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8章 替身

第8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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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替身

沈逸仙把双臂交差了起来,然而他还是冷得发抖了。

那些美丽,残酷的往事尽管已过去多年,但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

当年,他由道入魔不过是两三天的事,而如今他由魔入道竟也是两三天的事,而且改变他的都是天真无邪的少女。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当年他遭逢巨变,又被金鹰教主教唆,他以为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只是由于痛苦,绝望而暂时地堕落了。然而这堕落的后果真的太可怕了,无数的武林中人惨死在了他的“血衣大法”之下。想起那些临死前扭曲的面孔以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沈逸仙露出了极其悲伤的神色,他仿佛感受到了那些人临死前那巨大的痛苦。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有父母,妻儿,他们死之前一定很不甘心,他们一定想再见亲人一面的。”沈逸仙心道。

沈逸仙来到了邺城,这里已是血衣门的势力范围,想起不久之后他就要再次穿上血衣,他的内心更是无比惆怅。

一条小街上,众小贩热情的叫卖着,而沈逸仙却像没听见一样,缓缓向前走着。

“姐姐,你醒醒,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一个男孩的声音传进了沈逸仙的耳朵,尖针般扎破了他本已千疮百孔的心。

在一个卖泥人的小摊旁,一个小男孩拽着一个小女孩的衣襟拼命地哭喊着。而泥人散乱的躺在地上,大部分都已残缺不全了。旁边的一位老婆婆无奈的叹了口气。

沈逸仙走过去道:“婆婆,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真是作孽呀!这两个孩子的爹娘死得早,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靠卖泥人维持生计,谁知今天来了几个黑衣大汉,说他们是什么门的,要收取地皮的租金。姐姐说穷得都揭不开锅,哪有钱交租金。

一个大汉就伸出了手掌,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就倒下啦!哎,真是命苦啊,多好的闺女呀!更苦的是弟弟,这个家如今就剩他一个啦!“

沈逸仙走了过去,他看见小女孩的颈上有一道很深,很细的伤口,她正是死在自己独创的“血衣大法”之下。

沈逸仙含着泪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然后拿出一块银子道:“小弟弟,你要坚强,这个给你。”

小男孩接过银子,然后掷出去道:“走开,我不要银子,我只要姐姐。”

沈逸仙拣起银子递给婆婆,然后道:“老人家,麻烦您照顾这个苦命的孩子。”

老人道:“少爷您可真是个好人,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哎,这孩子的命真是太苦命了!”

沈逸仙迈着极其沉重的步履,走向了血衣门的洞府。

石室里,白龙坐在八卦台上练功,倏然,他听到了密道入口被打开的声音,他急忙走过去道:“属下恭迎尊者。”

沈逸仙缓缓地爬了上来,他已没有昔日那王者的风采,他似乎很悲伤,很绝望,又似乎很快乐,很幸福。他的眼神显得很柔和,白龙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衣尊者。

沈逸仙微笑着道:“我已经不是血衣尊者了。”

白龙道:“属下不明白,尊者的意思是……”

沈逸仙道:“血衣他败了,被南宫如月打败了,现在我是沈逸仙,是一个正直的剑客,是南宫如月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白龙惊愕地道:“难道尊者真的爱上了她?”

沈逸仙显得既痛苦,又幸福,他苦涩的笑着道:“是的,血衣输了,一个少女用她的至情打败了他。我已经不是血衣尊者了,你可以称呼我沈兄。”

白龙急忙道:“属下不敢。”

沈逸仙有些落寞地道:“我知道,我以前太过凶残,你痛恨我,所以叫不出。”

白龙恳切的道:“不管尊者曾经是怎样的人,尊者总救过我一命,更何况尊者知错能改,属下又怎会痛恨尊者!”

沈逸仙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称呼我沈兄,我不希望再有人叫我尊者。”

过了良久,白龙才鼓起勇气叫出了一声“沈兄”,这是因为他眼前这个人的转变实在太大,太快了,在之前他几乎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生怕完不成任务而被责罚。而今天,这个曾经的恶魔竟变得如此随和友善。沈逸仙微笑着应了一声,那笑容像是极夜过后的阳光。

倏然,沈逸仙的目光又变得很忧郁,叹了口气,苦笑着道:“白龙,你知道么,我就要死了。”

白龙惊愕地道:“尊者武功盖世,属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胜过尊者。”

沈逸仙有些无奈的道:“我说过,不要叫我尊者。”

白龙道:“属下该死。”

沈逸仙笑着摇摇头道:“既然我已不是尊者,那么你也不是属下了。”

白龙有些尴尬地道:“请尊者见谅,可是一个人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沈逸仙温和地笑了笑道:“也对,我就不勉强你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其实叫什么根本不重要。”

白龙又道:“尊者还没有告诉属下,是什么人要来杀尊者?”

