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二十四章 夜凉如水

第二十四章 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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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夜凉如水

午夜,人静,树林里月光透进来撒了一地的冷清。今晚是归韵三人在树林里行走的第三天了,按照她们的脚程和之前估计的时间,明日中午她们应该就可以到达那个黑煞必经之路——老虎岩了。老虎岩是当地居民的一种叫法,因为在此处的山中两座山的峡谷间有一块岩石,据传这块岩石以前经常会有老虎在此卧居,后来老虎被猎人打死,这条路被开辟出来,这块岩石成了路过这片山区的必经之地,因为具有里程碑的标志,当地居民为了方便就约定俗成的把这一片地都叫做老虎岩。

她们三人连续走了三天,因为不知明日会面临什么事,今晚她们在这片树林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决定好好休息一晚。十三和小棠都已入睡了,看着她们熟睡的面孔,感受着这些静静的时光在夜里乐开了花,随着流云暗自远去。归韵觉得自己是不孤单的,可是她思念着洵哥哥,希望他也不要孤单。

归韵为两人各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以免夜晚的山林雾深露重导致受寒。自己一人微微拉紧身上的披风坐在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透过树叶浅浅的月光。这个失眠的夜,她在风中想起了许多往事,有美好的、伤感的……她徘徊在往事边缘,数着逝去的岁月,一滴晶莹的泪落下。又是一朵开了花的泪,凋零在残缺的黑夜里。

犹记得那年,落英似梦,芳香每个季节,摇曳每颗心的宁静。那年战乱,父母家人都死了,她随着一个老乞丐奔走逃命,后来连老乞丐也死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老乞丐的尸体站在路边,连哭都觉得无力。天黑的时候,一个大哥哥过来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她知道这个大哥哥,逃命的时候大哥哥和他们有一段路是前后一起的。同样她也知道这个大哥哥也是什么都没有的,他穿着破烂的衣服,和他们一样捡路边被人遗弃的脏东西吃。但是就是那样一句简单的话对于那样的自己却是温暖无比的。于是他们简单的埋了老乞丐的尸体,然后开始了两个孩子的行程。

战事愈演愈烈,他们不知道谁赢谁输,也不知道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只知道他们经常要为了食物跟其他的难民大打出手,但是受伤的永远不会是归韵,萧洵总是护着她,就算遍体鳞伤。在辗转逃难的两年里归韵跟着萧洵过着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日子,但是归韵很乐在其中,因为有萧洵的陪伴。

后来萧洵说他有一天一定会让归韵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于是他决定去参军,带着归韵一起。萧洵用偷来的一锭银子贿赂了后勤参事,让归韵白天穿着小兵的衣服在浣衣营洗衣,晚上睡通铺时,萧洵又用仅剩的几粒碎银子买了靠里的两个铺位,让归韵睡在最里面,自己用身体隔开其他的士兵。日子似乎过得很平静,归韵九岁的时候已经出落的可爱无比了,萧洵带归韵去参军的第五天就有几个士兵闯进浣衣营调戏归韵,他们并不知道她是个女娃,更多是当她是娈童。萧洵恰巧经过看见,跟那群士兵大打出手,虽然被监军发现各自惩处后和解了,但是萧洵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结束。萧洵知道军营已经不能再呆了,做逃兵被发现抓回来是要被砍头的,但是萧洵别无选择。为了归韵以后能安稳的过日子,萧洵决定当逃兵。

他们走的并不顺利,很快他们就被巡查的士兵发现了,两人开始一边躲开追来的士兵一边寻找逃出战区的生路。萧洵被追来的

士兵刺伤了腰腹,可是他依然忍着将归韵带着逃离了战区,之后他自己拔掉箭矢,让归韵简略的为他包扎了下又开始逃命,萧洵觉得越是危险的地方说不定越有发迹的可能。他从过路的难民里听到说京城要变天了,他察觉也许会是契机。便带着归韵往京城走去。可是冬天之后食物变得更为重要,萧洵的身体变得很虚弱,伤口经常发炎,根本就没有力气跟难民抢食物。两人在饥寒交迫之下晕倒在了玉瓷山庄的大门前,却没想到救了他们一命,也从此改写了两人的人生。

归韵开始学习在玉瓷山庄生活,青葱岁月里,原本可以忘却许多尘世俗事,她却经常点燃一盏忧愁的灯,整夜凝眸聚愁。不知是岁月苍凉人心,还是尘缘令人憔悴。那些梦落的午夜,尽管繁花访尽漫山遍野,她依旧不见那个在外游走的人回来看望她的身影。是这一切与她无关?还是冬风瘦了朱颜,忘却梳妆描眉?偶尔睡不着的时候,她会折一艘纸船放进淑宫阁旁的小河里。浅游在似水流年,她搁浅了少女情怀,也摆渡了忧郁的思念。于她而言,繁华季节依旧美丽,月光鳞波依然凄美,唯不见昨日佳人寐才子。

少女情怀总是诗。望着幽深的苍穹,浩瀚的天宇间,竟然没有一个角落可以收集她的心事。她望着月光,思考着,但却走不出自己砌的心墙。一堵高深莫测的墙,就在她眉间心上的愁思中筑起。高大的墙,只有在黑夜才能没了踪影,只有夜洞察到她如花软弱的心,只有繁星知悉她如梦的情怀,更是仅有那悄悄流逝的光阴懂得她如诗的心境。她不知道明天遇见他后会是怎样,他会认出她吗?她要与他相认吗?她要怎样说服十三和小棠不抓他?她又该怎样说服他不杀她们?怎样说服他改邪归正……

