招，可是眼前的老者，明显就是一个‘二把刀’！
瞬间有此认识，他不再进行试探，趁着老者卸掉右拳力道之际，左腿膝盖猛攻而去，目标就是老者的腹部！
老爷子的太极拳，的确是练得半生不熟，但其战斗本能却是依然存在的，以右手前臂挡下了这招膝盖进攻的同时，深深地意识到了，这小子是格斗高手！
他连退三步，稳住身形后，立即弃用太极拳，摆出了散打的架势。
杨巨一眼识破老者所用是哪一种散打术，而需要解释的就是，‘散打’一词，是被现代武术界的统一命名和规定。
各门各派虽然大都沿袭自身武术的称呼和体系，但实质是相同的，即利用手、脚、肘、膝、头、肩、胯各种劲节，针对脆弱易伤的敌体要害，切合双方搏斗的战势动机，进行准确、快速、强劲的制胜打击。
老者所使用的是五绝散打术，其主要有五类绝招：一是快打术、二是重打术、三是抓打术、四是格打术、五是闪打术。快打、重打、抓打为攻击术，格打、闪打为反击术，各有偏重、各具妙用。
有此条件反射的认识，他不给老者喘息的机会，右腿势如猛虎地斜扫而去，但在这招的途中，老者的右腿同样斜扫而来。其右腿骨与老者右腿骨相碰撞的瞬间，他猛地输出力道，硬是将老者的右腿压下，其后借着以右脚尖为身体支撑点，加速身体旋转，借助这股力道，左脚跟狠狠地砸向老者的脑袋！
老者避开了这一致命招，而杨巨也失去平衡，背部着地，但这些都在其预计之内的——紧跟着，他以腰部为旋转中心，双手刨地，加速旋转力道，而在旋转力道达到最大的时候，右脚的脚底板，结结实实地扫在了，尚未站起来的老者的右脸颊上！老者中招后，本能地侧滚而去，但他不论在意志上或是躯体上，都不可能放弃追击——他就地一个‘乌龟大翻身’，右脚跟一下子追在了老者的胸口上！
杨巨这招的确够狠，老者在胸口遭到重击后，立刻口喷鲜血！
这口鲜血，说明了‘打到吐血为止’的约定到了。杨巨没有继续追击，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到此为止。”
老爷子的右手捂着又闷又痛的胸口，神色欣喜地望着气息如常的杨巨……
何为纵横疆场？他参加过，南昌起义、五次反围剿、两万五千里长征、百团大战、平型关大捷、四保临江、四战四平、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作战、进军四川、湘西剿匪、抗美援朝！何为武家的拼命三郎？他砍过鬼子，砍过伪军，砍过国军，砍过土匪，砍过联合国军！然而令他承认失败的，唯有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老爷爷，你的身体……”
“闭嘴！我还不到一百岁，不是老爷爷！”
“……那，那你今年多大了？”
“九十九岁半。”
杨巨目瞪口呆地望着老者，难以置信年纪如此之大，其身手依然还是这么矫健，但是转而一想，刚刚的拳脚，可是实实在在地打在百岁老人的身上，“你，你……你真的没事？”
“你认为我真的我那么弱不禁风？”老爷子一眼看出，杨巨担心自身年纪的问题，尽说这个九十九岁半，自称了整整十年，但时下不想继续类似的话题，“我问你，你是哪支部队的？”
“对不起，隶属部门属于绝对机密的保密级别，我无权透露。”
“这样……那你说说，为什么动我大花的脑筋？”话说的时候，老爷子似怕杨巨不明白，左手食指一指昂首挺胸的大公鸡。
“是武敏妈妈让我抓得，说是中午要红烧了吃。”
“这丫头，鬼点子就是多……”自语而言的老爷子，岂能不知大儿媳的良苦用心，因然面对杨巨说道：“你就这样回去吧，待会儿我会去解释清楚的。”
杨巨想了想，认为老者不会骗人，因然在冲其告别颔首后，举足向武家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