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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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宿命
玉岫并没有理会万俟归的话,看着疏离投射在星窗上的光线,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王子的兵马已然安排在行宫百里以外了吧?”
“怪不得虞国的皇帝宁可用这样卑劣的法子来陷害你,身为女子……太聪明了,难免招致祸事。”万俟归淡淡道,两人隔着一道灰墙,声音悠悠传来时都略显沉闷。
他顿了顿,忽而怔怔地偏首看着背后那堵墙道:“为何你那么断定那人不是我?”
玉岫低眸想了想,嗤笑道:“哪里是能断定那人不是王子……只要是女人,遇到那样的状况还应保持合理的理智么?”她忽而自觉嘲讽,公子恪又何时真正把她当女人看过,从一开始,她就只不过是个杀人的工具罢了。
不由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太清楚皇上的手腕罢了!再者……依我对王子的了解……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更何况……王子何苦把自己再次弄进这关了七年的燕南囚宫中来?王子前次与我说的话,听着像是成竹在胸,好像与我的那个赌约是赢定了一般,可王子现在瞧着,皇上大有宁可杀了我也不肯放开的趋势,您心中可还有半分胜算?”
玉岫的声音比平时略微低哑,语气带着一丝丝少有的失落与惘然,在沁凉夜里,实在让人心中一痛。
听到这里,万俟归俊美绝伦的深刻五官中突然骤显戾气,这话如一根刺直埋入了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勾起他从前那些屈辱的回忆,万俟归的眸光有些闪烁,但只是片刻,他便恢复神色,笃定道:“我说过,我会带你走。即便是此时此刻,我也没有半分忘记过。”
玉岫轻轻吐了一口气,听到那边语毕的沉默,只是觉得心中涩然。
他和她,不过都是一枚可悲的棋子罢了。
即便是身为若羌的王子,却这么轻而易举就被自己利用,她配合公子恪演完这场戏,用这四两拨千斤的话去挑起他心中最大的痛,然后看着万俟归在他们精心布施的陷阱中一步一步栽倒……
想到这里,她忽而想起方才庵堂内万俟归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那一瞬目光,那分明是怜惜与痛色,只是那又如何,他若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会恨得更痛苦吧
。
为今之计,她为求自保,只有在这样的权衡中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即便是不惜利用他的感情,那也值得。
两人都沉浸在各自心事中,听到铿地一声落锁,万俟归腾地一下站起身子来……从前的七年,他分分秒秒都在期待这样的声音,时至今日,仍旧逃不出那七年屈辱的阴影。
他站起身来,静静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皇上……”玉岫见到来人,起身行礼,敛眉。
两人的视线在晦暗的夜色中猝然交织在一起,只是短短一瞬,玉岫避开那样的眸光,微微垂下了头。
处在这堵墙另一边的万俟归,凝神听着这边的动静,只是他并不会知道,玉岫与公子恪那眼神交织一瞬间的心领神会。
公子恪瞟了一眼玉岫的掌心,那是她自己咬牙用袖箭洞穿的伤痕,即便是血迹早已干涸了,那黯淡的色泽结了伽,也依旧觉得触目惊心。
这场戏,若没有玉岫这样的决绝手腕,又怎会演得像一场真的?他细细凝看,忽然想起那一日浴殿内,自己的手抚过玉岫全身零零落落上百伤口,尽数是拜他所赐。
利用姚素柔的计策,用玉岫来牵制万俟归,如此一石二鸟,即便是若羌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他人在囚宫中也是无济于事。想起那一日自己册嫔的诏书颁到她手中时,已将这计策字字宛然纸上,当初的她只是轻微一笑,恬淡地道:“雇主只需应我一件事--我要若羌的王子死。”
可如今看她,却反而因此而留下眉眼间的落寞,不知为何看到那样的神色,公子恪忽而眸中一黑,左手一探,凌厉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公子恪的动作快得出奇,玉岫眉角一跳,怔然地道。
“别乱说话……配合我
。”借着侧身的一瞬间公子恪在玉岫耳边附耳道。
语毕握着她的手腕,厉声道:“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自己找死?”
“你放开!”
“告诉你,你是我虞王宫中的妃嫔,自你踏入宫中的第一步起,你的一颦一笑都再由不得你随心所欲。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的手卡在玉岫脖子上,食指与拇指用力,仿若真的怒极,玉岫的背砰然一声撞在墙上,脸色发白,发出从喉咙眼里挤出的沙哑声音。
“虞国天子待自己妃嫔,就是如此鲁莽霸道么?”