沈逸仙道:“我说过,血衣尊者是被一个少女打败的。”

白龙道:“尊者说的莫非是南宫如月。”

沈逸仙道:“正是她。血衣败了,但他没有死,他只是被我囚禁在内心的笼子里了。除此之外,他还活在无数人的噩梦里,其中当然包括南宫如月。血衣败了,现在我是沈逸仙,沈逸仙要血衣死,他便非死不可。”

白龙沉思了片刻道:“尊者,我们可以找个人代替血衣去死,这样沈逸仙就不用给血衣陪葬了。”

沈逸仙道:“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想再做了,血衣欠下的债必须由我沈逸仙偿还,否则,就算我和月儿在一起,我也不会快乐的。”

白龙沉默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了,不管他是血衣还是沈逸仙。

沈逸仙又道:“白龙,我有一事相求。”

白龙道:“尊者有何吩咐?”

沈逸仙叹了口气道:“白龙,我对你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和我一样,也是对爱绝望才穿上血衣,但冷漠和残忍是不能救赎自己的。白龙,我问你,你觉得你穿上了血衣之后,你快乐吗?”

白龙道:“穿上了血衣,既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

沈逸仙道:“那你希望这样下去吗?”

白龙面无表情地道:“属下的命是尊者的。尊者想让属下往东,属下绝不会往西。”

沈逸仙道:“我是救了你,但我并没有权利主宰你的命运,一切都由你自己定夺。”

白龙道:“尊者有话请讲。”

沈逸仙沉思了片刻道:“血衣必须死,但沈逸仙却不能死。沈逸仙死了,一个少女会心碎,绝望,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龙道:“属下愚昧,请尊者明示。”

沈逸仙又道:“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一个类似于沈逸仙的人走到他的生命中去,做她的守护星。”

白龙道:“尊者的意思是要把这个重任交给我吗?”沈逸仙点点头道:“在这血衣门之中,我找不到比你更像我的人了。”

白龙露出庄严肃穆之色道:“属下一定不负尊者所托。”

沈逸仙道:“你记住,你不一定要和她共结连理,但你一定要让的内心充满希望。”

白龙点了点头。

中午,南宫如月在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着,沈逸仙离去的这几天,她寝食难安,所以现在她的脸显得很苍白。她抚摸着那本仍带有沈逸仙气息的幻灵剑谱,口中默念着什么。这时,敲门声响起,南宫如月使出全身力气跑过去,打开了门,然后她的目光又暗淡下来了。

丫环道:“小姐,该吃早饭了,少爷说让我们好好照顾您的。”

南宫如月微微一笑道:“谢谢,可我真的吃不下。”

丫环又道:“我知道您是担心少爷,不过您应该放心,少爷是个好人,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南宫如月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南宫如月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脚步声,她开心的道:“是沈大哥!”她飞快的跑了出去,看见一个白衣剑客便喊道:“沈大哥!”定睛一看,南宫如月发现他并不是沈逸仙。他长得十分俊秀,和沈逸仙竟有几分相似。他的神色很凝重,他的背后有两个穿灰衣的仆人,仆人后面躺了一个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住了南宫如月。

白衣剑客上前,缓缓的道:“想必姑娘就是南宫如月吧,在下杨云风,沈逸仙是我师兄。”

南宫如月沉默了片刻道:“那沈大哥呢?”

杨云风叹了口道:“南宫姑娘,我必须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请你先做好准备。”

南宫如月的呼吸变得不均匀了,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过了良久,她淡淡的道:“说吧。”

杨云风露出痛苦之色道:“几天之前,我被血衣门徒围攻,幸亏师兄及时赶到,替我解了围。但在这过程之中,他中了对方的”血衣大法“,然后……”

南宫如月的眼泪缓缓地掉了下来,她用颤抖的声音道:“他在哪?”

杨云风道:“就在后面。”

南宫如月吃力的向前走去,她像一个纸做的人儿,一缕微风也能把她吹倒。她踉踉跄跄走到“沈逸仙”的遗体跟前,扯开了白布。她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眼前这个人的确和沈逸仙一模一样。

南宫如月轻轻地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道:“沈大哥,你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弃我而去!你知道么,月儿多么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杨云风走过来温柔的道:“南宫姑娘,我知道师兄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一定要坚强。师兄临终之前最大的心愿是你能生活得幸福,快乐。”

南宫如月苦笑着道:“快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快乐了。”

接着,她便倒了下去。

夜晚,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闯进了碧竹轩。他来到南宫如月门外,用一种很奇特的方式敲门。片刻之后门打开了。

杨云风走出来道:“属下参见尊者。”

蒙面人急忙道:“白龙,月儿她怎么样了?”