这几日她一直在神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前一直想着先见到他再说,如今却反而希望不见,至少那样她不必与他狭路相逢。明天就会见面了,她却无比彷徨,这十年她太想见他了,以至于好多事都还没思考清楚,就在这样不是时机的时候强制相逢。

或许,十年夜晚都愁眉未舒展的她也不明白,这人生究竟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给她忧愁。静美岁月里,她恍惚记得有人说过: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她的十年,总是美丽了悲伤,冷漠了明媚。如此多愁的一个女子,岁月将如何安放她的年华,故事该如何记载她的青春?看往事随风,终日漂浮不定,也不见它落足人间,只是不懂为何总有些许人洗去铅华,也不过是为流水寻落花。

她知道,看一场琼花,采一篮清茶,煮一杯暖酒便可美丽一生时光。在玉瓷山庄她学会了识字读书、学会了吟诗作画、学会了周旋在男人之间,学会了该怎样去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已然学会了没有他的日子该怎样让自己过得幸福。在玉瓷山庄,她衣食无忧,不必担惊受怕,不必饥一餐饱一餐。但十年的等待后她却依旧选择去寻找他,追逐在梦想与现实间,辗转在流逝与拥有边缘。浅浅的心事在她的心里开满繁花,只是,朵朵艳丽,却不知道是她芳香了他的心事,还是他凄美了她的过往!

宁静的夜晚,月光冷清而幽静地悬挂在黑色的夜幕上,泛着如水的白光。有轻纱般的雾缠绕着,多了几许朦胧和忧郁。这样的暗夜,仿佛是一张无法穿透的网,月色上来,落地成霜。明月依旧,起伏的,是今夜思绪,

婉转的,是月色依稀。

一个人的夜里,萧洵又想起了过往,仿佛昨夜归韵还在他怀里,跟他一起东南西北。那些日子真的很难过,每天都担心着会不会被作乱的士兵杀死,每天都担心着会不会被难民间的疫病传染,每天还担心着下一餐是不是又没有饭吃。可是他离开玉瓷山庄的十年间,在夜里却总是容易回想往事。

最是回忆伤人,可是最美的也是往事。那年他断然离开玉瓷山庄,因为他答应过会让归韵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本来玉瓷山庄的天音夫人说过让他留在山庄跟着武伯做事,武伯没有儿子,等他熟悉山庄的事情了就接管管家一职。山庄里人不多,不怎么外出也没什么人拜访,在玉瓷山庄做管家是相当轻松的,没有太多事情,只处理些日常的杂务。可是他不想寄居在别人的羽翼下,而且他也还有些事需要亲自去完成。

在十岁以前他的生活还是很安逸的,虽然父亲沉迷武学很少照顾娘亲和他,但是因为父亲时刚上任的武林盟主的师弟,所以在盟主堡他过的是少爷的生活。可是十岁那年,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变。父亲越来越沉迷武学,终日不是找人比试就是关在武房里练武,武林盟主也就是他喊了十年的世伯看上了娘亲。

世伯趁着酒兴,看准父亲又出去找人比试武艺,到他们住的院子里调戏母亲。世伯平时对他们真的很好,他知道自己的师弟心不在家,所以他总是代为照顾萧洵母子。可就是在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朝夕相处下,他看上了自己的弟妹。

那天是中秋节的前一天,萧洵从学堂里回来,看见院子的下人不在屋里伺候,却站在院子外头张望,中间有个丫头是娘亲身边的近侍,他认得。问那丫头,那丫头却兀自焦急地往院子里张望支支吾吾的不说清楚。萧洵觉得怪得很,也懒得问了,往院子里走去,娘亲身边的丫头却拉扯着不让他进去,还未走到院子里,就听得娘亲的房里几声大的巨响,然后世伯衣衫不整的从屋里跑了出来,脸上还溅的血。

不知道为什么,十岁的萧洵**的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世伯衣衫不整满脸是血的从娘亲的房里出来,那娘亲呢?萧洵也顾不得还被那下人拉着的衣袖,猛地就往房里冲过去,跑到房门口却看到娘亲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衫都被撕碎了,只有内衣亵裤还在身上,头发凌乱不堪,胸口插着一把剪刀,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那是萧洵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第一次看到死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娘亲毫无生气,他吓傻了,随后而来的下人也吓傻了,院子里世伯似乎是没想到他回来了也吓呆在院子里。

萧洵以前一直以为父亲是不喜爱娘亲的,至少连过节父亲都从不陪娘亲吃饭。但是那天晚上父亲回来看见娘亲惨不忍睹的遗体后整个人都疯了,他先是疯狂的抱着娘亲的遗体哭喊,与其说是哭到不如说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吼,然后他疯了似地鞭打下人,问出前因后果。最后提起剑就往武林盟主的居处走去,他几乎杀光了所有守护在武林盟主院子里的侍卫,但是最终他还是被万剑穿心。

萧洵一天之内骤失双亲,一天之内亲人变仇人,一天之内从人人尊敬的大少爷变成了身负大仇的孤儿。从盟主堡逃出来那天,萧洵就发誓有一天他一定会再回来,回来亲手砍下他喊了十年世伯的武林盟主的首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