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番外四·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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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番外四·r27
117番外四·R27
……痛。
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比灼灼的火焰更加锋锐,比残酷的刀刃更加炽热,比刺骨的寒冰更加绝情。每一块肌骨都在□,大脑一片混沌。
他挣扎着动了动手指。在能够移动的小幅度范围内感受到了令人心安的熟悉触感。
——Vongola特护病房。
先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首要条件:安全,至少已经达到。
他闭着眼睛,不清楚自己脸上到底还能不能保持住严肃冷漠的表情,努力克制的小小呼出了一口气。
到底……
有人冲到他的病床前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被其他人拼命阻拦住。一片绝望的啜泣声里夹杂着熟悉的愤怒与憎恶——这两种情绪已经伴随他走过了到目前为止的绝大部分人生。但是,那声音是熟悉的。
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为自己大脑无法辨识现状和立刻运转起来工作的软弱而感到些微的恼火。
“——十代目……Reborn!!你怎么敢——”
“冷静!!狱寺,冷静一下——你说阿纲他……?!”
“什——”
“纲吉——纲吉!!阿纲——!!!”
“……”
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断裂了。胸腔里一直不厌其烦跳动的那个器官在死寂中静止,悄无声息的裂开了一条缝隙。带着腥味的**从那里涌出,源源不绝的,填满了他的胃,浸过他的十指,死死的覆盖上他的口鼻。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宛如深渊,不再有一点光亮。
泽田纲吉——
Vongola十代目,地下王国最为年轻的教父,时隔百年之后辉煌纪年的开创者。已于十月六日敌对家族突如其来的埋伏中死去。享年二十五岁。
“——走这里!”
黑发杀手压低嗓音,拔出枪来干脆利落的干掉了守在巷口的两人,稍微侧过身示意对方赶快从这个埋伏点离开。
额上燃着金红色火焰的男人沉默了一下,转过头去。
“快点!别磨蹭,泽田纲吉!——这不是你的仁慈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
Reborn厉声呵斥。无数疑惑与担忧与焦虑徘徊在他的头脑中,疯狂转动,但是他选择把它们隐藏在一贯冷硬而漠然的表象后面。
始终沉默无声的男人顿了顿,终于离开了那条小巷。他们一边向后点射一边尝试着联络总部,但是一切回音都如同石沉大海。
——早有预谋。他这样想着,早就在脑袋里列出有可能对此出力的家族名单并发狠的列举完毕所有富有创意的报复方法。但是他空有世界第一杀手最为卓越的观察力,却偏偏没有在意到最重要的一点——最致命的一点。
那个小巷的尽头冷冰冰的躺着一个孩子的尸体。他们没能把她从偶然发现的实验室里救出来,女孩子颤巍巍迈出房门的脚尖已经踩在了门槛上,就差了最后一步。
人体试验……
泽田纲吉的软肋。
他挣扎着站起身。
巴吉尔惊慌失措的阻拦被他推开,哪怕是针头从血管硬生生□的那一丝痛楚都让他无所感触。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他身边有人围过来,有谁强硬的抓住他的手臂——他冷冷的转过头,还无法对焦的视野没有把对方的身份反映到他的大脑里但是对方已经犹豫着松开了力道,——这就够了。遍体鳞伤的男人挺直了脊椎,向紧挨着他病床旁边的那一侧走去。
——混蛋。
从心底泛起的第一抹情绪是愤怒。今天究竟是谁负责照顾Vongola十代首领的?嗯?这么不负责任——那个女仆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让他得知她的名字。鬼畜杀手抿了抿嘴唇,同时尝到一抹违和的血腥味——但是这不重要。泽田纲吉这家伙对干净和清洁的要求难道还有人不清楚吗?按照日程表负责时不时提醒投入工作过头的首领注意休息难道不是所有Vongola家族人员的义务?就算那些愚蠢的女仆没有注意到,难道那成打的守护者们也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哼,白痴。男人微微笑了笑,带着些隐晦的、从不会显露在外人眼前的宠溺意味。小笨蛋,如果你在晃过整个Vongola之后才发现自己脸上有污垢,那一副炸毛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那一定非常有趣——但不是现在。男人动作随意的向旁边伸出手去:
