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帮我生个孩子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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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帮我生个孩子好么？
蓝明蓁霎时泪眼婆娑，她捂着眼睛，简直怀疑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
内心浓烈的感情几乎让她无法承受，心中漾满极致的幸福，同时却伴随着一股极致的惶恐。他的承诺让她得到了整个世界，可是越这样，她就越害怕失去。
“阿野……”她埋在他的胸膛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可是如果我不在呢……如果有一个人，跟我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她不是我——”
嘴唇被他粗糙的指腹温柔地按住，他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她担心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嘘，你不相信我么，没有这种如果。”
“可是——”
“也没有可是，你在怀疑我会爱上别的人？”他危险地眯细眼睛，“在你心里，我是那么随便的么？”
“不，我只是……没有自信。”蓝明蓁泪眼朦胧，“我并没有那么好，我什么都不会，我胆小懦弱，很容易就会退缩。而阿野很好，很好很好……”她发现她处于极度的矛盾中，一方面希望独占他，而另一方面，不能宣之于口的极度担忧——万一她某一天不在了呢……
这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而她的直觉一向敏锐，她不得不紧揪着心考虑这种可能，如果以后她不见了……她是要他永远记住她，还是要别的女人代她爱他？
她希望他活得好，很好很好……
可是要不要别的女人来爱上他？
祁莫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脸上出现的哀恸神色，那样的表情像在做一种痛彻心腑的割舍，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决定不动声色。
“我很好？”唇角微勾，他懒洋洋地笑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更加紧密地抱住她。“我跟你讲过我父亲的事么？”
“阿野的父亲？”她愣了一下，茫然地摇着头。不，他从没提起过他的过去，温姨说过一点，但是说的太模糊。
“那么我也没有跟你讲过，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他苦涩地笑了一下。
“不受……欢迎？”她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怎么样也想不通他怎么会不受欢迎，最后纳闷地问，“那个人，他嫉妒你么？”
她明显护短的回答取悦了他，胸膛震动，他爆发出一阵低沉爽朗的大笑。第一次跟别人提起他的父亲，他原本以为是一件艰难的事，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眸光转柔，他注视着她无暇的容颜，她说自己没用，可是她没发现，她对他来说，是一块多么难得的瑰宝么？
“我的父亲，称得上是一个冷漠的人，可能他的温柔在另一个人身上用尽了。很难想象他那种冷血的个xing，竟会爱我母亲爱得发狂，”祁莫野缓缓地说，“我跟他的感情不是太亲密，他对我，甚至可以称得上冷酷……”他淡淡笑了，他一直比同龄人冷静早熟，但是小时候，仍然会幻想从那个高大冷漠的男人身上，得到类似父爱的东西。
只是事实证明，他错了。
无论他再怎么优秀，获得再多的奖杯和荣誉，领奖台上，从来都只有他孤寂的身影。这些能换来其他父母惊喜称赞的东西，始终换不来男人倾来的一个眸光，哪怕极为冷淡的一个注视。
“我想对他来说，我可能是多余的吧。”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紧抿着唇角，淡淡地说。
“多余？”她简直不敢置信了，阿野如此优秀，怎么可能是多余的？！
“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孩子。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医生叮嘱最好不要孕育子嗣，但是母亲偏偏瞒住他怀了孕，他暴怒，第二天跑去结扎。然而担心流产会对她伤害更大，只好勉强同意生下我。我想他后来后悔了，因为我厌恶占用了母亲过多的注意力，终于在我七岁时，他忍无可忍，把我送到千里之外的异国，八年中只允许我回来过一次，那是我母亲的葬礼。”
“啊？”蓝明蓁彻底地呆住了，只能发出这类单音节。
“然后，三个月后，他也去世了。平常为了照顾母亲，他很注意锻炼身体，几乎从不生病。然而医生说他最后的死因是，营养极度不良。”他一直淡漠地叙述，不带丝毫感情，这时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好厉害，他只用了三个月呢。”
那样好的身体底子，到最后竟死于荒谬的营养不良，他一直在想，是否母亲去世后，他就不再吃东西了
呢？呵，如此冷静的执行力，果然是祁家的男人呢！
蓝明蓁震惊得无法吐出一个字，像被人狠狠地击中头部，所有的思绪混乱成一团。阿野的意思是，他父亲是因为他的母亲去世，而故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偏激疯狂的人？！
祁莫野轻轻抚唇，魅惑的嗓音如同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所以，你明白了么……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在某些方面，我跟他惊人得相像。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感同身受理解他所做出的选择……”
他呢喃的话语在她心中转了几个圈，当她明白过来，像被惊雷劈中一般，迅速抬起惊悸的眼，脸色苍白望着他。
“你……是什么意思？”她觉得整个喉咙都在发干。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啊，”一只手习惯性地xing的玩着她的秀发，他歪了歪头，依然懒洋洋地微笑着，“你以为，我还有爱上别的女人的机会，祁家的男人，一生只喝一种红酒，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他慢悠悠地说，“你若想离开，不必担心我追不上。”
“不！”蓝明蓁惊悸地捂住胸口，简直不敢置信他会这样说。她发出刺耳地抽吸声，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剧烈恐慌，“阿野……你不会这样的，你跟他不一样，你们是不同的！”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他给她的，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是的，我跟他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不确定，你若胆敢消失，我会不会顺便毁灭了这个世界，当做我们的陪葬。”他用更加轻柔的口气说，而俊脸上阴魅的表情却让蓝明蓁发抖，他是认真的，阿野这样说是认真的……他真的会这么做！
“你在……威胁我……”她发出嘶哑难辨的声音，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他太狡猾了，拿他的性命威胁她，这是她生命无法承受的重量。
“不，小野猫……”他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这是惩罚。”
她抬起眼睛惊愕地看着他。