白龙(杨云风)露出焦急之色道:“情况不是太好,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蒙面人道:“那么我进去给她看看,你在门口把风。”

白龙道:“是!”

蒙面人走了进去,来到了南宫如月旁边。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她仅有的右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胸口。蒙面人揭下了面罩,南宫如月最想念的容颜在她面前映现,然而她却昏迷着。沈逸仙用泪眼凝望着她,用手指轻轻地拭着她的泪痕。“月儿,不要难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说罢,沈逸仙将她扶起,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一个时辰之后,南宫如月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而沈逸仙的脸却变得很苍白。

沈逸仙缓缓地取出一本秘籍和一把短刀,道:“这本秘籍里记载的刀法是专门克制”血衣大法“的,你一定要好好研习。这把刀是我亲手为你打造的,不久之后它就会插进我的心脏,在那之后,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沈逸仙温柔地望着南宫如月,忧伤与甜蜜在他的脸上交织。他握着她唯一的手臂道:“月儿,我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靠近你了。你忘了我吧,就当我是曾在你梦里出现的一只蝴蝶。”

说罢,他走出去对白龙道:“她已经没事了,我还留下了一把刀和一本秘籍。白龙道:”尊者请放心,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罢,沈逸仙便遁去了。

第二天,南宫如月醒了过来,她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便万念俱灰,埋怨上天为什么不让她永远睡去。倏然,她的眼睛恢复了神采,她看见了一把白玉制成的短刀以及一本秘籍。那短刀十分精致,刀鞘上还有“我心如月”四个字。她又翻看了一下秘籍,那里面所记载的武功竟都是针对“血衣大法”的。

她急忙穿衣洗梳,打算出去问个究竟。她刚打开门,白龙便走了过来。

南宫如月充满希冀地道:“杨大哥,你是不是让血衣门的人骗了?沈大哥一定还活着。”

白龙道:“这怎么可能,师兄离去之时我就在他身边。”

南宫如月又道:“有没有可能是血衣门为了打击我们的士气,故意用一个假的沈大哥来骗我们?”

白龙摇摇头道:“这不可能,我和师兄相识已有十年,是不可能看错的。那遗体姑娘也见过了,的确是师兄的。”

南宫如月道:“那么我房间里的短刀和秘籍又是谁送来的?”

白龙有些焦虑地道:“南宫姑娘,我真的很为你担心,沈兄已经不在了,我们必须面对这个事实。那本秘籍是我师父给我的,而那把短刀是我师娘给我的。我想师兄一定跟你提起过的,我们师傅和血衣尊者交过手,所以他才创出了这专门对付”血衣大法“的刀法。”

南宫如月的眼眸一下子暗淡下来了。

白龙又道:“南宫姑娘,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我也曾经失去过至爱的人,但我们还是得往前看。”

南宫如月道:“对不起,杨大哥,我身体不舒服,我想休息。”说罢,她又走进了房间。

这时,一个阴森而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南宫姑娘,本座已有数日未见姑娘了,心中甚是思念呀!哎呀,几日不见,姑娘竟断了一只手臂,不过没关系,本座不会嫌弃你的。”

之后,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从天而将,他的胸口有一片暗红色的碎步。

白龙惊愕地道:“血衣!”

血衣奸笑着道:“我说小兄弟,本座是来找小美人的,你最好还是放聪明点,否则我就让你去陪你师兄,那个沈逸仙真是不知好歹,竟敢碰我血衣的女人。”

白龙怒道:“无耻之徒,休得猖狂!”

说罢,他拔剑欲出手,然而,一个白影竟先飞了过去。

那人正是南宫如月,她道:“恶魔,还我沈大哥命来!”

说罢她拔出白玉短刀打了过去,沈逸仙(血衣)觉得这一切真的既可悲,又可笑,他心爱的人竟然为了给他报仇来杀他。

“也许是我错了,我应该说出实情,如果我告诉她我的经历,我想她会原谅我的。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逸仙心道。他很想一死了之,但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南宫如月还不太信任白龙。“

沈逸仙从袖口发出了一条红线,缠住了南宫如月的手腕,南宫如月却拼了命地想挣脱,鲜血便从她唯一的右臂上流了下来。此刻,沈逸仙当然比南宫如月还要疼痛,然而他却不得不这样做。突然,一道长虹飞了过来,血衣的“天蚕血丝”竟然被斩断了,来者正是白龙。接着白龙从袖子里发出了两条白线,袭向血衣双踝,血衣又发出一条红线,红线与白线缠在了一起。两个人开始比拼内力,血衣毕竟技高一筹,片刻之后,白龙便有些支撑不住了,然而他仍咬牙坚持着。

血衣笑着道:“小兄弟,你不是本座的对手,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免得命丧黄泉。”

白龙道:“魔头,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伤南宫姑娘一根汗毛。”

南宫如月的心里有些温暖,一个刚认识的人竟会为她如此拼命。她也有一丝愧疚,因为自己对他实在是太冷淡了。南宫如月正欲上去帮忙,一个红色的光团顺着白线袭向了白龙,白龙被打得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南宫如月急忙跑过去道:“杨大哥,为什么要这样拼命?”

