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119 番外六·l27·all27

119 番外六·l27·all27


萝莉黑客养成手记 单身妈咪:总裁别太坏 豪门债:老公,我要离婚! 骗婚:特种兵的老婆不好当 仙戮佛屠 寂灭道帝 棺人,别这样 超级鬼探 妃常凶悍 宝宝计划:这个妈咪,我要了!

119 番外六·l27·all27

119番外六·L27·all27

快。快、快——!!!

过度的氧气消耗让他的肺部**着疼了起来,他小腿上被斧头划伤的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包扎,渗出的血腥味让那些怪物嘶吼着追赶不停。身后传来绝望的惊呼——咆哮——鲜血淋漓的惨叫——与嘶嚎声,他没敢回头,泪水蒙上了他的眼睛但是他同样也没敢让这些**流下——这很可能是他身体内唯一留存的水分了。……身后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声慢慢停歇下来,然后,踉踉跄跄但是贪婪又急切的脚步声,正——再一次的——一点点逼近。

他有多想要像以前还小的时候一样,能够大大咧咧的宣泄着自己的害怕和恐惧,能够什么都不用在意的躺倒在地板上打滚发脾气闹别扭、嚎啕大哭或者不讲理的指责和抱怨。那个时候有许许多多人在意他心疼他宠着他,奈奈妈妈会用温暖柔软的手把他抱起来,狱寺隼人那个从以前就一直欺负他的混蛋会傲慢的扭过头去——但却依然自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分神瞪着他,而纲吉——阿纲,会一边毫不留情的指出来这一次他又犯了什么错,就像是又把十年后火箭筒拿出来用了啦,或者随随便便就把手雷从头发里扒拉出来……之类的,可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十四岁少年的Vongola十代目,会在绷着脸再一次警告他之后,一边无可奈何的叹着气,一边转身去了厨房,——他最喜欢吃纲吉亲手为他做的甜点了,法式薄饼、马卡龙、蛋挞、点缀着新鲜葡萄的小蛋糕……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喉结,却一点唾液都没能分泌出来,——他太渴了,也饿得要命,——他甚至不记得上一次狼吞虎咽的往胃里面塞进东西是在什么时候。他空无一物的胃因为大脑里模模糊糊但是却诱人至极的回忆而战栗着缩成一团,但是,——现在可不是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啊!他痛苦的缩了缩鼻子,想着以前在一起的同伴们灿烂的笑脸,连头都没低,一脚把挡在面前的人体肢干踹开。

“——啊!!啊……啊——!!!!”

又、又是一个……

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听见那些恶心的怪物们徒手硬生生撕扯开自己属下肢体的声音。他没有办法回头,不是因为胆怯——他当然不会感到胆怯!哼,蓝波大人才不是什么胆小鬼呢!他在心底小小的、别扭的反驳了一声。而是、而是因为——

在这条到处洒满了粘稠血浆的道路尽头,突然黑压压的扑上来一大群怪物,脸上的腐肉恶心至极的半挂在那里、有些没有眼珠有些空荡荡的胸腔里甚至能看见**发灰的心脏,但是,这些拥有人类形体但早已经扭曲成另一种形态的生物有着足够令人瞠目结舌的敏捷行动力、针对活物灵敏到诡异的嗅觉和听觉,以及源自于对食物的“生物”本能:无比坚韧的固执与执着,——他的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在信号终于中断之前、来自于Vongola本部传来的最后一条讯息。没有来得及回味纲吉在最下面匆匆写下的留言,他惊骇的睁大眼睛、然后不顾一切的点燃了指环的火焰:

“——一平!!”

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丧尸群吓了一大跳、以至于一开始竟然差一点被扑到近前的丧失抓到的中国女孩回过神来,拔出勉强插在腰上、在路上捡到而竟然还剩余着弹药的来福枪开始扫射。十年后已经留长了黑发的少女咬着嘴唇向蓝波的方向退来却被厉声喝止住,“一平,你快走!别留在这里!!”

“蓝——”

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一平震骇的看着那熟悉的、决绝的、不详的浅绿色火焰,一边强硬的命令自己手不要抖继续扫射,一边差一点就快要哭了出来。

“蓝波!你怎么——你忘了你不能……?!!快、快点——”一身狼狈、满是污渍而千疮百孔的衣服勉强挂在身上的女孩子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的看着陪着自己从小一直玩到大的玩伴——那个总是哭哭啼啼的爱哭鬼,那个总喜欢从她的餐盘里抢走奈奈妈妈做的美食的花椰菜怪物,那个总也长不大喜欢抱着纲吉撒娇的蓝波,那个总是懒洋洋不像样、胆怯却被所有人不着痕迹宠着的、明明怕死却每次上了战场都会用自己的力量替整个家族抵挡灾祸的、Vongola最为年幼的雷守。她哽咽着挣扎出声,“蓝波!中断死气之火的供应!!你忘了阿纲是怎么说的吗?!——不能用死气之火!!快点,蓝波!!咱们——”一平用不算太脏的手背抹了把脸,拼尽全力喊道:“你答应了阿纲,咱们要一起回去的——!!你想要让阿纲失望吗——!!!!”

