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四章+诗人都已经死了(1)

第四章+诗人都已经死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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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诗人都已经死了(1)

考完半期考试的第三天,古地和昨天一样睡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起床,然后边吃饭边听老妈的唠叨边想做什么才不会浪费着难得的休息日。

然后一如既往地发现,很多事想是想不出来的,然后就开始打电话。

成为,找不到;欧阳辰,找不到;叶枫李思遥当然也找不到;彭尘找到了,不过他说他正在校稿,还叫古地过去帮忙,古地答应了可是肯定不会去,在心里埋怨彭尘有工作狂的不良倾向。

最后一个电话打去找李吾,不是她本人接的古地没说话就挂了,做贼一样心虚。找不到人古地愤怒的想大不了一个人上街溜达。上了街他就觉得这个决定是英明的,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闲逛可以漫无边际的想很多事情,就连小说情节也会自己跳出来。

逛到了西环城路看到满地的落叶斑斑忍不住小小的感慨一下时间流逝光阴似箭白驹过隙时光荏苒,实在闲得无聊干脆就在清静的西环路上跑步。一跑就连学校也跑过了直奔着西水库的方向去。

一个人,风轻云淡落叶纷飞,就有点孤单有点伤感加上有点儿怅惘。停下了脚步发现热热闹闹过后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其实在热热闹闹之中也觉得孤独,就想着孤独也许是命定的孤独自己的结局就是一个人流浪远方。

然后古地就认真地想流浪这个问题。问题首先是以后到底做什么,读书考大学然后找个过得去的工作了此一生?基本上绝大多数的人就是这么过的,平平淡淡甚至有点平庸。古地不想平庸。他不是想要过得多么的轰轰烈烈不是想出人头地成名成家,他只是想要过得不那么平庸,就想有点自己的过法,一点就行。古地这时候看了一些关于余纯顺的报道,他很佩服这个汉子这个壮士。他就想,是的,也许他该去流浪,他该去寻找一个命定的归宿,命定的归宿在他从未到过的远方。

星期一早读课刚下,彭尘就兴冲冲的来找古地,告诉他《洗心集》的编辑排版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只需要找个地方把它打印出来然后复印然后装订成册。古地看着彭尘熬得通红的眼睛觉得很惭愧,怎么说昨天也应该去帮帮忙的,那不是彭尘一个人的事情。

彭尘说他打算现在就去,古地想了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彭尘嘿嘿一笑说总算良心发现了你敢逃课?古地就说:“靠,我又不是那种乖学生,这样的问题也亏你问得出来。还有谁一起去?”彭尘耸了耸肩说:“就我们两个,简梅昨天累坏了,今天请了病假没来上课。”古地想了一想说:“那么下了第二节课去,一方面班主任还是尽量少惹,另外呢我还可以怂恿别的人逃课,看看能不能抓到几个壮丁。”彭尘打了个哈欠同意了,说也好,我在教室里趴两节课补补瞌睡。

古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面色不善,这时候半期考试的成绩还没有出来,但是,想得出情况不容乐观。看来一场灾难是在所难免的了,教室里充满了一片肃杀的气氛,比窗外的秋天更为深沉。

古地在古老师探照灯一般不停巡视的目光中写了一张小纸条,抓住空子准确无误的扔在了李吾的课桌上,纸条上面写着:“下了第二节课一起去打印和装订《洗心集》。”李吾看来也很具有当特工的潜力,纸条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古地的课桌上。

“不上课吗?”

“逃课啊,不要告诉我你没有逃过课。”

“我是没有逃过课,奇怪吗?”

