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无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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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无可取代
对于祝末末来说，除了突然拥有孩子的震惊，还有一个意外的惊喜，薛琪醒了。
当她走进病房看到已经坐起身的薛琪，眼里满含激动，如果不是现在的薛琪还很虚弱，身单力薄，她一定会大步跑过去，然后紧紧的将她抱住，还好她自己保留仅存的理智。
“薛琪你怎么……”心里的疑惑还没有问完，就感觉自己很好笑，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猪，不要让我刚醒就看到你这张哭丧的脸，晦气！”
“没有，我哪里有哭丧的脸，我明明就是太高兴了在笑而已。”
薛琪此时一脸无语，更加无奈，最后只好妥协般的对祝末末说：“那你还是哭吧。”
虽然醒了，但就听声音那满满都是虚弱无力。
良久，祝末末终于消停了，安静的坐在病床旁边，拉着薛琪那骨瘦如柴的手，突然间不再觉得自己无依无靠，至少还有一个毒舌薛琪在。
“看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休息，乖，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薛琪说的特别坚决，眼里的心疼也尽显无疑，让祝末末差点就很应景的‘汪汪汪’三声。
嘭！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猛地打开，让祝末末和薛琪都吓一跳，朝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竟然是薛亦然，此时一改往日的温和整齐，松垮的领带歪歪斜斜的挂在胸前，白色衬衣也凌乱褶皱，两只袖子也挽到手肘处，再配上略带血丝的眼睛，疲惫却紧张的神情，说他昨晚去打架逃命也不为过。
薛亦然看到祝末末完好坐在那里时，紧张的神经终于松了。
还好，她没事。
“薛大哥？”
“你昨天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不在是以前的轻声温柔，而是带着担忧的厉声询问，祝末末就像犯错的小学生，好像直视他的眼睛都不敢。
想想昨天她昏倒了，然后就在医院睡了一晚，真是粗心，根本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
“我哥为了你可是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你要是再犯，恐怕我哥会减寿的。”
祝末末怔惊的看了看薛琪，然后又抬头看着已经在她面前的薛亦然，越想越感觉自己很可恶，总是给人带来麻烦。
“薛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我不小心昏倒在路上，还是许科长带我去医院的，然后我就睡了一天，一早起来也忘了，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祝末末说的一本正经，就差对天发誓，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另外两个人的表情，她似乎把一切都说的那么轻松无所谓。
薛亦然撤去了所有严厉，甚至有些自责，最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恢复原来的样子。
“不会有下次了。”
他不会在允许有下次，是他没有照顾好她，甚至不知道她昏倒住院的事，还反过来责备她，所以这是对祝末末的承诺，也是给自己的警告。
不过，只有祝末末不会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一直认真点头，心里暗暗保证不会再给薛大哥添麻烦。
而一旁的薛琪没声摇头，对于猪末末的脑子来说，她一定不会明白的。
应该很忙的薛亦然今天感觉格外的悠闲，跟她们聊聊天，上上网，愣是在薛琪的病房里待着大半天，就算吃饭都是让人送来的，他很擅长隐身，要祝末末跟薛琪聊得兴起时，他基本就没声，认真的浏览着笔记本电脑，可一旦话题涉及到他，他反应很快，时不时插入几句并不显得生硬，就好像他从未脱离过她们。
临近傍晚，薛琪有种要下逐客令的打算，这两人，怎么也不想想她还是个病人，需要休息，可都此时都还没有要回去的迹象，就在这时，薛亦然终于合上电脑，开始整理身旁的一些资料。
“哥，你这是要走了？”
“你不想我们走？”
这话又把薛琪给噎了，果然是她哥，说
她扭扭屁股，他就能猜到她想上厕所，还是想放屁这一点都不夸张。
薛琪撇撇嘴，没有搭理，反倒是旁边的祝末末仿佛是才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下，突然就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好意思。
“怎么办，薛琪你需要休息的。”
“你才发现，晚了！”
“我主要是太激动了，看到你终于可以跟我说话聊天，我就一时没注意……”这解释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没声音了。
薛琪不得不承认，今天说话的话，绝对是从她们认识以来，说过最久，也是最没有建设性的话，她们默契的没有提关于之前所有不开心的事，还有关于纪默晟的话题，反反复复都是围绕着那段在学校发生的事，薛琪怎么追帅哥学长，祝末末怎么被一个小学弟堵到校门口表白，而薛琪又是怎么各种各样帮祝末末……那些回不去的过去，现在想想是如此的珍贵。
“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最后，薛琪目送他们离开，一直扬起的笑容慢慢的冷却，她不是猜不到两人的心思，祝末末其实是担心她，之前她睡得太久了，所以让祝末末都不敢让她睡，很害怕她又会睡过头，可怜一直话不多的祝末末，拼命的找各种话题。
还有她的哥哥，他不放心她，也不放心祝末末，对于他来说，她们两人都是问题儿童，一定是把所有工作都搬到这里，不仅要顾全公司，还要随时陪她们说话。
她是何其幸运，就算已经尝试了大彻大悲，但还有这两人亲人一直都在，无微不至的陪着她，薛琪没有勇气说可以完全忘记之前的悲伤，但也许她还是可以慢慢的走回生活正轨，失去过所以才加倍的珍惜。
依靠在病床头，微微侧头，平静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波澜，看着窗外，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大树，有几片提前枯黄的树叶，在轻风之下，悠悠荡荡，飘飘洒洒，折断叶根从树杆上落下。
