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第三十四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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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三十四章（三）

“真的是我自私吗？”颜思远的话语中透着说不出的痛心，“舜华，你不能给我一个家，却又不让别人给我一个家，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呢？”

舜华微微一笑，仿佛刚认识的时候，在风华绝代那般客套：“舜华看多了男人，深知人的劣根性。成为妻子后，慢慢地，男人就会对妻子弃若敝履，这样的事，舜华看太多了……”她顿一顿，笑得愈发残忍，“舜华不愿步那样的后尘。”

颜思远痛苦地撑住额头：“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舜华好像很奇怪地望着他：“相信？舜华宁可自己从来没有信过！”仿佛觉得自己走漏了感情，她的语气渐渐平息起来，“舜华答应住颜家，待你如夫。以为成婚与否，只是个形式而已。你既说爱舜华，又为何不能接受这一点？不错，舜华是在考验你，而你——”她笑起来，掩饰那一抹盈盈泪光，“素云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访，已经足以证明：你，没有通过舜华的考验。”

颜思远怒道：“因为爱你，所以想娶你，这才是人之常情吧？考验？”他嗤之以鼻，“这才是证明：你对我的心，也不过如此。”

舜华反唇相讥：“是你先说你爱上舜华的！舜华本无心，一切一切，都不是舜华的主观意愿的……舜华处于被动的位置，而且，以舜华的经历，舜华对人，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那么，舜华愿意慢慢尝试接受你，希望能看看你对舜华能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那么，舜华，错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

颜思远怔住了：“可是舜华，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也错了吗？”

舜华笑了：“原来你还是不明白……”她耐心解释道，“一直以来，在这里，难道舜华没有给你家的感觉吗？舜华所作一切，都待你如夫，只是没套上那名而已啊！”她摇摇头，笑得恍然，“颜思远，你所说的‘想要一个家’，其实只是你花心和自私的理由吧？她能给你的那个‘家’，舜华，的确给不了……呵呵……”

颜思远捉住她的手，大声喝道：“别用冲动的话伤害彼此！你明白的！从始至终，我，颜思远，心里只有你一人！成不成亲对你也许没有差别，可对我来说，那是一种折磨！你不是普通的女子，我缺乏信心，但不是对你，而是自己……宁舜华你说得对，‘成不成亲对我没有差别’。”

舜华甩开他：“因为即使成亲，你也还是会继续去招惹其他人，舜华说得不对吗？不然……”她笑得俏皮而促狭，“明明你今天可以痛痛快快拒绝臧素云，可是你还是‘不忍心’远离她，不是吗？”

颜思远摇头：“素云天真无邪，对我一片痴情，我亏欠她那么多，就算只把当妹妹，我也不能那样武断地伤她的心。她只是想看着我们就足够了，她的要求只有这么一点，我都不能给她吗？而你不一样，我爱你爱到愿意把我的自由和剩下的时间全部给你，你却弃若敝履！偏激一点说，如今我把它给了愿意珍惜它的人而已，难道不对么？”

舜华终于气结：“舜华何时有将你的一切弃若敝履？舜华一直，对你几时有不用心？你就如此看待我？！好啊，你终于说出来了！她比我珍惜，你给她好了！我现在当真不稀罕了！你要沾花惹草，别把我不嫁你作为借口！”

颜思远终于服软：“好了，舜华，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好好谈，好么？我们都心平气和一点……”

舜华打断他：“不必谈了。”她看着他，一字一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做不到一心人，我也无法不相离。再见……”她说，“也许是……再也不见……会比较好……”

“大表哥？”雅岚压制住兴奋和羞怯回到颜府，本想趁着夜色偷偷溜进房间，意外发现颜思远还站在庭院里，不曾入眠，“怎么还没睡呢？舜华姐姐呢？”

颜思远只是指指里面，没有说话。

雅岚会意：“你们……吵架了？”

颜思远只是抬头看天，良久才闷闷地说了一句，“你要是得空，帮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雅岚知道大事不好，只是哑然，匆匆潜入碧渊阁，舜华果然也没睡，看见她第一句话就是：“他叫你来的么？”

雅岚不知道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舜华一笑，也不为难他，只是自顾自说下去：“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

“他喜欢舜华，想娶她为妻。舜华当真与他相爱，所以要求他明媒正娶，白首不离，他明明口口声声答应，可是臧小姐追得他很紧，他就动摇了。世间男子皆薄幸，舜华身为风尘中人，应是早该明白的，舜华不该相信什么，但还是愿意信他一次，可是他竟然对她说：要么远离他，要么就沦陷；还说会给她一个妾的身份。他要是爱我，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他既然要娶她，何必还要说正室的地位为我留着这种鬼话？我还是那番话：舜华本无心，你为何当初要来招惹舜华？既然招惹了，又为何不珍惜？原来你对舜华的感情，也不过如是，不过如是……”

雅岚看着她，苍白而坚强，是无可挽回的神色，知道无法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