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异血残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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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异血残晶
今晚的月光很美，也很明亮。飞羽在森林里运劲一阵狂奔，他感觉到那股熄灭的火焰似乎又燃烧了起来，只觉得速度越来越快，脚下有着用不完的力量。这一路飞羽再也没有碰到过什么危险，要不是苏慧珍千盯万瞩不能上树而行，飞羽早就窜了上去，绝尘如烟了。
一座山，两座山，三座山，也不知道翻过多少座山，跃过了多少溪涧，飞羽没有丝毫停滞，直到天空破晓，气力衰竭，飞羽才逐渐缓速下来，开始慢慢行走。这一阵狂风骤雨的急驰，飞羽已经不是在逃命了，他是在发泄，发泄自己命运的坎磕，世间的变化，人情的冷暖。
前方仍然是峰峦叠障的群山，飞羽钻进一片灌木丛中，准备休息一会儿。在飞奔的途中，飞羽想了很多事情。苏慧珍的浓情厚意让他至死不忘，而盈盈呢？到哪里去找她？飞羽摇了摇头，现在他知道了，寻找一个杳无音讯的人好比大海捞针。孙九空还好吗？不知道它出来了没有。飞羽躺在灌木丛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起艾德蒙，除了伤感，飞羽有太多的问题，可是问题的答案早已入土为安。
唉，飞羽双手枕头，看着头上点点阳光，一声叹息。这个世界实在太复杂，接下来我该去哪里？飞羽一片茫然。他拿起海洋之心，在眼前仔细探索，希望可以找到什么线索，手中的海洋之心隐隐有一层蓝色流动，除此之外，就是一根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这颗海洋之心虽然有点神奇，可是飞羽已经见怪不怪了。唉，算了，不想了，先逃出去再说。飞羽放空思绪，沉沉睡去。
这一觉，飞羽睡的很踏实，直到日落西山，飞羽才悠悠转醒。在这里，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古怪的事，似乎连蚁虫的叮咬，飞羽都没有感觉到。
伸了个懒腰，飞羽慢腾腾的离开了灌木丛。肚子一阵饥饿袭来，飞羽想想两天两夜没吃过东西了，除了那个恶心的异血残晶。飞羽强忍着不适，在树林里寻找一些野果充饥。好在这个时候正是丰收的季节，森林里野果盘枝，品种繁多。有了一次教训，飞羽没有乱摘，选了一些认识的野果胡乱吃了一些，肚里的饥火稍稍平息了下去。
山野里的果子一般个头不大，但是味道却是香甜可口，飞羽一边吃一边走，随手扒开身前的灌木。正吃的尽兴，飞羽发现情况不对，他好像看到一双绿幽幽眼睛。飞羽第一个反应就是，又碰到蛇了？。
念头刚一闪过，飞羽在灌木丛上轻点，迅速飞上了树梢。速度之快，反应之敏捷，飞羽也觉得不可置信。不过很快，飞羽就放下心来，一声低沉的嘶吼划破丛林，原来是只巨大的老虎。
这只老虎体形硕壮，四肢强健，油光发亮的体毛显示出它森林霸主的地位。飞羽陡然间和它狭路相逢，老虎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等它沉着俯身，蓄势欲扑的时候，飞羽像只猴子一样已经窜上了树梢。到口的猎物怎么能轻易放过，老虎目露凶光，轻松纵过灌木丛，腾空一扑，利爪嵌入了树干，竟然爬了上来。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飞羽轻踏树梢随风轻荡，心里真是有点想不通。从小就知道，会爬树的是猫，如今老虎也学会了。飞羽一阵犹豫，只想踏叶飞走，不过又觉得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有一定的了解，心想打死一只老虎应该问题不大。飞羽握紧拳头，准备静观其变。
老虎毕竟是老虎，这颗树有十多米高，它爬了一半，吃不住体重，还是掉了下来。老虎没有放弃，虎视耽耽的趴在地上，不时用鼻头探嗅着猎物的气息。忽然，老虎好像闻到了什么，它用力嗅了几下，站了起来。猫躬着身体，慢慢向后倒退。
飞羽见状，大喝一声，老虎一惊，竟是浑身抖得历害，飞快的没入密林，竟是夺荒而逃。飞羽在枝头一愣，想不到这只老虎原来这么胆小，被自己这么一吓，就乖乖的逃走了。飞羽有些洋洋得意，他没有落入地面，心想反正都已经到了树上，倒不如甩开大步飞奔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一片星光璀璨，飞羽循着原路，先回到了起点。朝着东南方开始踏叶飞行。