“……”
他一定是说了什么,但是那嗓音沙哑的连自己都无法辨认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男人有些疑惑,但仍旧毫不迟疑的把这么点困惑扔到了一边,因为这依然毫不重要。旁边僵硬着呆立在那里的人群中间,好像有谁发出了没能及时止住的啜泣声,但下一秒就似乎被自己的拳头给堵了回去。——他为自己没能精确判断而感到丢脸,同时也感到些微的不耐烦:吵什么呢?没看见纲吉在睡觉吗。
意料之中。他伸出的手里并没有谁有眼色的递上一块干净的湿毛巾,他也并没在意,用手指轻轻勾画着对方脸颊上干涸的血痕。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嗯?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就这样让敌人身体内的血液留在自己身上,——说好了我会惩罚你的,不记得了?男人垂下眼睫,没来得及打理的漆黑发梢垂在鬓角,墨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对方平静安宁的面庞。睡得真香啊,就这么无所忌惮?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并且毫无预兆——他屏住呼吸,用力把手指压在纲吉的脖颈动脉上,接下来是手腕、胸腔——胸腔。
伤口——这是怎么回事?他几乎用尽了一辈子的自制力才勉强把自己的呼吸拉回到正常速率,——刚才他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这件事,以至于牵动腹部新添的伤口疼得火烧火燎,——是的,没错。他不可能看错。世界第一杀手怎么可能会看错?一道崭新崭新的刀伤,还有穿透性的弹孔。怎么回事——?!!他几乎要放弃一贯自持的沉稳怒吼出声了,Vongola黑手党教父躺在这里——受了重伤,还无人医治?!泽田纲吉……纲吉,你们就这么放任他仅仅是这样躺着?!!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给我——
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
鬼畜杀手闭了闭眼睛,听见老人满怀悲痛的话语,——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别难过了,Reborn。纲吉他……”
不是——
“这不是你的错。请你……”
不要说——!!
“好歹振作起来。Vongola还需要你,敌对家族还在虎视眈眈……”满脸倦意、为Vongola奉上一生的老人哽咽了一下,那双总是温和而明锐的眼睛里泛起泪水:
“让纲吉……好好休息吧。”
啊——
他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有那么一秒被无尽的悲凉与黑暗浸没。
泽田纲吉,他死了。死了。——死了。他怎么可以忘记这件事?
黑手党的规则,一向是血债血偿。可是他的血液已经流空,剩下的全部也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空壳。
他签署文件的笔顿了一下,抽出手来,在空白的“Vongola首领”字样下方印上标志着“Vongola门外顾问”的死气火焰。至高机密,这一段腥风血雨的日子也可以就此告一段落。
——告一段落?
男人微微挑了挑唇角。菲薄的嘴唇由于长期熬夜与主人的漫不经心而起皮干裂,泛着不健康的浅淡白色。他抬起眼睛瞥了眼时间,然后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水。
水。当然是水。他是Reborn,是世界第一杀手,是曾经最强的彩虹之子,是有能力把整个黑暗世界掀个底朝天的人。他的自控力近乎苛刻,怎么有可能让自己沉湎于酒精里?黑发男人不带任何感情意味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盖上笔帽,把文件整理的次序分明,接着向后倚在椅背上。
报仇的阶段已经结束。按照黑手党的传统,接下来就可以举行葬礼了。
手指上的细小伤痕还没能痊愈,男人却不甚在意的捻了捻鬓角,侧过头,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
“明天,或者——最迟后天,就会举办你的葬礼了。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回去吗?”