他愣了愣。

让阿纲失望……

有些想笑,却又没有笑的力气。想哭,却又没有哭的资格。想什么都不管蹭在那个人的怀里撒娇抱怨直到那人无可奈何的叹着气从抽屉里掏出葡萄口味的糖果塞在他嘴里——那个人抽屉里的糖果好像永远都吃不完。可是,那个人却不在身边,而他,也早已经贪婪的不止是想要那满满一抽屉的糖果了……他想要那个人的怀抱,想要那个人看着其他人的时候温柔而缱绻的眼神,想要一直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守护对方的后背、抗下所有可能的痛楚和灾祸。——他这么贪心,早都让阿纲失望了吧?那么,也不差这一次。

他抽了抽鼻子,命令自己不许哭——干嘛要哭呢?这么美好的一次,唔……英雄救美。他这样绅士、这样体贴、这样果敢,应该会让纲吉高兴的吧?他总算不那么“孩子气”、开始成熟起来了。他想象着纲吉听到这个消息会为他的行为露出的满意赞赏的微笑,甚至觉得自己竟然也有了力气能够稍稍牵动起一点嘴角——他不愿意去想象任何一点其他的可能性。不过,最为可惜、最让他遗憾的一点,是他从来都没有机会告诉纲吉每一次吮吸着甜蜜的糖果时他允许自己仅有的那么一点遐思……纲吉再也不会知道这一点了,不过……他想了想,听见身后一大群丧尸贪婪的咀嚼声与一点点聚集起来、向他这里奔来的杂乱脚步声,还有一平断断续续开枪和悲伤的啜泣声。他没有在意,只是微微偏了偏头。——或许,纲吉不知道这一点,反而是件好事呢。

他转过身背对着一平,装作自己并没有看见一平脸上悲痛与祈求的表情、也假装自己勇敢的很、一点也没有害怕。他早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没有谁能够在全世界突兀的灾难下独自幸存,——只是始终还留有那么一点侥幸。他只祈求不知道在哪里看着这场闹剧的神明:让所有关爱过他和他所爱的那个人,能够呼吸到最后一口空气……至少,也不要像他一样,到了最后还得带着那么些恶心的记忆上路。

“蓝、蓝波……!!”

“你快点走吧,一平!逃出去——想办法逃出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回到Vongola总部去!!”

他戴上电击角,几乎相当于自己半身的武器嗡鸣了一声,迸出绝美的电火花。他压低身子,用凌厉无比的雷电轰掉了最前面一大片丧尸的头颅,凝固的血浆溅了一地,而后面的大群怪物们却依旧无知无觉的踩着踏了过来。——看看那些贪婪饥渴的神色吧!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些腐烂了一半的脸上看出来“贪婪饥渴”的,但反正他就是因此而觉得毛骨悚然,——怪不得纲吉严令禁止使用死气之火呢,果然不愧是他们家的十代目嘛。他苦中作乐的笑了笑。——死气之火,生命的火焰,最为凝聚的生命力。——丧尸眼中百年难得一遇的佳肴。

“啊!”他突然想到什么,趁着还有那么一小会儿喘息的工夫,在身上手忙脚乱的摸了起来,“Vongola指环……不行;手雷,子弹,勃朗宁,火柴……有了!”他小跑两步跑到了一平身边,——从整个城市聚拢过来、正将这条街道围拢的丧尸群们因为这个动作而刺激的集体加快了速度,“一平,帮——帮我把这个,带给阿纲!”他有些羞涩又别扭的笑了笑,从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依稀能看见一点小时候刚刚哭完赖在棕发少年怀里的五岁孩童的影子,“告诉他,他还欠蓝波大人两次甜点呢,让他别忘了啊!”

他三句两句的说完,紧紧地拥抱了一下泣不成声的一平,悄悄的再次攥紧了她收拢的拳头,——那里面,紧握着他从那个人的抽屉里偷偷摸出来、即使在最饿的时候也没有舍得吃的葡萄口味糖果。

“——我走啦。”

他飞快的扮了个鬼脸,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跑远了。

——就好像每一次、他们一起走在并盛的街道上,因为每一次天空颜色的变化,而嘻嘻哈哈的笑出声的那样。

到底是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个星球、这个次元,所有的生物——尤其是人类,都在那么短短的一夜之间,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病毒沾染上了?!!