“那就更好了,没逃过课的学生生涯是不完整的,感谢我吧,你现在有机会避免将来遗憾了。放心,下面两节课是语文课,你的语文成绩完全能够保证让你持宠而骄。”

过了好一会儿,李吾的纸条才回来。“我怎么有种被拖下水的感觉?”古地暗笑,这表示她答应了。

下了第二节课之后是课间操,休息时间长,历来是学生逃课的大好时机。古地成功的教唆了李吾趁这个机会溜出校门。

李吾看来是真的没有逃过课,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担心,甚至差一点就打了退堂鼓。在古地的坚持教唆下她总算没有跑回教室去,两人就沿着环山公路特工一样的离开学校。

顺便说一句,他们的学校建在白驹市地势最高的西城区里面最高的一座小山包上,从山脚到学校正门有两条路,一条是笔直的石阶,没有任何东西掩护,逃课者当然不会走这条路。另外一条则是“S”形的环山公路,供各类车辆包括汽车摩托车自行车出入。这条路的历史据说和高三那栋青瓦木楼一样悠久,路的两旁长满了挺拔葱郁的树木,有银杏、枫树、白杨、榕树、苦楝、松树和杉树等等,每逢有领导检查的时候这都是校长们夸耀政绩的资本,这些树木既美化着他们的校园又使他们学校充满了人文气息。当然,这些树木也为学生们提供了良好的逃学路径和早恋场所。

一直到山脚,应该说已经脱离危险区了,李吾还是有点风声鹤唳的样子。古地就告诉他,不用怕了,你看周围这么多房子有情况随便往哪里躲不行?他知道李吾不敢走大路,就带着她穿那些安静狭窄的小巷。

直到完全看不到学校了,李吾才松了一口气,说:“看你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已经逃过很多次课了。”古地笑笑,说:“一般,比起欧阳来小巫见大巫。走吧,我们到前边那个路口等彭尘。”

中国人是不能说的,古地才说到欧阳辰,就看见欧阳辰和金中兴叶枫李思遥四个人从另外一个巷子里穿了出来。叶枫手上夹着一支烟。

逃学、抽烟,这都是他们感兴趣的事情。看到古地和李吾站在路边,欧阳辰首先就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一挥手,和金中兴左右两边就把古地勒住了。叶枫对李吾说:“不要看,场面血腥,会吓着你。”李吾一笑,自己走开了。还听见古地在身后说:“交代什么?我没什么可交代的。”

古地看到欧阳辰的狞笑就知道不会有好事,不过他真的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欧阳辰掐着他的脖子说:“还不承认?不承认我掐死你。”

金中兴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就认了吧,买包烟请我们抽顺便宣告一下家属团又多了一个七嫂就行了,都一把年纪了还害什么羞啊?”

古地说:“你们有毛病啊,想抽烟自己买,没有的事叫我承认什么。”

欧阳辰换了一种语气,诚恳的说:“其实,你也知道,对于这个事情,我一向都是很苦恼的。我看到你们一个个出双入对了,心里面又羡慕呢又嫉妒,我好受伤啊。你就当同情我安慰一下我的小心灵,好不好?”

古地坚决摇头,他看到了彭尘,说:“问彭尘吧,我们一起去打印书稿,就这样。还是那句话,想抽烟自己去买,我可不想将来你吸烟吸出了肺癌怪到我头上来。”彭尘过来给古地解了围,欧阳辰他们才半信半疑的走了。

古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彭尘一起走过去叫上李吾,三个人就开始在西城区的各个打字复印店讨价还价了。那时候打字复印的铺子不像后来那么随处可见,要价自然也就不便宜。彭尘虽然自己编辑排版只需要打印出来再复印就行,但是,问了一圈下来,他们遇到了很现实的资金问题。

他们凑起来的活动经费出去游玩野炊之类的没什么问题,但是拿来打印一本书稿就差得太远了。尽管这本书稿大部分都是诗字数并不多,但是排版的时候当然不能按照普通文档的格式来排,而空白的部分以及插图,统统都是要算钱的。整个稿子一共有300多页,按照每页2块钱的最低价来算也要6、700块钱。这笔钱对于当时的高中生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算上复印的费用怎么也要1000以上。逛遍了整个西城区,所得的结果几乎就是绝望。