因为万俟归的身份,燕南囚宫独辟的屋子里备有桌案酒樽,此时刻,万俟归凝神听着那边动静,举杯的动作一滞,仰头饮尽杯中酒,语气中颇有些戏谑之意。
“万俟归,你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公子恪闻言,鹰隼的眼睛骤缩,目光变得更为凌厉,玉岫在这样的目光下反而更加从容不迫,她微微蹙眉,知道鱼儿已经上钩,又是一阵疼痛的哼吟声。
“素来听说虞国是礼仪之邦,我在燕南七年时间也只见得虞王朝待人如何轻蔑,原以为只是一贯排外,未曾想到一国之主待自己妃嫔都是如此。若是虞国的皇帝连如何爱惜自己妃嫔都不懂得,万俟一氏可以代劳。”
“哦?我虞王朝妃嫔数不胜数,并非全数能顾及到,并不像若羌边地,恐怕如玉女姬也十分难得,没想到虞王朝里看不入眼的,若羌王子竟喜爱至极?”公子恪双眸凝着玉岫,这污堪不入耳的语言一句句捅进玉岫心里,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诸多时候,她都只能够忍耐。
“本王只不过担心您自不量力,这女人……我万俟一族要定了。万俟归倒很想见识见识,七年之后的虞王朝,究竟有何铜墙铁壁能抵挡得了若羌的铁蹄。”
这话看似轻佻,却极其攻心。万俟归兀自斟了一杯酒,细长深刻的眸子里精光闪动,他的薄唇搁在杯沿一侧,忽而笑了笑道:“本王先敬你此杯。”
这话引得公子恪眸中怒气一声,狠心夺过玉岫发髻上细簪,不由分说地一个侧身,就看到门口伺候的宫婢扑腾一下跪倒在地,捂着脖子抽搐颤抖,嫣红的血水不断从伤口喷射而出,像活动的喷泉一般诡异之极,染红了那双白皙的手
。
可因为只是一个细微的错隔,那伤口只令人痛苦地不欲生,却又求死不得,她痛苦地滚到地上,双手紧紧扼住喉咙,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声。
这宫婢是燕南囚宫中一个普通的杂婢,素来只为囚宫中人端送茶水饭菜。可即便如此,她根本没有任何非死不可的理由。可公子恪……仅仅因为这一时怒气就痛下杀手,人命在他而言,果真轻贱得什么都不是!
公子恪垂眸低视着,抬眸看着隔壁的方向,那话虽是对玉岫说的,却似乎是故意说给万俟归听:“看见了么?就算你一心求死,就算你有了解脱的工具,也不见得就能遂愿。温玉岫,你是我一手扶持入宫的,就算要结束你的性命,也应该由我来结束,其他人……没有资格。”
他的眸子狠毒如锥,却又好似带着戏谑笑意。淡淡地瞥了玉岫一眼,取过那簪子,转身抚襟而去。
那宫婢依旧匍匐跪在地砖上,神情痛苦而扭曲地看向玉岫,似乎极想求助,可她什么都作不了。只能这般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像极了如今的自己。
她骇得说不出话来,那映入眸中的场景似乎比自己亲身经历还要痛苦,她的指尖发颤,骇得说不出话来,却死命地抠紧墙壁,指甲生生扣下了壁灰。
只有好好演完这场戏……她才能减少一个敌人。她即便是越来越恨公子恪,也不能够表现出丝毫。如今她对他而言稍有可以利用的价值,等到有一天什么价值都没有,她的下场……一定会比这个宫婢糟糕一万倍……
在那之前,她只有继续忘记自己的喜怒,把所有的崩溃和痛苦伪装起来,如同石头做的心一般,去演完这场戏。
她忽而冷冷地抽笑起来,笑得说不出连续的话,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呵……你怕我死!公子恪……你怕我死!你不用怕……我不会死!我……”
她笑得眼角湿漉成一片,身躯即便靠着墙仍旧乱颤起来:“我才舍不得就这样死,会活得好好的……我要活着看到你遭到报应的那一天……我会等着看,你被人踩在脚下,生命连蝼蚁都不如的样子。”
静默的燕南囚宫中,玉岫声嘶力竭的笑吼声变得异样刺耳,公子恪闻毕,也不过浅浅勾唇,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
“公子恪。我一直以为这黄金的牢笼里有你一层保护,可如今我却觉得,若羌王子给我的哪怕是一眼,都胜过这座囚笼无数。是,我承认在你心中毫无价值的东西在别人心中变成瑰宝,他能带我走……我关在这燕南的囚宫中看到的是疆北的呼喝寒风和马蹄嘶鸣。你害怕了吧?害怕我死?害怕若羌的铁蹄踏来,你再没了护身符?”
明明是拼尽心思来做戏的假话,此刻说起来,其实心中早已分不清真假。这番话如今坦然而出,仿佛一汪苦酒在心中酝酿已久,就等着有一日,能够平静坦然地倾倒而出,而她如今看着即将被自己骗入绝境的万俟归,竟觉得能和他一一道来。
心在流泪……一如那满室浓重腥涩的血腥一般令人觉得胆汁里都泛着苦涩。
她终于说出口……她连他的哪怕一丝半点心意都看不到,她对他,从头到尾只有恨。从十一年前到如今,他偶尔所想象出来的哪怕一丝眷恋,在这一刻彻底打破,哪怕这些话有可能仅仅只是一句激人的妄言,他仍旧觉得,心中如钝了的刀口,细细慢慢一寸寸地磨。
公子恪嘴角**,面色冷厉而阴鸷。
那染了血的发簪,他伸手递给靠墙而坐的万俟归手中,出言道:“想要的东西,就自己来争。被人踩成墙脚不堪入目的烂泥也没有关系,面对诡异莫测的权谋、马革裹尸的杀戮也没有关系,虞王宫中的皇帝……没有那么好当,你若不信,便来争一争。”
ps:昨天和前天有事情回家,所以断更了,也没有提前请假,很抱歉,跟大家来道个歉。
一点感想:有人说最近的章节里看到太多阴暗的东西,一开始是男主的心狠,然后是一些配角人物让人意想不到的心机。最后是现在女主的自私。的确……女主确实是自私,尤其是喜欢万俟归的亲们,你们接下来要心痛一把了。可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站在你面前真心待你,将你感动得无以复加的人,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他的仇人,狠下心来让两人一开始就站在对立的位置上,总比让他爱上你之后才发现那是本该恨的感情要好。
某帛个人觉得,如果那样才叫真的自私。当然这只是某帛个人观点……顶锅盖跑……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