在树上的感觉爽快无比，飞羽只听见耳边风声
刮得呼呼睦响，脚下的巨树仿佛变成一根根烧火棍，前进速度也快了许多倍。按这样速度，过了今晚，应该可以离开这片森林了，飞羽心想道。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个地方，只见飞羽身形越来越快，在森林上空宛如一道青烟，飞速前进。
不对，肚子又燃烧起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飞羽在几个纵跃之后停了下来，踏在树枝上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怒火，飞羽可以清楚的判断，这种征兆飞羽可是刻骨铭心。难道异血残晶又发作了？飞羽捂着肚子，胃中的炙热感越来越强烈。
那种置身于火焰之中的感觉飞羽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心里一沉，踩着树杆已经落到了地面。火焰般燃烧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四肢，飞羽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变得扭曲之极，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艾德蒙不是已经给我内丹了吗？怎么还会发作？飞羽倚在树杆上痛苦的呻吟，百思不得其解。艾德蒙不可能会骗我，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他说过我会达摩九法，才给我内丹。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会达摩九法。飞羽闪过一个疑问，关于达摩九法，飞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就连苏慧珍也不知道。难道解除异血残晶的毒还需要达摩九法吗？
现在飞速运转的内息如同鼓风机一般，挟带着体内那股烈火烧遍了四肢百胲。飞羽的喉头咯咯直响，像一头濒死的野狼。他在极力克制不让自己长啸，因为啸声过后，飞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全身通红的飞羽犹如困兽，他开始变得神智不清。生命攸关，飞羽在失去最后一丝理智之前，强压自己盘腿而坐。双腿机械的盘过头顶，单掌撑地，开始快速的旋转。
这招一苇渡江，飞羽已经练到七分火候，虽然不能像达摩老祖那般悬浮自转，但是单掌支撑还是可以运转自如。
一圈，两圈，三圈，飞羽仿佛要全身喷火一般，机械而又麻木的飞速旋转，周围带起阵阵热流。随着飞羽越转越快，快得已经看不清人影的时候，流转任督二脉的内息竟然如同爆炸一般，带着体内那股熊熊烈火冲往奇经八脉。
体内内息每爆炸一次，奇经八脉便通顺一分，飞羽也就清醒一些，而那股炙烧的感觉也随即消退一点。飞羽喜不自禁，心想达摩九法果然有用。
不知飞转了多久，飞羽只觉全身上下一片充盈清凉之感，那种燃烧的痛楚竟是减轻了大半。而流转任督二脉的内息，现在竟然分出涓涓细流，往返于其它的奇经六脉。李教授曾对飞羽讲解过人体的奇经八脉，从中医的角度来说，奇经是因为这八脉与十二正经不同，不属脏腑，也没有表里配合，因循行别道奇行，所以称为奇经。而八脉除去任督二脉，还有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阴维六脉，遍布四肢腰腹。飞羽当时似懂非懂，李教授还开起了玩笑，说是武侠小说里的绝顶高手，光是打通任督二脉还不行，还必须得打通其它六脉。
难道凭借异血残晶，我竟然打通了其它六脉，飞羽将信将疑。飞速旋转中，飞羽尝试着去感受其它六脉的气息，依稀能察觉到那里的气息细如丝线。看来真的是打通了，飞羽心想道，艾德蒙说过，异血残晶是巨毒之物，不过我练过达摩九法，再加上他的内丹，只会让我更强大，难道就是打通奇经八脉？可是他费尽心思，不可能只是为了寻找一颗巨毒之果吧，莫非他也会达摩九法？唉，可惜这个神秘的老人已经死了，飞羽心中一声叹息。
虽然思绪万千，不过飞羽的旋转速度没有任何停滞。在他周围，因为旋风带起的力量，无数片枯叶盘旋飞舞，远远望去，倒像一股不大的龙卷风。
飞羽不知道转了多久，任督二脉的气息仍在不停的爆炸。虽然火炙的感觉减轻了不少，可是胃里仍然是火辣辣的疼痛。飞羽想道，一苇渡江已经练习很久，既然是练转奇经八脉，不如试试达摩九法第二式：二脉涌泉。
