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原来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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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原来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卿荷原本没恢复好的身体，经过猛烈的运动后，终结在梁铭的怀里。在意识迷离的最后一刹那，还是问出心中所有的不解与疑问：“梁铭，紫曼是谁？”

梁铭哀嚎怒怨，被信任的人接连出卖，神经线再也控制不住。他暗暗发誓：计划一定要有人陪葬。

另一侧的孙菲被曦晟逮个正着，沁湿的眼眶分不清眼前站立的人，一时错以为是梁铭追出来。“我帮你做那么多事情，你连看都不看我。五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三个月，卿荷哪里好？我哪里不好？”

曦晟忍受孙菲一拳又一拳捶打胸口，心里升起复杂的心情。手臂不由自主环住孙菲，紧紧抱住。轻声细语：“别哭了。”

“我求你，放过紫曼，放过陶思成，放过炎曦晟，也放过我吧。”孙菲享受“梁铭”的温暖，殊不知祸从口出，慢慢卸下面具。

曦晟刻意保持镇定，孙菲爱梁铭足以为他去死。陶思成一句：你用你父亲的死算计了所有人。让自己心里产生疑惑，只是变数太多，没有顾得上追问。紫曼拉着自己出来追孙菲，却半路折回，恰巧把大好的机会留下。逼问孙菲比逼问梁铭好了不知几千倍。打定主意，用更为温柔的语气探问道：“怎么了？”

“我求你，别再为难紫曼，她心里的苦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少。放手吧，不再有计划。”

“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这样你就不会伤心。”

正当曦晟高估自己绝美的作战计划时，孙菲猛然抬起头，挣脱开曦晟的怀抱，往后退了十几步才停下。“对不起，曦晟。我以为你是梁铭。”

“我有权知道真相。”曦晟不再玩战略，显然他不得不承认，相比梁铭，他的谋略只在妇产科见长。

孙菲放弃和曦晟的对质，向着相反的方向逃去。曦晟不肯放弃眼前大好的机会，铆尽全身力气追向孙菲。你见过狼追乌龟吗？虽然曦晟是妇产科医生，也同样是空手道五段高手，孙菲平常只料理陶思成的日常生活，跑前跑后的活计一直是梁铭在负责，根本不需要锻炼身体。

孙菲索性放弃挣扎，累不说，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别提多难受。曦晟怕孙菲再跑，手上多几分力道抓住孙菲。“说，陶思成做过什么，梁铭的计划是什么？”

病房里陶思成的一句话，孙菲早已预料到曦晟会抓自己来问，严刑逼供用自己身上的胜算比梁铭大了几千几万倍。

“说。”曦晟也猜到孙菲打死都不会说，只得姑且一试。

果然，孙菲处变不惊的望着曦晟，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孙菲皱紧眉头，紧咬下嘴唇才使疼痛不呼之欲出。曦晟面对这样的孙菲，记起当时强拉卿荷走的时候，眼神完全一样，带有隐忍和无奈。曦晟妥协的放开手，“他喜欢卿荷，你这样有意义吗？”

“卿荷不是说她是从大清朝而来，那她也一定会回去。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好。”孙菲反复重复最后一句话，她没有把握卿荷真的是所谓的大清郡主，没有把握卿荷回到清朝后梁铭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没有把握这个计划最终断送谁的命运。

“你并不相信卿荷的说辞对吗？”曦晟一语道破，毫不吝啬脱口而出。

犹如冷水浇头，孙菲打个颤栗。的确，任谁都不会相信，跳井能穿越千百年王朝，更何况中间还隔着战乱纷飞的战争年代。

见孙菲许久没有吱声，曦晟心里渐渐有些轮廓，只差最关键的那条线，能串起所有的前因后果。

孙菲思虑过后，拿出手机，没有任何来电显示。“你看，他还是不在乎。我走了，奉梁铭梁大人之命，小女子不宜和陶思成见面，今天实属巧合。替小女子转达心意，未接诏令，永不现身。”

被孙菲半古文的滑稽逗趣的曦晟，却完全没发现孙菲眼中的辛酸。道别之后，各自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卿荷昏倒后，梁铭呆呆守在床边，一分一秒也不愿离开。陶思成心绞痛的后劲还没完全过去，就听见梁铭一脚踹开门，差点魂归西天。但目光落在昏迷的卿荷，也不再争辩什么，暗自退出病房。

紫曼多了几分冷峻，这是曦晟返回病房时的感觉。他无法理解一个女孩身上为什么有曦晨的影子。

有一次，曦晟放学回家，看到曦晨站在落地窗前，一只手似乎在弹些什么东西。曦晟丢下书包，像树懒一样爬上曦晨的背。曦晨不恼，任由体重比自己少不了几斤的曦晟紧紧箍住脖子，两条腿盘在腰间。

“你不是要小升初吗？怎么回来那么早？”曦晨弹掉烟灰，往上推动快要溜到地上的曦晟。

曦晟抢过烟蒂，捻灭烟头上的明火，以投篮的标准姿势投进垃圾桶。“哥，难得回家。忍忍不行吗？”

“奥运会，我没选上。”曦晨蹦出简单几个字，不再开口接下去。

曦晨从小学念的就是体育学校，后来有幸跟得好教练，一心想成为国家运动员，进国家队参加一次奥运会。十年的光景，曦晨技巧虽然更为精炼，奥运会的梦想终究只是梦想。

曦晟从宽阔的背脊跳下来，勾住曦晨的肩膀，“哥，你不是答应我，小升初成绩下来，带爸爸和我去旅游。算数吗？”

