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004 十一年前生一场

004 十一年前生一场


重生那些年 前任翻身战 情牵意惹 盛世宠婚:顾少,别来无恙 为没好的世界献上英灵 染指皇叔 第四校区 一剑平天下 御武无悔之路 男虎女豹

004 十一年前生一场

景安十五年的冬天甚是邪异,往年此时早已是冬雪散尽,白雪纷纷铺满大地,可这个润冬却迟迟未见皑皑冬雪的丝毫踪迹,反是连着半月都是暖融的天。

昭然宫中,男人欣长的身段隐于黄衣华服之下,挑眉看向手中那捧青丝,内监尖细阴柔的声音响起“流夫人已遵了命,服附子自尽,这遗物……君看?”

“烧了。”

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宽绰的殿堂里更显得冰凉,好象那不是在说当初与他红楼殿宇结伴而行的伊人。

一捧青丝飘然而下,落至地砖的一刹那,寂静无声,就如同眼前这个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笑可饮血。

“啪嗒!”一滴汗骤然落在了刻满古烟纹的地砖上,瞬间便浸染开去。天压得很低,殿门被风撞得一开一关吱呀作响,豆大的汗珠却顺着帽檐滑进内监的眼睛里,刺得生疼,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刘陵呢?办否?”

“一切遵从殿下的意思,办了

。”

“那个贱婢私通出来,还养在宫中近五载的孽种呢!?”

“回殿下,无一逃脱。”

内监感觉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募地一颤,声音却无一丝起伏。

长夜过半,连着多日灯火通明,暖意徜徉的宫中竟忽然飘起了今冬的第一场皑雪,扬扬洒洒不多时就铺天盖地将师国的都城裹成素白一片。

小女孩提起裙裾猫着身子蹲在昭然宫外,双手双脚冻得通红,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剧烈,就连太阳穴也随之一下一下发胀。

她今日方满五岁,母妃还说要她去吃自己亲手做的莲酥膏。白日里还是云淡风轻的天,傍晚却突然起了大风,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兴致,暮色初降的时候,她兴致勃勃跑到寰赪宫中,却看到那唇角洇着血没了气息的母妃,正被宫内的大太监用粗缟布蒙了面往外抬去。

她吓得傻在当场。慈安姑姑眼尖,甫一见她,忙奔过来捂住她的嘴一把揽到门后,直到那行人浩浩荡荡抬着架子走了,慈安姑姑才深锁着眉道:“念儿,你好好呆在这里,姑姑还有些事情。千万哪里都不要去,知不知道?”

她点点头,看着慈安姑姑匆匆离去的背影,不觉攥紧了手中绢子。

她是母妃的女儿,自幼聪慧晓事。母妃告诉过她关于她出生不好的事情,所以她自幼便懂得明哲保身,谨言慎语的道理。母妃说要她在慈安姑姑身边当个不需太说话的小侍婢,她便连一句母妃都未在人前叫过,更别提问过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谁。

可今日是她满五岁的日子,母妃亲口说自己可以来寰赪宫中吃茶,还给自己准备了莲酥膏,却怎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知道宫里有个太子哥哥对她很好,每隔一段时日都会给自己和慈安姑姑带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宫中除却母妃和慈安姑姑,她最喜欢的就是太子哥哥了。

她这样想着,门扉忽然被风撼动,吱呀一声被掀了开来,她骇了一大跳,只好踮着脚尖往侧厢和配殿中走去,脚下一绊不知掼到了什么,猛然看见一簇白色的东西从眼前晃去,随之发出一声嚅软的“喵……”声

她的心儿都提到嗓子眼,定睛一看发觉那是母妃最爱的猫儿——团子,这才拍了拍胸脯,悄悄地抱起了团子,才发觉自己双腿已经发软。

她一颗心实在忐忑不安,想着慈安姑姑叫自己在这里等着,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哪里也不去。

她缩在角落里把团子抱得紧紧的,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却克制不住地想母妃方才的样子,母妃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瑟瑟发抖,眼眶酸胀得溢满了泪,却仰头眨巴眼睛一次次又给逼退回去,母亲告诉她,在宫里活下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不能够有眼泪。

此刻殿外传来蹬蹬奔跑的脚步声,她不知是谁,吓得藏在了柜子后面,却骤然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

“你是哪个主子手下的?没规没矩!跑这么急,来寰赪宫做什么?”

“奴……奴是景妃娘娘手下的,景妃娘娘吩咐奴来寰赪宫取些缝袖边用的香缎……”

是慈安姑姑的声音!她将身子挪出来一点点,侧耳听着。

“景妃娘娘?你这幌子编的好!景妃娘娘上庙祠祈福已有三天了!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奴说实话,奴生前受过流夫人饭食之恩,今次知道娘娘遇了难,特来为流夫人敛些旧物。”

“简直是愚不可及!”那人才语毕,便闻破空之声,和慈安姑姑的一声痛呼。她猛地闭上眼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将头埋得深深的,怎么能相信,方才还唤着自己“念儿”的慈安姑姑,如今却……

她咬着唇,知道慈安姑姑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更是抖得厉害。在矮柜后呆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确定外边再没了动静,她悄悄钻出身子来,向外殿跑去。

她心中再无别的想法,知道宫中除了太子哥哥,再无他人可以救自己。

可她怎会知道……她的太子哥哥,早已给赐了死!

