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072 惊鸿之变

072 惊鸿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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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惊鸿之变

大半个月来一直忙得没有着落,文也落下了,实在不好意思。多话也不说了,一更先奉上。

黄沙赫赫,却丝毫没有折损公子恪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昭彰,他语调寒冷,缓缓道:“上马。”

玉岫没有胆怯,站起身子蹭了蹭身上的灰土,拽过缰绳与马绛踏马而上,假装没有看见公子恪徐徐伸出在马腹一侧想拉她上来的双手,径自上了马。

她之所以不害怕,并不是因为自信到能够笃定公子恪不会在她手足尽软毫无抵抗之力的情况下伤害她,而是因为她此先说的这番话,如同一曲无音谱。看似无关重要,有心人一天便通晓其中含义。

即便犯下种种不贞的大错,她仍旧是虞王朝赫赫有名的温氏贵女娇娇,之所以会提到温洵,并不真是因为这场围剿疆北乱党的突围理应由温洵来完成,她不过是指桑骂槐,让所有人都记起来,这位温府娇娇入宫之前,曾与他的表哥有过一段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

温洵大将军对自己的表妹溺爱有加暧昧不明的匿事,虽然从来没有人拿在明面上说过,也从来没有谁会时时记放在心中,可哪一个世族大家里的高位者不是心知肚明?温氏娇娇入宫一事本就是温洵心之所痛,如今疆北的若羌反了,圣上避开理应首先擒贼的固疆将军温洵,反而兴师动众地动用了虎贲军,难道就是想躲过温洵的眼皮子处置温氏娇娇?

今日目睹这场变动的一尊尊大臣世家们都不是傻子,自己与万俟归私相之事到底能有几分可信相信他们心中自有分寸,若是皇帝真是早有心计地错开了温洵,那么他对温氏的打压也就太过明显了。

只要把这些利害不显山不露水地稍一提点,剩下的世家们难道就不会人人岌岌自危?玉岫心中恍然想起那一日自己站在宫门外,远远看着高台之上九列之首的那人一袭银白铁甲,雪色盔翎,濯濯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寒芒,向着那龙摆之下三跪九叩,当初的自己为那湛然清俊的年轻将军所疑惑,始终不解这样的男子为何竟会喜欢上温芷容那样蛮横娇惯的丫头,现下却不由心底冷笑,没有想到今日,这段她曾经不以为然的故事,竟然会成为自己的救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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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后**的肌肤能感觉到公子恪陡峭鼻尖的丝丝凉意,她低下头,缓了缓心神后沉声道:“雇主是希望我在这里说呢,还是另寻他处?”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到连就在近旁的几个军士也丝毫听不清楚。

公子恪听到‘雇主’二字时只顿了一瞬,语调寒冷,抬颔道:“都在此处候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自过来。”

“皇上!万俟家背后如此险刻,切勿落入他人圈套,依卑职看,皇上还是小心为上。”虎贲军的先驱首领赵则强出一步,毫无避讳地说道。

虞朝上下诸多世家贵戚,有譬如温谢郑崔氏这些历代名门望族,也有琅琊王氏这些虞王宫中独当一面的外戚政权,先莫论王氏这些年的光鲜在朝中如芒刺一样的存在,虞王宫几代帝王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却又碍于王氏一支实在是虞王朝权力中心不可分割的一股势力,单说余下几大望族,有哪一个不是暗自势力藤蔓蜿蜒在虞朝上下各个州市?

她身为公子恪的暗桩这么多年,从如今的天子还是琅王起,就从她的手上抹去了多少阻碍他一步登天的荆棘?公子恪虽城府深险,可若不是同样有着头脑与胆识,几大望族怎么能从前朝延续至今!这天底下的暗线与内桩,有多少掌握在琅琊王氏手里,有多少掌握在崔温谢郑这虞国一线的望族手里,又还有多少不知名姓却隐存实力多年,只待有朝一日飞黄腾达的氏族?

温氏崔氏等等先不言,单看吏部尚书谢安一族,未入仕途前仅是一方商贾,在历朝历代轻视商贾的背景下,却能凭着手中产业与商道列入名门,被先帝仰以名望。

要说谢氏真的无所藤蔓,又怎能以入仕时间最短的一家身份而稳稳跻身于几大望族之中?

如今公子恪在几大望族所送入宫的闺秀内选择宠幸藤蔓稍不至于那么复杂的谢氏,避开那些盘根错节的权势,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的无奈手段。

帝王之术,犹是公子恪这样多疑与**的人,如若不暂且让这几家相互制衡形成一锅乱粥,怎好从中一一打散其左膀右臂?

