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末班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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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末班车【2】

呵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让我不愉快的。是的，我即将出发。

我喜欢阿道，和她一起很开心。我的朋友半年前去了外地。我们失去联络了，至今。

而这天我们又见面了。我穿着卡其色百褶裙，跑出门。近六点了。天阴。即将下雨。我跑出去了。因为我的好姐妹阿道约我出门啊。下再大的雨我都会去的。她回在我窗前那条胡同等着我。或者是我等着她，也没关系。也或者我们同时到。然后她回牵起我的手，我们拉起手，去某个美丽的地方。

她在那里，站在胡同口。她的手背在身后，低头踩一支易拉罐，咕咕的声音。她的粉红色半长裙，是我见过的侧面打过一个结的那条，白色短袖衫，一根黑色的领结。她还是短发，在耳朵边齐齐的。在玩易拉罐的时候她都在微微地笑。

阿道！

她抬起头。听见我唤她。她在开心地笑。我跑向她。跑得很快，身后一定有干燥温暖的灰尘起落。她说小枫，很想念你呀。她牵起我的手，像先前那样，拉起我的小指，我们拉着手。

去哪里？

去尚彩湾买指甲油，好不好？

恩。

我们把空出的另一支手抬向空中。看着透明色的指甲。阿道说我们要买很多种颜色的，然后十指涂满，或者把脚趾也涂上。我终于看见了天空上的乌云，很厚很厚，非常厚。去尚彩湾。那里遥远，要乘十一路公车再转到十五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里。但是阿道提起的，那里一定很不错。我不问。只要这个女孩子拉着我，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她就一定能带我去一个美丽的地方买到美丽的指甲油。

坐上公车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握着手，也不相互依偎着，只是握着手。两个座位靠得很近。我长长的头发飘在她的脸上。我弄痒她了。她轻轻拨开头发，冲我笑，那样子真是好看。

经过转车，我们依然这样坐着。阿道看着我笑。我想问她什么时候会走，但又觉得不合适，就没有开口。我要开心地和她在一起。天快黑了，我也不害怕。有阿道在，她的笑容很明亮。

尚彩湾是距城市比较远的郊区。这里有尚彩湾水库，很小的时候和姥姥一起到大坝上面玩过。之后姥姥搬到了城里，就再没去过。我们在尚彩湾站牌下车，这里是重点站了。向前走了大约二百米就是尚彩集市，我小的时候在那里买过一个小斗篷。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阿道拉着我的手，没有停留，我们去尚彩集市。

是一排两边对面开着的平房，中间一条道路如今作为摆放货物的空间。只给购物者留下很小的一条弯曲歪扭空隙侧身行走挑选。如果有两个行人从不同的方向走来。那么就必须有一位闪到旁边的店铺里，这样才行。这些店铺的主任就住在店里，长年做着生意。集市里什么都有卖，都是些小而劣质的商品。琐碎杂乱。逢到阴雨天气临时收拾东西不及，就直接搭好雨篷，晴天防晒，阴天防雨，是像屋檐的那种蓝绿色搭篷，对门两家的雨篷伸向中间，在路人头顶连成一个整体，看样子是很多年没有修换过。快下雨了，店主们在篷下某个地方摆上了接漏下雨水的桶。由于是郊区，只是尚彩湾的居民常在这里买一些东西，很少有外人来。生意冷清。雨篷之下闷热潮湿。相邻两家店的女人坐在一起织毛线衣；卖碗筷的父亲听着儿子背功课；卖劣质小食品的肥胖男子把食品箱子移向不会漏雨的地方并盖上塑料布。雨前氤温的空气让这里安静沉闷。人们一脸和平，好象对这司空见惯的坏天气不以为然。倒是我和阿道的到来在当时显得突兀新鲜。几个女人露出了介绍商品的神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