白龙道:“姑娘是个至情至性的奇女子,就算要我为你死一千次,我也愿意。”

血衣有道:“好小子,竟敢抢本座的小美人,你可知道她早就是本座的人了?”

南宫如月的身体开始颤抖,眼里全是恐惧与痛苦。

白龙站起来道:“无耻之徒,我跟你拼了!”

南宫如月拉住他温柔的道:“杨大哥,我不希望你有事。”

接着,她又向血衣道:“血衣,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任你摆布。”

血衣奸笑着道:“小美人,你终于想通了,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南宫如月道:“我只要你放杨大哥一条生路。”

血衣道:“小美人,你真是有情有义呀!好吧,本座便饶他不死。”

说罢,血衣发出一条红线,缠住了南宫如月。当他发出那条红线时,南宫如月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句美丽但可怕的话:“血衣就是沈逸仙!”

“不,不会的,他们之所以都使用红绳只是因为巧合。”南宫如月努力地否定着这句话。

正当血衣想把南宫如月拉过来时,出人预料的事情出现了,一柄剑竟然插进了血衣的软肋。血衣突然疾出一掌,而白龙早有防备,一掌将他震得退后几步,吐了一口鲜血,牵着南宫如月的绳子也被松开了。

白龙笑着道:“血衣,你只能怪你自己心术不正。”

血衣的面容开始扭曲,他道:“臭小子,你给我记住!”

说罢,他纵身一跃,出了碧竹轩。

白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痛苦地咳嗽着,还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南宫如月走过去,用泪眼望着他道:“杨大哥,你怎么样?”

白龙淡淡一笑道:“南宫姑娘,我没事的。”

南宫如月忧郁地道:“叫我月儿吧,杨大哥。”

白龙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逸仙丝毫没有感觉道肋部伤口的疼痛,因为内心的疼痛比起那里要超过千倍万倍。他已经不是血衣了,然而他却不得不做一些血衣才会做的事,说一些血衣才会说的话。他祈求决斗那天早点到来,好让自己彻底解脱。但他又很害怕,他怕白龙不能让南宫如月得到幸福。

黄昏,沈逸仙回到了洞府,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就把所有门众召集起来了。

沈逸仙缓缓地道:“今天我把各位召集起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领头的黑衣大汉赵龙道:“尊者有何法旨?”

沈逸仙叹了口气道:“我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众人听罢,都吓得跪了下来。

赵龙惊愕地道:“属下从未做过对不起血衣门的事,请尊者明鉴。”

沈逸仙笑了笑:“你们不必惊慌,我不是要杀你们,而是要跟你们道别。”他的声音尽管沙哑,但却很温和。“

赵龙道:“难道尊者要赶我们走?只怕属下等人一旦脱离血衣门,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求尊者大发慈悲把我们留下吧!”

沈逸仙道:“其实你们跟着我也会有随时被杀的可能,据我所知,血衣门每天牺牲的弟子,恐怕不下二十人吧!”

赵龙又道:“死就要死得轰轰烈烈,为了尊者一统天下的大业,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逸仙摇了摇头道:“什么一统天下,都是虚的,只要天下太平就好了!”

众人都感到很惊讶。

沈逸仙又道:“我年轻时,经历了一场变故,所以就穿上了这件血衣,可是后来我发现我越来越麻木,一点也不快乐。身穿血衣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出路的!”

众人沉默不语。

沈逸仙又道:“赵龙,你给每一位门徒发十两银子,余下的交给那些穷苦的百姓。我们欠下的债也该还了!”

赵龙又道:“不管尊者做什么决定,属下都会照办的,求尊者不要赶属下走。”

沈逸仙含着泪,笑了笑道:“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我很欣慰,但是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用自己的命来还债了,所以,你们还是离开吧。到一个没有杀戮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生活。”

众人都流着眼泪道:“属下愿誓死效忠尊者。”

沈逸仙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既然你们还当我是尊者,那么就应该服从命令。”

赵龙道:“既然如此,尊者保重,属下告辞了。”

说罢,众人低着头缓缓走出了洞府,像一具具行尸走肉。血衣是残忍的,但他的残忍只是针对背叛自己的人。他的很多弟子以前都是走头无路的乞丐和农民,是血衣赋予了他们尊严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