“当然算啊。不过……当时我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考多少分我出多少钱？”

“哥，你不讲理。我总分才600分。”

曦晨思索后，觉得也有道理，又做修改：“如果你考500分以上，国内国外你挑。”

“哥，你不讲理。我找爸去。”曦晟作势要往书房跑，曦晨干脆不去阻拦，还摆动手臂示意曦晟快点走。

“什么事找我？”炎父中厚的声音从门外走廊传来，曦晟躲到炎父身后，“我哥欺负我，他答应我，考试完就带我去玩，结果他赖账。”

曦晨迎上前搀扶炎父坐在沙发，找个最舒服的靠背垫在腰后。炎父握着曦晟的手掌，轻轻拍打，“曦晨不是说，你考多少决定你去哪玩，500分以上随便挑。哪里不讲理。”

曦晨突然接到训练队的电话后，来不及多说匆匆离开家。曦晟恢复自由身，悠然自在和炎父对峙棋术。

“曦晟。我身上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吗？你盯着我已经看很久。”紫曼安顿好陶思成，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撞上神不守舍的曦晟。

曦晟的双眸由远及近慢慢聚焦，连忙否认：“没有，看到你，总是想起我哥。总觉得你俩有些地方很相似，但是又说不清是哪？”

紫曼的双手移到身后紧握，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曦晟没有发现反常，如果他够细心，他所要的真相其实并不远。紫曼借口去看望陶思成，快速离开现场。

陶思成脸色发白，躺在病**闭起眼。紫曼推开门走进的时候，陶思成已然醒了，只是不愿睁开眼，因为他知道卿荷不会出现在这里。

紫曼不顾陶思成醒着还是睡着，拿起桌上的暖壶去卫生间接水，确认开关后，径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今天时间太晚，医生也都下班。我拿来些止痛药，你睡一觉。明天早上先别去赶通告，做个全身检查，尤其是心脏。”

陶思成没有睁开眼，闷哼一声算做回答。曦晟看到梁铭失神守在卿荷身边，也自觉退出病房。想起紫曼去看望陶思成，本来是担心，结果却听到不该听到的噩耗，至少对他是噩耗。

“你争不过梁铭，趁早放手吧。梁铭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他的心机他的城府，早已远远超出这个年龄段。他帮你处理杂事琐事，帮你拒绝你不喜欢的广告，甚至有他在，你的*几乎没有，在娱乐圈这绝对不正常。他的能力你最清楚，何必为难自己。”紫曼拔下水壶的插头，调好水温递给陶思成。

陶思成手掌心被摊开放进温热的白开水，望着紫曼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常话。梁铭的能力在圈里是让人闻风丧胆，紫曼字字中肯却句句珠玑，直刺心窝最柔软的地方。无话可对，将止痛药全部放进嘴里，填充大脑的空白。

紫曼慢慢等待陶思成把药喝完，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你很爱卿荷吗？仅仅一个月，你确定那是爱吗？”

“她有其他女孩没有的感觉，我很喜欢那种感觉。爱本来就无缘无故，我没什么原因。我想知道，卿荷和梁铭在一起，会受伤吗？”

“会，至少比跟你在一起受的伤少很多。”

陶思成头疼得快要爆炸，他错以为自己是公众人物，卿荷会受到骚扰，紫曼才会那么说。不打算深究，转换话题。“紫曼，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才和曦晟坦白。”

紫曼停下手里擦桌子的活计，歪着头：“坦白什么？”

陶思成没有料到门外的曦晟，最终还是说了出口。“坦白你是曦晨，曦晟的哥哥。”

曦晟一时没能支撑住身体，重重跌在门上发出巨响。听到声音，紫曼和陶思成第一时间冲向门边。

曦晟半爬半就挪到最近的沙发，静静等待紫曼的率先开口。他不敢问，他怕听到答案，怕听到残忍的事实真相。

紫曼心里很清楚，曦晟是在等自己开口。“我不是炎曦晨。”

这是曦晟第一次听到紫曼嘴里关于曦晨的话，连陶思成也始料不及，愣怔看向紫曼。

“要我把衣服解下吗？”紫曼真的作势去解扣钮。

曦晟无力抬起手阻止紫曼的动作。“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我。”

“你问。”

“我小升初成绩多少分？”

紫曼心里在笑，曦晨说过当时他接到训练队的电话急忙离开家，再回去已是三个月后，曦晟放弃初中，执意到国外进修医学学位。“你没有回学校拿考试成绩，而是选择去法国进修医学学位。”

“如果你真的回答不知道，我觉得不会相信你。虽然我从你的身上总是慌神，仿佛真的看到我哥好端端站在我面前。但是我哥特有的动作，你却没有。”曦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刚刚犹如一道闪电劈过的大脑依旧乱糟糟的运作。

陶思成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打击，原本只是想揪住紫曼的衣领仔细查看，到底哪里出现纰漏。紫曼是曦晨，这是梁铭亲口承认的事实。却用力过大，直接撕开前襟。曦晟跃龙式抓起床单裹住紫曼，轻轻揽在怀里。陶思成恨不得掌掴自己几个巴掌，只好赔罪。

怀里的紫曼淡淡的露出笑容，没有人看到的笑容。走廊里，一抹不易察觉的身影露出同样的笑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