当初在达摩洞，飞羽练习二脉涌泉，只不过为了能闭气潜行，所以只练到三分火候，便迫不及待的出来了。出来之后，飞羽有了一番历炼，对于二脉涌泉有了新的认识。二脉涌泉，顾名思意，是以任督二脉为本，奇经八脉为辅，能涌泉之势，达到生生
不息，源源不绝。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自然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尽管飞羽还没有那么深刻的认识，不过他已经初窥门径，打开了那扇通往另一番天地的大门。当然了，这是后话，就此略过。
飞羽慢慢放缓旋转速度，他还做不到像达摩老祖那样急停急起。身形慢了下来，飞羽单掌运劲向上急顶，身体在空中翻滚几圈后牢牢钉在地面，稳如泰山。黑暗中，飞羽脱掉那件连体衣，藏在肚子上的舍利滑溜溜的掉了下来，滚入了草丛，黄色光芒立即照亮了四周。
自从遇见艾德蒙之后，飞羽几乎忘记了舍利。他想到被小虫叮咬后，毒素在手臂不进不退，很有可能就是舍利的作用。飞羽取下脖子上的海洋之心，放在舍利一起，拾来一些杂草枯叶，盖住舍利的光芒，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接着开始练飞二脉涌泉。
很多天没有练了，飞羽略感生疏别扭。不过这一次，飞羽又有了一个惊喜的发现，他不作再像以前那样，把头颅掰向后，翻转度。而是像达摩老祖那般，脑袋触碰到两臀之后，脖子以度内角向上扭曲，两唇的龈交穴、承浆穴轻易触碰了到**穴。
就这样，飞羽前后连通一次，反复九遍之后，原本运转任督二脉的气息，变得粗壮起来。这种澎涨的感觉，飞羽可以清晰感觉得到。在此之前，那股气息也不过筷子大小。
飞羽不敢停留，他一遍又一遍的循环重复，享受着奇经八脉打通的舒适感。随着充盈清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也一点一点的退去，直到完全消失。
太阳又一次挂在了山顶，飞羽不知不觉中竟是练习整整一夜。现在的他精神抖擞，四肢百胲举重若轻，水管粗细的气息在奇经八脉缓缓流动。想不到这一夜的修炼，飞羽的二脉涌泉竟是达到了五成火候。
轻风徐来，飞羽内心一片空明。从没有过的清明神爽，让飞羽无比惬意。穿好衣服，收拾妥当，飞羽准备继续赶路。
咕咕咕，肚子发出一阵声响，飞羽哑然失笑。虽然他精力充沛，可是肚子还是空空如也。嗯，是要吃点东西了。飞羽心想道，野果虽然很多，毕竟还是吃不饱。这里荒山野岭，飞禽走兽应该很多，弄点肉吃还是不错。
环顾四周，视线陡然变得清晰无比，飞羽甚至可以看清楚，百米距离的树叶上，一条小黑虫在上面缓慢蠕动。接着，他听到一声极细的轻响。这种声响在此之前，他只能稍稍察觉，而现在，他可以分辩出是某种小动物踩碎枯叶的声音。
哈哈，太好了，飞羽心里一阵窃喜。他内息急转，身形拔高，准备上树看看山鸡野兔的踪迹。可是一直跃过了树顶，飞羽还没有感觉到气沉之势，身体一直向上飞腾，足足有多米高，才向下坠落。
飞羽舒展四肢，身体顺势而下，滑到另一颗树冠顶端，脚尖轻轻踏在枝顶梢末，随风摇曳、上下起伏。心里美不胜收，想不到一苇渡江又精进了一层。嗯，试试自己的力量，飞羽身形轻转，人已落在地面。他找到一颗水桶粗细的大树，运劲大声一喝，挥拳猛力击出。只听到一声榨响之后，水桶般粗壮的树杆像受伤的老人，带着巨大的树冠，轰然倒下，断口处竟是一片粉碎。
“哈哈哈”飞羽忍不住狂笑不止，他高声大喊：“来吧，你们来吧，哈哈哈”脸上变得扭曲狰狞，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神情疯颠好像走火入魔一般。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寂静的森林突然响起一阵梵音佛经，只见飞羽怀中的舍利突然黄光大盛，梵音佛经如涓涓流水般钻进他的耳朵，悠绵悦耳，洗涤神心。
飞羽随即盘腿坐地，双眼紧闭，犹如老僧入定一般，脸上慢慢平和起来。黄芒慢慢消失，佛音逐渐消退，飞羽才睁开了眼睛，一片茫然。怎么了？刚才我是怎么回事？飞羽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思索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舒一口气，飞羽没有勉强。他站起身来手搭凉蓬，极目眺望远方的山峦，随即身体高高跃起，嗖的一声，人已经消失在眼前的林海，在远方山野上空宛如一道黑魅，飞跃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