留着棕色长发的男人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如同以往刚睡醒时一样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金棕色的瞳眸里一片水光:
“Reborn……结束了?我已经说过,是我在执意要回去救那些剩下的小孩子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方向才受了伤,你真的没必要把怒火发泄到那些——”
“我说,很快就要开始你的葬礼了,你——还·不·回·去·吗?”
鬼畜杀手微微眯起了眼睛,凌厉的视线宛若无比锋锐的刀刃。他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回去吧。我很好,真的。我不会想念你的。安安静静的休息去吧,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事情吗?不会再有任何麻烦的黑手党事务需要你决定了。——睡吧,蠢纲。”
然而,就如同这几日以来一直不变的对话走向一样,年轻的黑手党教父只是困惑而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Reborn?”
“我说——”
他莫名其妙的哽了一下,“我说,你已经死了。”
男人静静的对视着那一双因震惊而睁大的金棕色眼睛,近乎贪婪的记忆着每一分每一秒那所有细微的变化与鲜活。“你已经死了,纲吉。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守护你。”他无比平静的说出了在任何时候他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在梦中,“所以,去睡吧。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是——”
“我没有死。”
泽田纲吉只是惊讶而无奈的推了推眼镜,嘴角甚至还露出了那么一丝笑意。他有些担忧的摩擦了两下指尖:
“真的,我没有死。我没事,有事的是你,Reborn。就睁开眼……睁开眼看着我,好吗?我真的很好。”
“不可能。”男人冷笑了一下,断然否认,“我亲眼看到你的尸体了。没有脉搏,处在致命部位的刀伤和枪伤,你不可能还活着。”
“……我还活着。”
对方只是一再固执的坚持着:
“我还活着。听我说,Reborn。你能见到我的,只要你醒过来。”
——他醒过来了。痛苦万分的趴在自己临时别墅的浴室里,摔碎的酒瓶扔的满屋子都是,廉价啤酒泼了自己一身,脑袋疼的就好像被笹川了平用全部的力道狠揍了一顿而他竟然一点都没还手。他从未如此宿醉过。
这是葬礼前的那个晚上。
就好像任何一部恶俗的小说会描绘的一样:葬礼上下着细细密密的雨。无数握有重权的政府官员和数不尽的黑手党家族首领过来悼念,一个个站在墓边面色悲凄。他站在年老却依旧精神矍铄的Vongola九代目身后,冷冷的注视着众人。
守护者依次捧着花从他身边走过。他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却没有听到任何想象中会听见的话语。——这段时间对敌对家族的血洗分散了Vongola十世守护者的愤怒与精力,除了第一天他醒过来的时候依稀听见狱寺隼人对他的痛斥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当着他的面将泽田纲吉的死因归罪于他,——今天,也没有。
男人垂下眼睛,漠然的看着一捧捧土洒在印有Vongola标识的棺木上。
他不能动摇,不能崩溃,不能泄露出一点软弱,甚至不能为自己的爱人落泪。——他是Reborn。是现在Vongola家族暂时握有最高实权的掌权者,是冰冷无情的杀手,是代表Vongola与其他各方势力交涉的那一个人。他从不轻易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从前是因为不屑,现在,恐怕他真正得知了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这样做的原因,但是一切也都无法来得及挽回。
——他的心,已经伴随着那道绚烂火焰的泯灭,而一起掩埋。
他一定是在处理收尾事宜的时候累的睡过去了。黑发男人难得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这样笃定。
“你绝对是已经死了。我看着你的棺木下葬——别再说什么你没事的谎言来安慰我,你知道这行不通。”他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冷冷的把话堵了回去,“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想知道了,——我***不想知道。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
