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绝地反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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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绝地反击（下）
辜月（十一月）末了，天空开始飘起了雪，一朵一朵的盘旋而下，不一会儿，地面上就积了一层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那么晚、那么急。
夜空里，十三蹲坐在走廊的木栏上，任雪花伴着风吹进走廊，吹进心里。月光下，影子离乱在无边的苍白里，瑟瑟的风撩起了年末寒冷的霎那，苦了谁的思念，殇了谁的心间？
十三想起从召易那里回来之后，和南宫澈商议的事情，不免有些许哀伤。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攻击养育她的天音夫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好姐妹也开始了互相揣度、互相防备、互相算计？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反击，选择了将刀剑对准玉瓷山庄，这是她以前绝想不到的。
在这夜里，悲伤的不只是自己对以往情谊的摧毁，还有悲伤心里夭折的爱情。南宫澈告诉她，可以无条件的帮助她，可是有一个条件——不能伤害归韵。南宫澈说，她要的是天音夫人和萧洵，归韵归他。原来他策划已久，原来他对归韵还有着那样的情意，原来……自己只是再一次被用来成全别人的棋子。
醒来的时候看到南宫澈站在床边，她曾以为眼前的男子将是她此生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可是到头来，原来不过是她的一场完美的幻想。她以为，以前经历了那么多，至少南宫澈对她也是有一份情的，可是，是她高估了自己。
十三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所料想的那样无动于衷，对于爱情，她还太年轻，不足以应付它所带来的心的伤害。
深夜的时候十三换好夜行衣，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夜闯天音园，将南宫澈事先给她准备好的足以证明萧洵就是黑煞的证据，偷偷的放在了书房的案头上。对于天音园，她太熟悉，所以用不着什么力气，只是费点功夫躲开守卫便行了。
十三从天音园回来的时候，再看眼前依然飘着的雪花，觉得眼前也飘忽起来。第二日，忠勇侯府后院的小木屋专门伺候十三的丫鬟就来禀告南宫澈，说十三病了，正躺在**发高烧。南宫澈赶到小木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浑身发热，脸红彤彤的，嘴唇都干裂了的十三。南宫澈赶紧让随来的大夫为她诊治。
南宫澈原以为十三可能是旧病复发了，大夫却说是昨天夜里受了风寒。南宫澈问了丫鬟才知道，十三昨晚在木屋的走廊上坐了半夜，昨日夜里风大雪大，怎么能不受风寒，圣血之身又如何，那风寒又不比毒药，圣血也没办法的。
十三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身体的复原能力特别强。中午的时候，十三就已经退烧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还需要休养。十三没有告诉南宫澈，昨晚她去了天音园。晚上的时候，南宫澈得到消息，天音夫人已经暗地里开始调集死士集聚玉瓷山庄了，看来真的是要抓萧洵。
“没想到你一刻也等不了了，昨晚你去天音园了吧？”
“还等什么呢，你不是已经把那些东西都给我了吗，反正也是要转给天音夫人的，迟早的事。”
南宫澈深深的看着她，说到：“一夜之间，你变得比以前狠了。”
“狠？我只是学乖了而已。”十三说到，“你难道不希望早点得到归韵吗，我这是尽早完成的心愿而已。”
“呵呵，那我还要多谢你了。”
说出这些话，十三觉得心里很难受，凭什么她要成全自己爱的人跟别人的感情呢，沉默半天，十三还是抵不过自己心里的爱意，只是幽幽的说了句“如果你要感谢，我也会接受的。”她始终还是选择了对南宫澈妥协。
第二
日一早，忠勇侯府来了个“不速之客”——燕羽。燕羽的身后还跟了一大批仆人，看燕羽烦躁的样子，便知道这些仆人应该是老王妃安排的监视燕羽的人。南宫澈听说，燕羽已经被老王妃关在王府里禁足五六日了。
“不是说你被禁足了吗，怎么会跑来我这里？”南宫澈看着一进偏厅就一脸不高兴的坐在木椅上的燕羽说到。
“你不是看到了吗，那群守在门外的狗奴才，烦死我了。我说了要来你这里，奶奶还是让这么多人跟着。”
看燕羽的样子，南宫澈猜测燕羽应该还不知道冰释前往岭南的事情，不然他可能就不只是烦闷而已了。
“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你可是我最亲的大哥。”
“少贫嘴，我还不了解你，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让我帮忙，事先说好，我是不会帮你违背老王妃的，她是我很敬重的人。”
“我又不会做坏事，你放心啦，”燕羽转转眼珠子道，“大哥，小弟只想让你帮一个忙……帮我甩掉这群跟屁虫。”
“甩掉他们？你想去玉瓷山庄？”
燕羽也不隐瞒，“对，我要去找冰释，我已经好多天没看见她了。”
南宫澈认真的看着燕羽，问道：“你喜欢上她了？”
“谁……谁……谁喜欢她了……你别胡说。”燕羽爆红着脸，执意狡辩着。南宫澈一看燕羽这神情，便知燕羽真的迷恋上了那位身份特殊的女子。
“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