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可是偏偏她就在这个季节里失去父亲，而末末也找不到纪默晟，不知道是不是注定，或者是上帝的玩笑，她看着飘落的树叶，慢慢下坠，有种酸涩的悲伤，明年这里又会发出很多新叶，然后彻底代替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世界万物，都是这么一直循环，薛琪也多么渴望有这样的机会，彻底洗礼，重新来过。
纪默晟，你在哪？说好你会好好照顾祝末末的不是吗？你都看不见现在的末末就算笑，眼里的带着悲色，因为你不在，她怎么会好好的，要是真的爱她，就快点出现吧，不然我会帮我哥把末末追到手，到时候就不要后悔。
想到这里，薛琪淡淡的浅笑，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相信纪默晟是因为不爱祝末末，或者爱上别人之类的理由。
纪默晟身上有一种会让人深信不疑的气质，他说是就一定是，这一点跟薛亦然很像，所以要是她哥真的下决心了，还真说不准未来的结果。
刚走出住院部，一阵冷风拂来，祝末末不由的打一个冷颤，今天的天气本就不好，再加上黑白天气温差大，末末当然会受不了。
薛亦然温柔的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这还带着他的温度，他的气味的衣服，很温暖，可祝末末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脱下来归还，他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衣，一定会很冷的。
“好了，你身子弱，要是再昏倒，你我都不用回家了。”
薛亦然双手箍着她的肩膀，制止她的动作，眼神温柔，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责备，更多是的关切，这永远都是她认识的薛大哥。
“谢谢。”
添了那么多麻烦，她真的不好意思。
“要是真的想谢，那就以身相遇好了。”
祝末末有些愕然的抬头看着薛亦然，他依旧神情淡淡，并没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是随口说出的玩笑话，可是为什么她就是很正经的想说清楚，哪怕会被薛亦然笑，会说她多想
了。
“薛大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所以我对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我的心很小，里面满满都装着他，对不起。”
然后又是郑重的弯腰，以示致歉。
这样的动作他不陌生，他们在认识的第一天，祝末末也是这样跟他道歉的，那么的正经，一丝不苟，态度百分之百的认真，可是第一次是觉得好笑，这一次他怎么都笑不出来，明明只是想玩笑一句，真的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拭去之前安逸的神情，同样正经起来，现在不说，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要是你心里的那个他真的不回来了呢？或者你等不下去了，都不会喜欢我吗？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他，因为我确定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取代他，末末，我不是开玩笑，我爱你。”
或许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对她表白心意，也不是最动听的词句表达，可是他早就等不及，等不及告诉她，他是多么多么爱她。
躬身的祝末末听到这话并没有之前想象的忐忑，反而更加平静，因为薛亦然的问题，对于她来说早就有了答案。
起身，微微抬头对上薛亦然的眼睛，在灰暗的光线里，他棕色的眼眸，有轻微的闪动，足以看出他很在乎她的回答。
突然祝末末竟然想起了纪默晟，那日在电话那头的他，对她说爱她时是不是也是有这样的眼神，当听到她对他说喜欢时，又是怎样的心里活动，现在想想跟纪默晟一起，她好像错过了很多，很多她大意没有去发现的感动，所以就算他离开，她都没有发觉。
是纪默晟对她太好了，好的让她整个人都太安逸了，安逸的忘记应该在乎一些很细微，却很值得在乎的东西，是她不够成熟，不够好，太幼稚，爸爸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制造麻烦的麻烦，这跟聪明无关，而是细心。
“就算真的不回来，我也要等啊，所以我会更加更加，更加更加的守着关于他的一切，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取代他，因为他无可取代。”
祝末末笑了，笑的那么安心，那么的平静，这不是她的承诺，而是在称述一件本来就该如此的事实。
无可取代？
一个多么重的词，一个多么伤人的词，就如同她那颗坚决的决心。
心口的血脉猛然扩张，瞬间蔓延，然后遍布全身，有些冲击，更像是打破他所有的期待，虽然有些猛烈，却来得爽快。
谁说祝末末是笨蛋，她一直都那么聪明，聪明的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同样的事只有纪默晟做才与众不同，当时刚认识她时，就很清楚，她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心里的人。
“薛大哥，我之所以想说清楚，就是希望你对我的好，就如同对薛琪一样，虽然这话有些自私，有些自大，可是我找不到第二个人依靠了。”
突然薛亦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然后一只手很随意的搭在祝末末肩上。
“确实很自私，而且伤人，不过让你依靠也可以，有一个条件，不要逞强，我会一直都在。”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好的让她有些无地自容，明明是那么任性的话，薛亦然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这时，一片枯黄的树叶刚好落到祝末末头上，薛亦然轻轻帮她取下，刚想随手扔掉，祝末末立即伸手要了过去。
“不可以，它是唯一的见证人，得要留着它。”说着还有些小孩子气的护进怀里。
薛亦然有种老师面对小学生天真稚气的欢快，怎么样都随她喜欢好了。
“我的信誉度就这么不可信，还需要一片树叶来见证？”有些无奈的好笑。
“不是，我是想把它给你，我保证我会让自己越来越好，绝不逞强，当然，也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一本正经的说完，牵过薛亦然的手，将它放在他摊开的手掌里，逐渐张开笑颜，眼睛都笑得眯起。
那是一种洒脱的释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