Reborn拉着棕发男人的脖颈,疯狂的堵上对方的嘴唇。就让空气一点点从他的肺里抽空吧,他自暴自弃的想着,——我竟然还能触碰到你?你竟然还让我触碰到你?如果只有在梦境里才能见到你,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唔……别、别这样,Reborn……”纲吉熟悉的嗓音简直就像是一柄无比锐利的匕首,刺的他心底鲜血淋漓。“别这样。”他被推开了一点,轻柔的力道——但是他不由自主的顺从了,这样留出的一小部分距离,能够让还在大口喘气的两个人勉强看清楚彼此。“别这样,Reborn。”棕发男人喃喃说着,佩戴着冰蓝色指环的手指抚摸着他的眼角:“看看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鬼畜杀手眯了眯眼睛,并不习惯听到这样的话,但终究还是没有抗拒。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幻术?梦境?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不可能是我,毫无疑问。”
泽田纲吉只是露出了一个略带悲伤的微笑:
“我可以回答你,Reborn。我可以答应你一切,你知道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有些警惕的挑起眉梢。
“——醒过来。”
他踉踉跄跄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他的脑袋叫嚣着试图造反,半边身子因为压在一边而麻得不能触碰,剩下的一半则因为晾在冰冷的夜里那么久而□着提出抗议。
这不是真的……
Reborn深深呼吸,一贯犀利的漆黑瞳仁深的无法见底,数不清的猜测冒出来又在下一秒被否决。身为杀手这么多年,既然连彩虹之子这样的诡异遭遇都经历过,或许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他不甚肯定的猜测着,试图用冰冷的事实浇灭心底微茫的侥幸与希冀。
他可以试一试。
黑发男人闭了闭眼睛,抹去嘴角一丝冷笑和不被允许就展露出来的疯狂与歇斯底里。他转身走向卧室,在精致的壁炉上方打开一个暗柜,摸出一小瓶透明溶液和一个一次性注射器。
在黑手党的世界里生存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干净的一点污垢都没有?以一定比例稀释过的吗啡而已。他可以试试。
男人把注射器一点点推进手臂,等待了一会,然后沉默着闭上眼睛。
“你不该这么做。”
泽田纲吉——是的,泽田纲吉。鬼畜杀手冷冷的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爱人坐在沙发扶手上,俯下腰来担忧的注视着自己。
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你才是不该这么做。我都说过了吧?我很好,你自己享受难得的长眠去吧,为什么非得要一次次的——”
“我没死,真的。Reborn。我真的很好,相信我?”年轻的黑手党教父叹着气,不赞同的摇着头,“你才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像这个……”留着棕色长发的男人比了一个模糊的手势,悲伤的抿着嘴唇。
他想要反驳:他可不是最终伤势过重身为Vongola十代首领竟然就这么死在一次埋伏里的那个。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就在嘴边的嘲讽,只是静静的看过去。
“你……”纲吉镜片后的金棕色瞳眸里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雾,那目光是如此悲痛,以至于他咽回了所有的质问和恳求,“你——拜托你,不要再睡下去了,好吗?求你了,Reborn。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张了张嘴,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回话。“求你了——”泪水从纲吉微阖的眼睛里溢出,痛苦的流下眼角。他觉得自己已经泯灭成灰的心脏甚至都要为此再次破碎一次。“求你了。”纲吉哽咽着,近乎绝望而祈求的看着他,“就为我做这么一件事,好吗?醒——”
“等一下!不要说,”Reborn皱着眉头把棕发男人拉近身边,吻了吻他面庞上的泪痕,“你一直说醒过来——我一直都是醒着的。”
“不,你不是。”