他埋着头,飞速的浏览着能够搜罗到的所有资料,带着那么一丝微薄的希冀。半废弃的实验室墙壁上遍布着斑驳的锈迹,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吱吱呀呀的转动着,被铁栏杆封上的窗户里投射进来一缕微弱的阳光。

这该死的地下室——该死的实验——该死的病毒该死的丧尸该死的……!!!

“……食物快没有了。我出去找一点来。”

有人走到他的桌边向他说话,他勉强分神意识到那是屉川了平——他的晴守。他习惯性的拢了拢头发,然后意识到为了不被长发影响行动力他早在前两天就用匕首把自己留了十年的长发削短了,——就在骸冷冰冰的尸体面前。他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与他的爱人合葬,趁对方没有被病毒传染重新“活过来”之前。——他知道那个骄傲的人不会希望自己走向这样一个结局。

他点了点头:

“好。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鼻梁上贴着OK绷的男人咧嘴一笑,大大咧咧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地下室的另一边顿时传来了不满的哼声。

他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

——可是,他们一直等到晚上,那个始终热血而忠厚的男人,也没有回来。

他们从那个暂时的驻地撤了出来,用到处拾取和从空荡荡的屋子里捡来的枪支轰出一条道路,——感谢这里是黑手党渗入日常生活的意大利。

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沫,抬头望了一眼昏暗的天色。

狱寺隼人始终站在他的身后,察觉到他开枪射击的动作略停,立刻加大了马力。

他再次回顾身边。

已经……不再有人了。

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时,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可以镇定自若的指挥,但是很快的,就连负责战况转告的人员也不得不被迫离开,或者……被感染、被食用,以及转变成另一个物种。

他所爱过的人……

他翻转手腕,利落的卸下了弹夹,在手指探进口袋里的时候,才意识到那里面空空如也。

“——十代目。”

隼人察觉到了他的迟疑,把手里的枪越过肩头递给了他,然后自己从腰后□两只略长的匕首。

他叹了一口气:

“我们回家。”

他们经过了一条不那么肮脏的河流,——他甚至不能用仪器检测一下这里面还含不含有病毒,因为他临时制作出来的简陋仪器早已在第一次撤离的时候就已经被摔坏了。

他甚至没有力气爬到树上在比较高的、没有被血浆喷到的地方摘一片叶子,只能看着隼人踉踉跄跄的向上探去,他在树下虚弱而依旧警惕的坐直身体。

——被河水洗的尽量干净的叶子递到面前,他看了眼卷成杯状尽力多容纳些**的树叶,又看了眼隼人干裂的嘴唇。

他笑了笑,伸出手指往回推了推隼人的手腕。

“十代目……”

他挑了挑眉:

“这是命令。隼人。”

这里不再荣耀……不再辉煌,甚至也不再整洁了。

他们终于回到了Vongola总部,他看着破损的走廊发出无声的叹息。这曾经点燃了百年黑暗的荣光啊……竟然最终湮灭在一场人类的末日里。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在被血污涂了一半的厨房柜子里找到了半打过期面包,总算能再挨两日。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努力不去看墙壁上熟悉的弹孔和撕开了一半的黑檐礼帽。

他打开电脑。

他赶在笔记本电脑彻底没电之前完成了所有的设定。

感谢那些深深植入他人格里的东西吧……他嘲讽的笑了笑,向外看了一眼昏沉的天空。

操纵卫星、植入系统、破开防火墙、找到核武器的开关、破译密码……这一路走的顺风顺水,他一边从轻蔑的讽刺每个拥有核武器国家的国防部智商里找到了模模糊糊的愉悦感,一边有些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做。

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做呢……?

他笑了笑,然后因为冒火干裂的嗓子而呛咳起来。

大概,是因为以前的生活太过于令人沉湎和安心,实在是不想破坏这一切、走回原来一个人孤零零沉眠的坟墓吧?

但是现在也无所谓了,——整个星球,都会成为他爱人的陪葬。

他使劲清了清喉咙:

“……隼人?”

紧闭的门外没有应声。

有些恍惚的担忧,他尽力眨了眨眼睛,想要让视野更清楚一点。早先隼人说要到门外守着、让他安心做自己事情的时候,他始终蜂鸣个不停的超直感,就已经战栗着给出了反应。

但是他没有拒绝。

“隼人——?”

过了一会,厚实的房门外面,传来了令人焦躁不安的抓挠声。

“……”

他垂下眼睛,笑了起来。然后他用尽力气,推动转椅换了个方向,朝向窗外的天空。

他感受到脚下传来的、来自地底深处的震颤,——这是整个星球的哀鸣,是末世颤颤巍巍的呼吸,是火山与地核交融时战栗的快感,是摧毁一个世界的璀璨成就。——但是他毫不在意。

他抬起右手,吻了吻自己始终未曾摘下的冰蓝色指环,然后用最后的所有力量点燃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