甫一踏下殿前的台阶,便觉脖颈一凉,原是檐上一块碎雪滑落下来,冰寒渗入骨髓,凉飕飕的

。她打了个寒噤,抱着团子,一步也不敢耽搁地向前跑去,雪水很快洇透了她的鞋,双脚都冻麻了可她却一步都没有停下来,避开路往的宫人们,她想着……还有几次见太子哥哥,是在昭然宫中见到的,今日才满五岁的她,却是一步不停地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而此刻,她终于成功踞在昭然宫外,却听见看见那个从未见过的阴森男人此番对话。她踟蹰不前,有种不好的预感。

昭然宫中,最后一丝银炭的暖息已逐渐消散去,殿中黄衣华服的男人忽而一声巨大的哂笑:“我师国亡矣算得了什么!竟叫天下贩夫走卒皆因一个贱女人耻笑孤百千年?笑话!笑话啊!”

乍起的一阵疾风吹熄的殿中烛火,瞬间趋于黑寂。小女孩手中的团子忽而“喵呜……”一声尖利地叫。

殿中男子倏然转背道:“谁?!掌灯!”

她吓慌了神,看着身后三百多层台阶和空空寂寂的宫道根本无处可遁,只好在侧门处紧紧贴着,不让里头的人发现。

火折子一晃,一室亮堂起来之时,小女孩已看到了身前居高临下面露狰狞之色的男人,那男人手中提着脱鞘的剑,回眸睨向内监:“这是谁?”

眨眼的功夫,便见殿中柱子上溅开一滩赤红色的鲜血,和血泊之中轰然倒地的人。

男人回过头来,唇齿间十分用力挤出及个字来:“你-这-孽-种!”

她忽而没有那么害怕了,松开怀中的团子,看它一溜烟似的跑了,反是挺了挺脊梁,站得笔直地看着眼前男人。

“是你杀了我母妃,你连太子哥哥都不放过……我知道,你定是母妃口中那个王,对不对?”

男人握着剑柄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便是怒极,强忍着这一口气道:“你母妃如何看待我?”

女孩明眸皓齿一笑,脚在雪地里冻得发痛,背脊却挺得笔直。方才五岁的年纪,声调却没有了波澜,仿若那燃尽了的银炭一般……

“母妃说你困了她一辈子。我料想母妃今日得以自由,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收尾,但见那冰寒利刃又稳又快地刺入她胸口,女孩那么单薄瘦弱的身子,一用力便被那利剑穿破,男人又不解气,奋力一挑,将女孩挑在剑上举过眉上摔下,再拔剑入鞘

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坠在地上,融在女孩胸口一堆,死状极惨。

男人唇边浮过一丝奇异的笑。

那日风雨大作,昭然宫从未如此深沉过。

彼时洪钟如丧,城门破开,身着甲胄的大军**,将丧钟声鸣至了长甬尽头巍巍宫阙。

人说“岁在辛未,大祸齯行。”说得果真不错。

十一年前。

织璟廊的一场相遇,姹紫嫣红了他的心。那时他是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而她是风韵无边的邻国公主。那时他说,“你这妇人,迟早是孤的人。”

她只微微抿唇,花枝乱颤,国色天香。

寰赪宫内,绡金卷羽,华贵艳丽。

红罗斗帐里,他嗅她的幽兰,轻噬她凝脂般的玉肤,如同任何一个男人一样惊艳于她的美色。可后来宫人们发现储君的宠妃只独独望着一处时才展顺容颜——太子刘陵的白玉宫。

储君果真是宠她的,“翾儿,你为何不早说?陵儿的母后走得太早,一直惯于独处,若你真这般怜喜他,怎么不早和孤王说?只要你说,孤便满足你。”

于是那个凉薄清冷的少年终于站在寰赪宫前,阳光掠过他的衣袂倾射在金殿上,绽开成一片温情。

盈盈一笑间,染透相思。

那年他十七,她二十。他唤她作母后。

那些日子,鸟跃雀鸣,春暖花开。她抓着少年的衣襟,翩跹起舞。

寰赪宫中的翩跹阁果真是为她所造。

后来,宫中流言四起

。都说,王的宠妃流翾爱上了师国的太子。听说,师国的帝王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流翾之美,天下之最。翌朝凋谢,阒然零落。

那时他气宇轩昂,她举步倾城。

谁也不知晓这场突然之间的变故究竟由何而起,那时民间盛极一时的歌儿尤然在耳“迤俪风鸾春恩车,自此流翾常在侧。珠环玎玲不绝耳,**一夜情难舍……”

谁又真正知晓,这后宫绵延无尽的甬道和殿宇间,有多少尽态极妍为博君王一笑的女人凝神倾听,顾影自怜,晓得门前冷落,逛尽世间牢笼。

这一年。

宠妃流夫人,祸乱宫闱,大行春事,媚惑师国太子刘陵。二人行遍荒诞悖德之事,更是诞下子息,已有五载之龄。师国储君诛杀废太子一家,妻小奴仆,无一幸免。赐流夫人附子,并手刃那传言中的孽种。

这一年恰巧旁国来袭,中军如溃。盛极一时的师国就在一场祸乱与唏嘘中气数解尽。

谁人知那兵临师国,镶旗易主的旁国大军破至昭然宫时,师国帝王已酌酒自尽。三百级玉阶之上,一片浮萍似的女孩似薄纸一般伏在地上,凉风撩起翻飞衣袂,虞国九岁的琅王解下一身厚实衣物盖在女孩身上,命人医之。

“琅王,这女娃已然死了。”

琅王眄眸一望,那躬身答话的老者一个步子不稳往后倒退了一步,鼓起勇气结巴道:“确、确是死了。”

琅王九岁的身量却高出那老者一个头来,此刻俯下身子,撩开那件落满雪粉的厚袍,睨了一眼衣袍下的女娃,片刻回身道:“死了?”

“然、然然……”老者壮着胆子应道。

“给我医好她!”

琅王起身盯着老者,薄唇里抛出那么一句话,旋即转身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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