这次的否决是断然的,年轻的黑手党教父摇了摇头,“你没有醒。你一直都——”他移开视线,有些赌气的加快了语速,“你肯定是知道我没办法就这么抛下Vongola不管是不是?所以你总是不愿意醒过来,你明知道我不能就这样陪着你离开这里所以才故意这么做来折磨我,我告诉你,如果你再醒不过来的话,说不定我就真的什么也不顾就跟你一块离开了。死亡算什么?你总是这么混蛋,你就是个恶趣味满点又不负责任的家伙,Re……”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错了,好吗?”有些模糊的察觉到自己已经靠近了终点,他虽然不明所以但依然怀着些歉意的吻了吻对方的唇,吞掉了剩下那些既让他郁卒又惹得纲吉痛苦的话语,“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鬼畜杀手放下了所有无谓的骄傲,向寄托了他仅剩所有信任的爱人询问道。
纲吉弯了弯嘴角,试图展露出一个温和而满怀期望的笑容。那双金棕色的瞳眸泛着水色,宛若夕阳下粼粼的湖光:
“醒过来,——找到我。回到我身边。爱我。”
这一次的苏醒伴随着钝钝的疼痛,尽管他所有的触感都好像莫名其妙被蒙上了一层肮脏油脂一样模糊不堪,但是那种灼人的疼痛却依旧不屈不饶、如附骨之蛆。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下一秒,就感到有谁急切的弯下腰来,握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触感……黑发男人睁开眼睛,正对上另一双金棕色的。
他勉强笑了笑:
“如果你再说什么醒过来的话,恐怕我会忍不住给你点小小的‘惩罚’以便你忘记这个词了。蠢纲。”
如果这还是梦境——这痛感,也未免太鲜活了。
年轻的黑手党教父瞪了他自己的斯巴达家庭教师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你总算是醒过来了?Reborn,我以为你就要……”
“就要这么睡下去了?”就算是疼得一动都不想动,鬼畜杀手依旧挑着嘴角讽刺道,“也不知道是谁说干脆要陪我一起死、就连Vongola都不要的。——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可真是个负责任的家族首领啊,纲吉。”
泽田纲吉震惊的瞪大眼睛,通彻的色泽被镜片折射之后反而显得更加温润。他瑟缩了一下想要往后退去,但是Reborn闷哼了一声让纲吉保持着握对方左手的姿势僵在那里不敢动弹。“——你不该听到这个的。”
“这个?在我梦里你都已经死了好吗?我也算是参加过Vongola十代首领葬礼的人了,仅仅是听到这种断言还吓不倒我……”Reborn眯着眼睛打量着明显身上绷带还没有拆的十代目,“你不是在冲出埋伏之后又愚蠢之极的返回去了吗?我记得我在意识到你会做什么之后再去那个实验室找你就——中弹了。”他吞咽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确应该补充点水分而绝不是因为这句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接下来——我记得你就死了。”
“……我没死。”纲吉哭笑不得的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差点死掉的是你。你从射击死角里扑出来把我压在身下,结果子弹擦过了你的头颅导致昏迷,差一点就抢救不回来……我从没想过你会做这种事,Reborn。”
他没有理最后那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对方:
“那些话,我听到的……让我醒来的话,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不知道对着昏迷中的人说话到底有没有用但反正我的确是这么做了,我勒令所有Vongola高层人员来探望的时候都必须对你说话。——说到这个,我必须得为第一天隼人的无礼举动道歉,其实他生气的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我刚刚能动就非得要过来……那位护士长差一点就恼火到要给我一个头槌了。”
“然后,九代说的要让你好好休息……?”
“是的。他责备我将整个家族都扔给一个老人的行为是极度的不负责任与不道德来着。”
“你不停地说要让我醒来……”
“当然了。如果你不醒过来的话,我怎么——”
剩下来那些口不对心的话语,都淹没在相互胶合的唇间。他在短暂分开喘息的间隙里微笑:
“你说要让我找到你——我找到了。”
“唔唔……是的。没错!你满意了?混蛋Reborn!不要乱动你想要把刚缝合的线给——”
“你说要让我爱你……”
鬼畜杀手露出危险的笑容,漆黑的瞳仁里一片明锐,仿佛望不见尽头的深渊里点燃一路灯火。他没有来得及打理的头发散在枕上,乌黑的好像最为纯粹的鸦羽。明明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皮肤一片苍白,却偏偏映衬出一种富有危险而引人飞蛾扑火的魔性。
纲吉微微一愣。
他拉低自己爱人的脖颈,把一生唯一一次倾诉埋藏在低低开合的唇畔: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