“刚才为什么要说，你懦弱胆小，容易退缩？你感受到了什么吗？所以开始为放弃我做准备了？”
蓝明蓁胡乱摇着头，她抖着嘴唇，在他锐利目光的凝视下，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不能为我勇敢一次么？即使你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不能为了我去抗争么？”他口气轻柔，眼神却锐利得咄咄bi人，“不要轻易说出‘消失’这个词，你简直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它……”
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怔怔地望着他紧蹙着眉心的俊容，伸出细指沿着他高|挺的鼻梁下划，最后流连在完美弧度的薄唇上。
“乖，告诉我，你感觉到了什么？”他轻轻含住她的手指，用最温柔的声音轻声诱哄着。
“她在……”蓝明蓁泪水决堤，猛地一声抽吸，哽咽着埋在他怀里，“她告诉我，我会消失……”
祁莫野的表情一瞬间凝重起来。
他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双臂收紧，他用恨不得将她融入自身骨血的力道抱着她，嗓音粗嘠沙哑地一字字说，“不会的……”他眼睛里闪过一道厉色，“我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不会的！”
“阿野……”发白的指节紧抓着他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肌肉，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前，将上面的衣料打湿，“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我好怕……”好怕会失去他。那种狭小空间里绝对的漆黑，如果经历过一次，就会胆战心惊地不想经历第二次。
“小野猫，”他忽然沙哑地说，喉结上下移动着，显然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帮我生个孩子吧！”
蓝明蓁猛地抬起头，他的话如惊雷般砸向她的耳膜，她甚至忘记了流泪。
“阿……野？”
“帮我生个孩子，”他已经恢复了冷静，眼神变得温暖柔和，低下头轻吻她的惊愕的嘴角，“如果能增加你的勇气，和你留在我身边的决心，那么，就生一个孩子吧！”
蓝明蓁动动嘴唇，她想说什么，可是温热的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吞没了她所有的话语。
他制止她说话，在她耳边气息浓重地呼吸，“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好了，这一点，我跟我父亲并不一样。我喜欢孩子，我发誓我会爱他。”
虽然最
初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留住她——他会用尽所有的手段，将她留在身边。来到已经告别的“异世”寻求唐罂的帮助是为了这个目的，想要她生个孩子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如果能让她对这个世界多一点留恋，多一点牵绊她的理由，他不介意不择手段，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哪怕利用他们的孩子。
“你难道不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么？他会挥舞着小手叫你|妈咪，用软软的嗓音叫我爹地，他或许眼睛长得像你，而鼻子长得像我，我们会很爱很爱他，一起陪着他慢慢长大……”低沉磁性的缓缓地描述着动人的情景，他抵着她发旋温柔地诱哄，“嗯……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男孩……”蓝明蓁出神地呢喃，已经沉溺到那幅美好得让人落泪的情景中，她没有发现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那是不择手段也要留住她的决心。“我喜欢，他长得像你一样。”
“真可惜，我倒喜欢女孩呢，”他开心地轻笑，俊颜极致地魅惑，“好，那就男孩。”他独断地决定。
“嗯。”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累了么？”祁莫野皱紧了眉心，她似乎特别渴睡，本来刚睡醒没多久，现在却又要睡去。
他隐隐觉得这并不是好现象。
“不累，只是困了。”她用力撑开眼皮，用意志抵抗着逐渐涌上的睡意。“可是我不想睡，睡了……就看不到阿野了。”脸蛋有点羞红，可她依然大胆地表白，她是需要勇敢一点。面对阿野的付出，她需要勇敢很多点。
祁莫野的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那么，困了的话就睡吧。”他凑近她耳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窝，“我可不想，你晚上精神不够……”
蓝明蓁的耳根迅速烧红，她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睁开，带着一点睡意的眼神水濛濛地仰觑着他，既纯真无邪，偏偏又妩媚得勾人。
喉咙深处喟叹出一声低吟，大掌迅速遮住了她的眼睛，他果断地抱着她站起身，将她放在柔软的大**，然后松开手，两臂撑在她头顶上方，压低声线警告她。
“小野猫，想睡的话，最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心脏在他饱含热力的眼神中怦怦地跳动，她感觉胸腔住着一只调皮的小兔子，蹦跳着几乎要跃出胸口。喉咙干渴得不可思议，她重又认真闭上眼睛，一只手小心摸到他的大掌，不舍地握着。
“阿野，你不要走……”
“嗯，我不会走，待会儿会有医生来给你检查身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医生……是什么样子的呢？”困倦一波波地袭来，她抵抗着睡意随口问道，只是想再多听听他的声音。
“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呢，辫子很长，喜欢吃棒棒糖，你醒来就可以看到她了。”
“辫子很长么……我刚才，看到了呢……”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在沙滩上……和子谦……”
“嗯？”
“阿野说话给我听……”她没回答他，却喃喃地说了这一句，甚至挣扎着睁开眼睛，贪婪地看着他优雅的面容。然而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无力地合拢。有些干燥的唇瓣缓缓泛起一小朵满足的微笑，真好，她又多看了他一眼呢。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嗯……？”他支着下颚侧睡在她旁边，“随便说什么吗，那我念段歌词好不好？”
她只是点了一下头，意识模糊得太厉害，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sao……”
低沉清雅的声音逐渐在偌大的空间里消散，当尾音也完全消失的时候，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房间里只能听得到呼吸的声音，她却没有再回应了。如蝉蜕般的空房一瞬间寂静得惊人。
很静。
他逐渐感觉到心脏中仿佛有来自荒漠的风不停地在吹。
漆黑如子夜的散乱发丝滑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此刻，他拒绝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
是落寞……
还是坚忍……
他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帮她盖好薄被，从**站起身，准备去做他诸多应该去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