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荒烟蔓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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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荒烟蔓草【1】

2010年12月6日，气温突然下降十几度。

洛小冉双手插进口袋，缩着肩靠在学校的大门前。

已经上课很久了。甚至可以听见那句嗲嗲的“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辛苦了”这样的女声从广播里传过来。

远远的听见男生的嬉笑声，洛小冉低着头活动活动脚踝，依旧斜斜的靠在那里。

“洛小冉？”男生似笑非笑的娃娃脸却突然放大在她眼前。

“嗯哪。”洛小冉抬起头咧开嘴笑了笑。

“你在这干嘛？”男生好奇的打量她，“不用上课？”

“那你咧？还不是一样。”

男生耸耸肩，欲言又止。

“喂，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弄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成么。”

白凌看了看不远处的男生，摇摇头，“没，我先走了。”

“江杰！”洛小冉堵在江杰面前。

“嗯？有事？怎么不去上课？”江杰低下头看她，用满满的，厌恶的口气。

“小杰，她是谁啊？”穿的很妖娆的女生，挑衅的挽着他的胳膊，看着她。

“干你毛事。”洛小冉翻了个白眼，转而看着江杰，“嗯，分手了？”

“嗯。”

“哦。”洛小冉点点头，江杰看不出她是否难过，“分就分呗，都不说一声，真不够义气啊。”

“嗯？”江杰有些错愕。

洛小冉学着白凌似笑非笑的模样一拳打在江杰肩膀，“兄弟，和嫂子好好过哈。”

“洛小冉。”穿着妖娆的女生一边抽着烟一边拦住洛小冉。

“你是？”

“妈的，装什么装

呢。你真不知道我是谁还是给老娘装呢？！”女生恶狠狠的看着她。

“知道知道，谢阮嘛。”突如其来的戏虐男声，女生惊讶的看向来人。

“白凌？”

“是哒，美女你认识我吖？”白凌嘻嘻笑着，完全的自恋模样，“不过……你还真是够**啊。不是才和我分手的么？”

谢阮脸色几番变换，咬着唇不敢看他，“我……我是来找洛小冉的。”

洛小冉唯恐天下不乱的“哈哈”怪笑了几声，伸手要搂白凌的肩膀，白凌笑嘻嘻的矮下身，揽着她的腰，“二（7）班班长白凌小盆友。”

白凌弯着眸子应了声“在。”

“他是我姐们，哦，不，现在升级了，他是我对象。”最后的尾音高高扬起，洛小冉笑的无限得意。

“洛、小、冉。”江杰低沉的声音，凝固了她得意的表情。

“孩子，想哭就哭吧。”白凌靠坐在树干下，看洛小冉连胜越发红艳的指印和透过缝隙落在她脸颊上的斑驳光影，“哥不笑你，真的。”

“真你妈个球。”洛小冉一掌拍在白凌柔软的发间，耳边是江杰那句“你怎么变得这么贱，刚跟老子分手就他妈的勾引老子兄弟！”还有一巴掌甩下来的时候清脆的声音，以及甩完后眼里短暂的错愕——大概他也没想到会真的抽她吧，“话说，刚刚谁准许你搂姐们腰了。”

白凌垂下头，揪着身边青嫩的草，低低笑出声，“爷，您不也搂了奴家的肩了嘛。讨厌呢死鬼。”

“你恶不恶心啊。”洛小冉白了他一眼，顿了会，又喏喏的开口，“你下次……别和他打架了，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还有，我刚刚，是开玩

笑的。”

风吹过头顶的树枝，落下的叶子沙沙的响。白凌仰起头，声音飘渺而坚定，“可我不是。”

可，我不是。

白凌说，小冉，我也想要这样叫你。

他说，小冉，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比阿杰喜欢你还要久。

他说，小冉，为什么要喜欢阿杰呢，让我连抢回你的勇气都没有。可是我明明在你身边那么久。

他说，小冉，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四句话，像是用尽了他的勇气。洛小冉看着他日光下阴影里忐忑的面容，心里微微的疼。

白凌，白凌，白凌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模样。

那个阳光的白凌呢？

桀骜的白凌呢？

欠抽的白凌呢？

他去哪儿了呢？

还记得通过白凌认识阿杰并且和他也成为朋友以前，白凌是那样优秀的男孩子。

笑起来脸颊边有浅浅的酒窝，总是整个班级最活跃的人，说出口的话总是很欠抽，让她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大卸八块做成人肉包子拿去喂狗。

那个时候的白凌，似乎整个世界都是围着洛小冉的。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和他疏远的，好像是某个午后，他满面通红的说，“洛小冉，你长大以后能不能嫁给我。”洛小冉惊讶于他的话，却脱口而出一句“不过我好像更喜欢阿杰。”

然后好久好久，白凌都没有说话。洛小冉抬起头的时候，只看见他高高抬起的下巴、于是她也学着他，高高仰起头。

阳光瞬间就刺进了眼球，生生的疼。

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儿想哭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