当朝为官,成为一个王朝屈指可数的世家,无疑是多少金钱淌出来的路,谢氏选择中立于朝中,是因他们有着强大的产业根基,无需像其余世家一般用权势收买下人心

而反观眼前这位躬身谦卑而出的虎贲军将领,年轻气盛,眉目英豪,虽举手抬足间礼貌彬彬,无一丝半点冲撞,但脱口而出的话,却听不出丝毫谦卑之意来,玉岫在“暗桩”这个职业中摸爬滚打多年,已培养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对任何人事都会多几分揣度。

就如同她所了解的这位虎贲军将领,她曾在多年前完成一桩任务时了解过此人,赵氏在虞王朝并非什么屈指可数的大家大世,唯一显赫的一支可能就是渭南赵桩一脉。

当她还在居院中跟在鬼斩身后理清一脉脉人事时,当时的渭南赵氏不过是渭河流域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喽啰,做着一些为富庶官家倒买盐米押运的琐碎事。

仅仅两年时间,却突然在渭南一地崛起,无论武家或是盐商之道,不少富庶闻及赵桩名号时都要敬畏三分,一时间竟成为渭南地区的中流砥柱,当年那些曾被赵氏服务过的富庶官家们如今也难望其项背,没想到区区一个渭南地区的“地头蛇”之辈,竟能让后辈跻身于虞王朝与琅琊王氏一手栽培的虎贲军列,成为呼喝一方的将领。

如今想来,赵则此人,非是琅琊王氏太尉手下所培养出的犬马,也并不倚靠几大望族任何一支,依照品级而看他的官衔仅仅次于左神武大将军温洵,这绝不会是一场意外或是巧合!

虞国帝都,各支势力暗中较量,已形成自制一方的局势,在这块土地上维持了多年聊以平衡的状态,但也决不会容许有哪一方势力见缝插针地觊觎半分。

她曾对自己说做完那最后一笔任务时,就要从这些官宦世家、阴谋勾斗中彻底地脱身而出,然而鬼使神差地进宫,以温氏娇娇的名义入宫为妃后,自己却又卷入了后宫中那些女人的心机勾斗中。本要助公子恪扳倒王妍后就决意离开,可时至今日,她突然发现自己只消与这些权贵有过一丝半点牵扯,就如同陷入泥沼般脱不得身。

这些年并非她没有察觉,而是她固执地坚持着公子恪与这些暗桩们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知道名姓,背景,然后负责动手,决不会多问半句原因。多少次面对那些人事时,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了公子恪算计他人的同时那些他处心积虑除去的羁绊同时又是如何计算着他,甚至知道了隐藏在这些官吏中见缝插针的暗线。

像赵则这样的人已不是个案,仔细想想,虞朝官职虽算不上冗余可也并不算甚为简约的,隐藏在这几万家族亲兵后面的,甚至是自州县而上至朝堂吏部官名手册中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各姓官员,他们虽有着自己的姓氏,虽走着与其余望族毫不相干的路,却是被一支看不见的手多年来如蚂蚁一般安插潜伏在虞国的家族子弟

玉岫不敢妄自估计,却也绝对能肯定,这只手的长度,恐怕现如今已经伸长到了虞国上上下下所有的地方,人马与暗线、操纵与捆绑,这一切的一切做得潜移默化,决不会让任何一只眼睛看到一丝半点风吹草动,更不会让那些掌控着虞国命脉的任何一家之一有分毫警惕。

可就算如此,她早就料到有朝一日这些人会成为雇主莫大的威胁,她仍然只字不提。

她非是不知,而是不愿承认,从她五岁时步入那血淋淋的局院起,她就成了公子恪的刀锋,她一直置身事外地以为直到有一天自己还完这些恩情,她就可以洒脱干净地离开。她一直以为,虽然早就习惯了这个年代的杀戮与等级压迫,可她仍旧可以干干净净地说自己从来不属于这里。

她就是这样,把相欠的算得十分清楚。却又太爱撇清彼此的关系。直到今日她看到那些曾经在她心间一闪而过的念头如今**裸地摆在眼前时,她才恍然间明白,狭路相逢,杀人救护。从前并肩联袂的关系,如今却可以瞬间变成锋利而冰冷相互指着的刃。

当时的她没有将这些洞察一字一句地告诉身为雇主的公子恪,那么从今日起,就再也没有机会。

玉岫有种隐隐的预感,在这片由师国更迭到虞国,世族并雄,王族内讧,却维持着表面盛世和平的土地上,很快会崛起一支不一样的家族,而这个家族隐姓埋名多年,他们就快要慢慢的聚拢。

也许只是钦天司衙里一个无足轻重的钦天监,也许是吏部下从未惹人注意过的卑微下手,也许是哪个镖局里跟镖跟了无数趟却怎么也没有名声大振的镖师,也许是御沟北口街头对面那日复一日坐在当街替人誊写字画的书画先生,他们赵钱孙李各有姓氏,却从没有哪一个人真正了解知悉他们的身份底细,这些人,会在某一天以一种虞王朝任何一大家族都从不曾料想得到的方式,形成一股他们联合起来都无法对付的力量。

这章的世族分析也许有些沉闷,但都是必要的铺垫,第一卷快要结束,情节会加大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