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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师的婚事
学校组织了期末考试之后,寒假就要开始了。老师同学们纷纷离校。
蔡洁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是有什么人刚刚惹恼了她。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方心宁问她。
“我……放了假没处去了。”蔡洁说。
“为什么,你不是在亲戚家住着么?”方心宁问。
“是啊,可是我说过我放了假就回家,人家已经打算春节期间把门锁了去儿子家过年了。”
“那你也回家呀,又不远。”
“我不想……”
“为什么?”
“老师,你有没有被逼着相亲过?”
“哦,我明白了。那你到老师公寓去住吧,我占了两间房子,也用不了。”
“不经学校同意,能行么?”
“先住着,学校什么时间不同意了,再另想别的办法。”
“那谢谢老师。可我什么时候搬呢?”蔡洁终于舒展开笑脸。
“现在就可以。”方心宁说。
“那好,我就去搬了啊?”蔡洁说。
“嗯,我回去帮你收拾一下。”方心宁说。
于是,他们也离开了学校。
方心宁回到家里,把娘住过的房子打扫了下,除了蔡洁能用的,他把自己家的东西全搬到隔壁自己住的那间屋子里去了。
不长时间,蔡洁就提着个旅行箱来了。
方心宁犹豫了下,说:“这间是我娘住的,要不我们换一下,你住我们住的这间……”他担心娘才去逝了,小姑娘家也许会害怕。
蔡洁说:“不用了,已经收拾好了的,就不要再麻烦了。”说着,她就进了房间,十分满足地。“老师。你这里什么东西都有,我以后就在这里学做饭,你过来吃就行了,全免费的。”她说。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那你那边没有做饭的厨具啊?”
“我平时也不用。”
“老师。你要是觉得这样太欺负我的话,我们两个人可以aa制啊。”
“这个么,以后再说吧。”
门外马华在走廊里听到了他们说话,猛然进来,说:“行啊,我们aa制挺好的。”
“谁说你了呀。”蔡洁说。
“我是自己要加入的,责任我自负就是了。”马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那好吧,只要老师点头了,我们就把你给收了。”
“方老师,给你机会了。你赶紧点头啊,送人情的事儿,不干白不干。”马华说。
“那你能不来添乱么,不添乱的话,我就点头。”方心宁说。
“好的。我承诺,我只来吃饭,不来添乱。请点头吧。”马华很认真地对方心宁说。
蔡洁“扑哧”一声笑了。
方心宁也没有点头,说:“我回屋了。”
马华见方心宁走了,就对蔡洁说:“这样吧,你来做饭,我呢。就负责买菜,他呢,愿意来吃就来,不愿意来吃,就我们俩吃。”
蔡洁说:“做你的美梦去吧,老师已经把你否了。”
“那你为什么非得听他的呢?”马华问。
“因为这房子是他借给我住的。”蔡洁向他做了个鄙夷的表情。
这天是星期天。季梅婷和爸妈在家里。季妈妈在看电视,季爸爸在看报纸。
季梅婷悄声地对爸爸说:“爸,那天我们去参加婚礼,回来的路上,我看见方心宁了。”
季爸爸认真地看着她。问:“是来找你的?”
“不是,”季梅婷说,“他也是来参加婚礼的,他是新郎官的老同事。”
“哦,那他现在怎么样啊?”
“他结了婚,离了。”
“也离了?你们现在年轻人是怎么了?结婚容易,离婚也轻率。这社会发展的,我们是不理解了。”
“那你说,不合适不离还讲究着过下去?其实,你们老一辈的才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硬是捱日子。”
“我们……你怎么又说到我们,你刚才说的是方心宁。”季爸爸的声音高起来。
季妈妈听见了, 忽然说:“方心宁?让他来我们家玩啊,快给他打电话。”
季梅婷和爸爸面面相觑。
“刚才你们说什么?方心宁怎么了?”季妈妈问。
“婷婷说,老王家的婚礼上,见到方心宁了。”季爸爸解释说。
“我怎么没见着呢,要是我见着,我一定行跟他啦啦。只是,也不知道人家过得怎么样啊。”季妈妈说。
“他啊,结了婚,又离了。”季梅婷放大声说。
“哦,离了,离了好啊,问问他,什么想法,对,这个,得我去问……”季妈妈好像又忽然糊涂了,站起身就往外走。
“妈,你干什么去,人家在辛县呢,我们说的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季梅婷说。
“那我就去辛县,一定要问问他。”季妈妈说。
“行了,老婆子,别添乱了,你觉得给他们添的乱还少么?”季爸爸要发火了。
“我早就想找到这个方心宁,我得给人家倒个歉去,就是啊,当初是给人家添了不少乱……”季妈妈叨叨起来了。季家父女看她只是动嘴,也便看着她,都不再接她的话。
季梅婷在内心里倒是不怪妈妈,她知道,妈妈毕竟是为了自己好。可自己到了现在的种地步,真是怎么都想不到的。经历了些事情,她原先的那股傲气早已消失,表情也不再那么夸张善变。她变得木讷了。
她在那天意外见到方心宁的时候,确实想跟他说很多话。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来。她不想哀求谁,即便到了目前这样的处境。
放了假的刘墅刚回到家里,就挨了田三菊训。她说:“放了假了,你别有事没事的去打牌了,这个家不是我自己的,药店那是一大摊子,我回来再收拾家里的,都快忙死了。你在家做做饭也行。”
“我有我的事情,我还得去学校里值值班吧?我还得抽空看看书吧?”
“其实你每天做什么,我都摸一清二楚了。人不诚实了,可就不可爱了。”
“你跟踪我?”刘墅问。
“你那点儿事,还用得着跟踪?我一眼就把你看穿。”田三菊说。
“那我倒要听听,你看穿我什么了?”
“反正你不像人家方心宁,看书的事儿,在你的身上,起码是很难发生。”
“整天就是方心宁,你既然喜欢他,你何不去跟了他,反正他现在也是光棍一条。”
“你不用跟我说这样的话,”田三菊也不怯他,说,“我跟不跟他,那是我的事,你也自己想想,假期里,你是不是该做点有意义的事?”
刘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