“我都说了我不是喜欢她了。”
南宫澈并不理会燕羽无意义的狡辩，继续说到：“老王妃不会允许一个乐姬进府，而且还是个克夫的寡妇。”
“她不是寡妇，她都还没进门，那个男人就死了。”燕羽终于听了南宫澈的话，并更正道，神情无比认真。
“但别人不会这样认为，老王妃更不会这样认为，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你喜欢她不是吗？你打算把她怎么办，不可能一直让她呆在乐坊里。”
“当然不会，”燕羽说到，“好，我承认，我是喜欢她，也许比我自己想的还要喜欢，因为我不想她一直呆在那种地方，尽管她不见男客，我也不想让她无名无份的跟着我，我想娶她为妻。”燕羽终于说出来了，却感觉松了一口气，原来将自己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是这么的舒畅。
可是南宫澈却紧锁了眉头，“你的意思是纳妾吗？”
“不，”燕羽斩钉截铁的说到，“是娶妻，妻，正妻。”
“不可能，老王妃绝不可能赞同，你连老王妃那一关都过了，更别说皇室宗亲那一关了，没人会同意你这样荒谬的想法。”
“荒谬吗？我不觉得荒谬，我是认真的。”燕羽说，“而且，我知道冰释是多么固执而又真性情的人，她那样的女子，是不会愿意委屈为妾的，我也不想她委屈。”
“难道你要为了她跟老王妃反了吗？更何况你连她是否有跟你一样的想法，你都不知道。”
“是，我是不知道，我这次正是想去问清楚，我好不简单出来，所以，大哥，能帮我吗？”
南宫澈先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才道：“谁也帮不了你。”
“大哥，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帮我吗？我知道这对于大哥来说轻而易举，我只是想去见见我喜欢的女子而已。”燕羽气极，“大哥不帮就算了，我今天就是
把那群跟屁虫全杀了，我都要去见冰释，你们谁也拦不了我，只是我没想到，大哥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没有人会拦你，因为你根本就见不到冰释。”
燕羽安静了下来，“什么意思？”
南宫澈略顿，还是说到：“冰释已经离开玉瓷山庄，离开京城了。”
“离开？她去哪里了？”燕羽有些急了。
“岭南。”
“岭南？我听说那里发生了很严重的瘟疫。”
“是，她要去的正是疫区。”
“什么？是谁让她去的，这是要她的命，那种地方，她还能活着回来吗！”
“你不要激动，这里面牵涉的事情太多，我只能告诉你，她是被皇上亲封为护国公主，前往岭南的，昨日一早刚走，估计才到黄淮渡口，为了更快，他们应该会先坐船南下，然后经江浙转国道去岭南，这样是最快的路线，五天之内就可以到达疫区。”
听完南宫澈的话，燕羽转身就要走，“我要去把她追回来，她不能去岭南。”
南宫澈抓住燕羽，吼道：“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告诉你了，她现在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公主，你有什么本事将她追回来，用你手中的剑吗？任你剑法再高绝，你除了杀人还能做什么，难道你要杀光皇上派去的护卫和官兵吗？”
“那不然呢，难道要我等着她的死讯吗？我做不到。”燕羽反吼回去。
正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忽的偏厅后门边传来一句问话：“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你来干什么？”南宫澈怒斥道，情况已经够混乱了，一个燕羽不够，又来一个十三。
十三走进来，“我只是想知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冰释去了岭南，你怎么不告诉我，是天音夫人做的是不是，她向皇上出卖了冰释。”
“是，”南宫澈想想，说了算了，反正都这样了，“还有若谷，两人一起去的，但听说若谷是自己要求去的，她想挑战瘟疫。”
知道了这个消息，十三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倒是被南宫澈放手的燕羽，看到是十三，惊讶了，“十三？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一个月了。”
听到燕羽的话，十三才从呆愣里反应过来，说到：“很多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反正我现在是住在这里的。你要去找冰释吗？我跟你一起去。”十三说完拉着燕羽就要走。
南宫澈真是无语了，说到：“你们两个是白痴吗？就凭你们，不但救不出冰释，还会搭上自己的命。另外，十三姑娘，不是我提醒你，你在京城自己的事都还没完呢，你有闲心管冰释吗？”
十三略微回头，不急不缓的说到：“天音夫人已经聚集人马就等着要萧洵的命了，不是吗？京城的事很快就要终结了，萧洵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造化了，倒是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让归韵安安稳稳的待在你身边。”
“这不劳你费心，但是燕羽，他不能去，我没办法向老王妃交代。”
十三看看燕羽，再看看南宫澈道：“你见识过燕羽的剑吗？我见识过，我也见过你的，说实话，我不觉得你一个人能拦得住我们两个。燕羽，你想不想让你大哥见识见识你这些年的进步呢？”
南宫澈知道十三不是开玩笑的，燕羽的剑法他早有耳闻，听说承继了武当最高武学，出神入化。十三和燕羽看南宫澈没有强制阻拦的意思，便相携从偏厅后门离去了。倒是南宫澈留在原地，郁闷不已，他又要花心思应付老王妃即将到来的狂轰滥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