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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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离死别

“杳杳，快起来，外公他——”是舅妈急促的声音。

外公怎么了？

抢救室里的医护人员像一个个仿真机器人，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老人家年纪大了，请节哀。”医生的声音略带遗憾，却也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对任何一个家属的该说的话，不多不少，算是安慰，也是本职。

医院里充满了消毒水和尸体的味道，每一根神经都被麻醉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爸身体那么好，一直很好的。”舅妈蹲下去哭起来，就像姐姐死的时候一样。

陆罕宇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他知道这个离开的老人对秦籽约意味着什么，那个曾经为她撑起整片天空的老人，那个总是很严肃却很慈爱的老人，那个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倔强的老人，就这样消失了啊。

“杳杳，想哭就哭吧，你别一句话也不说，不要吓我，杳杳别吓我。”陆罕宇也哭了出来，他害怕看到她这个样子。

“终于可以无牵无挂了。”过了很久，她说了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出声。

就像以前遇到伤心难过的事一样，这一次秦籽约又躲了起来，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外公，我要走了，你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路阳呢？我真希望看到你们好好的，只是没机会了，其实很多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杳杳，你一个人在里面干什么，怎么灯都不开？”

“出去，把门带上。”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让陆罕宇觉得不安。

“怎么了？”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她突然声嘶力竭，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到底在难过什么，为什么总让我觉得那么遥远，虽然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秦籽约已经不再伤心，那种难过深深地烙在心底，已经不需要任何的情绪去表达了，外公，路阳，我要走了，真正地离开这个地方，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想记住一些什么，陆罕宇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

“喂，这里。”

是他。秦籽约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南方小城会遇见那个男生，今天的他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不是坏坏痞痞的样子，背着双肩包，笑起来很温柔，朝她挥着手，比阳光还要耀眼。

他朝她走来，迈着大大的步子，这样的他让人觉得温暖，秦籽约忍不住和他开起玩笑：“你还认得我啊？不会还在惦记那个蛋糕吧。”

“不会不会，我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他挥着手，尴尬地笑笑，像一个羞涩的小男孩，幸亏秦籽约知道他不是。

“学校放假了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没有，我只是出来散散心，随便找点东西。你知道哪儿有铃兰吗？”他问得很认真，那么认真的他让秦籽约觉得不习惯，虽然他们才见过三次面，但秦籽约隐隐觉得这不适合他。

“铃兰？花店。”

“野生的。”

“这里只有葵花，”秦籽约停了一下，到处都是葵花啊，“不过也长得很大了，是用来吃的。你应该早点来。”

“你溜出来时间可比我长多了，小心被开除。”那个男生还是笑着，像是好心提醒。

秦籽约感觉有点奇怪，她不是个很多话的人，可是和他说话却是那么自然，像认识了很久一样，是个好人吧，秦籽约想着，也对他笑了一下，回答：“我请假了，明天就该回去了。”

——她说没有铃兰，只有葵花。她身边的人一言不发，有时候我真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告诉他她不爱他。我很傻对不对？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还管别人。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一直想你，想到头痛，我喜欢这种感觉，那么真实。

秦籽约已经回了学校，没有人从她身上看出来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路阳，外公也走了，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他，想起他对我好的点点滴滴。你知道吗？我童年的生活就像黑夜，但一直有两颗星星给我安慰，只是现在一颗也没有了，我会一直想起过去的事。你记得吗？那天来了很多人，你一直躲在阳台下怕外公看见。后来他们和外公吵了起来，那些人好像是爸爸那边的人，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但让我觉得很讨厌。外面一直在下雨，天快黑的时候你走了，可是他们没走，我终于明白，爸爸死了，他们是来分钱的。外公力气很大，一把推开那个带头的，把我拉过去，说：“老秦家的人还没死绝呢！”我害怕极了，哭了出来，那个时候，突然很想你。

——你在哪儿呢，你不想离开的，你想过要回来的，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一直都相信。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走了一个，就会走第二个，直到全世界只剩下自己。陆罕宇就是这样，她一直以为他会永远守在自己的身边，但他终究不会一直属于她。

“我会回来的，如果你愿意等到那个时候。”

——可是你会等吗？罕宇，你明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会等一个不爱你的人吗？

PS：女主不是神经病，就是脾气怪了点，不要对她太苛刻哦（其实貌似好像女主是罪苛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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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每天都更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